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大雨,我已經徹底沒有脾氣了,因爲我覺得我渾身沒勁兒。
“那我去哪兒?”我凍得可憐兮兮地,問他。
“跟我來。”他轉身進了招待所。
他的房間在五層的最裡面,本招待所最豪華的房間,雖然比起城裡的大酒店來,還有不小的差距。
他走進了客廳,從裡面拿出一牀被子,放到了外面的沙發上,“今天晚上你睡這裡。”
我目瞪口呆,我幹嘛睡在這裡?男女授受不親不知道嗎?
“發什麼呆?該看的都看過了,該摸的也都摸遍了,你在顧慮什麼?”傅南衡說道,天經地義的表情。
他幹嘛又提起那天晚上的事情來,我都打算忘了,他一說,沒來由地讓人臉紅心跳。
打破尷尬的是我微信的提示聲,是寧在遠的,他說:初歡,我聽說南衡地產的老舊小區“中瑞地產”要進行煤改氣項目,這次泥石流,你們倆回不來,你不如趁機給傅總敲敲邊鼓,這次的改造項目也用我們的壁掛爐得了,如果成了,直接給你晉升一級,做設計小組的組長,如果不成的話,那你熙悅園項目的獎金也別要了。
我恨恨地咬了咬牙,大概一手遮天就是這個意思了,總有一天,我要讓寧在遠灰溜溜地走人,不過不是現在。
強壓下心中的怒火,我敲開了裡面套間的門口。
傅南衡身上只穿着襯衣,他的身材挺拔而健碩,想起那天,我在他身下,他的全身我也看了個遍,心裡竟然又忍不住跳起來。
“傅總——”我開口叫道,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
“怎麼了?”他的目光看過我,一副與他無關的表情。
“聽起來,那天您好像感冒了,現在好了吧?”總得先問候一下他,才能直奔主題。
傅南衡拳頭放在嘴上,輕咳了一下,“好了。”
“哦,好了我就放心了。是這樣,聽說——聽說中瑞小區要做煤改氣項目,所以,我想問問——”我本來說話挺流利的,爲什麼現在結結巴巴?還是本來就覺得這事兒是寧在遠的癡心妄想?
因爲國家的政策問題,要環保,所以,以前燒煤的鍋爐要都要改成燒天然氣的鍋爐,中瑞是老舊小區,之前用的是燒煤的鍋爐,現在要換成燃氣鍋爐,對我們來說,這當然是個機會。
傅南衡用冷靜而犀利的目光看着我。
接着,他一步一步地走向我。
我心跳加速,他的眼睛深不見底。
他一步一步地逼近我,我靠在了後面的牆上,他的手一下子扣住了我的後腦勺。
長久的沉默。
安靜得有些滲人,我甚至能夠聽到水龍頭在滴水的聲音。
“傅總——您的水龍頭沒有關好。”千鈞一髮的時刻,我竟然說出了這種話,也是醉了。
“我知道。”他聲音低沉而且有磁性。
我大氣不敢喘一口。
“煤改氣的項目,行不行?”我盯着他深邃不見底的眼睛問道。
“初小姐,你是不是太高估你自己了?”他的頭湊近了我,我本能地又要往後靠,可是已經貼在牆壁上,靠不動了,我把頭往旁邊偏了一下。
“你憑什麼以爲這種明明不可能的事情,我會給你們公司?是仗着那天我和你睡了一夜,所以開始盲目自信了?”他盯着我,此刻,我和他呼吸相聞,有一種淡淡的菸草味混合着薄荷的男子氣息,他目光銳利地看着我,“以爲我看見你就會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