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利大廈某一層辦公室內——
蔓生再次得到了對方護士給予的委婉回絕,“十分抱歉,林小姐,kent醫生近期行程已經排滿,所以空不出時間了。而且這也是kent醫生本人的意思,如果您有需要,可以先預約……”
蔓生並不肯妥協,“那我可以和kent醫生直接溝通嗎?如果kent醫生醫生再拒絕我,那我就只能死心!可kent醫生沒有親口拒絕我的話,我是不會放棄的!”
“十分抱歉,林小姐,我想您的要求可能不能達成……”於是,一通電話再次宣告結束。
世人都說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個世上還真有不求錢財之人!
“咚咚!”敲門聲忽而響起。
是餘安安帶着高進走了進來,“副總,高組長來了!”
就在蔓生趕回海城之後,高進就致電彙報。港城海上酒店的項目,他所負責的後續工作已經結束。所以來電請求指示,下面有何指派任務。
先前高進一直留在宜城,陪伴在林書翰身邊。蔓生倒也想讓他繼續留下輔佐林書翰,可眼下卻還有更要緊的事需要處理。
“副總!”高進呼喊。
“高組長,你辛苦了。”蔓生微笑相迎,有些日子不見了,但高進還是一如從前。
高進不敢居功,“副總這次去了襄城,纔是辛苦。”
“高組長,你就不用客氣了,副總誇你,那是因爲你能力強!”餘安安笑着說道,隨即將文件放下,“副總,這是企劃部剛剛送過來的報告……”
蔓生盯着便條紙上屬於kent醫生的郵箱地址,頃刻間決定已下,“安安,你把昨天開發部送來的報告拿去給牧磊,讓他接手!”
也該是時候,由程牧磊獨立負責項目事宜。
“是!”餘安安應聲,靜靜退下了。
蔓生望向高進,迅速下達指示,“高組長,我現在有一件事情交給你,你替我去一趟美國,拜訪一位kent醫生!但這次不是公事,只是私事,不知道你願意嗎?”
“副總,我立刻訂機票!”高進領命,下一秒人已經轉身出了辦公室。
一切都處理妥當,蔓生對着電腦屏幕打開自己的郵箱。輸入kent醫生診所的郵箱,她開始敲打鍵盤,寫下一封長信。
信件尚未寫完,又響起鈴聲。
還以爲是那位醫生回心轉意,卻是來自於元伯,“蔓生小姐,這個週五大夫人請您去尉家的祠堂永福堂,一來是給寶少爺慶生,二來也是給寶少爺祈福。”
“元伯,小寶的生日是幾月幾號?”蔓生輕聲追問。
元伯回道,“七月十六號。”
可現在,生日早已經過了。
元伯又是道,“之前因爲寶少爺身體狀況的原因,所以今年沒有來得及慶生。這一次就只請家裡人到場慶祝,大夫人讓我親自通知,所以也來告訴蔓生小姐。”
……
當天下班前。蔓生來到尉容的辦公室,“元伯有通知你吧?”
尉容正在批閱文件,擡眸瞧向她頜首回道,“孝禮也接到了元伯的電話,讓他週五趕回來。”
“大夫人很疼愛小寶。”蔓生由衷說,尉孝禮遠在襄城,但爲了寶少爺慶生,都要讓他歸來。
“是孟姨。”尉容低聲糾正,同時承認道,“孟姨一向都疼愛小寶。”
他這是想方設法讓她改口?私底下,蔓生可不會讓他這麼快稱心如意,“那我要送什麼禮物?”
“你不是纔剛送了畫筆?”鋼筆筆尖在紙張上籤下龍飛鳳舞的字跡,尉容收起文件,他伸出手一把將她拉近自己。
“那是之前答應小寶的畫筆,這次是生日禮物!不一樣的!”蔓生很是順從的來到他身邊,低頭笑道。
“心意到了就好。小寶什麼都有。”尉容回道。
寶少爺從小就是含着金湯匙長大,肯定什麼都不缺,蔓生思量道,“那我自己想一想吧!”
“我倒是可以給你一個意見。”
“什麼?”蔓生有些期待。
他一招手,她便附耳過去聆聽,卻聽見他說,“你可以陪他的二叔一起睡。”
“……”蔓生狠狠瞪他一眼!
她甩了甩手就走,尉容盯着她問,“你去哪裡?”
“當然是去準備生日禮物!”
