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告訴你,我們正在全球直播。”應沉舟神情戲謔,跟先前沉默寡言的樣子,有着割裂的反差感。
蒙德茲咬着煙化作一尊雕像,蒙了好半晌纔回過神來。
他瞥了眼應沉舟手腕上的智腦終端,這才注意到攝像頭位置在微微地閃爍着。
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被應沉舟擺了一道,蒙德茲怒火中燒,怒罵道:“混賬玩意兒,你竟敢給我下套!”蒙德茲朝應沉舟吐了口唾沫,將那根菸一併吐嚮應沉舟。
應沉舟一個閃身,躲了過去。
見應沉舟竟然成功躲過去,蒙德茲有種權力被挑戰的憤怒。
他憤然起身,擡起右臂就要甩應沉舟耳光。
他這樣甩下屬耳光,一定是一甩一個準。
但應沉舟不是他的下屬。
也不是他的狗腿子。
他手部陰影還沒有落在應沉舟臉上,便被應沉舟一把鎖住手腕。應沉舟一個閃身挪到蒙德茲身後,擒住他的那條手臂反扣在腰後。
“廢物,你連近我身都做不到,你以爲你又有多厲害?”應沉舟說完,也朝他臉上吐了口唾沫。
“應沉舟,你怎麼敢吐我口水!你就不怕惹怒了我,會遭到整個辛普森家族的報復?”生在辛普森家族,又被送入聯盟總部工作,蒙德茲從小到大都在別人的恭維奉承中長大。
被人罵廢物,還被吐口水!
蒙德茲一生中都沒受過這種屈辱。
“傷你?”應沉舟冷哼,“大膽點,殺你也不是不行。”他森冷的語氣,好似真的敢不計後果當場殺了蒙德茲。
蒙德茲察覺到應沉舟是真的對他生出了殺意,忽然就變得安靜起來,連呼吸都是平和的。
生怕呼吸重了,就會激發對方的殺意。
“辛普森家族是很了不起,但很顯然,他們再厲害也無法在我動手摺斷你的胳膊,或是擰斷你的喉嚨之前趕到這裡將我一槍斃了。”
“我殺你的速度,一定快過辛普森家族的救援力量抵達這裡的速度。你說呢?”
蒙德茲當然清楚應沉舟說的是真的。
應沉舟跟他所認識的其他超強力者不一樣。
那些超強力者,他們要麼出生於超強力者家族,要麼出於平民家庭。可應沉舟不同,應沉舟是孤兒,從小生活在貧民窟,靠乞討和吃百家飯長大。
應沉舟是棵獨苗,他無依無靠。
正因爲他背後沒有勢力,一棵獨苗好控制,領導層才一致決定將應沉舟從軍部調到聯盟總部,把他培養成了他們的走狗。
但他們卻忘了。
應沉舟這樣的人,一旦對聯盟失去了信仰,他就成了一頭孤狼,一隻雄鷹,一個沒有後顧之憂,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瘋子。
“應沉舟,你真要殺我?”蒙德茲顫抖的語氣,出賣了他膽怯的內心。
而在臥室角落的窗簾裡,一道黑影瞬間匯聚成人形,它順着應沉舟腳跟往上攀爬,悄無聲息。
就在黑影的雙手剛要從後方鎖住應沉舟脖子時,一股股紅色火焰猛地從應沉舟體內燃燒出來,瞬間便將那黑影燒得猙獰扭動。
黑影受到了傷害,被應沉舟鎖在身前的蒙德茲突然不受控制張嘴噴出一口血水來。
他故意裝出一副恐懼的樣子,就是想要麻痹應沉舟的警惕性,好操控影子襲擊應沉舟。哪知道,應沉舟的警覺性這麼強,連他暗中釋放的黑影都能立刻察覺到。
應沉舟是滾過刀山跳過火海還能好好活到現在的人,他又怎會被他拙劣的演技迷惑到?
