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風撇嘴一笑,心中暗道,“莫說其只凝液境修爲,即便普通的金丹境修士都不敢小視我這全力一擊,此子忒託大了。如此也好,速速解決此子,免得夜長夢多。”
眨眼間,顏平前衝的身體已直直撞上元風劍芒,“轟”地一聲驚天巨響之後,擂臺上暴起一團亮光,遮蔽人眼。臺下顧遠山程慕容等人雙目一閉,不忍直視。
“這便是你壓箱底的實力嗎?怎麼似撓癢癢似的。元風,你是不是三天沒吃飯了,你若餓了,便趕緊滾下去吃飽了再上來打過。”顏平滿不在乎的聲音自擂臺上傳遍四周,亮光散去,其俊逸挺拔的身影再度出現在衆人眼前。
觀止峰衆人見顏平無恙,俱是又驚又喜。
元風倒吸一口涼氣,心中念頭急轉,“此子莫非有極強的護體法寶不成,不然怎能如此輕而易舉地抵擋我的全力一擊。不成,決不能讓其有喘息之機。”
想到此,元風雙目一沉,口中唸唸有詞,手中仙劍高高舉起,大喝一聲,“一劍天地動”,劍身隨即迅猛劈落。
一道數丈長的銀芒突然迸發而出,襲向顏平。
顏平雙手手掌輕握,體內靈力亦全速流轉,其肌膚之下,陸吾血脈再度激發,一層層極淡薄的肌膚嫩膜層層疊加,防護全身。
銀芒激射向前,忽然一分爲二,二芒化四,眨眼間,銀芒竟化作漫天劍雨射向顏平。
下一刻,漫天劍雨所過之處,天地靈氣爲之一空,劍雨竟吸納了此間靈力,威勢更勝之前。
顏平呼吸一滯,心中暗道元風不愧爲凝液境巔峰修士,其實力遠超他人,不容小覷。隨即其口中長嘯一聲,丹田之處,靈液瘋狂涌動,眨眼間便流遍全身。其肌膚之下,層層皮質瞬間形成,仿似一套鎧甲覆蓋全身。
顏平雙目微閉,神識極速擴散,隨即其左手握拳,向着漫天劍雨瘋狂揮出。
“轟隆隆”地爆空之聲不絕於耳,元風牙關緊咬,體內靈力源源不絕地涌入仙劍之中,口中輕念,“萬劍天地滅。”
但見其劍尖耀眼的銀芒再次射出,直奔前方不遠處的顏平。
顏平毫無所懼,只輕輕揮拳便擊散了漫天銀芒,其拳頭之上亦被銀芒割裂了無數細小的傷痕,痛徹入骨。
片刻後,漫天銀芒消散,元風體內靈力躁動不已,已微感靈力不濟。但令其驚詫不已地是,顏平,在其如此威能的劍招之下,除了左拳負了輕傷以外,餘處竟毫髮無損。
元風口中下意識地喃喃道:“此子,到底是何修爲?竟然如此難纏。”
臺下,此刻觀戰的無數流月宗弟子卻已啞口無聲,衆人深知元風乃是僅差一步便可踏入金丹境的凝液巔峰,未想其全力出擊之下,竟拿不下這名不經傳的出雲谷顏平。
此時,衆人望向顏平的目光已充滿了驚駭。
與此同時,廣場之上的另外幾座擂臺處,切磋雙方竟極爲默契地停下比鬥,目光均望向一號擂臺,顏平與元風之戰。
硬撼元風兩記劍招之後,顏平已知元風實力大抵如此,其右手一彈,青影仙劍隨即漂浮在身側。
顏平單手握劍,出雲九劍劍招連綿不絕而出。同時,落木訣、潮音訣、爆炎火舞、疊山術等法術一一施展。
擂臺之上,元風見顏平一出手便劍招法術頻出,心底吃驚更甚。
但見擂臺上忽而出現無邊落木當空砸下,忽而豎起數座高山狠狠拍落,忽而泛起漫天濃霧遮人眼目,忽而爆起焚天火龍焚盡虛空,忽而數道劍芒沖天而起。
元風越鬥越是心驚,此時其已是疲於應對,在顏平變幻莫測的法術攻擊下,頭髮散亂,衣衫破碎,竟再無還手之機。
廣場之上,所有人的目光已被二人鬥法所吸引,無不驚歎此精彩絕倫的鬥法實爲平生罕見。
三號擂臺外,陸放手捻長鬚,望着顏平的身影,眼底卻有一絲擔憂,其知曉,顏平修爲進境越快,越容易鋌而走險爲父母報仇。只是,顏平失蹤的這些年,修爲竟高到如此境界了嗎?
一炷香後,元風披頭散髮,體內靈力已近枯竭,再難以抵擋顏平。
元風見敗局已定,心中極爲不甘,一咬牙祭出一塊潔白玉石,手指在玉石上輕輕一掐。
玉石表面忽然閃過一道靈光,下一刻,一道防護法陣出現,將元風團團護住。元風長出一口氣,心中暗道,此刻即便無法取勝,若能維持不勝不敗的局面,已自知足了。
顏平見狀,臉上卻毫無半點驚異,欺身近前,手掌猛拍在陣法上,隨即手指輕輕連點數下。
元風見此,譏笑道:“此陣乃是我家老祖親手所布,你還妄想破陣不成?”
顏平目光掃了元風一眼,輕哼道:“井底之蛙,你且看好了。”話畢,但聽“嘩啦”一聲,玉石陣法倏忽消散,竟已被顏平剎那間破開。
元風眼中驚駭之色一閃而過,臉色頓如死灰一般。
顏平左手前探,“啪”的一記耳光,將元風抽倒在地,口中喝道:“服輸了嗎?”
