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下意識都去看向她,視線紛紛落於同一個方向,正是她的脣!
蔓生只覺得臉上一陣燥熱,一低頭耳邊的頭髮散落下來,輕輕佛過她的臉頰,髮絲也在不經意間勾過脣。
幾乎是慌忙的,一邊還在強裝鎮定,蔓生拿起反轉。的背面機身是鏡面,所以可以用來當鏡子,蔓生急忙去瞧,才發現髮絲劃過脣後,拖出一道細長的瑰色印記!
這是之前就留下的?
還是剛纔?
蔓生一時間也分不清,餘安安在一旁也發現了脣邊劃過的口紅痕跡,立刻遞上紙巾,“副總……”
蔓生接過,將那一道殘痕擦去。
顧席原默然目睹了全過程,端坐在居中的高位之上,溫煦的俊臉卻染上一絲隱匿的陰霾。
這個男人,根本就對恆豐視若無睹,更當這裡所有人都是空氣!
如此一想,顧席原心中的陰霾更甚!
待蔓生擦拭完,擡起頭再次對上會議桌對面的那一人道,“謝謝尉總提醒。”
尉容依舊在沉眸瞧着,自從入座後,就不曾轉移過目光。
對面而坐的她,卻因爲肌膚白皙,加上用了些力道,所以脣邊撲紅了一片,就像是彩雲染了臉頰。雖然口紅殘痕已經不再,但更像是被人親吻閃躲過後留下的掙扎紅暈!
猛然間,只覺得下腹一緊,尉容默然收回視線,沒有迴應她,只是開口道,“抱歉,顧總,剛剛說到哪裡?”
會議室內顧席原緩緩出聲接着商議,蔓生眼前卻定格着尉容方纔的詭異注視。
他那是什麼眼神?
似笑非笑的,他的提醒到底是故意,還是好意?蔓生無法明白,只是靜坐其中聽着兩方總經理互訴洽談。
期間,尉孝禮作爲保利就襄城項目負責人,展開了後續的一系列進展商討。此番會議全程,蔓生只在必要時刻接話配合,所以還算輕鬆應對。等到進入尾聲之時,尉孝禮道,“近半個月的實地考察,我想對於恆豐的實力,已經是有目共睹。保利很榮幸能夠和恆豐合作,隨時都可以簽署合同。”
定睛一算,蔓生前來襄城也有半個月時日。終於也該有個定奪。
席間衆人靜待,顧席原緩緩道,“能夠得到尉常務的認可,我們恆豐也很榮幸。既然已經沒有疑問,那也確實該落定項目。只不過,在投資金額以及利潤配額比方面,尉常務有什麼見解?”
傍山酒店的項目,投資金額何利潤比都是按照五五來劃分,尉孝禮斷定恆豐不肯退讓,而他也重在將項目拿下拓展新板塊,“自然是照舊!”
“這好像不大合適。”顧席原卻笑說,顯然他並不同意。
……
尉孝禮問道,“那麼依顧總而言,怎麼纔算合適?”
顧席原似是思量,漫不經心道,“多了也不好,少了對誰也不公允。既然這樣。那就六四分成。”
雖不曾點明,但意思再清楚不過,恆豐要佔據六成比例!
尉孝禮當然不認同,“顧總,公允兩個字,好像不是這麼清算。”
“我想尉常務還需要再商榷。”顧席原並不着急簽訂項目,他笑了笑道,“難得尉總也在襄城,我們不用着急,商榷好了再定也不遲。”
尉孝禮並不追擊,他只是微笑頜首。
然而一旁身爲保利總經理的尉容,卻在此番就分成談判的事宜裡保持着一貫的微笑,彷彿事不關己,所以不予理會,只是末了道,“襄城是恆豐總部所在地,不怕顧總就這樣跑了。”
都說守株待兔十分愚蠢。可此刻卻是勢在必行的堅決!
“尉總還真是幽默。”顧席原回以微笑,他相邀道,“今天尉總初到襄城,就由我做東設宴招待。”
“恐怕不行。”尉容溫聲說,“我這次前來,除了拜訪顧總外,也因爲商會召開會晤今年在襄城舉辦。晚上已經有約,不好和商會的會長委員們失約。”
顧席原瞭然道,“既然是這樣,那隻能改天,不知道尉總有沒有安排住所?”
