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春曉一看就認得了,這個布袋子還是自己買的呢。
當時牛大海說上樑的時候是需要往樑上放一個紅布包,裡面要裝五穀雜糧和五枚硬幣,這是爲了吉祥的寓意。
她就特意去找了這麼一個布袋子,圖的就是這大紅的顏色,還有上頭這個大大的吉字。
玄素九隨手從他們的枕頭上取來一條白色的枕巾,打開那個布袋子,將裡面的東西倒了出來。
李波一家三口看到裡面的東西時,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裡面裝的的確是五穀雜糧,但全部都是那種發黴變質甚至還長着綠毛的糧食,也確實有五枚硬幣,仔細一看根本就不是正經的硬幣,硬幣上面似乎刻畫着一些奇怪的圖案。
這還不算,在紅布袋裡還有很多灰白的粉末,以及一小撮用紅線繩紮起來的頭髮。
那一看就是女人的頭髮,很長,捲成了好幾圈。
“這……”杜春曉面色難看。
她當時可是聽牛大海詳詳細細的說過,上樑不是別的事情,這個紅布袋子裡面要裝的所有東西都需要精挑細選,必須每一粒都是完整的,每一個硬幣都是嶄新的,不能有絲毫的含糊,所以當時裡面的東西也是杜春曉親手挑選了之後一起拿給牛大海的。
“這是骨灰呀。”玄素九觀察了一下,輕飄飄的說了這麼一句。
當時李波和杜春曉兩個人噁心的都要吐了,自己家好端端的新修了一處房子,在房樑上放的居然不知道是誰的骨灰,他們還是在這個地方住了將近半年,這事兒放在誰身上誰都會難受一陣子。
更讓他們想不通的是對於二人來說,牛大海算是這麼些年來一直關係不錯的朋友,從上學的時候大家相處的就好,一直到畢業工作這二十來年的時間,也沒有中斷過彼此的聯繫。
這上樑的事情,他們家裡面也沒有委託別人來做過,這個紅布袋子裡面出了問題,那就不用想,一定是跟牛大海有關係了。
大家都是這麼好的朋友,牛大海爲什麼要害他們呢?
“小舅師父,這怎麼辦呀?你把這些東西拿走,我們家是不是就沒事了?這都是誰的骨灰和頭髮呀?”李波趕忙問道。
“幫你們上樑的這個朋友認識那個女人嗎?”玄素九想了想問道。
“不認……呃……”李波一開始想都沒想,就否認,但話還沒說完卻頓住了。“不對,他認識!”
“什麼連老牛都認識那女的?!”杜春曉毛了。“你還真有臉呀,居然把那小狐狸精都帶到咱們同學面前去了!”
“不是不是,你聽我解釋呀,那個時候老牛不是和我在一個地方工作嗎?”李波趕緊說。
當時李波和牛大海機緣巧合,在同一個村子裡面工作,不過李波管的是知青工作,牛大海是當時設置在那個村附近農場一個部門小領導。
還是到村子裡面招臨時工的時候,兩人才遇上的。
那時候他們畢業都十來年了,雖然說關係還是不錯,但是因爲彼此工作繁忙,家庭牽扯的精力也越來越重,不能像以前上學時或者是剛畢業沒結婚時,那麼輕鬆說相聚就相聚。
現在兩個人都到了異地工作,難得的又生出了一些當年當單身漢時候的感覺,所以來往的挺密切,關係也就更好了。
當時剛過去的時候,李波也沒有立刻就跟武愛華搞到一起,不過那姑娘已經開始有事兒,沒事兒在他的跟前晃盪了,當時牛大海還說,從城裡來的知青,在鄉下幹不了農活都能理解。
當時還勸過李波說要在這裡不用那麼認真,有好多事擡擡手就讓這些知青們過去了,他們不鬧騰,不拖後腿,多多少少的能給村裡面乾點活,別引起村中其他村民們不滿,那李波這個任務也就算完成了。
再仔細一想,當時牛大海好像對武愛華也特別的關照,要不是他老有意無意的在李波面前說起武愛華的事情,可能李波一時之間也還注意不到那個姑娘。
“老牛跟那女人有親戚?怎麼也沒有聽他說過呀?”杜春曉奇怪的問。
李波也是搖頭,這怎麼可能?要是牛大海跟武愛華有親戚,那就直接開口,拜託自己幫忙照顧一下就是了,還需要這樣拐彎抹角的。
再說後來武愛華對自己各種暗示的時候也沒怎麼避諱着牛大海,當時牛大海還開玩笑說他挺有桃花運,甚至還提醒過讓他千萬別犯錯誤,這也都是一個朋友應該做到的事情。
如果是跟女的那邊有親戚,一定也是會去勸說武愛華的,怎麼會是這種表現呢?
細細一想,當時武愛華在他的面前獻殷勤的時候,有好幾次他都是想拒絕的,偏偏是因爲有牛大海在旁邊插科打諢,他也就沒有嚴詞拒絕一些事情上就這麼帶着武愛華一起去了,當時他還有所鬆懈是覺得,反正都有牛大海在旁邊,三人爲證嘛。
一瞬間當時所發生的事情,一幕一幕都在李波的眼前過去,讓他越想越糊塗。
“你這個糊塗蛋呀!這哪是勸你這明明就是,這幫着那女人勾搭你呀。”杜春曉聽完他講了幾件事,氣的不得了。
李波這個蠢男人,腦子就係在褲腰帶上,只要腰帶一解,什麼腦子也就都沒了。
牛大海所做的那些事情分明就是把武愛華和李波拼命的往一起湊。
“這個牛大海是怎麼回事?就從上學的時候咱們也從來沒得罪過他,沒虧待過他呀,他怎麼想方設法的害人?還有你這個蠢貨,見了個女人就沒腦子了?你就不能好好想一想,爲什麼每次那女人約你的時候,牛大海都莫名其妙的出現呀?他就是和那女人一起要搞仙人跳,只有你這個笨蛋才上當。”
杜春曉氣的直接拍了桌子。
她現在也恨自己,當時察覺了這件事情就應該直接把事情給鬧出來,說不定那個時候就已經逼的李波把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了,早就能發現牛大海在裡面沒幹正經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