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曼下馬後藉着月色來到了河邊,將雙手插入河中捧起水花好讓自己清醒一點。
靜靜的月光覆蓋着昏暗的天空,隱隱約約中描畫着河水的輪廓。
目光隨着河流指向遠方,人也牽着馬沿着河流感受潮溼的泥土,享受着這份難得的寧靜。
宇文曼就這麼呆呆的走着,她開始後悔自己的任性。
就像先生說的那樣,一個帝王絕不應該被感情左右決策!
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保護她的人都死了...不知道先生是否安全回到了順城。
如果文泰活着回來了,會不會也不顧一切去找她?
或者因爲女皇的缺失,導致剛有起色的白衫軍四分五裂?
隨着夜色越來越淡,身旁的馬兒反而焦躁起來。
難道有追兵?
宇文曼警覺地看着模糊的四周...追兵的影子一點沒有,只是...突然一隻孤狼從灌木中竄了出來,驚慌的馬兒顧不上還未上來的宇文曼,獨自逃走了。
孤狼並不急於發起攻擊,只是靜靜的蹲坐在地上。
宇文曼不知道這匹狼在想什麼?
難道自己碰上了狼羣,而它只是在等自己頭領?
陰森的眼睛看得宇文曼雙腿發軟,鋒利的獠牙中伸出了長長的舌頭。
宇文曼搜遍全身也只有一根馬鞭,這讓她想起了那個喜歡使用繩鞭的溷人女子。
可是自己不會啊!...
環看身邊,只有背後奔流的河水和無盡的森林。
“希望這隻狼不會游泳。”
宇文曼自言自語,她正在猶豫要不要跳河。
“阿灰,趴下。”
突然竄出一個聲音,眼前的孤狼乖順地趴在那裡一動不動。
“那個...抱歉...”一個青年走出了灌木叢,撓着頭不好意思地說“沒嚇到你吧!”
“我叫阿耀,是這附近的獵戶,這是我的夥伴阿灰。”說完青年撫摸着孤狼的額頭。
阿耀的語速太快,以至於宇文曼有些沒有聽清。
但是她還是用微笑表示感謝的說“沒關係,只是虛驚一場。”
可是阿耀幾句話介紹完後,突然陷入了沉默,結結巴巴的顯得很不自然。
宇文曼爲了破解尷尬,只好嘗試打破尷尬的說“你好!阿耀!你知道順城怎麼走嗎?”
“嗯!”阿耀點點頭,似乎想起了什麼。
然後又拍了拍腦袋說“額...我也不知道。”
短暫交談後,兩人一狼又回到了尷尬的沉默。
看着宇文曼失望的表情,阿耀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嗯,我們村長走了很多路,他一定知道!”
說完阿耀指向了前方的拐角處。
目光跟過去...這條羊腸小道順着山邊樹林往前延伸,不遠處突然轉彎後就被山腳給擋住了。
“村子就在山腳的後面嗎?”
“不是,走過那裡,再翻過兩座山就到了。”
“......!!!”
宇文曼看着眼前的羣山,臉上浮現出了絕望的表情。
要是自己馬不丟,興許還能走過去。
宇文曼想獨自返回順城時不可能了,可是她要跟着這個陌生人走嗎?
這會不會是什麼陷阱?
“其實...兩座山也不遠,平時我走一兩天就回去了。”
阿耀看了看宇文曼的衣服,雖然沒有刻意的雕綴,卻也昂貴到足已養活自己好幾年了。
宇文曼問道“爲什麼丟棄田地,跑這麼遠來打獵?”
“因爲...”阿耀突然有些激動“不打獵就得餓死!”
阿耀一個勁衝在前面探路,沒有看見宇文曼已經步伐踉蹌滿臉汗水。
氣氛安靜的可怕,只有叫阿灰的孤狼跟在身後,不時的用鼻子在空中嗅嗅。
“我們能歇歇再走嗎?我走不動了。”
看見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氣的宇文曼,阿耀心裡感到愧疚。
他最不喜歡將人分門別類,自己卻因爲一身衣服而將眼前人匆忙定性。
這個女子就算是大戶人家,可是在她身上感覺不到那種自視高人一等的傲慢。
他不應該將對那些傢伙的怒氣發在這個女子的頭上!