尉容來的實在是突然,雖然保利也有高級酒店在襄城,可堂堂一家公司的負責人,也住在酒店那似乎有些太隨意。
此刻他道,“住所方面也請顧總寬心,商會的劉會長已經有安排。所以,這兩天我就不打擾了。”
今日是週四。而明日就是週五,顧席原應道,“商會再忙,週末也會放人休息。我看不如這樣,之前也沒有來得及帶着尉常務和林副總去附近的古建築參觀,這個週末倒是可以接着遊玩。”
東道主如此盛情相邀,也不好再推拒,尉容應允。
自然,尉孝禮和林蔓生也是道謝接受。
“尉總,時間差不多了。”一旁是宗泉,他低聲提醒。
尉容頜首道,“顧總,我這邊還有事情,所以只能先走一步。”
“不用客氣,尉總隨意就好。”顧席原應聲,同時吩咐秘書相送。
然而尉孝禮卻道,“林副總,還是你送尉總下去。”
蔓生只得接下這趟差事,起身跟隨尉容而出。
經由恆豐大廈一路電梯直下,電梯內唯有三人,空氣卻顯得窒悶。等出了電梯來到大廈前方,宗泉道,“尉總,我去提車。”
於是,便又成了蔓生獨自面對他。
一下子獨處,真不知道要說什麼,蔓生只得沉默。
卻是忽然,他的聲音傳來,“換了新顏色的口紅?”
蔓生怔了下回眸,見他正望着大廈外的寬闊道路,側臉安寧俊逸,彷彿剛纔的問話根本就不是出自他的口中。
因爲工作關係,又涉及形象問題,所以蔓生尋常即便來不及時刻關注妝容,也都會隨身攜帶一支口紅上妝。就比方今日,蔓生就爲自己塗抹了口紅,不會太豔麗,是瑰紅顏色。
可他爲什麼要一直盯着她的口紅不放?
卻在突然,大廈外一陣清風吹拂,陰雨不斷的襄城,即便是五月仍有些陰冷,被風一吹,髮絲又開始凌亂。
蔓生側過身避風,他卻在她面前挪步一站,將風一併擋去。
蔓生一擡頭,發現他就在她面前,他的手忽而伸出,飛快的讓人無法反應,拇指擦拭過她的脣頰,將那一道痕跡擦去。
“又暈開了。”他低聲說着,眸光溫潤。
指腹有着微沙的觸感,惹得蔓生一陣心悸,耳畔卻在同時聽見有人呼喊,是大廈門口的保安,“顧太太——!”
蔓生回神望了過去,大廈外迎面而來的美麗女人,正是何佳期!
……
何佳期也瞧見了林蔓生,同時也注意到她身旁的那一位男士,實在是太醒目,所以一下車就瞧見了他的存在。
單是站在這裡,西服襯衣修飾的如此溫雅俊豔,就像是天然的發光體。
等走近一些,才發現對方的長相更是讓人驚豔。
富家子弟裡多的是俊美的男人,可何佳期覺得,他真是天賦異稟。
“林副總,沒想到在這裡遇見你。”何佳期機敏呼喊她的職稱,此刻他們正在恆豐大廈,所以不會是私人行程而是公事。
眼下,蔓生開口喊,“顧太太,今天我來恆豐洽談。”
“這位是?”何佳期點了點頭,望向那位在旁沉默微笑的男人詢問。
蔓生立刻介紹,“保利集團的總經理尉容先生!”
原來他就是保利尉總?
何佳期從來不曾見過保利當家人,對於前任總經理王燕回,倒是有過一面之緣,那也是一位容姿出衆的大少。可不想,尉家這一位,真是讓人更爲驚歎。
尉家一向低調,所以媒體面前從不露面,不想尉氏容少,居然是如此的華貴!
“你好,尉總。”何佳期再次問候。
尉容笑着回聲,“你好,顧太太。”
“一早就聽說過尉總大名,只是沒想到今天初次相見竟然會這麼突然。”何佳期應道。“尉總這是要離開了?”
“已經拜訪過顧總,有事所以就先走。”尉容回道。
“尉總!”此時,宗泉也已經將車駕駛到來,他下車撐傘來接應。
尉容道,“顧太太,改天再敘。”
何佳期微笑目送他離去,輕聲詢問,“你不跟着尉總一起離開?”
