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精彩了,今天的賞花宴,可以說是不虛此行了。
別的賞花宴,能有這麼多跌宕起伏的好戲看嗎?
激動的賓客們互相交換了心領神會的眼神,有滿肚子的話想要交流,礙於在外頭,還是忍了下來。
蘇悅靈涼涼說道:“看來殷家從上到下身體都不太好,動不動就暈過去。以後我可不敢邀請了,萬一出事算我頭上就糟了。”她說到一半,想起還有殷月葦,於是馬上把殷月葦開除殷家籍,補充道:“月葦不算,月葦的身體很好,人品也很好。”
好好的姑娘,可不能被她這些家人給連累了。
殷月葦哭笑不得,拿起杯子,做了個敬酒的動作。
其他人看蘇悅靈的態度便知道她不會因爲厭惡殷家人就牽連到殷月葦身上,他們也就明白要拿出什麼態度對待殷月葦了。
蘇攸寧依舊是端莊沉靜的模樣,“這些梨園弟子唱的不錯,賞他們一些金瓜子。”
蘇攸寧身側的侍女端着一個托盤,托盤裡放着一把的金子做的瓜子,每個有一兩重。
姜夫人微微頷首,“的確該賞。”
她看了看她的丫鬟,她的丫鬟也拿出了銀錠子放在托盤上。
蘇悅靈請來的人大部分都是耀州有頭有臉的人家,這些人最不缺的就是錢,於是一個個慷慨解囊。不一會兒,托盤就放滿了金子和銀子。
梨園的老闆看到這托盤,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線,連連作揖向貴人們道謝。
今日他們的表演博得了一致好評,日後肯定有不少貴人要請他們過去。他們戲班子要出名了!
該賞的賞了,該身敗名裂的也身敗名裂了,蘇悅靈便端茶送客了。
賓客們都懷揣着滿肚子的八卦,迫不及待地要回去和自己的親朋好友好好交流一下。今天這賞花宴簡直太精彩了!
至於殷家那三位,蘇悅靈纔不想留下他們,她直接讓鄭太醫給他們一人來上一針,將他們扎醒。
正所謂殺人誅心,送他們三個人離開的還是被他們收買的那些下人——當然了,殷夫人是不知道這點的。但架不住這些下人們十分樂意提醒她。
蘋果臉的綠蘿笑得格外甜,“多謝殷夫人這些天的賞賜,我攢了不少能夠拿來壓箱底的嫁妝銀子呢。”
“我叫綠蘿。”
殷夫人眼睛睜得大大的,她的嬤嬤跟她抱怨過,一個叫做綠蘿的丫鬟格外貪心,每次都要最多銀子。
這、簡直欺人太甚!
殷夫人心理防線徹底崩塌,破防了的她直接氣哭了。
殷東霄因爲暈得最早的緣故,錯過了後面的戲,他一臉茫然地看着他那嚎啕大哭完全沒有往日形象的母親,不明白她怎麼哭成那樣了。
殷老夫人看出了一二,她捂着胸口喊疼,讓家裡僕役趕緊扶她上馬車。
綠蘿高高興興地回頭手舞足蹈地跟蘇悅靈說着他們的反應。
蘇悅靈見她說得逗趣生動,便讓人送了她好幾瓶的葡萄酒——這丫頭挺喜歡喝酒的,酒量也不錯。
綠蘿開開心心地謝賞了。
蘇悅靈他們並沒有讓人將賞花宴的事情宣傳出去,但其他賓客十分樂意分享。
尤其前段時間殷家那麼高調,殷夫人在外頭還總是一副自家兒子除了公主誰都配不上的模樣,看他們不順眼的人家不少。如今逮着了機會,自然是要拼命踩了。
當然了,因爲蘇悅靈旗幟鮮明的態度,他們在說的時候還誇了殷家的女孩。說殷家的靈氣都聚集在女孩身上。
總之殷東霄的那些事就這麼傳開來。
殷家人先前把他營銷得越好,相信了營銷那套的百姓頓時有自己上當受騙的感覺,於是這反噬也就越厲害。
大街小巷,茶樓飯館,都能聽到百姓們在討論這件事。
“殷家少爺知道不?原來他那些好全都是裝出來的,真是太可惡了。”
“不僅如此,他爲了好名聲,還花錢跟人買詩。”
“幸虧公主明察秋毫,沒有被他們的僞裝所矇騙。就他那德行,還想要尚公主,做夢呢。”
蘇攸寧來到耀州後,不僅減免當地各種稅,還修建了好幾個廠子,讓百姓們能夠進場做活賺錢。加上她又是蘇悅靈的女兒,百姓們對她本來就愛屋及烏,觀感就更好了。
一想到殷東霄想用坑蒙拐騙下三濫手段騙公主,而他們險些成爲幫兇,他們就更憤怒了,於是罵起殷家人越發起勁,各種污言穢語不斷。
殷家的下人外出採買東西,被認出來後,商家小販都不願意賣給他們。
殷家人在耀州的名聲可以說是徹底惡臭了。
殷家沒其他法子,只能先把殷東霄送到莊子上,避避風頭。在幾年內,殷夫人不打算給兒子相看親事。除非人們將來忘記這事,不然東霄哪裡能娶到門當戶對的媳婦入門。至於小門小戶,殷夫人根本看不上。
殷家人可以說是將蘇悅靈和蘇攸寧這對母女給恨上了,但在人前卻不敢流露出對她們的怨恨。他們可沒那能力和公主府對上,只能委屈地忍下這口氣。
有殷家這前車之鑑在,其他打蘇攸寧主意的人都要掂量掂量。這朵鮮花美是美,但是帶着刺,一不小心就能扎得人鮮血淋漓的。
外界的紛紛擾擾,蘇悅靈都不在意。
十月下旬,元隨風剿匪回來,戰果斐然。
耀州和附近幾個州府的賊匪們基本被他給清理了,風氣也爲之一清。
蘇悅靈心中明白,一部分賊匪敢做大,背後也是有支持的勢力的。不過再怎麼樣的勢力,和元家比,還真比不過。
元隨風這次回來身上多了好幾道傷口,左邊的臉上甚至還有常常一道,從眼角開始,可見當時情勢之危急。
他這趟回來,還帶回了一羣的姑娘。
那些姑娘都是在賊匪堆中找到的,顯然是被掠奪過去的。
這些姑娘被搶進賊匪窩中,失了清白,甚至沒法回家。他們的親人未必願意還認她們。
蘇悅靈看着或是麻木或是膽怯的一羣女子,眉頭微微擰了起來。
她開口說道:“她們中若是有想要回去的,就送她們回去。若是不想要回去的話,那就送她們去其他州的莊子。正好我最近新買了一些莊子。”
這些女孩子都是受害者,她們本身也沒錯,錯的是那些骯髒低劣的男人。但蘇悅靈管不了世上其他人的想法。
可想而知,她們若是留下的話,將承當更多的壓力。
【爲什麼她們不自殺保住名節?】
【她們已經髒了】
這樣的言論永遠無法杜絕。
大多數的姑娘都選擇離開,對她們來說。這是開啓新生活的最容易得一條路。除了一個姿容出衆的女子。
她咬着牙,說道:“我想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