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風雲
一人一狗離開瑪瑙禁區,一帆風順的返回郡城。
他前腳剛到益香齋,紅葉便急匆匆走了過來。
“齋主,兩天前有一個緊急任務……”
方知行臉色一變,他這次離開了五六天之久,明顯錯過了一些事情。
他連忙問道:“什麼任務?”
紅葉將捲紙遞了過來。
“明日,城北百里青松客棧,襲擊洪玉門少主洪翔鵬,打傷或殺死皆可。”
方知行讀罷,沉吟道:“這是昨天就該完成的任務。”
紅葉應道:“我派了馬爭鳴前去了,但他還沒有回來覆命。”
方知行問道:“你知道這個洪翔鵬是什麼實力嗎?”
紅葉回道:“我調查過了,洪翔鵬曾經在人前顯露出了二禽境的力量,現在的他可能是三禽境甚至更高。”
方知行眉頭一皺,感覺馬爭鳴可能會搞砸這個任務。
他疑惑道:“這個洪玉門,又是什麼情況?”
紅葉答道:“洪玉門是小門閥沈家培養出來的勢力,類似鐵山門和黑虎門。”
說到此處,她又補充道:“我還打聽到,洪翔鵬這次前來郡城的目的,多半是爲了參加清河武會。”
方知行掐指一算,恍悟道:“距離清河武會召開,還有十天!大公子和大夫人似乎不想讓洪翔鵬參加清河武會呢。”
他好奇的問道:“小門閥沈家與羅家和董家的關係如何?”
紅葉搖搖頭,攤手道:“我也不清楚,按理說,八大小門閥之間,應該是同氣連枝的。”
方知行啞然失笑,哪有什麼歲月靜好。
門閥之間互相傾軋,恐怕這纔是常態。
“沈家是敵對關係。”
方知行記下了。
儘管他錯過了這次任務,但他沒有絲毫慌張。
因爲任務的要求是“打傷或擊殺”。
以馬爭鳴的實力,殺死洪翔鵬是極難的,但打傷洪翔鵬,或許就沒那麼難了。
轉眼天黑了。
馬爭鳴拖着受傷的身軀,騎馬歸來。
他一屁股坐下來,臉色蒼白,左肩膀上鮮血淋漓。
方知行見此,衝紅葉使了個眼色。
紅葉迅速吩咐僕人去請大夫,接着又拿來上好的金瘡藥,爲馬爭鳴做了簡單的止血和包紮。
方知行這纔開口問道:“如何?”
“幸不辱命!”
馬爭鳴氣喘如牛,艱難的點頭笑道:“那個洪翔鵬不愧是洪玉門的少門主,有點厲害,我跟他打了一個平手,他戳了我一劍,我也還了他一拳。
哼哼,除非他有絕世神藥,不然休想再參加清河武會。”
方知行暗鬆口氣,點頭道:“辛苦了,這一單功勞全是你的。”
馬爭鳴連道:“多謝齋主厚愛。”
不久,大夫上門來了,馬爭鳴回房接受治療。
方知行轉身進入密室,來到了玄龜書架前,拿起了那本《穿山甲鱗衣功》。
他的防禦還有一些潛力剩餘,能夠再挖一挖。
很快,系統光芒一閃,新的條件刷了出來。
【穿山甲鱗衣功·滿級條件:
1、使用‘鯪鯉甲’塗抹全身1次(未完成)】
條件從2條減少到了1條。
問題是,鯪鯉甲是什麼東西?
一夜很快過去。
撲騰騰~
第二天清晨,方知行正在吃早飯的時候,一隻信鴿忽然飛了過來。
“晌午之前趕到城北一百三十里外茶攤,等待銀魚堡一對兄妹,胡逸之和胡茜玲,打傷或殺死皆可。”
方知行雙眼不禁微微眯起。
這個任務和上一個任務大致相同。
“紅葉,銀魚堡隸屬於哪一家麾下?”他皺眉問道。
紅葉回道:“小門閥阮家。”
方知行不禁訝異了下,阮家也是敵對勢力嗎?
他迅速吃好了飯,從密道離開益香齋。
出來時,他人已經施展縮骨易容成了另一副模樣。
方知行帶着細狗騎馬出城,一路朝北行去。
“旺嗚嗚~”
一人一狗沿着官道疾馳,突然遠處傳來一陣狼嚎。
細狗聽到之後,耳朵猛然豎起,然後如同血脈覺醒一般,忍不住仰起頭,跟着叫喚起來。
“你幹什麼?”方知行喝了聲。
細狗猛地清醒過來,尷尬道:“啊這,沒忍住……”
方知行擡頭看去,就看到迎面有兩個黑點快速奔來。
那兩個黑點在視野裡迅速變大。
不多時,方知行看清楚了它們,赫然是兩頭巨狼,體型赫然比戰馬還要高大。
“狼騎兵!!”
