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憑簡單的口述,根本無法形容漆黑之魔王到底有多可怕,再加上林天賜帶去的影像還消除了會影響心靈的部分,來參戰的各國都把他當成了一隻體型龐大,難對付的怪物來對付。
道理大致就相當於現代軍隊去對付哥斯拉。
物理性的弩箭和投石機沒能起到作用確實有點出乎意料,但他們還有真正的王牌,也就是戰略魔法師部隊。
首先發威的是來自距離這裡最近,法蘭郡的戰略魔法師們,所用的戰略魔法,自然還是裁決雷光。
天空中巨大的金色魔法陣亮度達到頂峰,一條條電蛇在其中游走,像是一塊由閃電組成的雨雲。
此時整齊劃一的吟唱聲消失,戰略魔法也終於像是找到的宣泄口一樣,無數雷霆奔涌而下。
刺目的雷光根本不能直視,耳邊始終響徹着悶雷和閃電的爆鳴,足足持續了十幾秒才停下。
此時看什麼東西都感覺像是多了一層淡藍色的濾鏡,那是因爲閃光閃到了眼睛。
被當做目標的假寐森林燃起熊熊烈火,離着老遠都能看到地表的泥土被直接削掉了一層。
但屬於漆黑之魔王的手臂,僅僅只是晃動了一下,那黑的讓人噁心,分不清是甲殼還是皮膚的黑色依舊看不出來受到任何傷害的跡象。
或許還是有點用,但也僅限於有點。
戰略魔法威力強大的同時,消耗也是最高的,因爲離開了法蘭郡佈置已久的專用魔法陣,也就別指望他們還能再來一發。
可這時候,天空中金色的魔法陣不僅沒有消失,反而出現了新的變化。顏色由金轉紅,複雜的花紋也跟着一點點的改變。
於此同時,另一種咒語的吟唱聲接着響起。
這世上,有錢的又不是隻有法蘭郡一家,能養得起戰略魔法師部隊的,也不只有法蘭郡。
幾乎在裁決雷光的餘波纔剛剛散去的同時,天空中由金轉爲紅色的魔法陣威光大聲,彷彿連在安全地帶的空氣都跟着變得灼熱了起來。
與此同時,魔法陣射出整齊的光束,就像是一道亮紅色的山峰從天而降,不偏不倚正好砸在漆黑之魔王的胳膊上。
林天賜感覺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起來,炙熱的空氣讓肺部有種被燙到的感覺,而被當做目標的假寐森林,現在已經徹底被淹沒在了那熱量誇張的紅色光芒之中,如同太陽着落地面。
其實也沒錯,這個戰略魔法的名字就叫做烈陽射線。
只不過這個‘射線’的直徑,是以公里爲單位計算的。
無論多麼強力的魔法,總會有結束的時候,當紅光漸漸消失,一團暗色的東西在消散的火粉中浮現。
比起看上去毫無用處的裁決雷光,烈陽射線似乎對其造成了一定的傷害,它那瀝青似的皮膚現在如同真正的瀝青一樣,有一些融化的痕跡。
戰略魔法確實會對漆黑之魔王造成一定的傷害。
意識到這一點,林天賜有看到天空中那巨大的紅色魔法陣快速的變成藍色,如同焚燒般的熱空氣在新的戰略魔法作用下被快速冷卻,一層層蒼藍色的雪花從天空中的巨大魔法陣中飄落。
又是新的戰略魔法……
伴隨着咒語的吟唱,一道巨木粗細的白色光束從天空中的魔法陣中射出,不偏不倚砸在漆黑之魔王的手臂上。
對比剛剛的烈陽射線,這個光束的大小好像並不怎麼矚目,好像是不太強力的樣子。
但這是錯誤的想法。
光束落在目標上變爲急速增殖的堅冰,也就眨眼的功夫,一座堪比山脈的巨型冰山便將漆黑之魔王的胳膊困在裡面。
強烈的超低溫讓剛剛還覺得炎熱的士兵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擴張的冰塊甚至將剛剛被削掉一層的土地給壓得沉了下去!
鑽石新星,這個法術相當於極地射線的戰略魔法版,屬於戰略魔法中相當上位的法術了。
而此時,天空中那冰藍色的魔法陣又轉變成了厚重的土黃色……
正所謂你唱罷來我登場,各國匯聚起來的戰略魔法師部隊足有七個,一個不行兩個不行,那就直到行爲止!
賽莉一邊給林天賜科普每個戰略魔法都是什麼東西,但也並不看好:
“他們居然會這麼多種類的戰略魔法確實令我有些驚訝,但他們太弱了。”
魔法確實都是威力相當大的那種,但等級的差距,無法跨越。
就拿林天賜來說,他有神功秘法協助,他能對付地仙以下的敵人,充其量就是好打不好打的問題。
用上古精靈的那套標準來說,林天賜能越級打怪對付比自己高10級的敵人。
但這個越級也是有極限的,林天賜現在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打得贏超過50級水準的對手,跨過這個區域就是質的區別。
同樣的道理,哪怕是等林天賜到了地仙,也無力對抗70級以上相當於天仙的大佬。
而漆黑之魔王,最低70級以上。
這個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哪怕戰略魔法也不可能跨過這種等級上的碾壓,上古精靈的牛逼之處不在於他們的戰略魔法威力有多大,而是他們還有很多神奇的造物可以幫助作戰。
比如,魔導要塞。
只有通過魔導要塞施展的戰略魔法,纔是真正意義上能夠弒神的戰略魔法,現在這些人用的,還做不到擊碎等級帶來的差距。
當進行到第五個戰略魔法,一團閃耀的金球落在漆黑之魔王的手臂上產生了大爆炸的時候,還沒等第六個戰略魔法展開,衆人便看到升騰的煙霧並沒有像正常情況那樣擴散開,而是垂直的升上天空,如同被刻意捏起來的蘑菇雲。
於此同時,天邊亮起一道道流星般的閃光,它們像密密麻麻的線條,不知連接到什麼地方,但最近的線條,就在附近,準確的說是維尼弗雷德侯爵的魔導列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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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大人!大人!”