見偷襲失敗,蒙德茲這才真的怕了。“應沉舟,你不能殺我,殺了我,你後半生就毀了!你要被抓到,一定會死得很難看!若沒被抓住,往後也會成日活在隨時都會被逮捕的恐懼中。”
“應沉舟。”蒙德茲沒有了先前那份高高在上的傲然,他苦口婆心勸應沉舟:“你一個孤兒,從貧民窟那種地方走出來,能站在現在這個位置,可不容易。應沉舟,你真想落得個什麼都沒有的下場嗎?”
“真沒必要因爲一個不相干的女人,就把你自己陷於沼澤。不值得。”
只是爲了一個女人嗎?
應沉舟搖頭,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他,此時臉上卻佈滿了自嘲。
“我曾將東洋聯盟奉爲信仰,在軍團我浴血奮戰,遵行軍令如山,你們指哪兒,我們打哪兒。”
“後來,被調入聯盟總部,成爲安全局的局長,成了你們手裡的狼犬,幫你們去處理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我才意識到,我信仰的聯盟,它一文不值。”
這幾年,他越來越清楚地意識到,聯盟並非他所想要追隨和奉獻的那個聯盟。
“你說得對。”應沉舟右手五指微微彎曲,掌心中烈火翻騰。
蒙德茲盯着那團火焰,很擔心應沉舟會一把火將他燒死,就像他燒死那些罪徒一樣。
應沉舟凝視着蒙德茲冒冷汗的額頭,心裡感到荒唐滑稽。
他和無數死在戰場上的戰友,就是在爲這樣一羣道貌岸然的傢伙拋頭顱灑熱血。
真不值得。
應沉舟前所未有的理智清醒。“把東洋聯盟當信仰,不是我不配,是我蠢。由你們這羣豬狗不如,道貌岸然的傢伙統領的東洋聯盟,還不配成爲我的信仰。”
“既然這東洋聯盟我高攀不起。”他莫測一笑,忽而說:“那不如將之摧毀,揭竿而起,另立新盟!”
這世界再壞,也不過如此了。
說完,應沉舟猛地甩出右手中那團火焰。火焰穿過敞開的窗戶飛向天空,落在聯盟警署大樓前的聯盟旗幟上。
紅色火焰附在旗幟上,瞬間燃燒起來。
蒙德茲望着遙遠夜空中那面燃燒的旗幟,他眼裡浮現出驚懼之色來,看應沉舟的眼神終於有了恐懼。“應沉舟,你是不是瘋了!”
燒燬聯盟旗幟,這是要坐牢的重罪!
他怎麼敢燒聯盟旗幟!
望着夜色中那團燃燒的烈火,應沉舟冷靜的眸色中閃爍着瘋狂的暗芒。
他收回視線,鄙夷地拍了拍蒙德茲的臉頰,他說:“我不會殺你。”
蒙德茲心裡竊喜不已,又聽見應沉舟說:“我要拭目以待,看十日之內,她是不是真能將你獵殺。”
蒙德茲想到那封死亡通知函,心裡又像是壓着一塊巨石。
應沉舟扯下身後的窗簾,將蒙德茲像包糉子一樣包裹在窗簾中,拿起臥室裡的皮帶,將窗簾和蒙德茲捆綁在一起,並一腳將他踹倒在牀上。
他從蒙德茲的住宅大樓堂堂正正地離開。
應沉舟從那面燃燒的旗幟下穿過,來往的警衛們看到他不僅不阻攔,還朝他鞠躬敬禮。
他們並不知道,應沉舟已經背叛了東洋聯盟。
等他們將被燒的旗幟降下來時,旗幟已經燃燒乾淨。
當警衛隊長來到蒙德茲住宅樓,敲響房門,打算向他彙報聯盟旗幟被燒一事,遲遲沒聽到裡面有動靜,這才察覺到不妙。
等他強行打開房門,闖入臥室,將被捆綁在窗簾裡的蒙德茲解救出來時,已過去十多分鐘。
“總督!”警衛隊長臉色蒼白地盯着蒙德茲,難以置信地問道:“是誰幹的!”
蒙德茲拽住警衛隊長的衣領,衝他低聲咆哮:“應沉舟呢?”