方知行心神一動,忙不迭拉動繮繩,移動到了路旁。
下一刻,兩匹巨狼呼嘯奔來。
騎在狼背上那兩個人,魁梧高大,身高都達到了兩米,而且他們全副武裝,身上穿着鮮豔的盔甲,頭戴遮面頭盔,身後揹着一柄大劍,手裡還拿着一杆長槍。
兩名騎兵奔騰而過,目不斜視,渾然沒有在意路邊的方知行和細狗。
但那兩頭巨狼似乎聞到了什麼氣味,忍不住扭頭朝細狗這邊望了眼。
好在,騎兵對於巨狼駕馭有方,呼嘯間,兩頭巨狼絕塵而去。
方知行冷冷看了眼細狗,鄙夷道:“伱聽到狗叫也會跟着叫喚嗎?”
細狗心中無比尷尬,但嘴上不服道:“那是巨狼,它們的叫聲是有魔力的,激發了我的血脈,懂?”
方知行翻個白眼,沒有跟細狗閒扯下去,繼續趕路。
他倆馬不停蹄,以最快速狂奔出一百三十里。
前方突然出現一個三岔口,路旁搭建了一個茶攤。
過往的行人往往會在這裡停下來,喝一碗茶,歇歇腳再走。
方知行將馬匹拴好,走進茶攤,坐在桌子前,點了一壺茶,不緊不慢喝着。
細狗看着來來往往的行人,疑惑道:“你又不認識銀魚堡那對兄妹,萬一錯過了怎麼辦?”
方知行略默,回道:“捲紙上的任務指令,應該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你提的這個問題,人家肯定考慮過了。”
細狗哼了聲,應道:“現在又沒人監視你,萬一任務失敗了,你完全可以拿這個當藉口。”
方知行不以爲然,時間很快來到了晌午。
一輛馬車從一條岔路遠遠駛來。
馬車頂上赫然插着一面旗幟,紅色底布上描畫了一條醒目的銀魚。
“銀魚堡!!”
細狗突然站了起來,無語道:“好傢伙,敢情這些人出門在外,全部打着自己的旗幟的。”
方知行應道:“人家有權有勢,只要掛一面旗幟,不但沿途沒人敢打劫他們,還會有諸多方便。”
細狗想想也是。
強權者懸掛旗幟出門,無論走到哪兒都是倍有面子。
心神交流之際,馬車停在了茶攤前。 方知行觀察到,車前後有八名扈從,全部騎着馬。
車伕一人。
下一刻,從車廂裡走出一對青年男女,男的器宇軒昂,女的頗有姿色。
他們一行人走進茶攤,分坐在兩張桌子前,喝茶歇息。
方知行見此,起身離開了茶攤,走向一旁的樹林裡。
八名扈從中有一位鬍鬚斑白的老者,他一直留意着周遭,注意到了方知行。
“那個人不走路,去樹林裡幹什麼?”老者眉頭皺起,嘀咕一聲。
旁邊有個青年應道:“師父,或許那人只是想去林子裡解個手。”
另一箇中年扈從笑道:“王老,您就安心喝茶吧,我們銀魚堡雖然不是江湖一流實力,但也不是什麼人都敢招惹的。這一路走來,有出過什麼事嗎?”
老者沉吟道:“小心駛得萬年船,越是靠近郡城,越是要小心些。”
中年扈從苦笑道:“嗐,您老也太小心了,這一路上,我都被你弄得緊張兮兮的。”
衆人聞言,無不是苦笑。
“王老,沒事的。”
這時候,胡逸之偏過頭來,笑着開口道:“即便有人想跟銀魚堡過不去,我們這麼多人,還應付不了嗎?”
王老剛要說話,驟然間,破空之音大作。
嗖~
一支冷箭冷不丁的襲來,突然射在了胡逸之的後背肩膀上。
胡逸之往前傾倒,神色大變。
但下個瞬間,他便伸手抓住箭矢,拔了出來。
箭鏃之上只沾了一點點血。
“萬幸我穿了護甲。”
胡逸之心有餘悸,他一翻桌子,拉着妹妹胡茜玲躲到了桌子後面。
“小心偷襲!”
一衆扈從全部變了顏色,短暫的愣神之後,迅速行動起來。
其中四個扈從奔到馬匹旁,各自取下一面盾牌,折返回到胡逸之兄妹身前、身後。
“哪個無膽鼠輩,竟敢偷襲銀魚堡少主,給我滾出來!”
