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gelbeats》第三集更新的這一天——終於來臨了。
當凌晨太陽放出第一縷光輝之時,全國,不,全世界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二次元的官網上,每個人的心神都被其所牽引。
GOD和“二次元”多次強調了《Angelbeats》第三集的重要性和經典程度,光是這一噱頭,就足以引起無數人的觀望。可是,動漫更新的時間是晚上九點,而此時還有着整整一天的跨度無法逾越。
彷彿世界都被這部動漫所影響,在各個地區全天都發生着因爲心不在焉而產生遠超平時錯誤或者員工上班時瀏覽外部“網站”而導致被老闆責罵的現象。且隨着一天進程的不斷推移,這一現象更是愈演愈烈,有些公司甚至發出了提前下班的通知,卻是不知道老闆的“善解人意”對那些只能呆在家裡枯燥的等待動漫更新的人們是好還是壞。
天色漸漸變黑,輪轉了一圈又一圈的時針終於邁着沉重的步伐向9點的數字走去。
還有30分鐘。
還有15分鐘!
還有5分鐘!
3分鐘!!
1分鐘!!!
10秒……1秒!!!
再次準時地於整九點,二次元官網的動漫專區發佈了動漫的更新,《Angelbeats》第三集出現在了動漫的劇集列表中。無數守候着的人都是第一時間點開了第三集,進入了觀看。
隨着優美絢麗的開頭曲結束,動漫的場景出現在了死後戰線總部——校長室內。此時戰線的核心成員們都是到齊,在總部商談着上次的戰況。
而在這時,仲村由理也是爲音無結弦介紹了作戰的“佯攻部隊”隊長,巖沢麻美。作爲吉他手兼主唱的麻美,是整個作戰的靈魂人物,其組織的樂隊GDM,在“一般學生”中也是有着極其高的人氣。
“那麼,來換個心情說事吧……全員注意。”
坐在辦公桌前雙手交叉的仲村由理此時散發出了強烈的領導者氣質,着實的表現出了她作爲戰線團長的領導魅力,“本次的作戰爲【天使領域入侵作戰】的復仇戰。”
這句話一出,不少人都出現了動搖,團員D.J更是對上次作戰的失敗抱有一定的陰影想法。而由理向衆人介紹了一位天才黑客,並聲明他是這次作戰的另一個核心人物。
經過一番有的沒的的作戰商討,這次“復仇戰”也是被正式定下了。
由巖沢麻美帶領的GDM樂隊進行佯攻作戰,即在食堂開大型演唱會吸引一般學生以此來牽制天使的行動。而戰線的核心成員則陪同天才黑客Kleist潛入“天使”的住所,進行情報蒐集,尋找打倒天使和神的方法。
“GDM就華麗地去幹一場吧。”說着這句話的由理顯得無比的帥氣。
巖沢麻美笑了笑,“瞭解。”
沒多久後,在自由活動時間練習完手槍打靶後的音無結弦在校內閒逛,忽然發現一個身着戰線特有隊服的女孩子正在走廊上張貼GDM演唱會的宣傳海報,此時她剛好張貼完最後一張。
“這就是那所謂華麗的佯攻嗎?”
“啊!”女孩子似乎被他突然的發言嚇了一跳,驚訝的回過身來。
“啊,抱歉,嚇到你了吧……”
經過和她粗略的交談,音無也是瞭解到這次佯攻作戰的“華麗”的含義:因爲是極少見的大型演唱會,各種宣傳,準備,活動,自然會引起和天使一樣維護紀律的“老師”們的阻礙,演唱會過程中也有着各種的麻煩。不過貌似由理此次的作戰很重要,也是因此才展開如此風險的佯攻。
“話說回來,那個……”音無想到似乎還不知道這個女孩的名字。
“啊,我叫由依,雖然只是在佯攻班當跟班……不過我已經很滿足了哦!因爲,我可是在GDM裡面幫忙的哦,你知道嗎?他們可是很厲害的哦——GirlsDeadMonster,簡稱GDM!”
由依一談到GDM,情緒忽然莫名的燃了起來,本來就開朗的性格這時已經顯得熱情地過分了,甚至還手舞足蹈的劃拉着不存在的吉他,“只靠女孩子就能達到那種演奏力,最讓人激動的就是主唱兼吉他手的巖沢前輩!她還作詞和作曲哦!我最喜歡的就是CrowSong!**的轉調非常乾脆,太好聽了!你知道嗎……”
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擺脫了被繼續糾纏着聽GDM演奏歷史的慘境。
當鬆口氣在自動販賣機前買咖啡時,音無結弦忽然聽到旁邊的教學樓裡傳出一陣樂聲,激烈地樂音牽動着他的心,讓他不由自主的向着聲源走去。
在教學樓A棟的某間空教室,和樂隊成員們練習完一曲之後,巖沢麻美的臉上流露出了幾分失落,但這時忽然看到了教室門外站着的音無結弦。
“真的很有氣魄啊,難怪一般學生會那麼狂熱,我都不由得聽得入迷了。”依靠着欄杆,音無結弦由衷地發出了感嘆。
而坐在走廊地上休息的巖沢麻美則是平靜地接受了他的讚美,“謝謝。”
“……聽說你沒有記憶是吧?”
