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仙途 上神,寵我吧!
邏孽出事,這件事情,天界對外面完全封鎖消息,要不然一定會引起天界和妖界之間的混戰,到時候三界動盪不安,又是一場生靈塗炭。
溫流被送回月入宮修養,而如碧也被遣回了天青閣,兩人對那日在南清宮中發生了什麼,三緘其口。
凡塵拒絕任何人來南清宮探訪,甚至是天帝和王母都不行,一連七日,他沒有出過南清宮一步,外界完全不知道他在裡面做了些什麼,而事實上,就連南清宮的人,都沒有見過凡塵。
凡塵帶着邏孽進入南清宮後面的冰庫,因爲邏孽是純陰之體,所以她體內一旦融入純陽之血,就會導致陰陽相撞,從而引起血氣上涌,那晚她墜入荷花池,又失去了最後的生命跡象,這對於一般人來說,已是完全無轉圜的餘地了。
七天時間,完全的與世隔絕,等到冰庫的大門從裡面被打開的時候,南清宮的下人看到這樣的一幕。
凡塵仍舊是一身白色的長袍,但是黑色的長髮卻隨意的披散在後背,他是一個人出來的,當時他臉色蒼白,只是淡淡的吩咐道,“將妖皇大人送回寢宮”。
下人們不敢多說,只能照做,將邏孽送回了寢宮,而凡塵卻將自己關在了偏殿,一連數天都沒有開啓房門。
邏孽不知道自己這些日子以來,是在鬼門關轉了一圈,她只覺得自己是做了很長的一個夢,夢裡面,她彷彿看到了另一個自己,說是自己,因爲那女人有着跟自己一模一樣的臉,說不一樣,是因爲那女人除了樣子,什麼都跟自己不一樣。
邏孽知道自己在做夢,那夢中有很多人,洛翼,凡塵,絲綾千面,甚至還有淺黛,她用另一個人的眼睛在看着自己,那感覺確實有些詭異。
朦朧中,邏孽聽到身邊什麼東西被摔碎,她微微皺眉,然後聽到很小的聲音道,“小心點,你瘋了嗎,不要吵醒大人!”
邏孽努力的睜開沉重的眼皮,眼前是明媚的亮光,邏孽想要伸手去遮擋,但卻發現一點力氣都沒有,她睜不開眼睛,所以只能屋內的呻吟了一聲。
寢宮內有幾名侍女在,聞聲,一個湊到牀榻前,見邏孽睜開眼睛,她興奮的道,“啊,是妖皇大人醒了!”
“什麼?是嗎?”
另一個聲音傳來,邏孽看到身邊站着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是採心。
採心見到邏孽醒來,她莫名的眼淚涌上眼眶,顫聲道,“大人,您醒了,要不要喝點水?”
邏孽這一覺恍若隔世,她腦子不怎麼清醒,甚至不記得自己現在在哪裡,只是下意識的點了下頭。
採心倒了一杯溫水給邏孽,扶着她喝下。
身邊的侍女道,“大人醒了,要不要通知上神啊?他知道後一定會出來的!”
邏孽聽到上神二字,微微皺眉,她努力的去想自己睡前發生了什麼,然後腦中零星的拼湊出幾個畫面。
她被如碧逼的墜入池塘,然後要死之前,她彷彿看到溫流來了……
“溫流……”
邏孽輕聲囈語。
採心沒聽清,只是出聲問道,“大人,您都昏迷了七天了,我們上神一直很擔心您,現在您醒了,要見見上神嗎?”
邏孽看着採心,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裡是南清宮。
“凡塵?”
採心點點頭,輕聲道,“是啊,上神給您療傷,出來之後就一直閉關在偏殿,他若是知道您醒了,說不定會出來的”。
邏孽對昏死之後的印象全無,但是聽的採心如此說,看來是凡塵救了她,那他現在怎麼突然閉關了?難道是……
想着,邏孽就掙扎着想要下牀,她身體虛弱,每動一下都極其吃力。
採心和另一個侍女扶着邏孽下了牀,當赤足站在長絨毛地毯上時,邏孽眼前忽然清晰的浮現出,凡塵坐在對面椅子上,然後給她喝藥的場景。
心口一陣發悶,鼻尖也開始發酸,邏孽莫名的有種想哭的衝動。
從寢宮出來,順着九曲迴廊,踩着腳下光可鑑人的石面,邏孽一路來到偏殿。
站在殿前,採心輕聲道,“大人,上神不許我們擅自進來,我們先退下了,您有事就叫我們吧”。
邏孽輕輕地點了下頭,採心和侍女退了下去。
只剩下一個人站在空蕩的迴廊,邏孽看着面前一步遠的高大殿門,她擡起手,在指尖觸到門框的時候,頓了一下,然後出聲道,“上神,是我,邏孽”。
門裡面一片安靜,一點回音都沒有。
邏孽大病初癒,身體也是虛弱得很,她不想再開口,於是輕輕伸手推開了大殿的門。
那樣高大的雙扇門,被推開的時候,竟然一點聲音都沒有。邏孽擡腳邁過小腿那麼高的硃紅色門檻兒,看着殿內素淨的擺設。
左右看了一圈,右邊貌似是寢房。
邏孽邁步往右走,繞過了幾個茶廳,最後來到輕紗遮擋下的寢房,隔着白色的帷帳,邏孽看到牀榻上,側身而臥的男人。
眼眶在一瞬間就溼了,邏孽竟然不知道,不知從何時起,原來凡塵的身影,在她心中已經留下了那樣深刻的印象,以至於她一眼就能認出,面朝裡側臥的男人,就是凡塵。
緊抿着脣,邏孽邁步上前,伸手撩開面前的層層幔帳,然後站在牀邊。
凡塵依舊一動不動,他像是睡着了一般,安靜的只有上下起伏的身子,才能證明他還活着。
邏孽強壓下鼻間的酸澀,她輕聲道,“喂,凡塵”。
凡塵仍舊沒什麼反應,邏孽心中不由的一顫,她很害怕,所以伸出手指,輕輕地觸到了凡塵的胳膊。
他的身體是那樣的涼,涼的她心驚,邏孽一時間慌了,她微微用力,推着凡塵的胳膊道,“凡塵,你怎麼了?”
凡塵濃密如扇子一般的睫毛輕顫,然後在邏孽的視線中,他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沒死,這是邏孽在他睜眼的瞬間,全心想到的唯一的一句話。
不過短短片刻,邏孽已經急得額頭上出了一層細汗,她頹然坐在牀邊,緊張的喘着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