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星光考試編號是3800,嬴淮是3000,注意到徐星光在打量自己的考試編號,嬴淮善解人意地解釋:“嬴家的參賽者,是按照年齡大小順序領取的考試編碼,我是嬴家今年最小的參賽者,因此,我就是3000號。”
“原來如此。”
“星光姐姐。”嬴淮衝徐星光勾起勢在必得的恣意笑容,“第二關是我的強項,我是一定會通關的,我在第三關等着你。”
徐星光很欣賞嬴淮身上這股傲而不狂的肆意感。
年輕人嘛,就該這樣。
少年剛滿十歲,這半年裡個頭長得挺快,如今已有徐星光肩膀高。
少年髮型精心打理過,每一根髮絲都很整齊,徐星光屈起食指在少年額頭彈了彈,她說:“小朋友,第三關再見。”
收回手,徐星光走向了自己的考桌。
嬴淮望着徐星光的背影發了會兒呆,這才抿着脣笑眯眯地去了他的考桌。
霍聞安隔着監控將這一幕看在眼裡,心道:小小年紀,就知道逗女孩子喜歡了,心眼壞得很。
考生九點半左右,全部提前抵達考場,大家坐在自己的考桌後面,全程保持安靜。
九點五十分,工作人員擡着幾個筐走進了後廚,接着,穿着廚師長袍,戴着帽子跟口罩的大廚們紛紛現身,走進廚房。
首次參加百藥會的那些外族參賽者們,都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這第二關,到底是要考什麼?
難道是要靠他們煎熬的本事?
可這未免太簡單了。
很快,一陣麻辣香味便從廚房裡飄了出來,整個餐廳都充斥着那股氣味。
“咳咳!”
有些參賽者已經捂着鼻子咳嗽起來。
“怎麼沒開油煙機啊?”
“好嗆鼻!”
“怎麼回事?贏族這食堂連個抽油煙機都捨不得裝嗎?”
大廳一陣騷亂。
牆上的擴音喇叭中,傳出來監考官的聲音:【全體考生,請安靜,下來將由我宣讀第二場考試的規則.】
【本屆百藥會考覈第二關,聞。】
【所需工具:試香紙、答題卡、筆。】
【全體考生需在兩個小時內,識別出所有試香紙上藥材的真身,並分別寫出每種藥材的種植方法、用藥方法、功效及禁忌。】
【成功答對八道題,則通關進入總決賽。】
聽完監考官的講話,所有考生的臉色都變得凝重起來。
這食堂裡處處都飄散着濃郁的麻辣香味,這氣味會嚴重影響到他們的嗅覺,要在這種環境下,僅憑嗅聞試香紙上的氣味分辨藥材,尋常人根本做不到。
簡直變態!
七八個廚子走到食堂的打菜窗臺,將一堆小盒子放在窗口上,衝他們大聲喊道:“所有考生,都來領取你們所需要的考試工具!”
考生按照考試編碼的順序,很快便都領到了他們的工具。
監考官宣佈考試開始,工作人員按下一小時倒計時,大夥兒這才表情複雜地打開手中的工具盒。
那工具盒子裡,放了一疊答題卡,每四張卡片編成一冊,共有是10冊。稍後,他們得將每一種藥草的信息,寫在相對應的答題冊上。
此外,還有兩支筆。
盒子最上方是十個小格子,格子裡面裝着透明玻璃盒,裡面裝着一張薄薄的試香紙。
他們拿到的工具盒都是一樣的。
有考生迫不及待地打開左上角第一個玻璃盒,取出裡面的試香紙,放在鼻子前嗅了嗅。
纔剛嗅到那試香紙中殘留的藥香味,撲鼻而來的麻辣香味便將那股氣味衝散。他再低頭去聞,就什麼都聞不到了。
那位年過四十,戴着眼鏡,看上去應該有幾把刷子的醫師,頓時表情大變,嘴皮子抖了抖,爆出一句粗口:“媽的!”
