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傻逼,照照鏡子吧!
姜漫天讓德安將車停在山腳下,吩咐他在原地等候,他獨自一人踩着盤山階梯,來到了海景別墅。
不出意外,他在別墅臨崖的玻璃觀景臺上,找到了姜恆。
姜恆像是一尊雕像站在觀景平臺,他的腳邊散着一地的菸蒂, 看得出來他的心情極不平靜。
姜漫天什麼都沒說,他默默地走到姜恆身旁,伸手拿走被姜恆夾在之間的,燃燒了一大半的香菸。
將煙摁滅在裝滿了鵝卵石的室外菸灰缸中,姜漫天這才脫下身上的西裝,披在姜恆身上。“海風大,別吹感冒了。”
海風被那件料子高檔的西裝外套擋住, 姜恆頓時就感到溫暖了許多。
從小到大, 姜漫天都是他的避風港跟引路人。他受了傷,姜漫天會幫他治療,他犯了錯,姜漫天則會爲他指引正確的道路。
他怎麼就不是自己的親父親?
思及此,姜恆心頭一陣酸脹。
他垂眸望着比自己略矮三四公分的男人,聲音沉悶地喊了聲:“爸。”
“沒出息的東西。”姜漫天並非是在奚落姜恆,只是在見到兒子這幅失魂落魄的表現後,感到失望罷了。
姜恆沒有反駁。
姜漫天陪姜恆他並肩站着,他說:“早在你婚禮當天,我便看出來白璇此女的懦弱跟卑鄙, 我曾明確地提醒過你。但你執迷不悟, 寧願當個傻子揣着明白裝糊塗,也不肯睜大眼睛看一看她的真面目。”
“但感情之事,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伱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性格, 我知對你說再多, 都不如讓你自己撞破頭皮,認清現實更有用,便由你去了。”
姜漫天早就料到這一天會到來, 只看早晚。
當他從德安口中聽說姜恆一怒之下,將白璇關進防空洞的消息時,他並不感到意外。
對白璇此女,姜漫天不會加以詆譭。畢竟她是姜恆真心愛過的女人,她身上肯定也有令姜恆着迷的優點。
姜漫天只是爲姜恆感到不值罷了。
“姜恆,最牢固的牢籠,不是銅牆水泥,而是你心裡的牢房。”點了點姜恆的胸口,姜漫天告訴他:“爲了一個虛僞懦弱的女人,跟自己過不去,不值得。”
“放過他人是大度,放過自己是豁達。阿恆,你得走出來。”
聽着父親的諄諄教導,姜恆心裡酸脹又痛苦。
他望着那片灑滿月光,波光粼粼的海面,聲音喑啞地說道:“爸,我不是在爲白璇而難過。”
姜漫天稍感意外,“那你看上去爲何這般難過?”
姜恆上一次這麼難過,還是在他得知白璇身患絕症的那個晚上。那麼今天,他身上又發生了什麼令他絕望的事?
姜恆兀自說道:“外公其實很喜歡他的外孫,他只是不喜歡我。因爲我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姜恆, 對不對?”
聞言,姜漫天那雙總是顯得睿智冷靜的雙眼裡,罕見地露出了慌亂之色。
壓下心裡的不安,姜漫天聲音不穩地詢問姜恆:“你是怎麼知道的?”
“白璇說的。”
姜漫天皺眉,白璇?
她又是怎麼知道的?
到了這個地步,深究白璇是如何知道這件事的,已經不重要了。
姜漫天更在意的是姜恆的心情。
姜漫天盯着姜恆泛紅的雙眼,這才明白姜恆心煩意亂的問題所在。
“你的確是我的養子。”姜漫天雙手搭在欄杆上,聽着下方海浪翻滾的動靜,他告訴姜恆:“我的兒子是第一批被羅生門殘忍殺害的人質,而你,是他們在撤離時,來不及轉移走,才被拋棄掉的人質。”
“因爲沒有人來認領你,我便決定收養了你。”
姜漫天爲了堵住姜氏家族的悠悠衆口,沒有對外宣稱姜恆死亡的消息。他催眠了姜恆的記憶,將他帶回姜家,用偷樑換柱的方式把他打造成了另一個姜恆。
從某種層面上來講,眼前的姜恆的確偷走了真正的姜恆的人生。
親耳聽見姜漫天袒露真相,姜恆纔敢相信白璇說的是真的。“如此說來,我的確不是您的親兒子。我偷了姜恆的人生,姜恆的財富,我的出現完全取代了姜恆的痕跡。我是個卑鄙的小偷,怪不得外公不喜歡我。”
聽姜恆這麼說,姜漫天心裡愧疚不已。“這不是你的錯。這是我的錯。”
姜恆只是一個無辜的孤兒,這一切都是姜漫天在暗中操控。
真要論對錯,錯的人也是姜漫天,跟姜恆沒有關係。
自己真的沒有錯嗎?
