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賜不論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都是大大的良民。
即使他現在作爲修士,戰鬥力比上輩子強了好多倍,依舊沒有任何違法犯紀的念頭,或者說當良民已經當出習慣了。
他兩輩子唯一一次去警察局還是去辦身份證,從沒想過自己居然有一天會被警察叔叔按倒拷上。
更納悶兒的是,自己好像沒犯什麼法吧?難道語言不通也有錯嗎?
雖然被帶上了精鋼手銬,實際上林小哥兒若是想跑問題並不大,畢竟他的雙腳又沒被束縛住。在城市這種複雜的環境中,仗着有隨風勁所帶來的異常靈敏,警察想追怕是要累斷腿。至於那手銬用青雲劍戳一下就能劈開,問題更是不大。
文明程度越高的社會,法律就更加健全。
林天賜沒有反抗,是不覺得這些警察會對自己怎麼樣,畢竟他確實沒犯什麼錯,一點都不心虛。
再說,像這種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最好還是別第一時間就跟官方力量起衝突,日後收拾起來更加麻煩。
有能力脫身,在這一大前提下,林天賜選擇靜觀其變。
由於語言不通,他根本聽不懂那些警察在說什麼,不過看錶情倒不是特別嚴肅的樣子。
其中一個警察掏出個很像早就已經淘汰的‘大哥大’的東西,對着那個玩意兒嘰裡呱啦一通,沒多久,一輛顏色鮮明,且掛有醒目標誌的馬車從街道的另一角駛來。
這應該是警馬車了……
真彆扭,還是叫警車算了。
警察把林天賜帶上車,他現在左右兩邊各有一個警察,正面還坐着倆,而且都死死地盯着他,看的林小哥兒壓力山大。
——這幫傢伙不會好男色吧?
警車並沒有走太遠,感覺也就是大約十分鐘以後,林天賜才從被人死死盯着的處境中解脫。
車停在一幢三層高,外牆塗成藍白兩色的建築物前,大門上還掛着和警察們頭盔上一樣,只是細節更多的標誌徽記。
這就是異世界的警察局。
因爲林天賜這一路上都非常的配合,而且也似乎真的沒有犯什麼大錯,警察對他還算客氣,並沒有推推搡搡,只是用手勢比了比示意他進去。
跟着警察進了警局,想不到人生中第一次進局子居然進的還是異世界的,真是奇妙的體驗。
內部的大廳倒是跟林天賜上輩子那種警察局的辦事大廳差不多,甚至還能看到不少帶有玻璃牆的辦事窗口。不過警局裡的警察似乎並不多,似乎都跑出去出勤了,顯得跟大街上一樣冷清。
林天賜在前後都有警察陪同的帶領下,一路穿過前廳,順着走廊往前走,直到打開一扇需要鑰匙的防爆門之後,路線變成了傾斜向下,似乎跑到地下一層了。
由於是白天,加上警察局裡的採光不錯,之前進局子的時候倒是沒覺得昏暗。可進入地下一層之後,明顯能感覺到光線的削弱。
一排排像燈光一樣燃燒的火把掛在地下一層的牆壁上,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那玩意兒實在是不像火焰,更像是火把型的燈泡,應該是某種法術效果。
前面的警察再度掏出鑰匙打開一扇鐵柵欄門,之後的景色就基本上跟警局裡的拘留所差不多了,能看到一排排分割好的牢房,手指粗的鋼筋作爲柵欄,裡面還能看到不少牀位。
林天賜在門口,他能看到一些牢房裡三三兩兩的住着人,看來還不是單間。
帶林天賜進來的警察跟看守牢房的警察打了聲招呼,隨後便開始對林天賜進行搜身。
因爲龍淵劍留給了玲瓏的親弟弟趙弘濟,如今掛在林天賜腰上的寶劍正是青雲。
這玩意兒一看就是武器,當然不可能讓他帶進牢房裡去。
剩下的東西也全都被搜了出去,身上的法寶一個不剩,連裝了些換洗衣物的背囊和符匣都沒給他留下。
由於法寶的特殊性,認主以後只有主人能用,且不激活的時候完全看不出有什麼神效。
幾個警察把他的隨身物品全部研究了一遍,也沒研究出個所以然,最終就都統統鎖進大門口附近的一個金屬櫃子裡。
而依舊帶着手銬的林天賜則被推進一個牢房,似乎還要關他一段時間。
捏了捏牢房的柵欄,憑他的力氣肯定是沒辦法撕開的,不過如果他想逃出去,只要心念一動就能讓櫃子裡的青雲劍出來解圍,所以林天賜一點都不着急。
與其說是着急,一臉懵逼的情緒可能更多一些。
他到現在還沒搞清楚狀況,自己不過是在大街上問個路,怎麼就突然進局子了?