許久阿耀纔開口說道“現在戰亂不斷,村裡的苛捐雜稅越來越重,田裡的收成就算全部上交,也就勉強應付稅收。”
“怎麼會?!農耕稅就算戰爭時期也不得超過兩成,無田的商人都不會超過五成稅!”
“你們的衣食住行,靠兩成稅收,夠麼?”
“......”
宇文曼啞口無言,她再一次被官員的貪婪,刷新了認知。
“吃點東西吧!”
阿耀看她走得氣喘吁吁,拿出自己的乾糧讓她吃上一些,好補充體力。
宇文曼伸手在乾糧袋裡抓了一些由綠色與黃色混在一起的粉末,也不知道這些東西究竟能不能吃。
“村民外出都帶這種東西,沒有毒!”
阿耀坐在石頭上,抓了一把乾糧送入嘴裡,大口大口咀嚼起來。
宇文曼嘗試了咬了一口,滿嘴苦澀的感覺差點沒讓她吐出來。
想到對於他們來說,這些食物也來之不易,只能強忍着翻江倒海的肚子嚥了下去。
“喝點水吧。”
阿耀解下腰間的水囊。
“謝謝你。”
宇文曼拼命喝下不少水,感覺肚子裡纔好些了。
阿耀問道“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叫我...”宇文曼想了想“...小曼吧。”
山腳還有很遠,也不知道身邊這個少年口中的一兩天,自己要走上多久...
宇文曼兩眼直髮黑,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這幾日連續的翻山越嶺讓本就瘦弱的身軀越發的消瘦,再加上宇文曼幾乎顆粒未進,阿耀走不出幾步就要停下來原地等待。
再一次翻上山坡的高處,阿耀激動的指着前方說“快看,前面就是村子了。”
突然身後撲騰一聲,當他回頭一看,宇文曼已經昏倒下去,惹得一地爬蟲四散而逃。
阿耀搖了搖頭連招呼阿灰幫忙,一人一狼拖着宇文曼走向了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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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片漆黑...
“曼兒,你一定要戰鬥下去,奪回失去的江山...”
“女皇陛下,百姓的性命就是國家的性命!如果百姓活不下去,那麼國家的死活也與他們毫無干系...”
“我可是武器大師,這些東西就交給我來研究吧...”
“曼姐姐!你們的大喜之日,我都想好了...”
“......”
“阿泰...先生...武器大師...軒敏妹妹...”
“小曼,快醒醒!”
模模糊糊的聲音變得漸漸清晰,這聲音是那麼熟悉的陌生。
宇文曼回想到自己正處於一片森林中,遠遠地看見一座懸崖附近的山村,然後就暈了過去。
宇文曼趕緊睜開眼睛,正好對上阿耀的目光。
阿耀看見宇文曼醒來,一顆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只是眼前這個叫小曼的女子,那雙眼光深深的吸引了自己。
難道富家千金真的這麼好看嗎?
阿耀偷偷掐了一把自己大腿好讓自己保持清醒,面對雙方如此巨大的落差,自己怎麼會有如此奇怪的想法。
經過這段時日的接觸,阿耀發現這個女子除了身體差勁外,並沒有官宦之家的那種蠻橫,也沒有不近人情的清高。
那種優雅大氣而又不拘小節的性格,讓阿耀對她平添很多好感。
宇文曼見阿耀看着自己的眼神很是奇怪,趕緊伸手摸了一圈臉頰。
看來,是自己凌亂的模樣過於失禮了。
她迅速整理了一下頭髮,試探性地問道“我還有什麼不妥嗎?”