警衛隊長臉色變了又變,才忐忑不安地說:“他已經離開近十分鐘了。”
蒙德茲一把推開警衛隊長,赤腳一邊往外走,一邊通過智能終端聯絡盟主跟整個領導層。
警衛隊長跟在身後,只聽見蒙德茲啞着嗓子陰沉沉地對電話那頭的人說:“應沉舟叛變,啓動聯盟一級抓捕行動。”
蒙德茲聲音裡突然多了一抹狠辣:“死活不論!”
警衛隊長瞳孔震顫。
應局長叛變了?
應局長那樣一個對東洋聯盟忠心耿耿的人,爲何會背叛東洋聯盟呢?
*
聯盟盟主府邸。
莫東君夜裡一點才睡下,剛閤眼沒多久,就被秘書喚醒。
“盟主,安全局局長應沉舟叛變,打傷了了警署總督蒙德茲,燒燬警署大樓前的聯盟國旗,已經出逃。”
“警署那邊,已經開啓一級抓捕行動,正在全力劫殺應沉舟。”
莫東君猛然驚醒,難以置信。“應沉舟叛變了?”
秘書跟她一樣覺得不可思議,但事實的確如此。“是的,他叛變了。”
莫東君掀開被子,起身走向落地窗,望着庭院一陣出神。
她想到了今天傍晚的事。
傍晚六點鐘左右,她正要下班,被應沉舟堵截。他坐在她的車裡,將警署總部接待員在地下室車禍身亡的監控影像交給她看,並向她申請調查蒙德茲。
因爲他認爲接待員蘇琴之死並非意外,而是他殺。
而整個聯盟總部大廈內,就只有警署總督蒙德茲擁有操控影子作案的能力。
蘇琴是速度異能力者,她會死於這樣一樁處處都呈現出詭異的車禍事故,的確充滿疑點。
蒙德茲的確是殺死蘇琴的一號嫌疑人。
但莫東君不可能因爲區區一個蘇琴之死,就將蒙德茲獻祭出去。她說:“你說蒙德茲殺了她,原因呢?”
應沉舟速度很快,在來見她之前就已經蒐集到了證據。他說:“蒙德茲是地獄宮會員玩家,他收到了玩具娃娃100號的死亡通知函,是這場真人大逃殺的1號獵物。”
“接待員蘇琴碰過那封死亡通知函,並將死亡通知函親自遞到了蒙德茲的手裡。蒙德茲害怕蘇琴會向公衆揭露他的真面目,因此,殺人滅口。”莫東君早就猜到聯盟中有些人是地獄宮玩家,畢竟,地獄宮的老宮主燕物生,就是她們東洋聯盟的人。
蒙德茲這人,雖是警署總督,但他並沒有身爲一名警察的道德感。
他會加入地獄宮,成爲會員玩家,並不奇怪。
但這種事,她知,地獄宮知就行了。
但凡這件事被暴露出去,被東洋聯盟的百姓跟其他聯盟百姓知道,東洋聯盟政府的聲譽就會得到損害。
同樣,辛普森家族的名譽也會有損。
莫東君又怎麼會爲了區區一個接待員的死,便放任應沉舟去徹查蒙德茲呢?
經不起調查的人,是不能查的。
她清楚應沉舟的爲人有多公正無私,他所信仰的是東洋聯盟,而非東洋聯盟的某個派系。
他又怎能容忍一個隨意殺害無辜聯盟成員的人逍遙法外呢?
