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無情掛斷的電話,阮延川搖了搖頭,翻開聯繫人,找到了顧槿的電話。
打通,那邊的嗓音比平時聽起來還要冷淡幾分,像是藏着情緒:“哥?”
阮延川敏銳的察覺到了她的情緒不化,顧槿其實很少會在其他人面前露出不一樣的情緒,除非她現在遇到的事情,可能真的有些超出她的知識領域了。
不過阮延川沒有問,他自認對顧槿有了那麼幾分瞭解,一般這種情況下,即便問了,她也不一定會說。
“妍妍知道了你被人推下湖的事情,你開始準備出手了?”阮延川道:“其實我有些好奇,爲什麼要現在纔來解決這個事。”
“有證據也被銷燬了,時間這麼久,會不會有些太晚了?”
顧槿道:“我在等她再次出手,上次的事情,周圍的監控全被覆蓋,無法復原。能查到的,也只有一隻手。”
“這種情況下,要調查到很難。元旦前我被人追殺過一次,人如今還被關在監獄裡,我已經知道人是誰了,我現在在去監獄的路上,需要那個人的指證。”
“是誰?”阮延川沉聲道。
顧槿說了個名字,阮延川瞬間一愣,顯然是沒有想到:“是她?可是爲什麼?理由呢?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是她的?”
顧槿淡聲道:“她買兇殺人的當天晚上我就查到了,本就打算解決完顧家再解決她,現在正好,她應該挺慌的。”
“好,需要我幫忙隨時打電話。”
顧槿掛了電話,計程車已經到了監獄門口,門口站着一個警官,看着顧槿,朝她走了過來:“顧槿同學。”
“小王警官,久等了。”顧槿對着小王警官勾了勾脣,笑容淺淡。
小王警官搖了搖頭:“沒有,我們進去吧。接到你的電話,我就趕過來了,電話裡你說有嫌疑人的線索,是真的嗎?”
顧槿道:“可以確定,但缺少實證。”
“你是想撬開孫強的嘴?”小王警官亮出了警察證,告知了獄警他們的來意,纔將他們放了進去。
孫強,也就是上次那個方言,要讓顧槿成爲浦江河裡一具無名女屍的領頭人。
探視室裡,顧槿和小王警官等了幾分鐘,獄警才帶着孫強姍姍來遲。
他身上穿着囚服,手上和腳上帶着手銬和腳鐐,剃着光頭,表情仍舊兇狠,一身腱子肉,看見顧槿的時候,眼神越發兇狠。
他因爲殺人未遂,尋釁滋事被抓,抓住之後又在他身上查到了諸多案例,手上早就沾了不止一次的血。
如今被關押,等待二審。
他被獄警按在椅子上坐下,從始至終,他的眼神都盯着顧槿,看着她拿起電話,孫強也將電話拿了起來。
“小日子看起來過得不錯。”顧槿雙腿交疊,身子微微往後傾,嘴角勾着若有似無的弧度,眸子淡漠又冷冽:“按照你的體格和力氣,估計縫紉機都踩壞好幾個了吧。”
“噗嗤——”
小王警官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眼見着顧槿和孫強的視線看來,他瞬間斂住笑,露出一副冷酷嚴肅的模樣。
孫強表情陰鬱的看着顧槿:“敗你手裡,算我倒黴,最好別讓我出去。”
“今天來呢,是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顧槿拿出一張照片,“啪”地一聲拍在了玻璃上,嗓音冷淡:“認識嗎?”
看着照片上的人,孫強面色微凝,他沒說話,但他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看來是她了。”顧槿收回照片,偏頭看向小王警官,勾脣:“小王警官,準備抓人吧。不過這個孫強,嘴還挺硬的,將功贖罪的機會都不要,都要保護僱主。”
“敬業。”
孫強:“……”
老子只是還沒有說而已!
其實孫強壓根兒沒指望做一次證就能讓他從輕發落,更多的疑惑是,他幹了這行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被人查到僱主的身份。
互聯網時代,所有人都逃不過大數據。
他從來不相信線上聯繫,手機裡的東西刪的再幹淨,手段高超的黑客都能把數據給你找回來,所以他和僱主都是線下聯絡。
而且爲了保證互相的信任,讓雙方都走在一條線上,彼此都是見過面的,這樣會增加風險,但在某種程度上,也保證彼此安全。
“你爲什麼會查到?”在顧槿放下電話的前一秒,孫強問道。
“互聯網時代,所有人都逃不過大數據。”顧槿站起身,看着孫強,單手撐在臺面上,漫不經心道:“你們挺聰明的,網絡上查不到半點消息。”
“但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只要有人走過的地方,哪怕清理的再幹淨,也會留下痕跡的。未來的日子,好好享受。”
……
阮若妍回到教室,傅辭已經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他見只有阮若妍一個人回來,往後看了看,卻沒有看見顧槿的身影。
他張了張嘴,想問,又沒開口。
阮若妍看着他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冷哼一聲,不搭理他。
九班的同學見顧槿沒有回來,阮若妍和傅辭之間的氣氛也很怪異,見到這幅畫面,其他的同學也靜悄悄的,不吵鬧了。
兩節課過去,顧槿也沒有回來。
校領導就學校論壇視頻的事情,來九班找過顧槿一次,見顧槿不在,便離開了。
傅辭忍了兩節課,最後實在忍不住,一下課就去找了阮若妍,哪知阮若妍根本就不理他,看見他來,起身就走。
“阮若妍!”傅辭跟在她後面喊他。
阮若妍停下腳步,轉過身看向傅辭,面色不善:“既然都不是朋友了,叫我幹什麼?”
傅辭面色一僵,他擡手抓了抓頭髮,看起來有些煩躁,又有些懊惱:“我那是一時生氣的氣話,我不是那個意思。”
“可我姐她會當真。”阮若妍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認真:“誠如你所言,確實,如果不是我們對她死纏爛打,她可能壓根兒就不會搭理我們。”
“但你有沒有想過,這是爲什麼?你不是不知道,她從前是什麼處境吧?哪怕是現在,外界對她的聲音,好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