“那我呢?”
“如果有應酬,那就快去應酬。如果沒有,那就快回去陪小寶!”蔓生拉開門,回頭一笑道,“我可不想讓孩子覺得,是我搶了他的二叔!”
“你這樣通情達理的嬸嬸,小寶知道嗎?”尉容揶揄笑問。
蔓生一愣,誰知前方又迎來幾人的聲音如迴音一般問——
“知道嗎?”
“知道的吧!”
“早晚都會知道!”
蔓生一看。原來是任翔、方以真以及宗泉三人組。三人正在門外等候,朝着她一致微笑。
“……”等蔓生反應過來,朝着辦公室內的尉容道,“尉總,下屬偷聽談話,該怎麼懲罰?”
這回換成三人一愣:蔓生小姐真是學壞了!
……
不過兩日,週五來臨了。
這天夜裡衆人紛紛前往永福堂。
蔓生午後跟隨企劃部的負責人外出,由於歸來已晚,所以就告訴尉容自己駕車前往尉家祠堂。
永福堂在近郊的一處古蹟祖屋中,周遭也有村落,不過這些村落的地皮都屬於尉家所有。
等來到宅邸後,宅子前方恰好和另外一行人撞上。
爲首那一人,正是風姿綽綽的王燕回。
只是,王燕回身邊還有另外一人。
那是一位年過半百的男人,年紀好似比林父還要長上一些。他側身而站器宇軒昂,一眼就可以瞧出,王燕回對那人十分敬重。當下,蔓生已經有了判斷。
蔓生將車停穩,她下車後上前微笑問候,“王伯父,燕回大哥。”
王燕回有看見她到來,但沒有料到她會直接上前喚人。回過神來,他朝一旁的王父道,“父親,她是林蔓生。”
“王伯父,您好,初次見面。”拜見長輩,蔓生微微鞠躬。
王父看着面前突然出現的女孩子,卻依稀覺得,這張清麗無暇的面容,好似記憶中哪裡瞧見過。
彷彿當年,也好似這麼一張姣好容顏。
……
“父親?”王燕回喚了一聲。
王父最終還是記不起曾經何時有過這份似曾相識,只是注視着前方的女孩子道,“你就是尉容的準未婚妻?”
顯然,王父已經收到了最新消息。
“是……”蔓生應聲,眼看着謊言越扯越多,看來也收不回去了。
“尉容那個小子,眼光不錯。聽燕回說,你現在任職保利,處理工作井井有條,一點也不比男兒遜色。”王父微笑稱讚,瞧了瞧她周遭問道,“你今天怎麼一個人單獨過來?”
“下午出去辦事了,所以沒有來得及和尉容一起過來,他還要去接小寶。”蔓生應聲。
“原來是這樣,爲了小寶那個孩子,你們兩個都辛苦了!”王父又是笑應,“那我們就先進去吧!”
這座老宅有着四方四角的院子,大抵是每年都會修整的緣故,所以磚瓦雖然陳舊,但內部還是煥然一新。
元伯已經在等候,在他的帶領之下,穿過中央的迴廊過道,緊接着便到了大廳。
大廳內,正前方的實木椅子,端坐着尉家老太爺。
兩側各自兩排的桌椅,尉孝禮已經在列,瞧見他們到來,他笑着起身打招呼,“王伯父,燕回大哥,蔓生姐。”
王父和尉孝禮打過照面,對上老太爺也是要尊稱一聲,“老太爺,您身體康健!”
“之杭,你也來坐。”老太爺笑着相邀,王父便上前來到老太爺一旁的位置上入座。
王燕回和蔓生相繼問候,便也入席。
“老太爺,怎麼不見孟姨?”蔓生沒有瞧見大夫人,便開口問道。
元伯一邊命人上茶,一邊回聲,“大夫人在屋子裡準備一會兒祭拜的貢品。”
“燕回,子衿還沒到?”王父也是詢問,“讓老太爺這麼等着,多不好!”
“是,父親,我現在就去聯繫……”王燕回就要起身外出去撥打電話,但是一回頭,就瞧見前方踏着青石板路抵達的尉容一行。
尉容牽着寶少爺,慢慢走來。
王子衿亦是在身旁。同樣牽着寶少爺。
鄭媽隨後陪同,而後在大廳門口停步駐足。
衆人注目中,三人便入了大廳。
“爺爺,我和大嫂帶着小寶來了。”走至大廳正前方,尉容亦是停步喊道,“王伯父,好久不見,您還是一樣容光煥發。”
王父笑道,“尉容,你每次見了我,都是同樣的話,不知道是真,還是你故意哄我?”