阿耀發現她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回過神來說道“恩?不!很好!我...我是說”阿耀尷尬的退後兩步,順手拿了一個盆“你暈倒後,阿灰把你拖回了村裡,我去給你打些水來。”
阿耀離去後,宇文曼發現自己在一間屋子裡,而這裡比自己在伯萊國那間小屋更加寒酸。
宇文曼坐起了身,散亂的長髮劃過肩頭落在腰間。
她無意間觸摸到身下的牀單,感覺粗糙還有些輕微的劃手。
低頭看向粗糙的牀,雖然簡陋,甚至有不少破洞,卻是那樣的整潔,甚至還傳來絲絲河水的氣息。
“小曼,你先整理,我在屋外等你。”
阿耀已經打好了水,在屋門口對宇文曼叫喊着。
等宇文曼終於收拾好後,阿耀已經在屋外等候多時了。
見宇文曼出來,阿耀主動說“你運氣真不錯,這幾日村長就要帶人前往縣城交稅。村長聽說了你後,同意帶上咱倆一同前去。”
“謝謝你!”宇文曼向阿耀表達自己的謝意。
阿耀撓着後腦勺說“不用這樣...嘿嘿!既然...你醒了,要不要在村子裡走走?”
“好啊!”
宇文曼一直不瞭解農村的情況,這次是個難得的機會。
兩人沿着小路將村子走了個遍。
宇文曼看見幾乎家家戶戶都在忙着,將一小塊蠟紙封好的物品小心收拾起來。
這~就是村民將要上交的重稅?
村子因爲缺乏壯年男丁,郊外的耕地早已荒蕪。
“這裡的男人呢?都被官府抓去打仗了?”
宇文曼不敢相信,爲了補充兵員,居然抽空了天下的勞動力。
文泰有沒有這樣做?
白衫軍裡面是否也有許多被迫參軍的士兵?
“聽說其他村子確實是這樣,不過盤龍村從不抓人!”
阿耀口中的盤龍村就是這裡,而這裡之所以不抓男丁,是因爲這裡有盤龍樹!
並不是官吏害怕“神龍”,而是那些盤龍樹只有這裡纔有,而且只生長在懸崖峭壁之間。
那些超過百年的盤龍樹,能在樹幹上找到一種如同血液一樣的紅褐色結晶。
傳說這種結晶是神龍棲息在樹上,被樹枝劃傷後不小心滴下的血液。
人吃了他們會延年益壽!
這些龍血只要達到大拇指大小,就能換取千兩黃金。
而且只有最強壯的男人才能攀爬懸崖前去採摘!
所以官府從不抓走這裡的男人,只是這些男人,大部分都跌落懸崖痛苦的死去。
“太荒唐了!”
上好的良田如果種上稻穀明明可以輕鬆養活全村人,卻因爲那些苛捐雜稅,使村民不得不放棄良田,冒着摔得粉身碎骨的風險,去採摘毫無意義的東西。
宇文曼看見不遠處的老人,正在熟練的整理着蠟紙包裹的龍血。
“他就是村長!”
阿耀提醒宇文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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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村長的帶領下,一羣婦女揣着全村準備多日的稅收前往縣城。
男人們必須抓住每天太陽最亮的時候,纔敢探下懸崖收集龍血,所以盤龍村的稅,一直由村長帶着村婦前往。
老村長帶的是一條相對平緩的路,宇文曼明顯比上次輕鬆了不少。
身邊的阿耀愉快的哼着曲子,阿灰圍着阿耀上躥下跳顯得很是開心。
聽阿耀說,阿灰小時候不知什麼原因被狼羣拋棄,正好碰上了同樣沒有家人的阿耀,於是一人一狼就這麼相依爲命的生活在了一起。
鳥兒隔着樹葉對着地上的人羣嘰嘰咋咋,一隻野兔匆匆路過惹得阿灰拼命的追了出去。
阿耀也看見了野兔,他擡手就是一箭,眨眼間就結束了野兔的痛苦。
當阿灰吊着戰利品,興高采烈回到人羣時,一行人已經走出老遠了。
阿耀全靠百發百中的箭法,才成爲了村裡唯一的獵人,從而免去了攀爬懸崖的風險。
若不是村民身上襤褸的衣衫,宇文曼似乎產生了一種遊獵的錯覺。
老村長帶着人羣來到樹蔭下,暫時避開秋季最後一次炎熱的太陽。
村民們各自拿出乾糧在歡快地閒談中進食起來,阿耀也拿出一袋自己那個黃黃綠綠的乾糧攤在阿灰面前,然後自己又拿了一袋吃了起來。
宇文曼啃了一口隨身的饅頭。
這泛黃的饅頭味道實在難以恭維,不過已經是村裡東拼西湊才搞到的最好的乾糧了。
阿耀笑着對宇文曼說“小曼,到了縣城,你也得請我們嚐嚐富貴人家的美食呀!”
