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自虐能變強,恐怕不少渴望力量的傢伙都會這麼幹。
但我們的林小哥兒不太一樣。
這傢伙只對自己感興趣的事會下點苦工,若是不感興趣,即使再重要,他也不會太過關注。
——比如高考。
他這個人就是這樣,明知道學習好將來有個好前程,可就是不感興趣,不然何苦在酒店刷盤子洗碗混好幾年才混出頭?
在上輩子,隨性而爲不是什麼好習慣,但在這個講究緣分的世界裡,隨性似乎是很難得的品質。
修士有太多影響他們判斷的因素,綱常禮法也好,自尊傲氣也罷,這些都是讓修士無法隨性而爲的因素之一。
仗劍而行,引吭高歌,看似逍遙的背後隱藏了多少無奈恐怕只有自己知道。
如此看來,生性隨意疲憊懶散的林天賜反而有幾分逍遙的意思。
這貨非常的隨性,或者乾脆叫懶。
剛剛發現劍陣能讓他領悟三昧真火,頗想領略一番能把孫猴子燒跑的火在自己手中是何等的牛逼,所以幹勁很高。
但很快,等技能解鎖,這貨就沒興趣再去挑戰了。
而且解鎖的技能也不是三昧真火,而是一個火靈咒的上位法術名叫炎殺術。
法術啓動,目標地點噴出三丈高的火柱,看上去不錯但依舊不如三昧真火。
這東西跟冉青蓮用過的煙雨術一樣,算是五行法咒的進階法術,無法通過秘籍或口傳心教學習,只能自己領悟。
估計繼續解鎖就該是三昧真火,但林天賜受夠被九尾狐用各種體位燒成灰,以及被劍陣彈飛的快感。
單憑炎殺術幹不過人家的三昧真火啊……
至於其他的劍林天賜也試過一些,出來的怪物和敵人各不相同,甚至有修士存在。但都沒有領悟什麼新技能的跡象,他試過兩次也就放棄了。
正所謂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他本人對此倒是沒什麼遺憾的。
不管怎麼說,學會個新法術還是令人高興的事,只是仍然沒有突破劍陣的辦法。
相比林天賜,鐵寧就顯得十分執着。
他至今爲止仍然對着一把黑色的長劍不停的發起衝擊,簡直就是個百折不撓的小強。
林天賜可沒有那麼死腦筋,反正還有別的路可以走,幹嘛非要硬碰硬?
“林師兄,如果我沒算錯的話,劍柄上纏着白布的劍應該比較容易過。”
冉青蓮擦擦臉上的汗,又道:
“黑布對應武,白布對應文。根據推測,你左手邊那把帶着金色劍穗的劍是最簡單的。”
話說回來,林天賜還真沒有試着拔過那些纏着白布的劍,因爲那些劍都不是仙劍,而是普通的凡鐵。
凡鐵再鋒利,也不具備仙劍的諸多品質,一開始林天賜以爲那些劍都是佈陣之人留下的陷阱,畢竟凡鐵的劍好像很脆弱的樣子,示敵以弱可是陷阱佈置的常識。
兩人交談時並未放輕聲音,以修士六識的敏感度,另一邊的鐵寧一定聽得到。不過對方毫不在意,他屬於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主兒,根本不屑用什麼偷奸取巧的手段。
他不願意用,林天賜願意啊。
結果一樣,有偷懶的辦法爲什麼不用?
或許,沒臉沒皮這點也算優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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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九尾狐那次一樣,手碰到劍柄的一瞬間,眼前景物再次變化。
這一次林天賜看到面前跪着個身着囚衣的女人,兩側還各有一排手持哨棒的衙役。
“威~!武~!”
林天賜:“……“
這次換成了來升堂審案的縣官?
自己身穿官袍,頭戴烏紗,腰間還懸着一把劍,正是那把冉青蓮說最簡單的那邊一把。
頭頂掛着‘明鏡高懸’的牌匾,結合現場這一情況,只要不瞎就能看出來。
土行宗真是越來越會玩兒了……
按照流程,林天賜此時應該拍一下驚堂木,然後拿腔拿調的來一句‘堂下何人?’,不過裝腔作勢之前他選擇先低頭看看案板上那一卷卷宗。
莫名其妙被扔進來,兩眼一抹黑,至少先搞清楚下面跪着的人犯了什麼事兒再說。
卷宗寫的很簡單,就是一起與人通姦後謀殺親夫的案子。
有人報案說在河邊發現一具男屍,經人辨認確定死者姓王,附近村民。並經過走訪得知其妻子馬氏曾經被人看見與同村的另一名叫做宋姓的男子行爲親密,故而判定爲姦夫**通姦殺人。
林天賜不太瞭解古代的刑事案子如何定罪,單憑這一點雖然有懷疑但也不應該這麼簡單的拿人吧?