“尉常務還在會議室。”蔓生回道,“我是下來送行的。”
何佳期點頭,“不知道會議結束了沒有?正好來了,我也去問候一下保利的尉常務。”
實則會議已經結束,只是剛纔尉容要先行離開,所以尉孝禮便派林蔓生相送。而他和顧席原還留在會議室內,就一些項目細節零星探討。
蔓生敲門折返回來,顧席原扭頭一瞧,卻也瞧見了另外一人,這讓他有些意外。
何佳期大方出現,朝衆人打招呼,“有沒有打擾?”
對上這位美麗女士,尉孝禮已經可以揣測得知,“我想這位一定是顧太太。”
恆豐顧總和從政之家何氏千金的聯姻,又有誰不知曉?
“尉常務,讓你見笑了。”顧席原只得回聲。
何佳期亦是和尉孝禮打招呼,“剛剛在樓下,遇到了尉總,又從林副總口中知道,尉常務也在,所以就想着上來見一面。保利兩位重量級的負責人都來到恆豐,我一定要來見一見。”
何佳期應對得益,站在顧席原身邊,實在是相得益彰。即便早就知道他們已經離婚的事實,可蔓生還是覺得,他們很相配。
……
何佳期又道,“席原,你該請尉總和尉常務一起來家裡吃頓便飯。對了,這個週日晚上正好朋友都來家裡聚聚,不如就這一天?”
“尉常務,林副總,都請一起到。”不等顧席原應聲,何佳期接着說,“也請轉告尉總,如果可以,請他一聚。”
顧家的私人聚會,倒是也可以出席,只是週末的時候,卻已經有約。
顧席原道,“佳期,就在剛纔我已經邀請尉總他們週末去襄城附近遊玩。”
“怎麼這麼巧?”何佳期並不知情,她想了想道,“其實也不衝突,可以週六早上出發,也不用去太遠的地方,我想尉總他們來襄城出差也一定很累,不如就去靈山寺,那裡有山有水,還可以直接在寺廟裡借住,難得吃一頓齋飯,也很不錯。”
“等到了週日回來,下午就先休息,晚上再來家裡做客,不就好了?”何佳期迅速安排規劃,對於此時顯然十分熟絡。
“這樣一來,尉總他們不會很累?”顧席原問道。
何佳期道,“怎麼會呢?路程也不遠,靈山寺可是安寧靜心的好地方!當然了,如果覺得安排太滿,那也可以下次再聚。”
尉孝禮不好駁了顧太太的熱情,於是應道,“我想,沒有問題。”
“林副總,你呢?”何佳期又是微笑詢問林蔓生,蔓生亦是道,“我也沒有問題。”
“尉總那裡,我想也是和我們一樣的回答。”尉孝禮也爲尉容作答。
如此一來,顧席原也沒了異議,“那就這樣安排吧。”
緊接着何佳期說明了週六匯合的地點和時間,井井有條到讓人佩服。之後尉孝禮和林蔓生沒有再久留,雙雙離去,“顧總,顧太太,那我們週六見。”
何佳期微笑相送一行人離去,顧席原則是命人全部退離。會議室內當清場之後,顧席原輕輕鬆開何佳期挽住自己的手,“你今天怎麼會來?”
“你忘了?”何佳期也很適時的收回手,徑自走到落地窗前眺望。“不是要答謝拍賣會的成功?”
之前顧席原率衆舉辦慈善會,爲了答謝一同出席的朋友慷慨付出愛心,所以何佳期在安排家宴。其實先前就該設宴,但奈何顧席原一直不在襄城。
顧席原還真是忘了,“抱歉,最近事情太忙。”
何佳期卻已經習以爲常,“不過還真是沒想到,今天會和那位尉總撞見,他也是爲了這次的合作而來?”
“一年一度的商會會晤,尉總來出席。”顧席原回道。
何佳期卻是遲疑,就算召開會晤也還太早,那麼尉總又爲什麼會提早過來?除非是——
“他是今年的會晤總負責人?”何佳期詫異問道。
顧席原沉默頜首。
何佳期有些不敢相信,在襄城當地召開的會晤,卻請了外城的人士。那麼歷史記錄上,又會新添一筆!
只不過,何佳期一想起方纔所瞧見的一幕,是男人擋在女人面前,雖然擋住了視線,可她還是瞧見,男人的手輕觸過女人的臉頰。
何佳期回頭道,“我聽說,林小姐是尉總的女朋友,而且還是上香敬茶認的師徒。這樣的關係,怕是一輩子認定了。”
剎那之間,如她所料,顧席原此刻的神色這樣凝重!