一絲鮮血自元風嘴角留下,其長嘆一聲,閉目不言。
顏平冷哼一聲,數記耳光再度響起,口中依然問道:“是否服輸?”
元風緊閉雙目,一言不發。
顏平眉頭微皺,知曉其亦是剛毅之人,遂將手放下,冷冷說道:“也罷,我今日也不爲難於你,你只需將雲霄喚來即可。”
元風聞言,睜開雙目望了顏平幾眼,一絲譏笑浮於嘴角,“你,配與雲師兄過招嗎?”
“嗯?”顏平雙目一瞪,左足前點,“咔嚓”一聲踩斷元風左腿,“你,說話可要過過心。”
元風悶哼一聲,冷笑道:“嘿嘿,雲師兄不久前已踏入金丹大道,進階金丹境,你實力再高,亦不過凝液境而已,還要癡心妄想與雲師兄比鬥嗎?井底之蛙,可嘆可嘆!”
顏平聞言,心中大吃一驚,怪不得自己在五宗大比之時始終尋不到雲霄的身影,原來其竟已進階金丹,不在此次大比之列。
顏平皺眉喝道:“雲霄現如今可在流月宗閉門不出?”
元風搖搖頭,“非也,雲師兄閉關已有數年,此時當是雲遊在外。況且,你又算何人?敢直呼雲師兄名諱。”
顏平鋼牙緊咬,“雲霄又算什麼東西?”說完,單足連點,踢斷元風四肢,將其踢下擂臺。
顏平目光緩緩掠過廣場之上參與大比的各宗弟子,高聲喝道:“還有誰欲與我一戰?”
連問數遍,整個廣場上無一人應答,寂靜的落針可聞。
顏平見無人來戰,隨即說道:“既如此,顏某可要自己挑選了。”說完,其身影一轉,已出現在二號擂臺之上。
二號擂臺乃是一名天工門凝液境弟子,見顏平竟奔自己而來,臉色數變,抿着嘴便跳下擂臺,奪路而去,引得臺下觀戰之人哈哈大笑。
顏平一愣,未想此人竟如此果斷,隨即身影一閃,現身在三號擂臺。三號擂臺弟子一看,亦腳下抹油,溜之大吉。
顏平目光隨後望向四號擂臺與五號擂臺,佔據兩個擂臺的弟子互視一眼,紛紛抽身而去。
顏平望着廣場上空蕩蕩的數處擂臺,用手撓撓鼻頭,亦無奈一笑。
擂臺外,一金丹修士向陸放言道:“陸道友,此次大比你出雲谷怕是要獲頭名了。”
陸放微微一笑,“僥倖而已,只是恰巧出了一名行事有點霸道的弟子。”
自此,當日大比結束,各宗弟子暫時歇息,待明日繼續比試。
是夜,顏平拜見師尊陸放。
一間密室內,陸放坐在一張木牀上,顏平於室內靜立。
陸放望着眼前這個最小的弟子,輕聲問道:“平兒,你如今究竟是何修爲了?”
顏平不敢隱瞞,雙手抱拳,回道:“師尊,弟子在外這些年屢遇奇緣,如今修爲已達凝液境九層了。”
“噝”,陸放雖心中早已猜測到,但聽顏平親口說出,仍是吃驚不已。
陸放點點頭,“怪不得,當日在流月宗遠山等人聯手都無法攔下你。”
顏平聞言,臉色微微一紅,低頭說道:“師尊,弟子想明日回宗,閉關修煉。”
陸放聞言一愣,“回宗?大比還未結束,你不再參比了嗎?以你的修爲及今日展示的實力,拿下凝液境弟子頭名當易如反掌的。”
顏平腦中閃過出雲谷衆人受傷的身影,聲音低低道:“衆師兄師姐受弟子連累,弟子無顏去爭頭名獎賞,還是留與師兄師姐們吧。”
陸放略一思索,亦點頭讚賞道:“你一向如此大度,爲師心中知曉。另外,你今日重傷衆多流月宗與天工門弟子,必被人懷恨在心,日後在外行走,遇上此二宗之人,切記謹慎行事。”
顏平點頭應是,隨即告辭離去,去拜訪顧遠山程慕容湯元唐進等人,衆人相見,自是分外歡喜。
隨後數日,大比繼續進行。只是,廣場擂臺之上情形大變。
出雲谷築基練氣弟子參與比試的擂臺,流月宗與天工門弟子紛紛收斂行徑,老老實實切磋比鬥,再不敢輕傷一人。
而凝液境弟子的比試,因顏平重傷了數十人,再無人上臺挑戰出雲谷衆人,除五號擂臺有藥王山與藥仙宗弟子爭鬥不休外,一至四號擂臺俱由出雲谷弟子佔據,直至大比結束。
只是,顏平早已悄悄離去,再未現身。
此刻,五號擂臺上,一男一女兩名凝液境修士相對而立。
“藥王山,周素素,請賜教。”說話之人乃是一名女子,淡紫衣裙,長袖飄飄,容顏極美。
站在周素素對面的,是一身着黑色長衫的男子,此男子氣質瀟灑,臉上掛着淡淡笑容,一擡手,說道:“在下藥仙宗許沐陽,周仙子,請。”
此女子,赫然是藥王山宗主周逸仙之女,而黑衫男子,恰是藥仙宗宗主許衡之子。
臺下,兩宗弟子屏住呼吸,凝神觀望臺上二人的比鬥。只因,衆人皆知,兩宗之間實有着糾纏不清的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