想到這幫村民吃着馬糧都不如的東西來果腹續命,就算是自己流落在阿爾格爾斯山洞時,也不曾吃過這麼糟糕的東西。
阿泰爲她,付出了太多太多...
宇文曼一時控制不住自己,雙眼齊刷刷留下了淚水。
阿耀看見默默流淚的宇文曼有些難爲情的說道“額!小曼你別難過,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把你送到縣城我們就回去,絕不難爲你。”
宇文曼被阿耀的一句話搞得破涕爲笑,眼前的青年居然以爲她在心痛飯錢而哭泣。
“能與你們共進美餐,是我的榮幸!”
“太好了!”阿耀高興的喊到“我要吃白麪,我要吃烤鵝,我還想吃各種好吃的...”
山谷中迴盪着阿耀的笑聲。
她感激這個叫阿耀的青年,不但在荒山野嶺中救下了她,還讓她重新認識了不少事情。
“謝謝你,阿耀!”
宇文曼的聲音幾乎是自言自語,阿耀根本不可能聽見。
太陽稍微低沉一些後,村民們纔再次踏上了路途。
入夜時分,老村長找到了一塊適合休息的空地,吩咐他們準備在空地休息等天亮後出發。
前方的火把提醒他們,前方有幾個人正在接近這裡。
村長知道,這種地方看見火把,不是流民就是賊寇。
於是他吩咐阿耀注意保護這些婦女後,獨自一人消失在了灌木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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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着火把的,正是從邕州逃出來的土匪。
荀羽挫敗包括邕鄉軍在內的所有義軍後,這幾個土匪只好“背井離鄉”,前往通州接近破衫軍,希望能被對方接納。
趙二狗拉住了李老大說“大哥,這附近肯定有人,我聞到了活人的味道。”
李老大帶着嘲笑的口氣說“趙二狗,你真把自己當狗鼻子了,還能聞到活人的味道。”
趙二狗賤笑着說“大哥,咋們以前可是在死人堆裡混了那麼久,還分不出活人的味道嗎?”
李老大想了想“也好,這隊伍裡除了咋們幾個兄弟和那個能打的啞巴也沒幾個能吃的,你帶兄弟們去抓幾個回來也能補充一下口糧,興許還能發上一筆橫財。”
趁着趙二狗帶着幾個兄弟上山搜索,李老大靠着身邊一顆歪斜的樹幹準備休息一下。
他瞟了一眼那個跟隨他們的“啞巴”就渾身不自在。
剛開始他看上了“啞巴”手中的寶劍,結果一羣人被對方狠揍了一頓。
聽說他們要前往白塔城後,“啞巴”二話不說就跟他們一起走了過來。
此時的趙二狗已經帶着人慢慢靠近了村民們藏身之處,阿耀在灌木叢中拉緊了獵弓瞄準了距離最近的一個土匪。
突然山頭燃起了火光!
原來老村長見情況不妙,衝上山頭撕碎棉花製作的衣服,引燃了一堆山火。
趙二狗吩咐了兩個土匪前去查看,隨後自己帶着剩下的兩個土匪繼續靠近灌木叢。
憑着自己的直覺,他堅信這裡肯定有人躲藏。
一支冷箭飛出射中了最近的一個土匪,土匪當即倒地發出了痛苦的嚎叫。
“有埋伏,幹掉他!我來照顧傷員!”
趙二狗說完便蹲在中箭的人身後將他托起擋住自己,以免再次射出的冷箭擊中自己。
“阿灰,上!”