“二哥說話,從來不假。”尉孝禮打趣說道,尉容微笑頜首。
“老太爺,父親。”王子衿也隨即喊。
王父又是念道,“子衿,尉容平時這麼忙,還要照顧小寶,你得好好感謝他!小寶要是身體好轉,也要儘快接回來,不能總是打擾。”
“是,父親。”王子衿又是應道。
蔓生靜坐一旁,聽着這番談話,卻已經明白。
雖說寶少爺是尉家的孩子,可同時也是王家的孩子。想必王父也不會願意,自家的孩子和孩子的二叔太過親近。所以纔會隱藏着責怪,數落王子衿的不是。
王父,果然不是簡單人物!
……
問候過後,王子衿也瞧向王燕回和林蔓生,“蔓生到了。”
“大嫂。”蔓生微笑迎上,視線一轉,亦是落在尉容身上。雖是無聲,卻?契相視,再望向寶少爺的時候,愕然間她輕聲道,“小寶困了?”
衆人一瞧,寶少爺揉着眼睛,一臉睏倦。
“今天沒有午睡,一路坐車過來,大概是困了。”王子衿回道。
“那讓小寶先去睡一會兒!”老太爺發話,王子衿立刻呼喊鄭媽,帶着寶少爺離開了大廳。
老太爺又是吩咐,“老元,你去請大夫人過來。”
宅邸的另一處屋子裡,大夫人置辦着立刻就要供奉祖宗的貢品,一一覈實後,這才說道,“送去祠堂!”
“是,大夫人!”一衆傭人應聲,將貢品謹慎拿起。
萍嬸陪伴在側,她低聲道,“小姐,這一回人都到齊了,看他們還能怎麼狡辯!”
大夫人麗眸一凝,眼中閃現元伯的身影,她一言不發邁出步伐。
……
大夫人來到大廳後,迎向衆人道,“父親,祠堂的貢品都準備好了。”
“那我們就先過去。”老太爺滿意應聲。
“子衿,小寶去哪裡?”大夫人視線一掃,沒有瞧見寶少爺的身影不禁發問。
王子衿解釋道,“母親,小寶剛纔困了,鄭媽帶下去先睡一會兒。”
“還是讓鄭媽帶小寶也一起來。”大夫人又道。
“小寶還病着,今天也不是拜祭的日子,人不到場,祖宗不會怪罪的。”老太爺終究還是不忍心打擾孩子美夢。
如此一來,大夫人也只能收了聲。
衆人隨即輾轉前往尉家祠堂。
祠堂裡香氣嫋嫋,比起佛堂多了幾分暖意,畢竟是自家祠堂。寶少爺今日的慶生雖然簡單,卻更顯隆重。大夫人用心良苦,恐怕是想要尉家列祖列宗一起保佑。
桌案前方,貢品已經整齊擺放,供奉着祖先。
老太爺爲首,帶領着一衆小輩就要上香。
衆人都點燃了手中的香,老太爺先行上香,之後王父緊隨其後,小輩們也依次跟隨。最後,輪到大夫人。尉家的當家主母。置辦今日祭拜之人,依照慣例上最後一支香,以示有始有終。
大夫人手上的香已經燃了一截,明明滅滅中,她來到祖宗牌位前方。
三鞠躬之後就要上香,卻不想她停步不動!
下一秒,大夫人驚心開口,“尉家列祖列宗在上,今天祖宗面前我大不敬,只想還佐正一個清白——!”
“大夫人……”元伯詫異呼喊。
衆人都是錯愕萬分,更是被驚到,話中的深意又是緣何?
尉佐正早已過世,清白二字又從何談起?
大夫人擡眸,對上列祖列宗道,“尉容,王子衿,你們現在承不承認違背倫理敗壞家門!你們又承不承認,小寶不是佐正的親生兒子,而是你們生下的孩子——!”
……
此時已經不只是震驚,更是無稽可笑到無言用言語形容!
大夫人的話語,驚的一顆心寂靜!
王子衿一下瞠目,眼中閃爍起無數的彷徨。
尉容站定在原地不動,他的眸光亦是望着大夫人,不曾轉移。
面對這突然轉變的一幕,蔓生也是被驚醒一般,本以爲是一場慶生宴,但此刻卻只覺猶如惡夢!