“是啊。”因爲自己沒有記憶,提到這件事時,音無結弦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正因爲不知是好是壞,所以纔不清楚改如何面對。
“那真是太幸福了。”
音無結弦聽到她的感慨,若有所思:“你的記憶……那個,也是……”
“有聽過誰的記憶嗎?”
“嗯,由理的。”
“由理的啊,那個實在太令人痛心了……我的還不至於那樣。”巖沢麻美的語氣很淡然,彷彿自己的人生與其相比,並不算什麼。
“不至於?”音無結弦也是聽出了她的話外音:即使不及,但也不會是普通平凡的圓滿人生。
“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沒能唱喜歡的歌曲,僅此而已。”
巖沢麻美喝了口水,笑得恬靜的臉上帶着一絲回憶,堅強地彷彿看不見悲傷。
“我父母總是一天到晚吵個不停,也沒有自己的房間,我只能在那刺耳的罵聲中,縮到牆角捂住耳朵。我只能躲在自己的殼中,哪裡都找不到安寧的地方……在那時候我遇到的是一個叫做SADMACHINE的樂隊……”
“在遇到不如意的時候,我就用耳塞堵住耳朵,逃進SADMACHINE的音樂世界裡……然後所有的一切就像得到了解放。那位主唱正在爲我狂叫,爲我傾訴——假裝正常的都是自欺欺人,只有哭泣的人才是正確的!只有孤獨的我們纔是真實的人類!把所有的不合理都在吼叫中擊碎,破壞殆盡……並拯救了我。”
“我的家庭根本不可能買吉他,和它最初的相遇,是在一個雨天的垃圾場。”巖沢麻美端起一直不離身邊樸素吉他,輕柔的撫摸着。
“我開始了唱歌……在本以爲一無所有的我的人生中,原來還有歌曲。在那之後,一邊打工存錢,一邊去唱片公司試音,我決定在畢業的那天,一定要離開那個家,然後,靠音樂活下去!我……是這麼想的。”
“頭部撞擊,腦梗塞導致的失聲症,原因是父母吵架時的誤傷……我詛咒自己的命運。我沒有任何的避難所,我的人生——就那樣結束了。”
在巖沢麻美的講述中,音無結弦逐漸的明白了她的人生也是充滿了不如意,甚至是難以形容的悲劇。
從小就生長在一個訴諸暴力的家庭,後來無意中接觸到了音樂,被音樂所感染,甚至把整個靈魂都投入到了音樂之中。爲了唱歌,爲了演奏,爲了自己的夢想努力打着工,甚至還在街頭賣唱,演奏。
但是在快要實現夢想時因被兒時家庭暴力的傷口波及而失聲,最後在病牀上孤獨而悲慘地死去。這種人生,簡直可以說得上是可笑,可笑至極!甚至可以說是“神”在玩弄着她的一生。
當巖沢麻美離開,繼續練習演奏時,音無結弦感到內心無比複雜。
“剛纔的也是……”他想起巖沢麻美在講述自己人生時的眼神,“那是詛咒不講道理的人生的眼神,她也有着悲慘的人生。在這裡的人,每一個人都在試着反抗神。對這不講理的人生……做着反抗。”
劇情進入了中段,這次如不少“磚家叫獸”預言的,再次出現了“賣悲劇”、“賺眼淚”的劇情。但是,不知道爲什麼,這次的“悲劇”,帶給觀看的人們一種特殊的感受。某種呼之欲出的情感彷彿快要跳出心口,但是卻又說不清它是什麼。彷彿一切的答案都在巖沢麻美的人生之中,這種感覺,讓無數人爲之跳腳,卻又無法放下。
終於,作戰開始了。
在準備好了的食堂演唱會舞臺上,巖沢麻美將自己原來人生中那把“木吉他”放到了舞臺的正前方,溫柔的那喃喃着:“特等席哦。”
時間到了。
巖沢麻美在食堂的燈光熄滅的時刻,回身走到了自己主唱的位置,肩上掛起了演奏用的吉他,“好了,華麗的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