這聲‘媽的’,替數千考生罵出了他們的心聲。
別說是兩個小時了,就算給他們兩天時間,他們都寫不出答卷來。
通過監控將這些人的反應看在眼裡,霍聞安也感到不可思議,“這第二關,就這麼變態嗎?”
嬴子堯就坐在霍聞安的前面,聞言他回頭說:“當年我們也經歷過這一關,那時候,成功通關第一關的考生共有八千人。你知道,順利通關第二關的考生,有多少麼?”
霍聞安斟酌地說:“一百八?”
“呵。”嬴子堯冷笑,“八。”
霍聞安難以置信,“八個?還是八十。”
“當然是八個。”
霍聞安愣了下。
怪不得霍馨一直說她不能通過第二關,能成功通過第二關的考生,絕對都是在中醫學領域有着超強天賦的天才醫師了。
說白了,這第二關,就是篩選出天才跟普通人的分水嶺。
但他對徐星光信心十足。
徐星光將答題卡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缺少紙張,這纔在鐵椅子上坐下來。
她將十個玻璃盒子全部取出來,打開蓋子,一字排開放在面前。她從左往右將它們依次都嗅了一遍。
在那股濃郁的麻辣香味中,她嗅到了一股微微泛苦的氣息。
她坐着沒動,過了會兒,待鼻子忘記了先前那股微弱的氣息,完全適應了麻辣香味的氣息後,才又將試香紙挨個聞了聞。
乍然靠近試香紙,便又聞到了一股略帶刺激感的冰涼之氣。
冰涼、微苦。
徐星光靜坐了片刻,便知道這十種藥材屬於哪一類藥材了。
能在麻辣香味中突出苦味的藥材,應該就是苦蔘一類的藥材,可其中又還藏着一絲絲的冰涼之意,說明這幾味藥材的屬性比苦蔘類更強。
一般,能散發出這種氣息的藥材,多數都是生長在冰川地帶的參。
單是生長在冰川地帶的苦蔘,常見的就有二十多種,更不要說還有十多種比較罕見稀缺的參類。
猜到試香紙上藥材是苦蔘類的醫師有數千者,但能準確猜中它們究竟是那十種苦蔘的醫師,卻是少之又少。
有人提筆,慢吞吞地寫了兩張卡,就氣惱地放下筆,搖頭嘆息地站起身來,主動脫掉身上的長袍,安靜地離開了考場。
有人帶頭,便有更多的人主動棄權。
不過半個小時,原本有兩千名參賽者的二樓,僅只剩下一百餘人。
而這一百餘人,有的在絞盡腦汁地答題,有的則在看戲。唯有徐星光跟嬴淮沒有動筆,也沒看戲,而是反覆地嗅聞那試香紙。
片刻後,嬴淮放下手裡的試香紙,拿起筆,開始答題了。
他答完四題,側頭去看徐星光時,發現徐星光竟然還未動筆。
嬴淮蹙眉。
難道星光姐姐一題都答不出來?
不應該啊。
藥農星的大名,俗世界中醫學界幾乎無人不知。可以說,前來觀賽的這些人,絕大多數都在期待徐星光的表現。
見徐星光遲遲不動筆,一直反覆地嗅聞那最後兩張試香紙,外面的觀賽者忍不住低聲議論起來——
【怎麼回事?藥農星大人這是遇到了難題,分辨不出來那兩味藥草的區別?】
【嬴家那個小孩子,都寫了五道題了,藥農星還沒提筆,她該不會根本就嗅不出來這些藥草的區別吧。】
議論聲越來越大,對藥農星的質疑聲也越來越多。
鄭烈撇嘴,他說:“咱們夫人肯定是在思考問題。”
霍聞安問嬴子堯:“贏醫生,依你看,星光她這是遇到了什麼情況?”