姜恆仰望着漫天星宿,自嘲地說道:“可剝去姜家少主的身份,我又算是個什麼東西?我引以爲傲的身份、權利、財富,它們原本都該屬於另一個人。”
“我更是偷用了姜家少主的身份,做了許多壓迫別人的事。如果是真正的姜恆,他大概會成爲比我更加優秀的男人。”
搖搖頭,姜漫天糾正姜恆:“身份權利跟財富,這些的確是本該屬於小姜恆的東西。但你所擁有的學識跟能力,卻是憑藉你自己的努力得來的。”
“阿恆,不要妄自菲薄。”
但姜恆並不認爲自己是清白無辜的。
姜恆脫下身上的大衣,將它穿在姜漫天的身上。
望着父親不再年輕的容顏,姜恆說:“可我只要一想到,我並非你的親生兒子,就覺得自己是個小偷。”
看到姜恆眼裡的果決之意,姜漫天睫翼輕顫,有些不安。“姜恆,告訴爸爸,你在想什麼。”
姜恆說:“我能知道真相,其他人也會知道,這件事遲早會傳出去,到那時,你將受到姜氏家族全體族民的譴責跟質疑。而我,也不會得到善終。”
“爸。”姜恆說:“我現在所擁有的這一切,全都依仗於我是姜家少主的身份。只有當我以自己的能力獲得成功,才能堵上悠悠衆口。”
“你要做什麼?”姜漫天看不明白姜恆的心思了。
“我不想再當一個小偷了,我也想憑自己的能力,正大光明地得到這一切。”姜恆望向西洲市南端,他說:“我要進神隱島。”
進神隱島,爭取成爲霍家舵主身旁的功臣!
有霍家這樣的盟友鼎力支持他的事業,到那時,姜家族人誰還敢質疑他!
聽到這話,姜漫天大爲震撼。“你打算去淌霍家的渾水?”
姜漫天嚴肅地分析道:“我不認爲這是個好主意,霍家局勢動盪不明,那就是一個龍潭虎穴。稍不注意,就會落得個屍骨全無的下場!”
“你這是在鋌而走險!”
“向來都是富貴險中求。”姜恆沉吟道:“霍家那病秧子隨時都能撒手人寰,神隱島上局勢混亂,若我能澤明主,輔佐未來的霍掌舵坐穩位置,就能成爲霍家的摯友!這可比那些將女兒送去神隱島跟那個病秧子配陰婚的窩囊廢更靠譜。”
姜漫天的堂兄弟妹們爲了奪權,想要攀附霍家,便暗中將各自的女兒都送去了神隱島,打算跟那個病秧子配陰婚。
被選上的那些個候選女子,現在就住在神隱島身上,時刻等着那病秧子掉氣呢。
可就算他們中某一個的女兒真的被選中了,成了霍聞安那短命鬼的陰夫人,他們也只能討得霍夫人的歡心。
但霍家真正的掌權者,從來只有真正的掌舵!