良久,他冷然道,“她太單純,這個世上哪還有什麼一輩子的師徒。”
何佳期只是沉默一笑。
顧席原,你果真還是這麼在意。
……
回到酒店後,蔓生不禁問尉孝禮,“你怎麼不告訴我,他會來?”
“剛纔在恆豐不是解釋了?”尉孝禮回道,“二哥這次過來,除了拜訪顧總之外,主要是來出席商會會晤。”
“可是,你也該提前告訴我一聲!”如果有提前告知,那她也不會這樣茫然錯愕。
尉孝禮笑道,“如果你這麼氣惱,那可以自己找他去問一問。爲什麼突然過來,也不告訴你。我還以爲,你早就知道了。畢竟,嗯——”
“……”蔓生無言以對。
事實上,自從來了襄城後,他們就再也沒有過聯繫。
房間裡餘安安則是一臉的怨念,蔓生瞧着她問道,“任翔沒過來,所以不高興了?”
“纔不是……”餘安安的確有些沮喪,但是更沮喪的是,他竟然沒有告訴她,尉總會來襄城!
“想他就給他打電話,不然週末放假,你飛回海城去?”蔓生笑着提議。
“我寧願去參觀靈山寺!”餘安安擺擺手,突然看着林蔓生道,“副總,你今天的口紅什麼時候花了,我怎麼沒發現?”
對於這一點,蔓生也匪夷所思。
餘安安又是道,“還是尉總眼尖,一下就看見了!不過剛纔在會議室裡,尉總一直盯着副總瞧,我覺得他一雙眼睛在放電!”
放電?
蔓生只覺得尷尬無比,並且毛骨悚然!
“我是不是也該隨身備一支口紅?”餘安安有感而發,“副總,你說爲什麼女人都愛口紅呢?”
蔓生記起大學那時候,曾若水已經開始注重打扮,從來都是她們三劍客之中最閃耀的那一人。每次邵璇都對她五體投地的膜拜奉爲女神,卻又發現不喜化妝的她。也備有口紅。
曾若水語重心長道:還是蔓生聰明!身爲一個女人,出門可以素面朝天,但是一定要隨身備一支口紅!
邵璇在當時即刻追問:蔓生,你都沒有化妝,還備口紅做什麼?
那個時候,她是怎麼回答的?
此刻蔓生亦是道,“不是爲了別人,而是爲了自己,隨時準備遇到人生轉機,或許有人會賞識你,也沒準你就能遇到心儀的那一位。這個時候你就會發現一支口紅,是多麼重要!”
換來餘安安立刻追問,“副總,你的口紅是什麼牌子的?”
這個夜裡,蔓生哪裡也沒有去,只管留在酒店裡整理文書。
等到夜深人靜一瞧時間,發現已經快要十一點!
“咚咚!”房門被猛地敲響,是餘安安進來,她驚奇的說,“副總,是宗助理來了!”
宗泉怎麼會突然過來?
莫要說蔓生詫異,就連餘安安都是一臉驚奇。
“小泉,有什麼事嗎?”蔓生問道。
宗泉卻回道,“沒什麼事,只是來告訴尉常務,尉總因爲剛剛到襄城,商會那邊比較忙,這兩天就不過來了。正好到了酒店,所以也來看一看蔓生小姐。”
“我知道了。”蔓生應了一聲,“你也快點回去吧,路上小心。”
“那我走了,您早點睡,晚安。”宗泉報告完後,又要離開。
“我送你……”餘安安相送,等走在迴廊裡,她忍不住問道,“小泉,任翔說他工作忙,所以纔沒有過來,而且他也不想過來出差,是真的嗎?”
其實不是不想過來,而是不想過來瞧見她!
木訥的宗泉古板回答,“他請示過尉總很多次,想要一起出行,但是因爲工作的原因,沒有辦法一起來。”
好你個任翔!餘安安一聽這話,才方覺有一絲甜蜜。
……
商會這一次安排的住所是一處十分別致的獨棟別苑,深夜終於結束應酬,尉容回到住所。
剛一坐下,宗泉命人上茶,一邊回道。“容少,恆豐這邊安排週六一早出發去靈山寺,週日回來後再前往顧總家中做客。”
行程倒是很滿,一點空閒都沒有,尉容閉着眼睛問道,“家宴還邀請了誰?”