維尼弗雷德感覺有人在叫自己,他晃了晃昏沉的腦袋,發現剛剛叫他的是自己的近侍。
“大人!您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剛纔發生了什麼?”
維尼弗雷德侯爵就記得自己剛剛拿着望遠鏡看戰略魔法轟炸的場面,結果突然他就感覺到一陣強烈的推力,接着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他現在躺在地上,周圍滿是破碎的木頭和玻璃碎片,簡直像是剛剛被轟炸過一樣。
“是爆炸,大人,您的臥室不知道爲什麼突然爆炸了。”
“臥室?”
他這列魔導列車不可謂不豪華,什麼東西都有,但臥室裡又沒有什麼爆炸物,怎麼會突然爆炸?
顧不得琢磨這個,他急忙說:
“其他的車廂呢?”
“其他的車廂沒事,只有那一節爆炸了,但剛剛的衝擊讓充能完畢的魔導武器出了些問題,技師們正在重新調試。”
維尼弗雷德掙扎着在近侍的攙扶下站起來,他擺擺手說:
“不用管我,魔導武器不容有失,叫人把破損的車廂拋棄。”
“這……好吧,謹遵您的吩咐。”
看近侍去傳達自己的命令,維尼弗雷德侯爵撿起摔在地上的望遠鏡,它的一個鏡片被摔裂了,從雙筒望遠鏡變成了單筒,只能說勉強能用。
透過望遠鏡,他看到一枚枚閃亮的光點沿着天空中劃出的線條軌跡飛來,落入漆黑之魔王所在的煙霧當中,這讓他產生了奇怪的錯覺。
那些光點……怎麼有些眼熟?
同一時間,遠在以女神的名義命名的城市賽維亞拉——
一輛低調的馬車停在教會門口,雷格利茲主教從車上下來,臉上掛着擔憂的表情。
前線跑去懟漆黑之魔王,到底結果如何現在還無法下定論,尤其是林天賜一遍一遍的找他闡述漆黑之魔王到底多強,更是讓雷格利茲主教心裡沒底。
其他主教在打得主意他很清楚,畢竟即便是女神最虔誠的信徒,也不可能完全沒有私心。
比起孑然一身沒有親戚和子女的雷格利茲主教,其他的主教也都在盤算怎麼利用這件事,或是爲名,或是爲利。
但爲了一己之私將百萬大軍拉去對付漆黑之魔王,如此等於送死的命令雷格利茲主教也難以遵從。
但他是主教沒錯,但也只是九個主教之一,每次投票都是8:1,可謂獨木難支。
爲了防止雷格利茲將內幕泄露出去,其他的主教還專門派人將雷格利茲主教軟禁,直到前線傳來已經開打的消息才把他放出來。
簡單的說,他們就是想着死前撈一票大的,如果漆黑之魔王被消滅則名利雙收,不能……
反正大家都要死,那就無所謂了。
雷格利茲主教知道已經晚了,但他還是急急忙忙的趕到教會,試圖簽發命令讓集結的軍隊趕緊撤退,這時候能救多少人就算多少吧。
他踩着教會門前潔白的大理石階梯,剛邁開腳步,只聽轟的一聲巨響,若有實質的衝擊波幾乎從正面打中這位年過六旬的主教,就像迎面捱了一棒子。
雷格利茲主教應該是短暫的昏迷了一會兒,等他恢復意識,首先看到的便是正在崩塌的教堂,以及沖天而起,朝着遠方飛去的白色光點。
與此同時,諾爾德哈蘭——
公主艾法拉和往常一樣,坐在自己的小閣樓上,被鮮花和清幽的葡萄藤架包圍。不管情況多麼危機,她像是從來都感覺不到一樣,始終十分悠閒。
但這只是外人的評價,艾法拉很清楚去對付漆黑之魔王到底有多危險。
諾爾德哈蘭所挖掘出來文獻中,對於漆黑之魔王的記錄都用了最爲嚴厲的字眼描述,她讓維尼弗雷德侯爵過去,其實也是一場賭注,賭雙角族大司教說的沒錯,也在賭林天賜確實有辦法度過這次危機。
所以這個看起來端莊典雅十分淑女的公主,心裡已經盤算出了許多個方案,不管是事情成了的,還是失敗的,她都準備好了對付不確定的未來。
——轟!
一陣巨響驚飛了落在花園中的鳥羣,在女僕的尖叫聲中,艾法拉看到一枚光點沖天而起。
那個方向……難道是寶物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