姜恆看不起那些叔叔伯伯,也會他們出賣女兒的行爲感到不齒。
就算是徐澤清那樣的人,在面對他的壓迫時,也還知道反抗幾下。
姜漫天看出了姜恆的決心,一時間心情複雜。
姜漫天拍了拍姜恆的肩膀,欣慰地感慨道:“還真的是虎父無犬子。”
“阿恆,你我雖無血緣關係,但在我心裡,你早就是我的家人了。”
“你真要去神隱島闖,我會全力支持你。神隱島是龍潭虎穴,你想要站隊輔佐新掌舵掌權,就得做對方隨行的狗,屠魔的刀。”
“當狗可以,當刀也行,但你必須切記,不要對無辜之人趕盡殺絕。我們是商人,唯利是從,但我也希望你做一個有底線的商人。”
“爸爸信佛,篤行因果輪迴。你傷害了徐星光,你便遭到了白璇的傷害,可見這世間就沒有任何人做了壞事,還想能獨善其身的。”
姜漫天是個注重利益得失的商人,可他心裡始終有一杆秤,他會時刻衡量對錯。
但姜恆年輕氣盛,狂妄不羈,正是未達目的不擇手段不計後果的年紀。姜漫天以過來人的身份,將自己的心得傳達給姜恆。
但姜恆能不能聽進去,就不得而知了。
在封建王權社會中,奪位失敗的皇子王爺,無一善終。而爲他們衝鋒陷陣的下屬,亦沒有能活到最後的。
姜恆知道父親是怕自己站錯隊,做了敗者的狗。
而失去了主人庇佑的狗,下場不如過街老鼠。
“爸,我明白你的意思。”
姜漫天希望姜恆是真的明白。
*
翌日清早,姜恆獨自驅車來到了劇組下榻的酒店,打電話邀請白溪下樓見個面。
白溪不願與他有過多糾纏,直接拒絕了。
但姜恆卻在電話裡說:“你說的很對,報恩的方式有許多種,之所以決定用婚姻來償還恩情,的確是因爲我對白璇產生了愛情。”
“但你救過我,這是不爭的事實。知道了自己認錯了恩人的身份,還間接害得恩人遭受了那麼多的不公,我心裡也很慚愧。”
“白溪,我們見個面吧,我想當面感謝你的救命之恩。”
白溪有些猶豫。
她怕姜恆是在詐她。
在白溪心裡,姜恆早就不是兒時那個善良可愛的小男生了,他現在是‘渣男’的代表。
見白溪不肯答應,姜恆無奈地捏了捏眉心,他說:“我準備了一筆錢,想要當面跟你道謝。”
白溪這才心動。
兩人約在茶餐廳見面,坐的仍是前天談話時的那個位置。一見面,姜恆便將一張白金色的銀行卡遞到了白溪的面前。
白溪望着那卡,心跳微快,但沒伸手去接,而是問道:“有多少?”
姜恆說:“兩千萬。”
兩千萬啊。
都夠她在西洲市繁華地段買一套豪華大平層了。
白溪沒有跟姜恆客氣,她大方地收下了銀行卡,態度瀟灑地說:“恩情也報了,那麼姜公子,我們以後就不要再見面了。”
這樣多好,能用錢解決的事,就不要用感情。
姜恆見白溪連假意推脫都懶得演,直接就收下了銀行卡,心情有些微妙。
他意味不明地說:“我以爲你會覺得我用這種方式報恩,是在羞辱你。”
“怎麼會呢?”白溪善解人意地說:“姜先生以前用別的人的血,都是靠偷。捨得給我錢,足見誠意十足了。”
姜恆:“.”
他不喜歡白溪這種說話帶刺的女人,遠不及白璇溫柔體貼。
但一想到白璇,姜恆心裡就是一陣梗塞。白璇是溫柔,可白璇不愛他,還嫌他髒。
“白溪。”忽然,徐星光的聲音在姜恆身後響起。
姜恆回頭,瞥見徐星光和他身後的黑衣青年,下意識皺眉,忍不住挖苦徐星光:“這就是你的未婚夫?”
宋熾與霍聞安眉眼間的神態有幾分相似,姜恆曾經在婚禮上見過霍聞安,但對方那張俊臉上化着連他親媽都不認識的彩妝。
因此,看到宋熾,姜恆下意識覺得宋熾就是徐星光的未婚夫。
“長得是不錯。”刻薄挑剔的目光從宋熾那身材質劣質的衛衣衛褲上掃了一遍,姜恆語氣鄙夷地說:“玫瑰就該用肥沃的土壤栽種培育。嫁給他這樣的男人,徐星光,你這株玫瑰怕是會枯萎。”
但很顯然,這男人是一塊貧瘠的土地,除了那張臉還過得去,別的真是不夠看。
“誰說我跟他結婚了,就得他養我?土可養玫瑰,玫瑰也可養蝴蝶。”徐星光笑得雅痞放肆,她說:“他是我獨寵的蝴蝶。”
姜恆心裡一滯,快要心梗了。
他可以不愛徐星光,但徐星光不能不愛他。
姜恆無法接受徐星光找了個如此貧窮的男人,顯得他也沒了檔次。但一想到徐星光如果找了個比自己更有權勢地位的男人,他的心裡又會更加難堪。
說白了,他就希望徐星光一輩子都不談戀愛,一直恨他,恨得要死要活纔好。
宋熾知道徐星光只是在拿自己刺激姜恆,他便默默地當根人柱子,配合徐星光的演出。
白溪已經站起身來,她握緊了那個裝着銀行卡的包,看徐星光的眼神充滿了敬意。
不愧是她喜歡的徐老師,刺激渣男都這麼有水平。
可不是,誰說女子嫁人,就是要找個人養啊?