莫東君將那段拷貝的影像隨手放進垃圾桶裡,對應沉舟說:“應局長,你應該是多慮了,蒙德茲是警署總督,他在這個位置坐了一百年,爲東洋聯盟百姓立下過無數功勞。”
“身爲警察,他怎麼可能會是地獄宮的會員玩家?再說,會操控影子的人,東洋大陸便有不下百人之多,我們也不能僅憑這一段影像就懷疑蒙德茲總督。”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水系異能力者,還有溺水身亡的情況呢。依我看,蘇琴之死只是意外。”
一個老奸巨猾的政客在聽到這些話後,就該明白莫東君是什麼意思,也知道接下來該採取什麼行動,擺出怎樣的態度。
但應沉舟天生一根筋,是東洋聯盟政客中的那個異類。
他哼了一聲,直言道:“你是在包庇他,若是隨便一個超強力者都能悄無聲息地潛入聯盟大廈,那咱們這聯盟大廈早就被其他聯盟給炸了。”
莫東君當時臉色很難看。
可那之後應沉舟並沒有做出任何過激反應,他面無表情地下了車。
莫東君早就習慣了應沉舟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她沒把這件事太過於放在心上。
直到此刻,聽說應沉舟傷害了蒙德茲,燒燬了聯盟旗幟,並已叛變出逃,她才意識到應沉舟是真的叛變了。
她也清楚,應沉舟並不是因爲蘇琴之死叛變東洋聯盟,他是被太多事寒了心,早就對東洋聯盟失去了信仰。
蘇琴之死,蒙德茲是罪魁禍首。身爲盟主,莫東君包庇殺人犯蒙德茲,這成了刺激應沉舟叛變的導火線。
莫東君抽完一支菸,纔有些恍惚地呢喃道:“他竟然也會叛變”
那樣一個爲了維護東洋聯盟,在戰場上廝殺從不問生死的人,怎麼說叛變就叛變了?
天微微亮時,秘書腳步急切地來到臥室,看了眼沒有休息好,渾身都散發着低氣壓的莫東君,小聲說道:“盟主,應沉舟還未被抓獲。”
叛臣出逃的黃金抓捕期是前五個小時。
五個小時過去,警署跟軍方聯手都還沒能抓到應沉舟,那麼大概率他們也就抓不到應沉舟了。
“他能去哪兒?”秘書皺眉說:“從前,罪徒叛徒還能跑去百澤島避難,現如今百澤界取代了百澤島,應沉舟又能去哪兒?”
莫東君眯着眼睛,用捏着香菸的左手大拇指輕按太陽穴。
她怕的,就是應沉舟會去百澤界。
那個霍聞安.
莫東君想到霍聞安那把劍,心裡總歸是有些不安的。
最近,神武界謠言四起,無論超強力者階層還是平民階層,都在謠傳神隱帝王將會歸來的預言。
已經隱約有聲音在說,百澤界那位橫空出世的霍掌舵,他就是神隱帝王的新生。
不管這事是真是假,但這個謠言,已經在百姓的心裡種下一顆種子。
應沉舟是東洋聯盟的政客。
若他真的加入百澤界,成爲霍聞安的下屬,勢必會在國際社會上颳起驚濤駭浪。
那會帶來令人意想不到的連鎖反應。
*
應沉舟叛變出逃的消息,在當晚便傳遍了東洋聯盟高級政客的耳朵裡。軍方跟警方在首都城聯合抓捕劫殺應沉,但一無所獲。
知情人都以爲莫東君震怒之下,會向其他聯盟發申請抓捕令,要在神武界全範圍內抓捕應沉舟。
但出乎意料的是,天亮後,盟主辦公室竟然發達了一條撤銷抓捕應沉舟的命令。
收到這條命令,蒙德茲怒不可遏,大清早就拖着病重的身體闖入盟主辦公層。
接待秘書見蒙德茲怒氣衝衝而來,竟也沒有阻止他,反倒態度恭敬地將他帶去了莫東君的辦公室。
接待員敲響房門。
很快,門把上便閃爍起一道綠光,辦公室門從裡面自動拉開。
“總督,您請進。”接待員目送蒙德茲進了辦公室,便走了。
“蒙德茲總督,您好。”智能終端小智一如往常地跟蒙德茲打着招呼。
猛地擡頭看了眼辦公室天花板上的攝像頭,一臉怒容。
莫東君坐在辦公桌後,神情平靜地看着蒙德茲。
她那從容不迫的樣子,看得蒙德茲怒火中燒。“盟主大人。”蒙德茲幾個箭步衝到莫東君辦公桌前,他按着桌面,低頭質問莫東君:“你爲什麼撤回對應沉舟的逮捕令!他昨晚擅闖我家,傷了我不說,還燒了聯盟旗幟!”