究竟在說什麼——
小寶,他是尉容和王子衿的孩子?
這怎麼可能!
“你在說什麼胡話!”老太爺驟怒發問。
大夫人將香放入香爐中,她沉靜回眸道,“老太爺,我沒有犯渾!我所說的全都是事實!”
“這不是兒戲,你不能這樣胡言亂語!”王父也是冷聲道。
“我怎麼可能會兒戲!”大夫人冷眸對上,“如果不是有證據,千真萬確,今天我就不會當着尉家列祖列宗的面說出口!”
“你有什麼證據!”老太爺質問。
大夫人道,“我有dna鑑定的結果,可以證明,尉容纔是小寶的親生父親!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數值,已經證明一切!萍嬸,把報告拿給大家看!”
“是!”萍嬸立刻應聲,從祠堂桌子的香爐下放,取出了一份摺疊的文書。
衆人驚愕,原來大夫人早已經將鑑定報告準備好,只等這一刻到來!
蔓生方纔知曉,此番根本就不是爲了慶生,而是爲了討伐!
一瞬間思路混亂,蔓生只看見萍嬸已經將報告拿到老太爺面前,這之後老太爺神色驚變……
再然後,萍嬸又將報告拿給王父瞧,王父亦是同樣神色慌忙……
此刻,蔓生的眼前回想起小寶的臉龐,又浮現起尉容的模樣,她一早就有察覺,他們兩人的長相是這樣神似。
——有好幾次,尉容帶着小寶出去,不知道的人,還說他們是父子……那人還說,我們是一家人三口呢……
王子衿的話語模糊中重疊而起,那曾經有過的誤以爲,讓她只覺得荒謬,可現在大夫人卻拿出了鑑定報告。
是真,是假……
眼看着萍嬸從王燕回和尉孝禮的面前轉而來到王子衿身前,即將到來他們的面前,蔓生不言語。她只是一把握住尉容的手。
這一刻,她所有的選擇,心甘情願的選擇,唯有握住他的手!
“容少爺,蔓生小姐,也請兩位看清楚!”萍嬸語帶凝重,將報告遞到他們面前。
尉容不爲所動,只是迎受所有人的注目。
是審視,還是質疑,又或者是拷問……蔓生緊握他的手,朝衆人道,“這根本就不可能!”
“大嫂是大哥的妻子!尉容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蔓生凝聲開口,只想要證明他的清白。
“這份鑑定報告不會有假!哪怕你再驗一千一萬次,都是同樣的結果!你以爲,大夫人會動這些小心思來污衊?”萍嬸一句話將她的話語徹底打了回去,“大夫人可是一直將寶少爺當成是稀世寶玉一樣疼愛珍惜!”
百口莫辯!
居然是百口莫辯!
可即便如此,蔓生便是撞上南牆也不相信,“他絕對不會違背倫理敗壞家門!”
……
“真是笑話!”大夫人冷笑一聲,“如果不是做了道德敗壞的事,那麼小寶又是怎麼出生!難道子衿一個人,就能生下孩子?”
“老太爺!還有親家公!這件事情,關係到兩家人,牽扯到尉容和王子衿,現在我只想請你們當面做主,問他們要一個事實究竟!”大夫人說着,又是望向老太爺和王父,她眼中的決然,顯然是不追究到底誓不罷休!
大夫人一直辦事謹慎,這幾十年來都不曾有過出格之事。若不是驗證確切,也斷不會輕易當衆質問。
老太爺惶惶回神,朝兩人冷喝,“尉容,王子衿!你們還不跪下!”
王子衿一直都沉?着,聽聞後她上前跪在青石板上。
蔓生望着尉容,瞧見他也要上前,只在一剎那,他的手輕輕用力回握住她,像是要給她信心,而後亦是上前。
可他只是站着,不曾下跪!
“跪下——!”老太爺又是厲聲呵斥。
但是衆人只見他挺直了脊背,頎長的身影愈顯偉岸挺拔,好似他立足之地並非只是祠堂,而是天地之間——
“我沒有犯錯,爲什麼要跪!”尉容出聲,迎上尉家祖宗,亦是迎上老太爺等人道。
蔓生望着他的身影,心中像是涌起一股熱浪。
他沒有錯,他不需要跪!