見另一個土匪已經拔刀衝了上來,阿耀急忙呼叫阿灰一起衝了上去。
先前追擊火光的兩個土匪聽到了打鬥聲,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老村長大罵“該死的老頭,沒錢出來瞎晃什麼。”
就在兩個土匪急急忙忙趕過來時,聽從趙二狗衝上去的土匪在一人一狼的攻擊下已經奄奄一息了。
趙二狗早已丟下傷員,獨自一人逃走了。
見遠處又趕來了敵方援兵,阿耀再次拉開獵弓瞄準來人射了過去。
這一次對面早有防備,輕鬆的躲了過去。
阿灰似乎和阿耀心有靈犀,就在阿耀再次放箭的同時發出了一聲狼嚎,殘兵緊張的看向了阿灰。
木箭直接插進了其中一人的腦門,中箭的土匪當場倒地抽搐了一下便停止了掙扎。
還剩一個土匪,阿灰再次高高躍猛撲上去。
一道寒光閃現,土匪的軍刀劃過了阿灰的肋骨,阿灰只來得及嗚咽一聲便倒地不起。
阿耀來不及心痛阿灰再次拉滿了弓箭,老村長將所有人託付給了他,全靠他一個人來保護,自己不能因爲個人情感讓大家都陷入危險。
突然一記重拳狠狠擊中了阿耀的頭,嗡鳴聲阻塞了叫罵聲堵上了阿耀的雙耳。
土匪將阿耀擊到在地後又叫罵着狠狠踢了幾腳。
就在手中的大刀高高舉起還正要落下時,自己卻被另一把大刀貫穿了胸口。
看見殺死自己的只是一個弱女子,土匪一臉不甘的倒下了。
宇文曼渾身是血的站在原地,她的雙手終於還是沾上了人血。
李老大聽見山上不對勁,趕快拿起手中的大刀瞟了一眼“啞巴”。
身後的“啞巴”一言不發,握着手中的寶劍繼續觀賞着。
李老大搖了搖頭正要往山上走,卻碰上無頭蒼蠅般跑下來的趙二狗。
李老大一把扯過趙二狗的衣領就問道“山上什麼情況?”
“老大,山上那羣人不簡單,不但有武器還有狼。”
趙二狗又哭又叫。
“有幾隻?”
“有...有一隻!”
李老大拽着趙二狗就往前走,邊走邊罵“慫包,幾個大男人還打不過一隻狼,都跟我上去。”
趙二狗一直畏懼李老大,只能悻悻的跟着再次上山。
身後的那些跟班,包括“啞巴”都一起跟了上來...
阿耀勉強支撐着對村民們說“你們別管我,耽誤了稅收全村人都得掉腦袋。”
村婦們看着鼻青臉腫的阿耀,雖然心裡難過又幫不上忙,只得含着淚帶着東西離開了。
“小曼,你也快跑!”
宇文曼並沒有回答,阿灰已經奄奄一息,她不可能再丟下阿耀逃走。
“就一個愣頭青和一個女人!你居然損失了四個弟兄!”
等李老大趕到,看着面前的阿耀和宇文曼,轉頭給了趙二狗一耳光。
就在李老大讓人圍住兩人,準備綁了拖下山時,突然自己的人頭掉了下來。
趙二狗張大的嘴巴還未出聲,便也跟着倒在了“啞巴”的寶劍下。
幾個小嘍囉見領頭沒了,弟兄也死了不少,於是一鬨而散。
“罪臣救駕來遲,望女皇贖罪!”
阿耀驚訝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他的思緒已經完全凌亂。
“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宇文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曾經一直期盼他的出現,可是每次他都是在最想不到的時候從天而降。
“三言兩語無法說清,還請女皇相信我!”
上官貞低着頭,沒有去看她。
“既然如此,立刻送我回到順城。”
宇文曼顧不得考慮那麼多,自己最需要的是先回到順城,然後繼續尋找阿泰。
“遵命!”
上官貞起身就要護送宇文曼離去。
“請帶上我吧!”
阿耀毛遂自薦,他在村裡只是大家的負擔。
靠打獵來的那點食物,換取村裡爲他負擔的稅收,自己心裡早就過意不去了。
反正這趟旅途,村民一定以爲他死了,不如跟着他們出去闖蕩一番。
“有阿耀在,我放心不少!”
看來宇文曼已經同意了阿耀的請求。
“請再等我一會兒!”
阿耀離開兩人,將從小陪伴自己阿灰好好安葬後,一起離開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