就不能她養着對象嗎?
像徐老師這種有本事的女子,找個什麼樣的男人都行,全看她自己的心情。
“聽說姜先生昨天大發雷霆,把你深愛的夫人給軟禁了。”徐星光故意矯揉造作地捂嘴輕笑,眼神滑稽地望着姜恆,感慨道:“姜先生待姜少夫人,那叫一個情深義重。可誰知啊,你願將心託明月,明月偏要照溝渠。”
“可憐得咯。”
姜恆氣得嘴角都在抽搐。“徐星光,你也就過過嘴癮!”
姜恆凝視着徐星光身後的窮搜鬼青年,惡劣滿滿地說:“你真以爲,你身後這小子對你是真心實意?蝴蝶是好看,但你別忘了,蝴蝶採完了一朵花的花蜜,扭頭就會去採另一朵。”
這話十分惡毒,他這是在咒徐星光會再次被拋棄。
徐星光面不改色地說:“也許下一朵是毒玫瑰呢?就算它不是,我也能讓它成爲毒玫瑰。”
徐星光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嘆道:“姜少夫人不就從一朵白蓮花,黑化成了一朵惡人花麼?”
姜恆啞口無言。
他盯着徐星光脣邊那不懷好意的笑容,懷疑自己是不是哪裡出了紕漏。
爲何徐星光說的這些話,會給他一種最近發生的種種,都在她掌控之中的錯覺呢?
但姜恆一時片刻也想不出來到底是哪裡出了意外。
“那就祝你能笑到最後吧!”一想到自己即將啓程前往神隱島,專心搞事業了,姜恆也沒心情跟徐星光胡攪蠻纏了。
不過是個被他利用拋棄的女人罷了,就讓她先蹦躂幾下。
等他輔佐新任霍掌舵成功上位,憑自己實力坐穩姜家家主的位置。到那時,徐星光這樣的跳樑小醜,也沒資格在他面前耀武揚威。
姜恆靠近徐星光,低頭在她耳邊說:“徐星光,不要以爲自己寫了幾本故事,找到了大人物撐腰,就能爲所欲爲。用不了很久,我就會站在你難以企及的高度,到那時,你連跪下來舔我的鞋,求我要你的資格都沒有。”
那天徐星光說她從沒有愛過自己,對此,姜恆根本不信。
她若不愛自己,又怎麼會冒着魚死網破的代價,也要大鬧自己的婚禮呢?
在姜恆看來,徐星光對他展開的報復越狠,恰恰證明了她的心裡越在乎他。
至於那個叫做霍罪的窮男人,不過是徐星光找來刺激他,妄想得到他關乎的擋箭牌罷了。
畢竟,他是她的初戀男友,他曾將她寵成了渝江城最讓人羨慕的小公主。得到過公主待遇的人,哪裡能甘心繼續做一個平民?
姜恆篤定徐星光遲早會後悔。
到那時,他已成爲人上人,而她已被現實生活磨平棱角。
她一定會重新回到他的身邊,求他接納她!
姜恆對徐星光始終有着強烈的佔有慾,在追求徐星光的那段時間,他不允許任何男人接近觸碰徐星光。說到底,是因爲他心裡介懷。
徐星光年輕貌美,朝氣蓬勃,又富有才華,她很容易就能吸引了姜恆的目光。
那幾年姜恆給徐星光的寵愛,也不全是演戲。
但他心裡始終是在乎白璇的,他怕碰了徐星光就會引來白璇的嫌棄,因此他一直都不敢踏過那條底線。
他沒有得到過徐星光,又怎麼能坦然接受其他男人觸碰徐星光呢?