宗泉這次立刻回答,“蔓生小姐也有受邀。”
“小泉,我沒有問她。”尉容低聲說。
宗泉默了。
可是容少,明明是你讓我去告訴尉常務一聲,還要順道去對蔓生小姐道一聲晚安。
……
週六當天,蔓生一早起來準備出發。
一前一後兩輛車前往匯合地點,趕到的時候發現顧席原和何佳期已經到來。
何佳期瞧見他們笑道,“尉常務,林副總,早上好。”
“早上好。”蔓生亦是微笑回聲,視線望向顧席原,他正望着自己問道。“這麼早起來,有沒有睡好?”
七點集合,時間的確是早。
蔓生道,“還好,昨天晚上我睡的也不晚。”
一旁一邊和尉孝禮談笑的何佳期,卻是聽見了他們的對話,她笑道,“你這個大哥,操心的事情還真是多。”
“尉總還沒有到嗎?”轉念,何佳期又是詢問。
正是說着,前方處有一輛黑色轎車徐徐駛來,駕駛座上的男人正是宗泉。
所以後車座上,可以斷定是尉容到來!
車子停下,尉容下車和衆人碰面,打過招呼後道,“顧總,顧太太。不好意思,讓你們等了。”
“沒有的事,時間本來就還早。”何佳期笑應,“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車隊繼續出發,前往靈山寺。
路程倒是並不太遠,車子開出不到兩個小時,就已經開至一片鬱鬱蔥蔥的山野。今日難得,沒有再下雨,當抵達山腳下,何佳期感嘆道,“大概是知道我們今天要帶着尉總來參觀,所以老天都不忍心下雨。”
一行人便從山腳下出發,一路攀山登頂。
這裡是景區,所以山上的臺階並不難走,山也並不高,攀爬了一會兒便也到了頂山。因爲知曉是來爬山的,所以衆人都是輕裝上陣。褪下西服革履緊緻套裝的一行人。在偶有遊客的隊伍之中格外顯眼!
不知曉的攀山路人,還以爲是哪裡來的模特明星!
爬山的時候,餘安安突然說,“副總,尉總一直跟在你後面!”
蔓生輕聲回道,“他不是跟着我,上山就一條道。”
但是過了片刻後,餘安安又道,“尉總真的跟在你後面!”
方纔去了一趟山上的洗手間,誰料出來後,尉總還是在後方,簡直就像是幽靈,不知道從哪裡飄出來的!
蔓生也有些不相信,她回頭一看,真是發現尉容就在下方臺階沒多遠處,一直跟隨着走。
再接下來,不管蔓生加快還是放慢步伐,只要她回頭,他總是在後方處。
如影隨形!
尉容沉默爬山,不時擡頭,視線從她的背影轉移,停在她的手上。
這是細白的一雙手,握住的時候這樣柔軟。
這麼想着,緊隨的步伐愈發凌厲。
尉容一直跟隨的身影,不只是餘安安發現了,尉孝禮也發現了,自然顧席原和何佳期同樣有發現,因爲實在太明顯!
等到登山成功,遊逛過山野後衆人又是下山來到寺廟,宗泉瞧見容少臉上浮現一抹憤憤不平,讓他疑問,“您怎麼了?”
尉容冷不防吐出一句話,讓宗泉莫名無比,“這條山道太平整!”
……
半山腰上有一座寺廟。正是靈山寺。
靈山寺是鎮山寺廟,年代也有些久遠。住持大師十分隨和,是個白眉和尚,但凡有客人到來,都會前來相迎。一行人入內後,便在寺廟裡參觀。
住持大師派了小和尚來陪同,帶着他們遊覽,一路走着,來到了廟堂一處院子內。院子裡有一座魚池,養了許多魚兒。
何佳期瞧着魚兒道,“小師父,這些魚是你們養的嗎?”
“這些魚是善男信女們送來放生的。”小和尚回道。
世上的男女,多的是吃酒喝肉花天酒地,可是卻也有抱有真善來放生天然的人。
蔓生看着魚池裡的魚,就會想到先前自己所養的那兩條魚。
只是可惜,自從後來被他要回去後,就再也沒有見過。
一開始的時候,蔓生沒有詢問。等蔓生再想起,便問了方以真。
方以真卻告訴她,沒有再見過那兩條魚:或許是魚兒不經養活,已經死了。
一條魚的壽命有多久?
