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明十萬大軍慘敗甘田,自己也身死陣前!
消息如同瘟疫一樣迅速擴散,幾乎成爲人盡皆知的消息。
北方官員們公然擁立女皇登基,只是面對雨後春筍般出現的女皇也沒人去判斷真假。
官員們不在乎哪個女人真的叫宇文曼,他們只是爲了脫離朝廷的控制,在自己的地盤上做大王而已。
面對公然造反的北方人,太后帶着幼帝再也無心繼續討伐叛王宇文樓,明眼人都看得出顧進退兵指日可待。
破衫軍奪走奕川財寶一事,讓奕川恨不得將陳鏗生吞活剝。
上一次順城的交手,陳鏗就知道自己那些軍隊根本無力對抗鐵騎突擊。
雖然他現在有了一些新武器,卻只不過是治標不治本。
只爲吃飽穿暖的破衫軍,戰鬥意志根本比不過訓練良好的正規軍。
想要在最後避免自己人頭落地,只能想辦法交接更多的盟友。
好在各方勢力還在互相混戰,根本沒人來搭理已經不成氣候的破衫軍。
就連已經身爲安信王的奕川,也在安州忙着建立後陳王朝,暫時停止了東征西戰。
破衫軍如同屋檐上被人遺忘的雜草,在風吹日曬中自生自滅。
範冬梅剛剛和陳鏗大吵了一架!
範冬梅希望那些從奕川手裡搶來的財寶,能用來幫助因戰爭而流浪到白塔城的百姓。
陳鏗不同意這麼做,只是宣稱這些錢財會用在每個破衫軍士兵身上。
如果這些百姓希望得到幫助,唯一的辦法就是加入破衫軍。
範冬梅知道其實這些錢都被用在了陳鏗身上,因爲正在修建的宮殿不會從天上免費掉下來。
不過她的主要目的不是和陳鏗爭論這個,畢竟目前破衫軍的形式岌岌可危。
她不得不提醒陳鏗小心刺客,因爲當初他很欣賞的一個得力干將居然是女兒身,而且...還是奕川的親妹妹。
沒想到陳鏗卻一點也不驚訝,還說很早就看出那個人就是個女子。
而陳鏗這個混蛋,聽說了奕嫮要認她做嫂子後,居然興高采烈的跟她開起了玩笑,還說這是兩軍重歸於好結成同盟的契機。
範冬梅與陳鏗爭吵後,怒氣衝衝離開了陳鏗的府邸。
“姐姐,小雅認爲這個主意不錯!”
範雅雖然當時什麼都沒說,不過緊跟着追出來後,偏偏說出了這句話。
“給我閉嘴!”
聽見自己妹妹也拿她開玩笑,範冬梅不由得火冒三丈。
範冬梅最近對陳鏗充滿了怒氣,就像身後正在擴建的太守府一樣。
陳鏗正在浪費大量的人力物力,爲他自己修建一座華麗的宮殿。
陳鏗以前不是這樣的,雖然他出生在一個地主家庭。
但是讀過私塾的他放棄了考取功名利祿,而是儘可能幫助那些吃不起飯的貧農。
他不相信科舉考試能培養愛民如子的官員,就像他不贊同行善積德之人只能在下輩子得到回報一樣。
在那個天下大亂,面對天災降臨卻朱門狗肉臭的時刻,陳鏗散盡家財揭竿而起,爲無數必死無疑的人帶來了生的希望。
然而從順城的那場慘敗開始,陳鏗性情開始慢慢轉變。
他聽信讒言開始變得貪婪起來,絞盡腦汁爲自己搞來一些稀世珍寶,自然也送給了範冬梅一面傳說中的銀鏡。
不過如今的範冬梅對着銀鏡卻再也高興不起來,因爲她失去了一個讓人敬仰的領袖——在姜嵐遇害後,範冬梅故意到處拋頭露面,就是爲了殺掉那些替自己父親前來抓她的“兇手”。
在一次寡不敵衆的打鬥中,恰巧路過的陳鏗不但仗義相救,還給她帶來了活下去的星星之火——加入破衫軍。
奕川殺了那麼多的破衫軍,其中不少人的名字,到現在範冬梅還記得到。
他們怎麼可以...她怎麼可以爲了所謂的聯盟,忘卻這筆無法忘卻的血債。
“我寧願跟了你,也不會選擇那個魔鬼!”
範冬梅在離開時自己也不清楚,爲什麼會對着陳鏗歇斯底里的喊出這句話。
可是...陳鏗聽完這句話,居然臉上毫無波瀾。
範冬梅摸了摸自己臉頰,究竟是自己真的老了,還是陳鏗太過潔身自好。
範冬梅認識他那麼久,從沒見他親近過任何女人。
作爲破衫軍的領袖,他對範冬梅發誓在大業未成之前絕不給自己召妻納妾,這讓她發至內心的尊敬他。
慢慢冷靜下來的範冬梅決定回頭好好勸說陳鏗,她必須重新激起陳鏗心中那種無窮無盡的鬥志。
當下各種反王叛將互相討伐,暫時抽不出精力來對付破衫軍。
而混亂一旦結束,他們破衫軍每一個家庭,不論投降與否,都必將血流成河。
“姐姐...”
範雅用手指戳了戳範冬梅,將她從思緒中帶回了眼前。
“...如果趁姐姐大婚之際,妹妹上去一下了結奕川,破衫軍不就安全了嗎?”
在千千萬萬崇拜陳鏗的人中,範雅也是其中之一,而且是最不帶腦子的那種崇拜。
她似乎永遠都活在陳鏗的許諾中,活在那個完美的童話世界中。
範雅當然不願意姐姐受了委屈,但是她覺得陳鏗這個辦法,倒不失爲殺掉奕川的一個好辦法。
她不成熟的腦瓜裡認爲,只要殺掉那些貪錢的官吏,天下就沒有貪官了!
殺掉那些好戰的將軍,這天下就沒有戰爭了!
壞人都死光了,剩下的不都是好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