思及此,姜恆警告徐星光:“星光,我不喜歡不乾淨的女人。你要耍耍小性子氣我,我可以接受。但我警告你最好不要跟他越過底線,否則,我會嫌髒。”
白璇嫌棄他髒,他心如刀絞。
可姜恆也跟白璇一樣噁心,他既想要得到徐星光,又膈應徐星光跟別人男人親近過。
徐星光聽到姜恆這些話,頭皮都要炸了,噁心得她很想鑽進衛生間去吐一吐。
壓下胃部的不適,徐星光突然指着身側餐廳牆上的儀容鏡,真誠地建議姜恆:“傻逼,照照鏡子吧,就你那醜樣,也配嫌我髒?”
徐星光揉了揉眼睛,一把扶住宋熾的胳膊,浮誇地喊道:“不行,我眼睛快要被姜恆醜瞎了。”
姜恆俊臉一黑,“你就嘴硬吧!”
他怕被徐星光氣得心梗發作死亡,趕緊走了。
徐星光朝他背影呸了一聲,嫌棄地搓了搓手臂,“我以前怎麼會答應和這種垃圾談戀愛?”
白溪問徐星光:“徐老師,他剛纔跟你說什麼了?怎麼把你噁心成這樣?”
徐星光搖頭,“別打聽,嚇人。”
徐星光被姜恆噁心得吃不下飯,只喝了半碗白粥,就揹着筆記本電腦,在宋熾的陪同下朝碼頭走去。
今天他們又要在海島拍全天的戲。
剛走出酒店,迎面就有一位小朋友拿着一束向日葵跑了過來。
徐星光下意識給小朋友讓路,小男孩卻停在徐星光的面前,將那朵向日葵送給了徐星光,並說:“徐星光,6歲的阿醉哥哥向你問好。”
徐星光錯愕不已。
小男孩將向日葵曬到徐星光的手裡,扭頭就跑了。
徐星光恍惚了會兒,這纔拿着那束向日葵朝碼頭走去。剛穿過馬路,又見到一個騎着自行車,揹着大書包英俊少年,從小道開過來。
徐星光並沒有在意對方,可那少年卻一腳剎車停在徐星光的面前。他快速打開書包,從裡面取出一個盒子,遞到徐星光的面前,他說:“徐星光,15歲的阿醉哥哥向你問好。”
徐星光人都麻了。
原來這就是霍聞安昨晚說過的驚喜。
徐星光接過盒子,當着宋熾的面打開它,瞧見盒子裡擺着一顆嬰兒拳頭大的紅寶石,她趕緊一把將蓋子關上。
要命,這麼大一顆紅寶石,不說價值連城,但買下一個大學城是不成問題的。
宋熾也瞥見了那顆紅寶石,他突然不假思索地說道:“夜鶯之淚,80年前發掘於南非一處地下礦坑,一面世便驚爲天人。據統計,爲得到這顆夜鶯之淚,歷史上已有18爲知名收藏家因它離奇身亡。”
“在世界珠寶史上,夜鶯之淚是公認的最珍貴的紅寶石,它曾是Y國國王陛下的珍藏品,後爲挽救Y國金融危機,忍痛將其贈予霍家掌舵夫人。”
宋熾像是復讀機,將有關夜鶯之淚的資料背誦出來。
徐星光嘖了一聲,問他:“你怎麼這麼清楚?”
宋熾想了想,才說:“也許,我曾經執行過與它有關的任務?”
點點頭,徐星光將那盒子遞給宋熾,“保護好它,等我結婚,我要把它鑲嵌在我的王冠上。”
宋熾想了想,說:“那應該有點重。”
“無妨,我喜歡。”
童年時代跟少年時代的阿醉哥哥都有了,那接下來,該出場的是不是青年時期的阿醉哥哥呢?
徐星光還挺期待。
她帶着宋熾來到碼頭,但一路上沒再碰到新的驚喜。
當徐星光以爲驚喜已經結束時,卻在看到了一個背對着她坐在輪椅上看朝陽的男人。
徐星光表情略顯驚訝。
那是?
輪椅在男人的操控下,緩慢地轉了個身。
霍聞安盯着中指上散發着藍色光澤的洛斐石戒指,悄然彎脣。他舉起右手中的紅玫瑰,向徐星光問好:“28歲的阿醉,向你問好。”
“早安,我的未婚妻。”
月末最後一天,票子呢?票子呢?
不要浪費了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