老者環顧四周,扯着嗓門怒吼。
嗖嗖嗖~
迴應他的是一輪箭雨,從四面八方射來。
“啊~”
轉瞬間,有五個人中箭,其中一人還是舉着盾牌的,被射中了腳面。
五個人有人肩膀被射穿,有人大腿被貫穿,倒了一地。
“王老!”
胡逸之駭然變色,眼睜睜看到老者被一箭射中了小腿,鮮血直流。
胡茜玲怒道:“無膽鼠輩,只會偷襲嗎?有種你就出來!”
話音未落,第二輪箭雨飛至。
犀利的箭矢裹挾着驚人的穿透力,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射來,幾乎是全方位無死角的覆蓋。
“啊啊~”
慘叫聲再起,剩下那三名扈從也紛紛中箭倒地。
胡逸之和胡茜玲心頭震駭不已,忙不迭抓舉盾牌護在身前。
兄妹倆如臨大敵,背靠背站立。
這時候,不知從何處傳來一個縹緲的聲音。
“銀魚堡的朋友,只有你們立刻打道回府,我們便不會爲難你們。”
這句話迴盪在耳邊,胡逸之和胡茜玲互看一眼,面露猶豫,遲疑不定。
半晌之後,胡逸之臉色凝重的喊道:“我們是奉命而來,恕難從命。”
下一刻!
一道身影從樹林裡走了出來,手裡拿着弓箭。
衆人紛紛轉頭望去,一眼認出來,那人就是剛纔突然起身進入樹林裡那位。
胡逸之左看右看,窒息道:“只有你一個人?”
方知行放下弓箭,一步步走上前,淡淡道:“我一個人,不夠嗎?”
胡逸之咬了咬牙,表情瞬間扭曲,丟開盾牌,握住長劍,沉聲道:“報上名來,我胡逸之劍下不殺無名之輩。”
方知行嘴角勾起,戲謔道:“鄙人恰好就叫無名。”
胡逸之先是一怔,錚然一聲響,拔劍出鞘,掠身衝出。
胡茜玲也幾乎在同時拔劍出鞘,亦步亦趨。
兄妹倆使用銀劍,在陽光下銀光閃閃,晃人眼球,干擾視線。
不但如此,他們的劍法蘊藏一絲玄妙,似乎是可以互相配合的。
“你們劍法飄逸,莫非是影豹系?”方知行饒有興趣的問道。
胡逸之頓時更加憤怒了,叫道:“難道你沒有聽說過我銀魚堡祖傳的《游魚劍法》嗎?”
方知行淡淡道:“聞所未聞。”
“找死!”
胡逸之和胡茜玲忽左忽右衝刺而來,好似兩條游魚互相糾纏,不斷的移形換位,加上兩把銀光閃耀的長劍,給人一種捉摸不定的壓迫感。
方知行雙眼微微眯起。
他可以肯定,胡氏兄妹都強化過敏捷,而且他們身穿護甲,極有可能都沒有強化過防禦。
那麼他們的實力便在三禽境以下了。
“嗯,測試一下我的防禦有多強吧。”
方知行全身肌肉膨脹,皮膚上驟然浮現黑色紋路,狀若一塊塊龜殼覆蓋。
然後他大搖大擺的走上前。
“刺!”
胡逸之一個提速,銀劍裹挾着寒芒,筆直的戳在了方知行的心窩之上。
當~
銀劍猛地彎曲了!
緊接着,胡茜玲也一劍刺中了方知行的肚子。
同樣的,她的長劍也彎曲了。
兄妹倆心裡咯噔一下,全身瞬間僵住,目瞪口張。
方知行先看向胡逸之,點評道:“你強化了敏捷、力量和韌性,力量達到了八萬五千斤,還不錯。”
他又轉向胡茜玲,“你只強化了敏捷和韌性,太弱了,刺在我身上一點感覺都沒有。”
咕嚕~
兄妹倆狂咽口水,冷汗溼透了脊背。
“我不想傷人,二位請回吧。”方知行平靜的吩咐道。
兄妹倆不約而同收回銀劍,退後三步,衝方知行低頭施禮,滿臉敬畏的說道:“多謝大俠手下留情,江湖路遠,後會有期。”
他們攙扶起八個扈從,駕着馬車,灰溜溜的跑遠了。
細狗竄了出來,訝異道:“你什麼時候大發善心了,居然沒殺人?”
方知行應道:“我這叫低調行事,給自己多留後路。”
細狗明白了,當一個掛逼開始低調的時候,便代表他已經下定決心要搞大事!
當然,一個人不是想低調就能低調的,需要有絕對的實力。
就比如方知行面對胡氏兄妹,實力完全碾壓,徹底的掌控住了局面,他想殺就殺,想放過就放過。
這就是實力!
換做以往,他都是直接下死手,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殺了再說。
但現在不一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