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槿沒有半分遲疑,點頭:“是。”
她的毫不猶豫看在傅辭的眼裡,他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到底是該爲了自己難過,還是該爲他小叔而開心。
他小叔單身了二十八年,這些年孤身一人,他一直覺得,他小叔這輩子說不定就這樣了,孤獨終老。
如今遇見顧槿,喜歡上顧槿,算是幸運。
他不幸的是,都是第一次喜歡一個人,居然和他小叔喜歡上了同一個人。
有傅沉洲和他一起作爲比較,他一個剛成年,只會吃喝玩樂的毛頭小子,又如何能比得過那個在外界眼裡,神秘強大的傅家掌權人。
可能從一開始,這場較量,他就註定會輸,沒有半點勝算。
“既然如此,那你們就好好在一起吧。”傅辭笑着,彷彿無比釋然,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內心是怎麼樣的痛徹心扉。
顧槿偏頭看向他,對上顧槿的視線,傅辭挑眉:“怎麼了?不讓我祝福你們,想讓我費盡心機和手段拆散你們?”
顧槿說道:“你做不到。”
傅辭一噎,有些氣憤的提了提腳邊的易拉罐,沉默了半晌,道:“我們還是朋友嗎?你會不會因爲,把我趕出家門?”
“想什麼呢?”顧槿從車前蓋上跳下來,看着他腳邊一堆易拉罐,說道:“走吧,別喝了,回去了。”
傅辭“哦”了聲,彎腰將地上的易拉罐撿起來扔進垃圾桶,走路的時候腳步有些虛浮,看起來像是有了些醉意。
上車的時候,一瓶葡萄汁放在了他的面前,傅辭接過,聽顧槿道:“葡萄汁有一定的解酒效果,喝了吧,你醉了。”
聞言,傅辭擰開葡萄汁喝了一大半,車內氣憤沉默,許久之後,他道:“小槿,今晚說的這些事,都忘了吧。”
“過了今晚,就當這事兒從來都沒有發生過,怎麼樣?我們還是朋友。”
也只能是朋友了。
顧槿點頭:“行。”
回到家時,別墅裡的燈還留了一小盞,其他人大概都已經睡覺了。
顧槿和傅辭各自回了別墅,剛回到臥室正準備洗澡祛祛身上的酒氣,就接到了傅沉洲的視頻通話。
視頻接通,傅沉洲應該躺在基地的臥室裡,俊美無儔的臉龐有些淺淡的蒼白,望向顧槿的眼神裡,溫柔又繾綣:“寶寶。”
“你怎麼樣?”顧槿轉身坐到沙發上,看着傅沉洲臉色蒼白的模樣,微微蹙眉:“臉色看起來怎麼這麼不好?”
“處理了一點事,傷口又讓明清重新處理了一下,沒什麼大礙。”傅沉洲看了看時間,又看着顧槿還穿着吊帶,問道:“你剛回來嗎?出去玩了?”
“有些事,剛回到家,打算洗澡來着。”顧槿捋了捋耳後的頭髮,輕聲道:“既然受了傷,就好好休息,趕緊睡覺。”
“想你了,剛忙完就想看看你。”傅沉洲有些委屈道:“你都不打電話給我,還不允許我打電話給你嗎?”
“白天不是才見過的嘛?”顧槿微微勾脣,眉目間漾着淺淺的笑意:“再說了,你不是說剛剛忙完?打電話的話,會打擾你吧。”
“你給我打電話,怎麼算是打擾呢?”傅沉洲看着視頻裡的顧槿,輕聲道:“在任何時候,我都會接你的電話。”
顧槿“哦”了一聲,嘴角的弧度愈發上揚了幾分:“好了,趕緊休息吧,我去洗個澡,也打算睡覺了。”
傅沉洲想起什麼,說道:“明天晚上有空嗎?有一場拍賣會,我們一起去,好不好。”
顧槿偏頭看向被她放在玻璃矮几上的黑金色邀請函,走過去,翻開看着裡面的主辦方,說道:“金宮拍賣場嗎?”
“對。”傅沉洲道:“去嗎?一起去看看,說不定有你喜歡的東西。”
金宮拍賣場有一個特點,就是拍賣前並不會提前預告會有什麼拍品,只有到了現場,進入拍賣環節,纔會知道有什麼拍品。
但金宮出品,必定沒有俗品。
顧槿道:“好,那明天晚上見。”
……
金宮拍賣場。
中西合璧的風格裝潢,如同它的名字一般,金碧輝煌,宛若一座金色的宮殿。
拍賣場前停着各種各樣的豪車無數,從豪車上下來的人個個穿着華麗,剪裁得體的西裝,精美名貴的禮服。
彰顯着不俗的出生和身份。
一輛黑色勞斯萊斯幻影緩緩在金宮拍賣場停下,在一衆豪車裡脫穎而出,看着車牌上的一連串同數字,衆人的眼神發生了變化。
蕭凜下車打開了後座的車門。
穿着一襲復古雙排扣西裝的傅沉洲從車內走出來,剪裁得體的手工定製西裝完美的襯托着他挺拔倨傲的身材。
身材比例恰當,寬肩窄腰,一雙大長腿勻稱有力,氣場凜冽尊貴,神色漠然,氣質深沉內斂,舉手投足間貴氣渾然天成。
擡眸間,帶着濃烈的威壓,無形的壓迫感席捲而來,讓衆人都忍不住感到窒息,根本不敢與之對視。
然而他垂眸,朝車內伸出手,原本漠然深沉的神色瞬間變得柔和:“下車了,寶寶。”
隨後一隻纖細白皙,無比漂亮的手放在了傅沉洲的手裡,隨後,身着嵌着白色蕾絲邊的法式碎花吊帶,淺藍色牛仔短褲的顧槿出現在衆人的視線裡。
比起那些身着華服的貴夫人或是名媛千金,顧槿的穿着可謂是極其簡單,但絲毫不會影響她用簡單的穿着也照樣豔壓全場。
傅沉洲牽着顧槿的手,無視周圍神色各異的衆人,徑直朝着金宮拍賣場裡走去。
大廳裡已經坐滿了人,傅沉洲和顧槿走到一旁的旋轉樓梯,上了二樓,走到一間貴賓室前,刷卡打開了貴賓室的門。
貴賓室不算大,裡面放着鑲嵌式的黑色真皮沙發,以及一張大理石茶几,茶几上擺着一瓶威士忌,一壺明前龍井,以及一盤水果。
一樓的人看不清二樓貴賓室的景象,但二樓貴賓室的人,卻能將一樓的一切都盡收眼底,一覽無餘。
他們剛坐下,貴賓室的門便被人敲響了。
蕭凜看向傅沉洲,得到他的首肯,才起身過去打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