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之都的超能力者在其他地方的人看來十分古怪。
他們每個人都擁有天賦能力,這種天賦能力如果好好鍛鍊不會比魔法和武技差,而且種類和原理千差萬別。
也正因爲不同的人擁有不同的超能力,當面對同樣是超能力者的敵人的時候,衛兵要面臨的威脅和棘手程度遠高於其他地區。
萬幸的是,水之都的衛兵,也都是超能力者。
“攻擊衛兵,私闖民宅,單憑這兩條罪行就足夠你在監獄裡蹲5~10年。”
雷歐妮說這話就是單純的例行公事,在抓捕犯人的時候需要提前告訴對方罪名有多大,都已經成職業病了。
戴維聳聳肩,表示不介意:
“雷歐妮小姐,我來的目的只爲了你父親手裡的一顆藍寶石,如果能和平交涉我願意出錢購買或用其他的寶石置換,只要我的目的達成,我自然不會爲難你們。”
迴應他的就只有雷歐妮的一聲低喝:
“靜謐之月!”
好似圓月的球體虛影出現在雷歐妮背後,同時她拔出掛在腰間的刀,那把刀只是一個刀柄,並沒有任何實體。
但它又如同擁有實體一樣讓空氣發生一陣劇烈的扭曲,像是有一把看不見的大刀兜頭劈下。
——轟!
與其說是刀,不如說是重錘,雷歐妮的靜謐之月將光亮的木地板砸出一條三米多長的裂痕,看上去就像是什麼長條形的重物砸在地板上一樣。
不過既然說了砸在地板上,那就代表並沒有打中的手感。
戴維十分敏捷,他不僅避開了攻擊的中心線,還繼續後撤和雷歐妮拉開距離。
也就在同時,雷歐妮看到戴維手裡的彈簧刀刀鋒閃爍了一下,同時也感覺胸口一涼。
她低頭看去,發現堅硬的制式胸甲上被撕開一道口子,和臂甲一樣,破口像是被極爲鋒利的刀具刺穿,因爲太過鋒利了,血液延遲力量半秒才慢慢從傷口滲出來。
“雖然你的靜謐之月破壞力很強,但你是打不過我的,雷歐妮小姐。”
情況對雷歐妮十分的不利,這種不利是情報上的。
作爲衛兵,雷歐妮經常在大街上處理情況,她的能力靜謐之月也用過很多次,除了細節部分不可能被外人知道,基本性能已經被摸了個七七八八。
這也是衛兵這種人的不利之處,他們的能力優缺點幾乎是半公開的。
而戴維作爲黑幫則不然,他可以一直不出手,雷歐妮對其的瞭解等同於零。
在水之都出生的人都具備超能力,不管他的父母來自哪裡,他們也有超能力登記的戶籍制度,一個正常人每隔四五年都需要去更新一次。
但這種制度也有不少漏洞可鑽,嬰兒時期的超能力十分弱小,幾乎等同於沒有,那時候留下的記錄只是‘他好像能讓水變熱’,‘這個女孩能吹出冷風’,僅此而已。
隨着年齡的增長,超能力纔會慢慢顯現出真正的屬性和特點,但如果從這時候開始,去參加登記的人有意隱瞞自己的真實水平,是根本查不出來誰到底有沒有戰鬥力的。
而通常會隱瞞這些的,就只有黑幫,也就是老鼠街那邊出生的人。
水之都官方沒有確實有效的超能力測定方法,連名字都是能力者自己起的。
雷歐妮的靜謐之月擁有操控重力的能力,準確的說是加強重力。
想要使用這種超能力,雷歐妮必須跟目標有直接接觸,貿然打近身戰,不管是碰到雷歐妮還是被她碰到,下個瞬間身體就會變得沉重無比,只能束手就擒。
這在抓人的時候挺好用,但限制是必須觸碰纔有效實在是有些蛋疼。
她唯一算得上遠程的手段,就只有將利用刀柄約束重力,形成一堵‘牆’,所以她那把刀也是重力刀,肉眼看不見,效果比起刀更像是重錘。
缺點是隻能用下劈一個動作,畢竟這是重力,而不是立場,她能做的也只是加強重力並不能降低。
戴維的能力則剛好相反,他是遠程的能力,加上足夠靈活,雷歐妮根本奈何不了他。
不僅輸在情報方面,能力上也正好被剋制。
所以戴維才說,雷歐妮不是他的對手。
但雷歐妮並不會這麼簡單的放棄,她腳下一踏,試圖拉近與戴維的距離,同時看似很滑稽的朝他揮動刀柄。
被約束起來的重力砸在休伯特精心準備的餐桌上,直接把餐桌砸成了兩半,各種銀質餐具彷彿被重物壓垮,吱吱呀呀的變形被壓平。
戴維則嘆了口氣,就像他說的,他並不喜歡殺女人,不過繼續讓雷歐妮發飆下去,弄出來的動靜吸引別人的注意就不好了。
他的目的只有極藍輝星體的碎片,而這塊碎片也不是必要的。
他們安放在火山口的碎片足以解開熔岩魔神的封印,早些時候還做過一次實驗,確定這種方法有用,之所以節外生枝想要拿休伯特手裡的碎片是爲了當保險,畢竟萬一碎片不夠用,這還有個備選。