“尉容!到了現在你還想要狡辯!你怎麼證明。孩子不是你的親生兒子!”大夫人愈發惱怒。
尉容舉起手,三根手指豎起。
“尉家列祖列宗在上,我,尉容,絕沒有違背倫理敗壞家門!”他對着祠堂起誓,對着衆人起誓,“大哥,你現在要是地下有知,一定相信我和大嫂之間從來都清白——!”
“如果我有半句謊言,將得到現世報,輪迴劫,生前不得善終,死後不得安寧!”又是一句毒誓,說者堅決,聽者驚惶!
老太爺對上尉容的雙眼,發狠似的眼眸。很絕而透徹,竟半點也瞧不出問心有愧!
“王子衿!”王父轉而望向另外一人,王子衿跪拜在地垂頭不言,“孩子是你懷胎早產生下的,這又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在當年,王子衿懷孕在身。
後來,她遠赴國外散心,期間卻不想孩子早產出世。
可明明懷孕是真,產檢一切也都是真,絕不會有假……
“你們兩個還在演戲!如果不是你們有私情,孩子的父親怎麼可能會是尉容!”大夫人根本就不信那些毒誓,更是一口咬定。
“大嫂,你還不快說!”尉孝禮亦是喊。
王燕回也是凝眸質問,“子衿,說個明白!”
周遭無比混亂,蔓生站在一旁。她看見尉容緩緩轉身,望向王子衿道,“大嫂,事到如今,你也該給我一個回答!”
須臾,王子衿??擡起頭來,望着衆人終於開口道,“小寶的基因,是屬於尉容——!但是我和他之間的確清白,這件事情佐正知道——!”
……
“……你說什麼!”大夫人睜着一雙赤紅眼睛,指着王子衿質問。
祠堂之中,這第三問卻驚的人仰馬翻!
王子衿當下回道,“佐正的身體從小就不好,所以婚後我們也很難懷上。醫生說,就算懷上了,依照佐正的情況。孩子也有可能會像佐正一樣得病!我和佐正私下商量,就決定借用二弟的基因!”
“尉佐說了,二弟是尉家的人,是他的親兄弟!二弟和他年紀相近,他對二弟很放心!”王子衿將事情全盤托出,凝眸說道,“所以,我們就去尉家的基因庫,取了二弟的基因!”
尉家人的確有基因庫,那是當年老太爺立下的新規,也是因爲在那場意外後以防尉家後繼無人,所以纔會新立的規矩。當時,尉佐正在內,尉容以及尉孝禮,包括尉家宗親所有男子,都有前去保留基因。
所以,尉容的基因的確是在基因庫內!
關於此事,尉家人都知曉,而王家人也都有知曉。
唯獨蔓生並不知曉:尉家竟然還有基因庫?
“簡直信口雌?顛倒?白!”大夫人斥責大喊,“佐正怎麼可能會答應這樣的事!他怎麼可能會讓尉容成爲孩子的父親!王子衿,佐正已經過世,你現在是想着死無對證,所以纔來污衊他!”
“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王子衿亦是喊,“如果您不信,大可以請元昊出來!元昊是佐正身邊最親近的人,從小就陪着佐正一起長大!這件事情他最清楚!”
元昊,元伯的兒子。
元伯一生侍奉老太爺,元昊亦是侍奉尉佐正至今。
只是奈何,當寶少爺誕生之後,元昊被送離尉佐正身邊,只因爲祠堂這裡還欠一人看顧。
而今日,元昊便在這裡!
“老太爺!父親!元昊也在祠堂!”王子衿朝兩人道。“請他過來,問一問他就全都知道了!”
老太爺和王父已經驚住,縱然是一生叱吒風雲,卻在此時無法立刻做出反應!
“還不快去把元昊請過來——!”最終,還是尉容冷聲發令。
“是……”祠堂外的傭人,驚嚇中奔走前往。
元昊本在後院,此刻被請到祠堂。他的神色有些不寧,可是這份不寧中,又好似有些釋然。帶着異常複雜的神情,元昊一來到祠堂,站在門口對上衆人,他安靜上前去。
可不等誰人發問,元昊已經在王子衿後方跪下。
元伯氣急質問,“你還不快從實說!”
父親一喝問,元昊立刻道,“老太爺,王老爺,大夫人……”
“當年——”元昊忽而沉聲,將隱藏的真相公佈,“當年的確是大少爺同意之下,才私自取了容少爺的基因!”