事實上單憑這一點確實足夠了。
卷宗上留有衆多目擊相親的口供,紛紛表示目睹過馬氏與其他男人在一起過,加上她這人本身風評就不好,衆口鑠金之下難免嫌疑最高。
話雖如此,沒有直接證據就這麼定罪有點太草率。
卷宗後面多是口供,而且大多雷同,林天賜從頭到尾看過後表示蛋疼。
老子真不是福爾摩……呃,天朝這邊應該是宋慈,可不管咋說,我不會審案啊。
不過這一幻境的節奏很明顯是要他找出真相,再不擅長也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堂下之人可知罪?”
捏着腔調,林天賜回憶以前看電視劇時縣官們的表現問道。
“大人,民婦冤枉啊!”
馬氏約莫三十出頭,生的美貌豔麗,即使身着囚服依舊不減風韻,一舉一動都表現出成熟女子的魅力,難怪會被人嚼舌根。
“你有何冤情?”
“民婦一向恪守婦道沒有和人通姦,更沒有殺害丈夫,請大人明察。”
一邊說一邊暗自流淚,當得起我見猶憐。
即使卷宗上的口供證據不足,也不能僅憑犯人的一句變白就徹底翻案,還需要更多線索和證據。
被趕鴨子上架的林天賜試着衝捕頭說了句:
“傳證物。”
結果還真讓他蒙對了,捕頭應了聲跑去傳喚,不久便由兩名衙役擡着一個擔架進來。
“大人,受害人屍身帶到。”
林天賜捏着鼻子點點頭,鬼知道人死了多久,那味道簡直爽。
“死者死因如何?”
“回大人,死者顯是被人灌入麻藥,後打斷四肢,再以火燒致死,最後拋屍江中。”
臥了個大槽,這是多大仇?
不過話說回來,單憑一個女子恐怕做不到後面那些工序。
不管是打斷人的四肢還是放火燒死,到最後拋屍,這都需要很大的體力以及心理素質,就算堂下跪着的女子心如蛇蠍,這體力恐怕也沒轍。
“另一名嫌犯可帶到?”
“回大人,宋某連夜出逃,下官已發下海捕文書”
如此看來情況已經很明朗了啊。
林天賜撓頭不已。
通姦殺人,姦夫見事情敗露連夜出逃,留下沒來的跑的馬氏被抓。
不過還是有疑點。
既然姦夫以霸佔人妻爲名殺人害命,事情敗露後至少應該帶馬氏一起跑吧,不然他圖什麼?
或許可以解釋爲當時情況緊急,沒機會帶馬氏一起跑路,但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先開蒙布,本官要親自驗屍。”
林天賜上輩子主要以刷盤子切菜爲主業,這驗屍自然是專業不對口兒。不過他也看過一些電視劇,比如少年包三天跟洗冤錄什麼的,希望憑這些知識就有機會破案吧。
蒙布之下的那具男屍已經完全的面目全非,造火烤致皮肉脫落潰爛。不過仵作所說受害人被打斷四肢這點倒是沒說錯,他的四肢有明顯的骨折斷裂痕跡,怪異的扭曲着。
“死亡時間是什麼時候?”
“因河水浸泡無法確定準確時間,不過有村民口供說五日前曾有人見過死者去藥房抓藥,此後便沒見過了。”
古代不比現代,死亡時間不好判斷,加上被河水泡過,更是難上加難。
“抓藥?他去抓了什麼藥?”
這話是問馬氏的,而她卻一臉茫然的表情:
“民婦不知,五日前丈夫離家此後再也沒有回來過。”
不管是演技還是確實不知,死者最後出現的線索應該再看看纔對。
“藥房目擊者在不在?”
“在,他於後堂候着。”
“讓他上來。”
目擊者是個藥房的夥計,行禮之後對林天賜道:
“大人,死者五日前曾經來我藥房抓藥,是小的給他撿的。”
“都是些什麼藥?”
“這是藥方,請大人過目。”
他從懷裡摸出一疊紙,由衙役送上來。
林天賜的丹藥醫方學的一般,不過他認得出這些藥加在一起相當於強力麻醉藥的效果。
可藥方有點奇怪。
藥方用的紙時間不短了,整張紙滿是泛黃的痕跡。
像是看出林天賜的疑惑,藥房夥計道:
“死者說這是妻子孃家祖傳的秘方,用來治療風溼痛。”
“死者有風溼病?”
馬氏答道:
“夫君確實有風溼骨痛,但民婦從不知道有什麼家傳秘方。”
證據越多,就對馬氏越不利。
怎麼看都是妻子用麻醉藥的藥方忽悠說是治療風溼骨痛的藥讓丈夫去買,等麻暈了他再夥同姦夫殺人。
冉師妹晃點我啊,哪裡簡單了?
好吧,比起單挑九尾狐來說確實簡單一些。
如果說通過這個幻境的條件是幫馬氏翻供的話,那就必須找到馬氏不是犯人的證據。可現在提上來的證據全是對她不利的。
猶豫一下,林天賜向捕頭問道:
“還有沒有其他的物證?是否找到案發現場?”
“回大人,案發現場在村外小山上的一處樹林中,衙役搜山時發現一處火烤過的痕跡”
“我想到案發現場看看。”
話音剛落,眼前的景物再次一換,隨即從公堂變成一片樹林。
這幻境還真人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