所以說語言相通是很重要的,神符門要是教些外語就好了。
但轉念一想,且不說這個世界的語言神符門自己會不會,真教的話林天賜八成也沒興趣學。
上輩子英語成績才堪堪及格的學渣瞭解一下。
正所謂既來之則安之,反正沒有什麼危險,找寶石什麼的更是毫無頭緒,還不如靜觀其變。
他轉過身,看到牢房裡有四張並排的牀,最深處還有個散發着異常惡臭的坐便器。
話說回來,林天賜已經十多年都沒見過馬桶了,冷不丁看見個上輩子很熟悉的東西居然還有點親切。
雖然跟馬桶親切一點都不會讓人高興的起來。
之前說過,這裡的牢房並不是單間,林天賜進來的這個牢房也是如此,在他之前就已經有人被關在這裡了。
那是一高一矮的兩個人,他們就穿個白色的小背心兒,把外套都在一邊,露出身上大片的紋身,再加上他們滿臉橫肉,以及看見林天賜進來那副表情,怎麼看都不像是好人。
也對,好人誰進拘留所啊。
由於語言不通,林天賜也完全聽不懂他們說了什麼,不過他們捏着拳頭,一臉不懷好意的樣子湊過來,顯然不是想跟林天賜好好說話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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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聽說監獄裡有欺負新犯人的傳統,但也僅僅只是聽說,畢竟林天賜從沒進過局子,這回算是開開眼了。
若是比較慘的情況下,那就是真正意義上的‘開開眼兒’。
大門前的看守對此似乎也是見怪不怪,當聽到痛哼和拳打腳踢的聲音時,只是高聲喊了一嗓子,雖然聽不懂,但大致應該就是警告一下的意思。
於是林天賜就鬆開被他暴打的矮個子,至於那個高個兒?
現在已經在地上,因爲捱了他一腳,疼的半天都沒爬起來。
就算雙手被手銬銬住,林天賜收拾兩個小混混似的傢伙還是不成問題的,他苦修十餘年,要是連這種傢伙都打不過那就真的是修爲都修到狗肚子去了。
找了個還算乾淨的牀坐下,林天賜用手指了指牆角:
“滾到那邊老實呆着。”
那兩人同樣聽不懂林天賜說什麼,但有手勢,連蒙帶猜大致意思倒是明白。
矮個子的摻着高個子的,十分老實乖巧的蹲在牆角,連臉上的鼻血都不敢擦。
不管怎麼說,首先還是要解決語言不通的問題,不然說什麼都是雞同鴨講。
剛纔揍人的時候,林天賜順手就把那兩人身上的背心撕了下來,他再加工了一下,把殘破的背心撕成布條。
隨後又沾了點地上的血,開始畫通譯符。
這個符籙實在是不常用,難度並不算高,但以前林天賜從沒有畫過。
那次在拉瑟維特的經歷讓林天賜對通譯符有點興趣,所以他倒是翻看過神符經上的通譯符長什麼樣兒,不然東西都被收走的現在,他就只能抓瞎了。
努力回憶着通譯符的畫法,林天賜集中精神,以血爲顏料在布條上忙活。
神符門教授的畫符技巧確實牛逼,即使是完全沒有畫過的符籙也能保證很高的成功率,等熟悉以後更是能以尋常修士難以企及的高速制符。
“現在能聽懂我的話了嗎?”
見對面那兩人依舊一臉茫然,林天賜摘掉貼手背上的布條,又換了一個。
“這次呢?能不能聽懂?”
“聽懂了聽懂了。”
高個子的那個被林天賜揍的可能有點腦震盪,現在還沒緩過神兒來,倒是矮個子那個蠻機靈,聞言趕緊回答。
估計是怕再捱揍。
林天賜點點頭,看來通譯符也不算難畫。
也多虧這符籙並不算特別難,否則地上的那點血就不夠用了,到時候林天賜肯定會再揍他們一頓讓他們流出點‘顏料’來。
通譯符的效果很神奇,他並不是像某些翻譯的紀錄片一樣,原聲變成了背景音,額外配了個音當翻譯。
而是明明他們說的語言完全沒有任何改變,但卻能直接翻譯過來,類似於同聲翻譯的調調。
用布條和血畫的符籙過於簡陋,雖然可以用,但持續時間不要太期待,林天賜也抓緊問道:
“這是什麼地方?”
那矮子左右看了看,弱弱道:
“魔法師老爺,這裡是警局……”
雖然很想辯解一下自己不是魔法師,但解釋起來太麻煩,就讓他誤會去吧。
而對方估計也是頭一回見過肉搏能力這麼強的魔法師,說好的那羣人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呢?
“我是問這城市叫什麼。”
你都被抓進局子了居然不知道自己所在的城市叫什麼?
由於怕捱打,這個問題矮個子沒敢說出口,而是硬着頭皮說:
“這裡是諾德爾哈蘭。”
聽到這個完全沒有任何印象的名字,林天賜反而鬆了口氣,他又問:
“你們有沒有聽說過一座叫耶蘭迪爾的城市?”
耶蘭迪爾就是在龍珠幻境中被漆黑之魔王毀滅的地方。
看着矮個子眼裡的茫然,他們確實不知道。
這也難怪,畢竟但從龍珠幻境的時間背景來看已經過去非常久的時間,而且還是一座已經被毀滅的城市,就算有也只會出現在歷史書裡。
何況,雖然看上去有不少類似的地方,沒準這是個和龍珠幻境中完全不同的位面也說不定。
林小哥兒這邊結結實實的鬆了口氣,此時一陣吱吱呀呀令人牙磣的門軸轉動聲傳來,像是有人打開了拘留所外面的防爆門。
林天賜站起來,走到牢門邊上張望。
他看到幾個警察領着兩個跟警察完全不沾邊的傢伙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