和最開始她好奇詢問出聲的結果一樣,並沒有人迴應她。
少女那邊的故事依然在發展。
只見少女已經拔下了一根木簪,放在了自己纖細的脖子上,一臉淚痕。
“我都不嫁!如果孃親要我嫁那我就現在的求死!”
“反了你了!”
面對少女的威脅,那中年女子一臉盛怒,大步走上前,先是將木質髮簪又往少女的脖子裡進了幾分,嘴裡惡狠狠地說着。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不就是喜歡那江秀才嗎?要爲他守身如玉,可是那江秀才都死了五六個月了,早就投胎了!如果你覺得你自殺就能解脫了,那我告訴你,你敢自殺我就敢去掀了那江秀才的墳墓,讓他死了也不安生!”
少女被抓住了軟肋,整個人都變得頹廢,手中的髮簪,也被她丟在地上。
中年女子冷哼幾聲讓人將少女帶走。
當少女再一次出現的時候,是新年過後的元宵節。
她坐在喜轎之上,在轎子走在橋的中央時,少女終究還是沒有抵擋的住心中對江秀才的思念,先是逃出了轎子,後是直接跨過橋攔,跳了下去。
冬日的河水,太涼了。
冰面被少女砸了一個洞,她自願沉入河底,再也沒有起來。
顧妙妙本以爲事情到此結束時,卻還是被困在了石橋上。
在少女墜河後的第三天,她的家人才帶着怨氣的走上了橋。
中年女子怒罵着,“破爛玩意,賠錢貨!老孃好不容易把她東邊賣給陳員外當個陽壽妻子,西邊賣給劉員外當個陰妻,有着福分,她不知道感恩就罷了,反倒還跳河自盡了!”
跟在她身後的中年那字,應該是少女的父親,也是一臉怨氣和咒罵。
“就是,那二百兩銀子已經到咱們手上了,着實沒有道理再把錢還回去,既然她都已經死了,那乾脆五百文錢一次,把她的八字賣給那些要陰親的人!我讓她死了都不安生!”
“可不能把錢還給他們!”
兩個小男孩扒拉着中年女子和中年男子的衣袖,大聲說着:“那些錢是要給我們討媳婦的,還回去我們就沒有錢娶媳婦了!”
聽着少女父母的話語,顧妙妙感同身受,更加心疼少女。
“薄夜衾?葉秦?臨淵神君?你在不在啊?在的話趕緊想辦法啊!”
顧妙妙着急。
就在她的話音剛落地,顧妙妙就聽到橋在震動,天也突然暗沉了下來。
“轟隆隆——”
正月的天,卻打起了驚天巨雷。
下一刻,橋身就從中間開始斷裂,橋上少女的家人,一個不少的,全都掉進了河水裡。
他們之中,少女的父親會游泳,就在他覺得自己已經游到岸邊,快要逃脫之時,橋塌而碎裂的一根欄杆,砸中了少女父親的頭部。
中年男子渾身僵硬,先是昏迷,後是直接被河水凍死。
三天時間,少女的一家全都死亡,圍觀的人都怕被索命,就不敢來這個地方,斷了的橋,也無人再敢過來修補久而久之,就變成了一個荒廢地地方。
一直到橋最後一塊磚被風吹的腐壞,顧妙妙才換了一個新的場景。
這一次,她被捆在了一棵樹齡大約三百年的大樹周圍。
經過前兩次,顧妙妙現在已經淡定了。
她也猜到這一次的薄夜衾,就是她面前的這棵參天大樹了。
根據周圍路人的反應,這是一個談妖色變的國家。
只要任何東西,發生了什麼匪夷所思,用常理解決不了的問題,就會被冠以妖怪之名來消滅。
這也就導致了這片森林裡,開智了的植物或者動物,從來不對人類做出任何善意的事情。
一日。
天空突然下起了暴雨,一對被淋成落湯雞的情侶,躲在了這棵參天大樹下。
等到他們開始整理儀容之時,顧妙妙才看清楚,女子是和她有着一樣的臉,至於男人的臉……
顧妙妙皺了皺眉,並看不清楚。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路人甲不配給臉嗎?
“阿生,我爲了你拋棄家人,拋棄了榮華富貴,你定不會負我的對不對?”
路人甲握住女子的手,滿口深情話語。
“我不會負你的,阿月。”
雖然是下雨天,雖然情況很糟糕,但是兩個人溼身,又無其他人在,自然容易引起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面。
眼看着那個阿生就要得逞,得到阿月了。
顧妙妙就看到自己身後這棵三百年的大樹抖了起來,更是用着自己的枝幹,驅逐着阿生。
阿生的心眼子大概是和針眼那樣小吧,所以他被嚇死了。
阿月看着那棵大樹,十分怨恨。
她先是埋葬了阿生,後是叫來了一羣官差,說大樹是妖怪。
爲了驗證,官差也讓一些能人異士砍了樹枝,樹流的不是汁液,而是血。
當下,官府立即放火燒了大樹,火燒了七天七夜纔算是完。
在大樹被燒的還剩下最後一根根鬚時,顧妙妙聽到了耳邊有人在輕嘆。
“妙妙,被心愛之人憎恨的痛苦,我體會到了……”
第四次轉換場景,卻是轉換到了顧將軍那一世!
和她親身經歷過的不同,這一次她的視角,是站在了十葉這邊。
那個時候,她還問秦廣王,是不是“第一世”,那秦廣王卻推脫說不知道,還說只是讓她去解決遺憾的。
看來秦廣王應當知道,她和薄夜衾之間,並不是什麼三生三世。
“徒兒,那顧妙妙將軍乃是天煞孤星,罪孽深重,若是不及時勸她回頭是岸,人間恐會遭大難!你身爲我最得意的佛門弟子,此次勸降,還需要你親自去!”
十葉遵從師父之名,下了山。
他下山之前,師父交給過他顧將軍的生辰八字,所以他能夠很準確地算出,顧將軍的方位。
兩人的第一次見面,是在那爆破後的戰場上。
戰場上滿是血污,宛若煉獄。
十葉走到那女子身後,輕道一聲:“阿彌陀佛。”
他謹遵師父教導,對那女子勸解着,“施主,你身上的罪孽太重,小僧想勸施主少殺生,多做善事。”
顧將軍冷笑,“小和尚,你和一個保家衛國的將軍說少殺生?你是腦子被驢踢了嗎?”
“戰爭給兩國百姓帶來的危害巨大,還請……”
十葉話未說完,脣上便貼上了一抹柔軟。
那一刻,他就覺得自己生了貪念。
可笑,修的佛子需要十餘年,忘佛,卻只需要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