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痕姐姐,不是奶奶,是我。”
終於看清了月下的那人,秋痕忍不住露出了失望的眼神。
“原來是小丫啊,你怎麼會在這裡?還有院門鎖了,你是怎麼進來的?”
“我想念奶奶,所以從牆頭樹那邊偷偷地翻了進來,回來瞧瞧。沒有想到秋痕姐姐你今天就會到這裡來,你也很想念奶奶吧!”
秋痕聽了小丫的話,心中微暖,到底,這裡還是有人記得姑娘的好的,她說道:“嗯,以後,我就會在這裡住了,你若是想回來瞧,隨時都可以,就不要翻牆了,若是摔着了,反而不好。對了,你現在在哪裡做事?一切還好吧?”
秋痕關心地看着小丫,問着話。
小丫的眼圈微紅,強笑道:“沒事,什麼事也沒有。”
話雖如此,可是,哪裡像是沒有事的樣子。秋前再三詢問,才知道離開這院子裡了之後,除了王嬤嬤、芳菲、秀碧等一些錢氏安插進來的人,其餘的人都被分到最累最苦的差事,有浣衣的,有掃地的,還有分到廚房打雜的。小丫就分到廚房裡打雜了。這倒不說,對她們這些東院分下來的丫頭們,各處管事的似乎格外苛刻,動不動就又打又罵,薪水也降了許多,都不及她們原來的一半。
聽到小丫她們的遭遇,秋痕也是嘆息不已。這些人,原來是錢氏分到她們的院子裡,說起來,做的也就是一些外頭的活兒,裡頭貼身的活兒有她和春歌,再不濟,也有芳菲、秀碧,同她們這些小丫頭是不相干的。
謝宛雲雖待下頗厚,但也沒有刻意同誰打交道,在院子裡也沒有特別親近過這府裡的哪個丫頭。而且,如今人都去了,還有什麼可計較的呢?
這些人本來就是這府裡的人,如今,還是這府裡的人,真不知這般爲
難她們,又有什麼好處?
“真難爲你們了。那你還到這裡來?若是給人瞧見了,一狀告上去,你又不知要遭什麼罪了。”
“哪能不來呢?奶奶對我這樣好,還給了銀子讓我替弟弟治病,大夫說,若不是治得及時,再晚幾天,只怕好了腦子也燒壞了。這一切,都是奶奶的恩德。我爹我娘也都交待我要好好服侍奶奶,這回奶奶出事了,我爹我娘真想來靈前親自給奶奶叩頭,只是,卻沒法子進來。所以,只能在家裡爲奶奶立了牌位,天天用香供着,希望奶奶能早日投個好人家,過那富貴舒心的日子。”
“難爲他們的一片心了,就說我替姑娘謝謝他們了。”
“應該的,秋痕姐姐不必客氣。”
兩人正說着話,忽然說話聲還有腳步聲傳了過來,秋痕忙道:“你在這裡的事兒給人瞧見了對你不好,快走吧。以後若是想來,趁晚上沒人的時候來,我給你開門就是了。別再爬來爬去,摔着了就不好了。”
小丫應着,俐落地爬上了樹,依舊從牆頭翻了過去。
她將將離開,落蕊就帶着好些人進來了,有丫頭有婆子,怕不有十來個,一同進來的還有朱錦雲和她的貼身丫頭小螢。
原來,她覺着有些悶就帶着小螢在這園子裡瞎逛,正好在路上遇見了落蕊,聽她說秋痕回了東院,她要給她送鋪蓋過來,朱錦雲便也說要一同過來瞧瞧,她同謝宛雲好了一場,現在見不着她了,見了她的丫頭也權當見了她一般。
幾人進來,不意秋痕就站在院子裡,給唬了一跳。
秋痕解釋道剛纔不小心手一抖,燈掉在地上,給滅掉了。所以,沒敢進屋去,怕反而把東西給弄亂了,因此在院子裡等她們。
“原來是這樣,”朱錦雲恍然大悟:
“我說臺階旁好像有個東西在那裡隱隱有點光,原來是你的燈。只怕還沒有全熄呢!若是給它又燃起來,燒着了倒是不好了。小螢,你去瞧一下吧!”
“雲姑娘說的是,還好您想得周到,要不然真出了事可就不好了。”
秋痕感激地道。
幾個丫頭、婆子此時已麻利地在四周掛上了燈,院子裡也亮堂了起來。落蕊命她們幾個趕緊去打掃一下房間,也好讓秋痕居住。
秋痕忙叮囑道:“姑娘的房間麻煩就不要動了,我想留着親自收拾。”
丫頭、婆子們就看向落蕊,落蕊點了點頭,就忙開了。秋痕、落蕊、朱錦雲幾個就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說些閒話。
朱錦雲打量着周圍,略帶感傷地道:“想當初,姐姐還在的時候,我們晚上還曾經坐在這裡對詩聯句,秋痕你給我切瓜果,春歌給我們做糕點,那個時候,多熱鬧。如今這院子仍然是這院子,人卻再也聚不齊了。姐姐不在了,春歌也下落不明,唉!”
朱錦雲發出一聲長長地嘆息。
秋痕卻聽這話有些不對,姑娘和春歌不都掉入了湖中下落不明瞭嗎?爲什麼朱錦雲卻把她們兩個分開來說,這是什麼意思?
不知不覺中,秋痕將她的疑惑問了出來。
朱錦雲就不忍地看着秋痕,秋痕又問了一遍,落蕊見朱錦雲實在說不出口,只得接過了話茬道:“就在前幾天,吳縣那邊打撈的家丁們傳回消息,說撈着了一具女屍。夫人當即派了奶奶院子裡做過事的王嬤嬤去瞧,證實的確是奶奶沒錯。就在你們回府前的一會兒功夫,剛剛運回府裡,這時,那邊正在佈置靈堂呢。本來準備明日再同你們提此事的。不成想,卻是你心細,聽了出來。”
“姑娘!我要去看姑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