所以他一開始是真的抱着談生意的心來的,如果雷歐妮沒有撞破,休伯特再長袖善舞一點,戴維權衡利弊之後說不定會自行褪去。
不過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
戴維躲過雷歐妮的攻擊道:
“既然你想死,那就沒辦法了。”
說着他雙手拎起自己的外套,那下面插滿了各式各樣的利刃,全都是造型各異的匕首,簡直就像是刀具收藏者。
同時,戴維背後浮現出一個一人多高的影子,它看上去像是方形的穿衣鏡,鏡子當中有一道切開的裂痕,一雙紫色皮膚的魔手抓着這面鏡子浮在半空。
在使用能力的時候會出現某些東西的具現化,這是隻有四級以上的能力者纔會有的特徵,能力等級越高,這些影像的細節就會越多。
而這個鏡子的影像,就是戴維的能力‘裂隙魔鏡’。
伴隨着數聲銳鳴,正要衝過去的雷歐妮渾身一震,硬生生的停了下來,隨即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砰的一樣仰倒在地。
她的正面被切出十幾甚至是二十幾到傷口,這些傷口長短不一,共同點是全都擊穿了衛兵的制式盔甲。
大量的鮮血也像是才知道受傷一樣隔了半秒才流出來,血液一下子染紅了精心準備的米色桌布。
同樣是等級四的能力者,會出現秒殺效果是因爲相性太差了,雷歐妮完全沒辦法防禦戴維的裂隙魔鏡,自己的靜謐之月也完全傷不到戴維。
他放下拉開的衣襟,讓那些各式各樣的刀鋒重新隱藏在衣服下面,只有手中的彈簧刀反射着夕陽中最後一抹微光。
“別怨我,反正你們早晚都要死的。”
戴維確實不喜歡殺女人,因爲在他的記憶中母親是最溫柔的存在。不過既然動手了,戴維也沒有打算留下活口。
他把彈簧刀的刀背橫過來,像是拿着一面小鏡子一樣,正要去對準倒在地上的雷歐妮,此時一個胖乎乎的身影擋住了他。
利器的銳鳴伴隨着血肉被割開的鈍響,休伯特肚子上被劃開一個幾乎從左到右的長口子,再深一些說不定就能看到內臟。
“不許你碰我女兒!”
休伯特是個懦弱的人,見了誰都畢恭畢敬,怕老婆,還怕女兒,沒什麼主見。
但同時,休伯特也是個該出手就會出手的人,這也是雷歐妮的母親最喜歡休伯特的一點。
你能小看一個懦弱的男人,但不能小看一個父親。
有些肥胖的身體卻不可思議的靈活,就像是沒有重量一樣。
休伯特的能力並沒有起名字,唯一的效果就是能讓自己變輕,這好像除了摔不死之外沒啥用。像他這種二級能力者在水之都可以說一抓一大把。
“你也想找死嗎?”
戴維無所謂的聳聳肩,隨着他的動作一道又一道幾乎看不清的銳芒閃過,衝過來的休伯特很快就變得血肉模糊。
但他並沒有倒下,可能是比較胖抗打擊能力更強,也可能是過度分泌的腎上腺素讓他不知疼痛。
飛濺的血液都撒到的戴維身上,那像是故意的,戴維正要繼續催動能力,發現裂隙魔鏡沒有啓動。
“這樣……你的能力就不能用了吧!”
他做到了,衝到了伸伸手就能夠到戴維的距離。
然而大量的失血讓他失去了力氣,手裡抓着一截斷掉的椅子腿作爲武器,砸在戴維的胸口上,就這麼保持着站立的姿勢像是昏死了過去。
“嘖,可惜,我怎麼沒這麼好的老爹,雷歐妮小姐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他對自己父親回憶就只有捱打的畫面,這種家暴伴隨着他成長,直到成爲四級能力者的時候切碎了親爹的喉嚨之前。
算是一點無所謂的感慨,戴維伸手撥開休伯特,後者砰的倒在地上,一個小盒子從殘破的上衣口袋裡掉出來。
打開一看,裡面正好就是拇指大的藍色寶石。
東西拿到手,似乎也沒有引起什麼周圍住戶的警覺,可能是爲表敬意,他並沒有繼續補刀。
反正就以這兩父女現在的流血速度,他哪怕什麼都不做也足夠要命了。
——叮叮。
但在這時候,清脆的門鈴聲響起。
戴維突然想到,剛纔看餐桌上可是擺着三套餐具,休伯特也說過自己有個重要的客人要招待。
他躡手躡腳的走向大門,透過貓眼掃了一下,看到外面站着一個長相十分少見,一頭黑髮像是旅行者打扮的年輕男子,他的胸口還彆着個漂亮的銀質底座的胸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