嬴子堯陪徐星光特訓了大半個月,對徐星光的能力,他是瞭解的。他見徐星光還在仔細甄別那最後兩張試香紙,想了想,才說:“應該是遇到了讓她困惑的事了。”
嬴子堯這話剛說完,徐星光便將那試香紙放回了玻璃盒。
她開始動筆了。
她奮筆疾書,只花了二十多分鐘便將所有答題卡寫好。
答完,她沒有檢查,直接鎖好盒子,抱到了考官的面前。考官接過盒子,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但在考試過程中,考官是不能跟考生交流的,考官很想提醒徐星光仔細檢查下,但一想到對方雖然年輕,可名氣和成就卻遠在自己之上,他又閉上了嘴巴。
這時,嬴淮也抱着上鎖的盒子來遞交答案了。
交了答題卷,嬴淮跟在徐星光身邊一起下樓。
“星光姐姐。”嬴淮說:“我見你答題速度很快,十道題,你有把握對幾道?”
“十道。”徐星光一點也不謙虛。
嬴淮笑得天真且張揚,他說:“好巧,我也覺得我會全對。”
朝樓下又走了幾步,嬴淮忍不住問她:“咱倆對對答案,好嗎?”到底是小孩子,按捺不住好奇心。
“出去再說。”
出了食堂,嬴淮帶着徐星光去到一個石亭下。
他坐在石頭圓凳上,笑眯眯地說:“我的答案,全都是苦蔘類。”
徐星光:“一樣。”
“那,我們玩石頭剪刀布,輸了的人先說自己的答案。”嬴淮小心覦了眼徐星光,怕嫌棄這個方法幼稚,不肯同意。
徐星光直接將右手握拳,“來。”對待長得好看的小孩兒,她的耐心總是會多些,也願意寵着他們。
嬴淮也伸出右手來跟徐星光划拳。
虛出三下,最終徐星光出了錘子,嬴淮是剪刀。
徐星光彎脣,“小傢伙,你輸了。”
“願賭服輸。”嬴淮輸了也沒覺得氣餒,他也沒藏着掖着,大方地說道:“從左往右,我的答案分別是冰域參、黑根苦蔘、血苦蔘、花頭苦蔘、冰晶參草、苦沙蔘、三皇參、赤丹蔘。”
說完八種,嬴淮稍稍遲疑了下,才繼續說道:“最後兩種,我的答案是冰髓血蔘,和玲瓏冰血蔘。”
其實最後兩種,嬴淮是有些拿不定主意的。
但他最後還是按照自己的知識儲備跟直覺,寫上了他認定的答案。
說完自己的答案,嬴淮好奇地詢問徐星光:“星光姐姐,你的答案呢?”
徐星光笑了笑,“你這個小傢伙,的確有幾分本事,你的母親決定將你送來嬴家學習是對的。”
被徐星光誇獎,嬴淮靦腆地笑了笑。“那你的答案,跟我一樣嗎?”
徐星光卻搖了搖頭,“略有不同。”
嬴淮表情一愣。
“哪裡不同?”
徐星光說:“前面九道題,咱倆的答案都是一樣的。”
“那第十題,你寫的答案是什麼?”嬴淮緊張地問道。
徐星光莫測一笑,她說:“第十題的答案,跟第九題一樣,都是冰髓血蔘。不過,第十題的冰髓血蔘,應是被曬乾後碾碎成粉末狀態的冰髓血蔘。”
換言之,第9張試香紙上的冰髓血蔘是新鮮藥材散發出來的氣味,而最後一張試香紙上的氣味,則是半成品的冰髓血蔘所散發出來的氣息。
聞言,嬴淮眼神變了又變。
“考完試了,躲在這裡做什麼?”霍聞安左手裡搭着件徐星光的外套,無聲無息出現在亭臺後面的長廊上。
“小傢伙,明天見。”徐星光又彈了彈嬴淮的額頭,這才轉身走向霍聞安。
他抖開風衣,披在徐星光的身上。“跟他在聊什麼?”