蔓生不知道。
但是或許,真如方以真所說,所以蔓生後來也不曾提起。久而久之,自己也忘記了。
原來,很多事情也會在不經意間遺忘。如果不提起,就會記不得。
可是突然,餘安安在旁問道,“副總,你之前也養過魚吧?後來去哪了?”
衆人一時好奇,也都望向林蔓生,尉孝禮笑問,“林副總,原來你還養過魚?”
蔓生回道,“養過一陣子。不過後來,後來……”
後來被他硬是要了回去!
“放生了!”宗泉卻適時接了話,衆人更是好奇,“宗助理,你怎麼知道?”
“因爲是尉總去放生的。”宗泉回道,“就在宜城的寺廟裡。”
顧席原眉宇一凜,連她養的魚都和他有關?
蔓生還真不知道這樣的結果,那一天將魚送還給他後,就不曾再見。竟是不想,他會做這樣的事情。
尉容瞧着魚池裡的魚道,“魚就該自由自在,這樣纔好。”
蔓生一想,這真是再好不過的結果。
“尉總也是大慈大悲的人。”何佳期聽完笑道,“看來那兩條魚,是尉容和林副總一起養的吧?”
隱約之間,那不曾明朗的關係,卻已經呼之欲出!
“她從小就喜歡小貓小狗。”顧席原記起兒時。驀然說道,“但是從來不愛養它們。”
“這又是爲什麼?”尉孝禮追問。
顧席原一笑道,“因爲總有一天,那些小動物會死。因爲一隻小貓的死,她特意選了墓地安葬,還要唱禱告歌……”
年少時候總是太當真,哪怕是一隻小貓,卻都會讓她爲之難過。
時隔至今,此刻蔓生覺得當年的自己實在好傻,“不是說好了,不拿這件事情取笑的?”
“我只是一時間想起來,好了,不說了。”顧席原立刻打住。
但是這一幕,有人入目黯然,有人爲之一凜。
尉容默然凝眸,原來在養魚之前,還有那些數不清的阿貓阿狗!
“林副總從小就這麼有善心。菩薩一下會保佑的!”何佳期笑着一句,朝小和尚道,“小師父,帶我們去拜拜吧。”
靈山寺的寺廟正堂,裡面供奉着一尊大佛菩薩。廟堂裡還有前來參拜的香客,不時說着這裡的籤很靈,許了願就能應驗。
這下餘安安起勁了,拉着程牧磊一起去許願。
衆人也都紛紛取了長香來上香,因爲人潮擁擠,所以一行人被衝散開。蔓生也不着急,只讓旁人先上香,自己則慢慢等候。只是這麼一等,待一撥人散去,才發現只剩下自己一人。
蔓生想着大概他們已經先行出去等候,她來到大佛跟前,上香叩拜。
只是突然,就當蔓生來到蒲團前。尚未屈膝的時候,她的手一下被人握住!
蔓生猛然一驚,發現側邊的人正是尉容!
他突然抓住自己的手,她連帶着被拉扯,膝蓋一屈,已經跪拜在蒲團前。神佛面前,怎麼能這樣輕狂,蔓生急忙要抽回自己的手。
但是他卻不肯放開!
“你放開……”蔓生壓低了聲音,她不敢大聲,只怕驚擾了神明,“菩薩都在看!”
滿殿都是香火供奉,四散開一種好聞的淡雅聖潔香氣,大佛菩薩就在跟前,他這樣實在是不敬!
耳畔傳來寺廟裡和尚敲打鐘?的沉沉聲響,每一聲都震入心中,他的話語卻比鐘聲更爲驚心,對上他一雙眼睛。蔓生一時間分不清此處是何地,只聽見他說——
“那菩薩知不知道,我爲什麼會到襄城,爲什麼會來這座寺廟,又爲什麼會跪在他的面前!”
終於,四個人聚在一起,何佳期果真是聰慧的女孩子,或許她早就看清楚一切。只是也知道,顧席原的心思。在廟堂裡神佛面前,他拉住她的手不放,有些想念說不出口,但是菩薩是否知道,他爲什麼而來,爲什麼出現~其實有時候,愛就是這麼百轉千回的事~ps:今日更新送到,妞兒們明兒繼續見~呼喊鑽石啦,爲容加油助威撒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