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處的黑色彼岸花慢慢的犯了紅,越發的有些燙。
紀御鬆開了環着餘笙的手,還記得餘笙現在大病初癒。
擡手輕附在餘笙的脣上,勾勒出餘笙的脣瓣。
“笙笙,我喜歡上你了!很喜歡很喜歡很喜歡!”
紀御的表達笨拙卻又虔誠。
恨不得將整顆心都掏了出來。
餘笙輕啄了一下紀御的脣瓣,早就想那樣做了,“阿御,你終於喜歡上我了!”說完,眼眶就紅了起來,似乎等這一天很久很久了,大概也就一百個輪迴。
紀御擡手擦去小姑娘兩邊的淚痕,有些滾燙。
“笙笙,對不起,我這麼遲才喜歡上你!”
“阿御,不遲,什麼時候都不遲,我要讓你長命百歲,你忘了嗎?”
臉上的笑意有些僵了,長命百歲對於他而言就是一個美好的童話。
他的生命從開始就是倒數,他只有二十五歲的日子,這是一個詛咒,一個跨不過去的詛咒。
擡手將餘笙兩邊的碎髮弄到耳後,越發的覺得有些過於自私,明明就只剩下不到三年的時間,偏生的還要把餘笙留在身旁。
可是一想到餘笙會消失不見的日子,又恨不得將餘笙鎖起來,只對他一個人笑。
沒有回答,而是提起了另一件事。
“笙笙,那個泄密的人已經查到了?”
餘笙擡起了眼眸,眼眸中帶着幾分的迷茫,像是在詢問。
“嗯?”
“是葉從欣!”
葉從欣明明就已經服刑了,又怎麼可能會是她了,很快,餘笙就想明白了。
他們都低估了京城葉家隻手遮天的能力。
“笙笙!放心,葉從欣再也沒有機會作妖了!”
餘笙沒問,而是把玩着紀御的手。
紀御的手很漂亮,大概是因爲身體的原因,白皙到有些透明,讓人心疼不已。
本應該在公司的遲如歸在得知了餘笙已經醒來的事情,迅速的趕到了現場。
有些事,早就應該做一個瞭解了。
如果當初不是因爲他的質疑,餘笙又怎麼會昏迷到現在,如果不是因爲他的疏忽,葉從欣又怎麼可以隨意進出他的辦公室拿到資料。
一切都是他的原因,引咎辭職也是理所當然。
再者餘笙已經醒了,紀御也可以安心工作了,他沒有了留下來的理由了。
或許離開纔是最好的結果,親自開口還要體面不少。
“御爺!”遲如歸恭恭敬敬的叫道,一如當年和紀御一起開辦NX公司的恭敬,眼下是蓋不下去的烏青,身上帶着幾分頹痞。
紀御將被子蓋在了餘笙的身上,站起身來,將西服鈕釦扣好,手卻被人給抓住了。
順着眸看了過去,小姑娘因爲纔剛剛恢復,臉色還有些白皙,仰着頭,眼神裡蘊藏着星辰大海。
“阿御!就在這說吧!”餘笙已經猜到了遲如歸來這裡的目的。
她從來就沒有怪過遲如歸,做錯事的不是他,他本應該受罰。
不過就是對她的質疑,又有什麼錯。
她經歷的質疑還少嗎。
“好!”紀御可以拒絕任何人,唯獨拒絕不了餘笙。
就好像初遇時忍不住的心跳加速,出於本能的愛她。
這些他都無法解釋,或許真的有人一眼就是一生。
“什麼事?”
遲如歸有些愣,卻咬了咬牙,反正都已經決定好了在哪裡說不一樣了。
“御爺,我決定辭職!”
紀御聽着遲如歸的話,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就好像早就已經知道了一樣。
“嗯!”了一聲,其實這次的事情,他一直都不知道該怎麼去決定。
餘笙昏迷,核心資料差一點泄露,每一條遲如歸都難脫其究。
可是逆行計劃,也有遲如歸的一份,從一開始就有。
能和他一直走到今天的,他都無比的珍惜。
從理論,再到如今超越一百年的醫療機器人,他們陪着他做到了。
遲如歸主動決定了離開,紀御不會攔,他會給他最好的推薦信。
如果遲如歸不離開,紀御也會像以前一樣,成爲最好的合夥人,最默契的搭檔。
只是現在遲如歸已經做好了決定。
病牀上的小身影,明顯動了。
紀御趕忙拿着枕頭墊在餘笙的身下,生怕餘笙難受。
“遲總,你的離開是因爲我的原因嗎?”
話語太過於直白。
病房裡的氣氛有些安靜。
遲如歸愣了兩秒,目光落在了病牀上的餘笙身上,不得不承認這人就算是穿着普普通通的病服也是一個絕色美人。
也難怪紀御會喜歡,是他也會喜歡上這樣的美人。
不止有禍國殃民的容顏,還有聰明絕頂的智慧。
搖了搖頭,堅定的說道,“不是!”
要是讓別人知道他遲如歸離開NX公司是因爲一個女人,怕是要被笑掉大牙。
他英明一世,不過糊塗了那麼一時,怎麼可能成爲衆人的笑柄。
餘笙像是沒聽見遲如歸說的話,自顧自的繼續說道,“我不在乎你對我的偏見,但我知道阿御想做的事都需要你,只有你纔可以做到1+1大於2!”
餘笙說的也不是假話,紀御性冷,官場上的那一套,他不會。
別人不過就是忌憚他身上紀家太子爺的身份。
而這官場打交道的事,自然就落到了遲如歸的身上。
不愧是京城第一交際花,若不是他紀御想做的事情,或許還不能這麼快完成。
餘笙繼續說道,“遲總,我敬你是條汗子,會直面自己的錯誤,逆行計劃任重而道遠,需要我們每個人腳踏實地!”
餘笙知道這次發佈的醫療機器人,不過就是逆行計劃中最爲普通低等的一種,後面還有很多的難關等着。
既然是紀御想做的事情,那麼就一定得做到。
她的少年,就應該站在神壇上。
紀御看着病牀上,煞白着一張臉,侃侃而談,卻又擲地有聲的小姑娘。
莫名的想起了傑弗裡說過的話。
“所以她很可能爲了保護你而選擇傷害自己!”
這句話更多的是詛咒。
就好像是在說,餘笙和他之間只能活一個。
垂在兩邊的拳頭慢慢收緊。
他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