“對答案。”
瞧見那小屁孩魂不守舍的樣子,霍聞安挑眉,篤定地說:“他答錯了?”
“嗯。霍馨出來沒?”沒問葉明羅,是因爲她清楚葉明羅一道題都答不出來,肯定早就出來了。
“她還沒有,葉明羅早就出去了。”
“我就知道。”
三人在長廊上坐了會兒,等霍馨出來後,這才一起去返回森林別墅。路上霍馨跟徐星光對了一遍答案,十道題中,她只有六道題跟徐星光對得上。
“那我十有八九會被淘汰了。”真被淘汰了,霍馨反倒不緊張了。
葉明羅早就回了森林別墅,徐星光他們回來的時候,他正拿着根自制魚竿在別墅下面的小瀑布潭釣魚。
見到徐星光他們回來,葉明羅獻寶似的拎着小水桶跑了過來。“師父,我給你釣了些刁子魚,今晚咱們炸魚吃!這可是山泉水養育出來的刁子魚,味道可鮮美了。”
他知道自己考砸了,這是在給徐星光賠罪呢。
徐星光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這纔拿走那隻桶,“今晚我下廚,你們都有口福了。”
夜裡十一點多,考試成績便公佈了。
六千名參賽者中,僅僅只有六人順利通關。六人中,有兩人答對了八道題,有兩人答對了九道題,只有徐星光答對了所有題。
嬴家在成績單的後面公佈了正確答案,當嬴淮看到徐星光的答案跟標準答案一模一樣時,他一直緊抿着脣瓣。
他的心情無比複雜。
嬴老夫人把玩着兩顆文玩核桃,看向嬴淮。“你不服氣?”
嬴淮搖頭,如是說:“我沒有不服氣,我是覺得她太厲害了。”
嬴老夫人頷首說:“霍家這位掌舵夫人,果真有幾分本事。”
“小淮。”
嬴淮擡頭看着嬴老夫人,沒有做聲。
嬴老夫人說:“我們這一族,因天資平庸,才被神武界留在俗世界。神武界將我們當做廢物,俗世界將我們當做叛徒,我們嬴家的處境會很艱難。”
“能回到神武界,能重新被嬴家接納,這是我們一族人世世代代的使命。”嬴老夫人朝嬴淮招手,“小淮你過來。”
嬴淮走到嬴老夫人面前,小少年還沒完全張開的小手,被老夫人拽在手裡。
老夫人拍了拍他的手背,嘆道:“小淮,你在中醫學上的天賦,是我平生所見第一人。你放心,這一次,你一定會進入前三甲,會前往神武界嬴家學習。”
望着嬴淮這張青澀稚嫩的俊臉,嬴老夫人心裡到底還是有些不忍心。“在神武界啊,像你這樣的天才,雖然很少,但並非沒有。小淮啊,到了神武界嬴家,你的處境也會變得很艱難。”
“你聽我說,徐星光那姑娘,看着不像是個難相處的。等去了神武界,你要儘量跟她搞好關係,如果能得到照顧跟庇佑,想來你的處境不會太艱難。明白嗎?”
