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素九想了想,自己倒是沒什麼事情,也就答應了。
她也沒上山,拎起鋤頭,跟着村裡一羣人下地幹活去了。
修了這麼長時間的祖墳,整個下山村裡面都是人心浮躁。
如今總算是好了,這才能安安心心的繼續幹活。
他們這些莊戶人家只要是能有個安生日子,沒有什麼大的天災人禍,每一天過的基本都跟前一天相同。
不過看玄素九也跟着他們一起下了地。
大家幹活時聊的話題就變得更加廣泛了。
“我前兩天回孃家,現在在我們孃家的村裡都有人聽說九姑娘的名聲了。”
“咱們下山村現在可出名了,還有好些外村人來問,咱們這邊的道觀什麼時候重新恢復香火呀?”
“這不九姑娘都要重新修道觀了,那還不是爲了給咱有個供奉香火的機會呀。”
跟玄素九一起幹活的那羣女人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
對於這些話題,玄素九一向都只是笑笑就罷了。
“對了,前些日子,我幾個表妹從鎮上到村裡來看我,還跟我講了一件稀奇事呢。”一個比玄素九大不了幾歲的年輕媳婦兒,突然說道。
“你在九姑娘面前講什麼稀奇事,人傢什麼沒見過?”旁邊一個女人不由笑了起來。
“咱們也不過就是閒聊,講講怕什麼的?大林媳婦,你說說是什麼稀奇事?”
“我要說這件稀奇事還只能在九姑娘面前說,鎮上有個人遇見了唱鬼戲的,還在那個地方聽了一整夜,第二天人就病倒了,衛生院的大夫根本就看不出毛病來,到現在還在家裡,死活不知呢。”大林媳婦看了一眼玄素九。
見她手上的動作也停下了,很是認真的在聽自己講話,很顯然她講的這件事情,玄素九也很感興趣。
“唱鬼戲,什麼意思啊?”嚴綠綠也在隊伍裡面幹活,聽着這個詞只覺得很陌生。
“你們這個年紀的孩子們都不懂,要是放在十五六年之前,咱們這裡還經常唱鬼戲呢,那可不是唱給人聽的,只有臺上的演員在唱臺底下是空的。聽說咱們這普通人不能去聽,要是聽了可能就回不來了。”一個年紀大些的老婆子一臉玄妙的說。
“哎呀,這也太嚇人了吧,莫名其妙的唱什麼空臺戲?還不是給人唱?臺上唱戲的人就不害怕呀?”嚴綠綠聽了不由得搖頭。
“是爲了祭祀才唱的戲,能唱這種戲的戲班子,可不是一般的戲班子,得有名角兒,請來唱一臺鬼戲,要付出的價錢也很高,一般的情況可請不起。”玄素九解釋的。
“看吧,我就說這事兒只能跟九姑娘說,也只有九姑娘能這麼清楚。不過,九姑娘你說的那可是人來唱鬼戲,這一次那聽戲的人聽了是個鬼班子。”大林媳婦又說。
“你詳細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林媳婦孃家有幾個親戚都在鎮上生活,她跟其中幾位表妹關係不錯,兩家人時常有往來。
這一次那幾位表妹突然跑到他們家來住下了,就是因爲鎮上鬧出了這個唱鬼戲的事情,很多人都有些人心惶惶。
尤其是這幾位表妹的家,就住在這件事情發生的地方。
和平鎮西北角,原來有個大戲院。
那個位置,原本就有一座建了100多年的戲臺子,聽說當年是和平鎮上的一位大戶,給自己的老家捐錢建起來的,這百餘年來,在那座戲臺子上不知道唱了多少悲歡離合戲。
後來,就在那個原址建起了一座大戲院,但是在大戲院的院子裡,這老舊的戲臺子依然保留,這也算是記下了當年的一段歷史。
可那幾年,鎮上的戲班子都散了,那座大戲院除了偶爾會排練一些樣板戲之外,其他的時候都是安安靜靜的荒廢着。
從年前就有消息傳來說,是要重新整修擴建一下大戲院,將來以後也引進一些各色各樣的表演,豐富一下和平鎮百姓的文化生活。
大戲院周邊的人覺得挺高興,按照一般整修擴建的原則,周邊有好多老舊的房屋是有可能拆遷的,住在這裡的人就有希望分到新房子了。
大林媳婦的那幾位表妹家裡也是這麼想的。
可是讓他們都沒想到的是,拆遷的消息還沒傳來,道謝是有人在大戲院裡出了事。
“是我們表妹家的鄰居,一家四口人,前幾天的晚上去探望親戚回來,走到那個大戲院的門口,突然看到戲院張燈結綵,還有好些人站在門口迎來送往的。當時這一家子還覺得奇怪,之前也沒聽說大戲院在這個晚上要有演出啊?”
結果他們四個從大戲院門口走的時候,就被幾個工作人員給拉住了,那幾個人說大戲院裡頭正在排練,希望他們能充當一下觀衆,進去跟演員們增加點氣氛。
當時這一家人也不知道怎麼就跟着了魔似的,什麼都沒懷疑,便跟着那些工作人員進了戲院裡面。
“演出不是在劇場裡頭,而是在院子裡面那個老戲臺上,那家人進去一看,底下坐的都是滿滿的人,大家都穿戴打扮的很講究,不過一個熟面孔也沒有,好像都不是他們家周邊的人。”
“那他們就得趕緊走啊,那麼大半夜的去看排練,還都不是周邊的人,這肯定有問題啊!”嚴綠綠聽得到入戲,不由替人擔心。
“要正常說,咱們看到這種事兒肯定只會覺得害怕古怪,轉頭就走了,可是那家子人完全就跟中了魔似的,找了一個空坐下來,還真在那聽起來了。”
可是這戲臺子上的演員卻越看越讓人覺得不對勁兒,光能聽見唱戲的音,但是每個人到底唱的是什麼卻聽不明白,戲臺子上雖然是燈火輝煌的,但演員的臉都是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當時那家子的媳婦和大閨女只覺得有些害怕,就要走,沒想到她家的男人卻不同意了,還發了火,硬要媳婦和孩子留在那裡繼續陪着他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