這一下,已是石破天驚!
衆人看着元昊,任何人都能說謊欺瞞,可元昊卻絕不會!
元家世代輔佐尉家,元昊對尉佐正是主僕也是親友,當年尉佐正也曾被歹徒劫持要挾,想要向尉家索要贖金。可在當時,元昊謊稱自己纔是尉佐正,用自己的命抵了尉佐正,後來兩人都脫險,可這份情誼不可磨滅!
對於尉佐正的過世,元昊更是足不出戶至今!
這樣一個有情有義有擔當的元昊。衆人不疑有假!
而就連大夫人,也都說不出話來!
大夫人可以懷疑所有人,懷疑王子衿,卻無法懷疑元昊。她顫了聲,又是問道,“元昊,你說的都是真的?”
“大夫人,是真的!是大少爺准許的!”元昊又是道。
猶如天命定數,再也無法更改!
尉孝禮震驚無言!
王燕回這一遭只覺像是噩夢連連來襲,四肢百骸!
尉容立足於祠堂中,他看着元昊,好似也看見了當年元昊一直陪伴在側的尉佐正。
蔓生在旁聽聞,面前是尉容和小寶的臉龐不斷重疊,那麼相似,那麼的像……
原來,他們竟然真是親生父子!
……
“你當時爲什麼不坦白!”元伯厲聲質問。拿起老太爺的柺杖衝上去狠狠甩了元昊一棍,“你知不知道自己在隱瞞什麼!你這樣做,對得起尉家,對得起老太爺,對得起大夫人這麼多年對你的信任嗎——!”
元昊迎上棍杖,他認錯道,“老太爺,大夫人,是元昊辜負了你們!”
元伯卻是痛心疾首,一連數棍下去,仍舊不能化解心中愧疚。元伯一轉身,也在元昊面前跪下,“老太爺,是我教子無方!是我沒有教好他,纔會讓大少爺一時間迷了心竅做了這樣的決定!”
元伯是何人?
他是當年陪着老太爺闖蕩江湖的左右手,風裡來雨裡去。刀山火海都是以命相陪,一向威嚴不凡的老太爺,此刻惶惶看着元伯也是沒了聲。
“子衿!”王父望着王子衿,竟亦是不知要如何作聲。半晌,也只有一句,“你糊塗了!”
王子衿紅了眼眶,卻不曾落淚,只是這樣頑固的喊,“雖然是二弟的基因,可孩子是我的!小寶是尉家的孩子,是屬於我的兒子!你們誰都不能否認——!”
不能否認……
確實無法否認!
大夫人像是不能自己,步伐不穩,整個人也要跌倒,“是你們串通好了!是你們……”
大夫人直指尉容和王子衿,忽然兩眼一閉昏了過去!
“小姐!”萍嬸急忙喊,尉孝禮更是疾步護住大夫人。“母親!”
簡直是一場鬧劇,蔓生瞧見尉孝禮背起大夫人,在萍嬸的陪伴下將她背了出去。而王燕回扶起王子衿,追隨王父離去,到了最後元伯父子亦是起身陪着一朝滄桑的老太爺,將他趕忙送回靜養。
祠堂裡一下清靜無人,唯有祖宗在上,尉容站在堂中,他回眸一望。
尉佐正的靈位,正在其中!
是最下方的一位,他的名字清清楚楚!
猛然之間,想起和他之間最後敘話,是他說:我是說如果……人這一輩子有太多的事情不能預料,誰也算不準……
這一刻,是人算不盡天數,還是天意真這樣難爲。
蔓生一直佇立不動。
她望着他。也望向那支香。
香快要燃至盡頭,前路何方竟也瞧不見。只是看見他緩緩回頭,她?了片刻,想要開口說上一句話。
但是良久,蔓生唯有一句,“還好,小寶很喜歡你,你對小寶也是。”
現在,即便是他不打算要小孩也不行了。
事實無法更改,小寶是他和王子衿的兒子。
祠堂中三問,驚的人仰馬翻,當年老太爺要尉家的孩子都留下基因的新家規,又是爲何?誰能想,尉佐正居然有參與其中,並且同意!小寶真的是尉容和王子衿的孩子嗎,王子衿之後又會如何?蔓生是退還是進?ps:今日更新送到,妞兒們明兒繼續見~繼續點點推薦繼續撒鑽啦~呼呼,劇情持續白熱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