嬴淮點頭。“老夫人放心,去了神武界,我會乖乖跟着星光姐姐的。”
“你明白就好。”
*
第三關比試,是在嬴老夫人居住的院子裡,這次沒有旁觀者,霍聞安跟嬴子堯等人都只能站在老夫人屋子外面的茶樓裡等候。
六名晉級的參賽者站在院子裡,除徐星光和嬴淮外,還有三男一女。那女子年紀偏大,看上去約莫四十歲,扎着低馬尾,容貌平平無奇,但一雙眼睛黑得發亮。
三名男子年齡跨度較大,最年長的看着像是六十歲左右,最年輕的看上去也就二十多歲,一張臉其貌不揚,徐星光就沒細看。
十點鐘一到,他們六人便被監考官請進了老夫人的屋子裡。
這次,他們要爲老夫人診斷病情。
老夫人坐在她的太師椅上,身上穿着她慣穿的赭紅色唐裝,一頭黑白參半的長髮底盤在腦後,用一個黑玉簪子點綴。
老夫人半眯着眼睛,左手捏着兩顆文玩核桃,右手的手腕上,牽着六根懸絲。
徐星光等人坐在下方,每人捏着一根懸絲爲老夫人切脈。
懸絲把脈,很是考驗醫師的本事,越是經驗老道的醫師,就越擅長這個。
嬴淮就是最吃虧的那個,他年紀小,把脈都沒學明白,更別說用懸絲把脈了。
但他還是裝模作樣地坐在椅子上,擺出一副認真把脈的樣子。
一片靜默中,坐在最側最年長的那名男醫師說:“老夫人脈象平和,並無暗病,是健康之軀。”
接着,左起第二個年輕男子也說:“老夫人,您的身體很健康。”
第三個中年男子也是這麼說。
輪到那低馬尾中年女子時,她則皺了皺眉,困惑地說道:“老夫人的脈象看着的確沒問題。”
她盯着老夫人那張長滿了褶子的老臉,直言道:“請恕雅君直言,老夫人90高壽了,脈象如此健康,反倒不正常了。”
可她又說不出來哪裡有問題。
中年女子最後只說:“老夫人應該是有病在身,只是雅君實力不濟,診斷不出病情來。”
聞言,左手邊三名男性都詫異地看了眼雅君,或許是覺得雅君言之有理,也都皺了皺眉。
老夫人朝嬴淮笑了笑,“小淮,你怎麼說?”
嬴淮瞎說:“老夫人脈象正常,的確沒有毛病。”事實上,他根本就沒有摸到所謂的‘脈象’。
老夫人知道他什麼都不懂,就越過他,看向了徐星光。
徐星光深深地看了老夫人一眼,回了句:“從脈象上看,老夫人這身體的確很健康。”
聞言,嬴老夫人點了點頭,正準備宣佈比賽結束,卻又聽見徐星光說:“你不是嬴老夫人吧。”
此話一出,滿屋子的人都是一愣。
嬴老夫人皺着眉頭問她:“你這說的是什麼胡話?”
徐星光看着嬴老夫人那張褶皺深刻的面頰,她說:“從你的脈象來看,你的年齡應在五十到六十歲之間。我很好奇,一直以來出現在我們面前的那位嬴老夫人,究竟是真正的嬴老夫人,還是他人假扮的嬴老夫人?”
徐星光玩味地說:“我真的很想撕開你的面具,仔細看看你究竟是誰。”
聞言,太師椅上,‘嬴老夫人’哈哈大笑,“不愧是藥農星大人,果真是厲害!”
老婆子解開唐裝的鈕釦,手指在鎖骨位置搓了搓,在衆目睽睽下撕開了一張假面具。
面具下的人,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她看上去頂多四十歲。她笑看着徐星光,說:“那老婆子跟我說,俗世界出現了個很厲害的小姑娘,我還不以爲然。”
“請允許我做自我介紹。”女子笑看着徐星光,她說:“我叫贏菁,來自神武界,我也是此次護送你們前往神武界的引渡者。”
得知對方是神武界嬴家來的引渡者,所有人都變了表情。
唯獨徐星光沒有反應。
贏菁見徐星光如此淡定,不由得好奇問道:“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那羣拋棄了同胞跟故鄉的超強力者們,跟我們俗世界的人類長得到底有什麼不同。”輕輕一笑,徐星光語氣諷刺地說:“原來,除了長得醜了點,也沒別的不同。”
贏菁:“.”
嬴淮跟其他四名參賽者,看徐星光的眼神既有震驚,又有佩服。
敢這麼跟神武界來的引渡者說話,她就不怕去了神武界,會被嬴家穿小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