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紀野的房間,其餘房間裡的監控都少得可憐。甚至沒什麼人去看,就算是這樣,餘笙也將房間裡的監控給換了。
兩夫妻早就已經睡下了,卻怎麼也睡不着,也不敢翻身,生怕監控裡的人看出異樣,裝成已經睡着的樣子。
紀野開口叫兩人,在緊繃的狀態下,兩人先是一驚,而後反應過來來人,也意識到是該替換的時候了。
兩人從牀上出來,站在幾人的面前。
女人名叫安星,因爲兒子的丟失,精神狀態很不好,已經到了要接受治療的情況,情緒很不好,時常動不動的發脾氣,和之前軟軟糯糯的性子也大有不同。
好在丈夫鍾宇不離不棄,倒也讓安星的病有了好轉。鍾宇的情況也不怎麼好,和安星算是校園戀愛,一直到現在,差不多要二十年了,卻出了這樣的錯子,瞧着妻子的樣子,簡直就是心如刀割,現如今好不容易要見到孩子了。
鍾宇直直的跪在了地上,“可以讓我的妻子見孩子一眼嗎?”
安星臉上安靜的情緒在提到孩子二字時,立馬就變了,有些猙獰,“孩子,我的孩子……”
紀野搖了搖頭,爲了保證兩人的安全,他們不能這樣做。
餘笙看着兩人,眼神裡多了幾分堅定,“我們會帶他們回家的!”
大概是因爲想到了胎死腹中的孩子,餘笙臉上的笑意有些僵。
紀御自是察覺到了,抓緊了餘笙的手,給餘笙力量。
大概餘笙的存在,就有着安撫人心的力量吧。
安星安靜了下來,看着眼前比她小了一輪還要多的餘笙。
眼神裡多了幾分的慈愛,“我的兒子現在應該和你差不多大了吧!”
沒有任何前兆的跪在了地上,重重的磕着頭,“小姐,求你救出我的兒子,他不到二十歲,他不應該活在這樣的人間煉獄裡,小姐,求您……”
鍾宇沒有攔,而是和安星一起跪了下來。兒子的失蹤,鍾宇不是沒有想過再生一個孩子讓安星心裡有寄託。
他永遠都不會忘安星說的那句話。
“如果鍾慕安回來,發現這些年屬於他的愛都給了別人,他能接受得了嗎?”
餘笙看着跪倒在地的兩人,這因果她承了,算是給她的餘悔收得陰德。
得到餘笙肯定的答覆,鍾宇才攙扶着安星站了起來。
餘笙手一揮,兩人的面容立馬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等換上服務員的服裝,哪裡還有半分原來的模樣。
餘笙和紀御兩人也變成了安星和鍾宇的模樣。
安星瞧着餘笙的樣子,雙手合十,慢慢禱告,沒有任何的恐懼。心裡只有激動,她的鐘慕安終於可以平安回家了。
次日早。
輪船已經抵達了惡魔島。
衆人被工作人員趕了下來,沒有任何的溫柔可言。
花姐帶着一衆的家屬走在前面,上了島,看着周圍一衆的守衛,還有高臺上的僱傭兵。
眼眶瞬間就紅了,她的孩子究竟在這裡受了多少的苦。每天都有舉着槍的僱傭兵威脅着他們的生命。
她的孩子還好嗎,還活着嗎。
疑問恐懼瞬間將她整個人包圍。
如果……如果……
這次的行動失敗,她的孩子會不會就葬身於此,後面的事,花姐不敢再想了。
餘笙環着紀御的手,整個人都藏在了紀御的懷裡。
安星就是這樣的小女人,若不是鍾慕安的失蹤,她或許一直都是那個連大聲說話都不會的溫柔母親溫柔妻子,可是現在,她的精神上已經出了問題,變得連自己都認不得自己了。
餘笙和紀御走在隊伍的最後,恰好能聽見一衆家長的對話,大多都是壓低了聲音,因爲周圍舉着槍的士兵。
這個組織也算是有些人情味。
爲衆人都安排了獨立的房間,留給他們足夠的時間休息調整,用最好的狀態見他們的孩子們。
明天才開始天才盛宴。
實驗室裡,實驗員們似乎都沒有父母家人到來的激動。十多年了,父母家人對他們的存在感太低了。
就算有過思念,這些年都被磨平了。更別提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想念和重視都是最要命的。
只有現在的狀態,越不重視,才能更好的保護。
正在做着實驗的紀也,聽着屋外的聲響,手微微的有些抖。一向精確的實驗,竟然出現了幾毫米的誤差。
女助理趕忙上前給紀也擦着頭頂的汗,說着安慰的話,剛靠近,就被紀也躲開了。
拿着手帕的手,有些僵。
紀也換掉桌上的實驗物品,拿出了另一個已經解凍好的實驗品。
思緒卻飄到了外面去,家人,他的家人。
似乎只要一想到過去,就會發生鑽心的疼痛,現在尤爲劇烈。
女助理看着紀也的動作,很是焦急。
從櫃子裡拿出了不少的藥瓶來,手很是抖,剛打開藥瓶,白色的藥丸撒了一地。
好在藥瓶裡還剩着幾顆,女助理趕忙將藥片遞給了紀也。
紀也看着眼前出現的藥丸,莫名的覺得他的頭疼,以及缺失的記憶一定和這些東西有關。
抓住了女助理手,手腕瞬間就被抓紅了。
女助理疼得皺起了眉,帶着幾聲悶哼的聲響。直勾勾的盯着紀也,“紀醫生快把藥吃了,頭就不疼了!”
強忍着腦袋裡撕裂的感覺問了出去,“這些是什麼東西!”
女助理看着眼前的藥片不知道該作何解釋,以前都是將藥片磨成粉撒在紀也的吃食裡。
只是今天情況的緊急,女助理一門心思都在想着讓紀也不難受的心上了,忘了這人是個高智商。
手裡的手術刀還沾着不少的血,就這樣抵在了女助理的脖子上,“這些是什麼?”
紀也的臉上冷汗越來越多,很是虛弱,只剩下最後的信念在堅持着。
女助理不顧脖子上的手術刀,能感覺到紀也的顫抖,心疼不已。
“紀醫生,你先把藥片吃了,我再給你解釋,好嗎?紀醫生我不會傷害你的!”
紀也的眉皺了起來,鑽心的疼痛在腦海裡像是要撕裂了一樣,疼得他禁閉着雙眼,手心發軟,整個人沒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