“他這是辱國叛國!”
莫東君好整以暇地聽完,才頷首說:“他爲什麼擅闖你家,你心知肚明。”
蒙德茲睜圓了眼睛,想反駁,但無言以對。
半晌,他才冷笑道:“這聯盟大廈內,註冊了地獄宮會員的人絕對不止我一個。我殺了蘇琴,那也是爲了東洋聯盟政府的榮譽着想。”
“畢竟,我大大小小也是東洋聯盟警署總督,我的形象坍塌,聯盟政府的形象也會大打折扣。”
“盟主,我想,你能理解我的無奈吧。”蒙德茲敢將這話挑明瞭跟莫東君說,是因爲他深知莫東君這個老妖婆跟他是同一類人。
他們都是爲了自己家族顏面利益,跟東洋聯盟政府利益不擇手段的人。
果然,莫東君在聽到他這番大逆不道的話後,表情沒有起絲毫變化。“殺蘇琴,沒問題。”
“昨天應沉舟來找我,想要申請徹查你,我是拒絕的。”
聞言,蒙德茲便笑了。
他在椅子上坐下來,敞着腿,毫不掩飾他身爲統治者的自大嘴臉,張口就說:“應沉舟那榆木疙瘩,真是一根筋。他是一條好狗,可惜這條狗越來越不聽話了。”
“盟主大人,我們何不趁此機會,以叛國罪將他給逮捕殺了?”應沉舟的確厲害,但還沒有強大到能跟整個東洋聯盟政府對抗的程度。
蒙德茲認爲這是個除掉應沉舟的好機會。
莫東君將蒙德茲那副狂妄自大的樣子看在眼裡,她表情淡淡,抽出煙來,點燃,兀自吸了起來。
當莫東君沉默着不說話,只專注抽菸,那些煙霧飄散到蒙德茲身邊時,蒙德茲便有種被無形利器指着遍身的壓迫感。
他下意識坐直了,端正而規範。
蒙德茲沉默地凝視着莫東君。
在東洋聯盟,他們這些管理的確是各超強力者大家族選出來送到聯盟政府打工的人,但莫東君不是。
莫東君既是東洋聯盟的盟主,也是莫家唯一一位女性家主。
據說,她是一名精神系S級異能力者,她能通過進入他人夢境,操控夢境殺人,做到殺人不留痕跡。
凡是精神力量比她弱小的人,都難逃她的毒手。
蒙德茲他們再狂妄,也不敢真的惹怒了莫東君。
他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先前的坐姿,說話的神態,都對莫東君缺少恭敬,心裡頓時一陣發毛。
蒙德茲正襟危坐,恭敬謙虛地請教莫東君:“盟主大人,我知道你決定撤出對應沉舟的逮捕令,一定有你的考慮。但我身爲警署總督,也應該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傳聞說,應沉舟跟莫東君關係曖昧,難道真是因爲這個?
莫東君捏着煙,靠着椅背,隔着一片厭惡看蒙德茲那張非善茬面相的臉,問他:“如果我們發佈一號通緝令,在神武界全範圍內逮捕應沉舟,走投無路的他會怎麼做?”
蒙德茲順着莫東君的假設去深想。
“.他就只能去百澤界了。”蒙德茲說這話時,後背已經冒出一片冷汗來。
“哼。”莫東君見蒙德茲還能想到這一點,就說:“腦子還沒有生鏽。”
蒙德茲汗顏地低下頭去。
“我們不能把他逼急了。逼急了,他投靠了百澤界,那纔是真的令我們顏面盡失。”
莫東君坐直了身體,若有所思地說:“如今,神武界因爲神隱帝王重歸的預言,已經起了波瀾。若應沉舟在這個節骨眼上歸順霍聞安,那會帶來怎樣的連鎖反應,你可以想想。”
蒙德茲可不敢想。
莫東君擺手,露出疲倦神色來,“行了,與其費盡心思抓捕應沉舟,不如想想該如何解決死亡通知函的事。”
一提到死亡通知函,蒙德茲臉黑得像是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