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穆白很快就找到了機會。
寶姝這天正要要出門,主要有兩工作,一個是去繡紡買荷包、手帕等繡件。一個是去要去首飾店買一些首飾回去,尤其是一些拿來賞賜人用的金戒子、銀戒指更是需要多準備一些。她和嫂子現在倒是不太在外頭買首飾,先前太后娘娘給了兩個專門做首飾的匠人。這些皇室工匠的水平自然比外頭更好。但他們兩人再加上學徒,效率有限,因此賞賜用的還是得在外頭買。
在她出門的時候,席穆白第一時間收到消息,很快從溫柔鄉中起來。
在首飾店裡,席穆白第一時間認出了元寶姝。元寶姝身上穿的衣服看着就和周圍人不太一樣。她身上穿的是最時新的雲緞,頭上雖然沒有佩戴太多的首飾,只有一個白玉簪子,但那簪子一看就是羊脂白玉,成色極好。耳朵則綴着紅寶石耳墜,走路的時候很穩,耳墜基本不晃動。
元寶姝屬於娃娃臉,臉上的嬰兒肥還沒完全褪去,嬌憨的容貌恰好是長輩最喜歡的那種,但落在席穆白眼中,不免顯得有幾分孩子氣。
她前後被四個丫鬟簇擁着,只看這氣度,倒是不像是尋常出身。席穆白對此倒是理解,畢竟衛國郡主身邊可是有太后宮中的老嬤嬤,他也聽說元寶姝都是和那宮中嬤嬤一塊管家的,難怪禮儀這塊十分看得過去。
在見了元寶姝本人後,席穆白心中原本幾分的不情願便少了。
元寶姝固然不是他喜歡的類型,但身份和氣度都拿得出手,而且還特別能掙錢。聽說她的嫂子蘇悅靈十分賢慧,在家中爲丈夫納了不少美人。元寶姝耳濡目染之下,應該也是個賢惠人。進門後肯定不會像一些心氣高的大家小姐,動輒拿捏他的愛妾。
心中一願意,他便將一顆東珠向着元寶姝的方向丟了過去。
東珠滾啊滾,就這樣滾到了元寶姝面前。
“可愛善良的小姐,能幫我撿起這東珠嗎?”他露出了風流瀟灑的笑容,手中的摺扇還輕輕扇了幾下。
只看皮相的話,席穆白長得的確是好,劍眉星目,那雙眼睛看石頭都顯得很深情。
然而元寶姝身邊,最不缺的就是美人。比如元寶姝就沒見過比她大哥更俊美不凡的男子,而二哥也是英氣勃勃的少年郎。這就導致了元寶姝對於美男的闕值比普通人要高得多。席穆白在她眼中,也就是長得不錯的男人。而且這男人的笑容,讓他想起了以前的吳修明,觀感瞬間就不太好了。
元寶姝待人一貫和氣,即使不太喜歡對方的氣質,但也不會主動出口交惡。
她看了她的大丫鬟冬月一眼,冬月彎腰撿起東珠,走到席穆白麪前,“還你。”
元寶姝轉過頭,沒看席穆白,而是開始挑選起戒指的樣式,除了戒指,她還準備再打些玉米和柿子樣式的金錠子,圖紙都帶來了。
這家店的戒指樣式有不少,掌櫃的將圖紙拿出來,元寶姝若是有選中的,直接拿筆在旁邊勾畫就可以。
元寶姝只要是看的順眼的,就全都圈了下來。
她擡起頭,對老闆說道:“我要這些樣式的金戒子……”
席穆白這時候已經走了過來,元寶姝買的是戒子,戒子本身重量放在那邊,一個再貴也貴不到哪裡去。就算這圖冊上所有的樣式都買下來,都花不了兩百兩。因此他露出了笑容,說道:“這位小姐買的東西,都記在我賬上。”
元寶姝自然也聽到席穆白的聲音,她轉過頭,眉毛微微皺了起來。
席穆白笑道:“你是元府的大小姐吧?我仰慕你哥哥的才學已久,可惜一直無緣同他結識。不知道我是否有這榮幸做東邀請他?”
他沒馬上表示出對元寶姝的好感,怕嚇到人小姑娘,而是擺出一幅想要和元隨君認識的模樣,好降低元寶姝的警惕心。
元寶姝在京城的這段時間,早就習慣了別人一上來就說仰慕她哥哥仰慕她嫂子的話。不過她從不會替哥哥嫂子攬下這些事。
她一臉認真說道:“你若是想認識他們,可以去翰林院門口等我大哥放衙,不然就遞請帖給我大哥。”
因爲席穆白此時看起來挺正經的樣子,她倒是沒想到對方是衝着她來的,“我家的戒子錢,我自己會付,無功不受祿。”
席穆白一副大方的模樣,“你別同我客氣,幾個戒子錢,我還是出得起的,我們相遇也是緣分。”
冬月收到元寶姝的眼神,出聲說道:“您肯定出不起。”
反正她是丫鬟,說話稍微不中聽,也是正常的。這位看起來出身不凡的少爺也不至於和她計較。
元寶姝說道:“我選的戒指,每個都給我二十個。”
“再給我做這兩種的金錠子,每樣做五十個。”
“加起來多少錢?”
賬房算盤打得飛快,算了兩回後,說道:“加起來是四千六百兩。”
這對他們來說,也是一筆大生意了。
席穆白表情僵了僵,他身上也就帶個五百兩銀子,每個月能從賬房上支取的銀錢一千兩頂天了。這還是因爲他在家中受祖母寵愛,祖母願意額外給他貼補。讓他一口氣拿出四千多兩買這些,還沒成家立業、名下沒什麼產業的他還真做不到。
元寶姝說道:“能在新年之前做完嗎?”
店老闆一口應下,“沒問題。”
大部分的戒指都早就做好了的,只需要打這位客人交代的那兩款就可以。四千六百多兩,也算得上一筆大生意,他們肯定會優先做這個。
元寶姝滿意地點頭,十分爽快地將這筆錢給了店老闆。這店在京城中開了幾十兩,晾他們也不敢跑元家的單子。
席穆白看着元寶姝那花錢的架勢,忽的感到她那張有些孩子氣的臉,彷彿被鍍上一層光一樣,多了幾分的姿色。
這就是他想要的妻子!即使是家中的嫂子,也沒這花錢如流水的資本。
席穆白原本是衝着元寶姝的哥哥嫂子來的,如今因爲金錢的關係,倒是多了幾分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