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格魯特在離開旅店後走進了一條非常陰暗的小巷子裡,這條巷子裡不用說,幾乎擠滿了敗類,垃圾,他陰鬱的樣子在這裡看起來很契合這裡的氣氛,可是又有一些顯得格格不入,自然,全身上下全都藏在斗篷面罩下的奇怪樣子也讓一些自以爲是的人盯上了他。
很明顯可以感覺到,當他走進這條巷子裡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有一些不怎麼友善的目光盯着他了,而且……這其中有一些人似乎在更早以前就已經盯着他和艾爾波尼亞了。
“有的時候……這雙被詛咒的眼睛還真是方便。”
格魯特半自言自語地吐出來這樣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步調依舊保持節奏朝着巷子的更深處走去,他的皮靴在走動時發出有節奏地發出了“咚,咚,咚……”的悶響。
那些盯着他的人中,一些膽子大的已經跟了上來,他們雖然對他的自言自語感到疑惑,甚至有些因此感到顧慮,但是這些渣滓短淺的見識已經在這個時刻,害了他們自己。
隨着格魯特走到巷子的盡頭,他停在了那堵目測大約十幾米高的石磚牆前,這面牆似乎是屬於某一個大型商業建築的:“那麼,你們就是全部了吧。”他轉過身,以渾厚低沉的嗓音毫不慌張地反問着那些跟着他過來,已經把出口堵得水泄不通的渣滓們。
“切,大叔,你就一個人,我勸你最好老實一點把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這樣的……”
也不知道是這個人真的膽大包天,還是真的對魔法一無所知,他一邊搖晃着手裡那把沒有附加任何魔法,只能稱得上是玩具的砍刀走上前來就要伸手搜格魯特的身,說話的語氣也極爲囂張,他的話還沒說完,只聽到“咚!”得一聲巨響,他已經再也不會開口說話了。
待到掀起的煙塵散去,所有人都看到格魯特右手單手按着那個人的臉,硬生生把他按進石磚牆裡去了,同時,他們也看到了格魯特那條壯碩到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擁有的手臂,整條手臂看起來完完全全由肌肉組成,甚至能看到因爲發力漲起的青筋。
“雖然你們這羣傢伙都不可能傷得到艾爾,但是既然都已經來了,就一併處理掉吧,艾爾還需要休息,可不能被你們浪費了體力。”
格魯特收回右手臂,斗篷重新遮擋住了他的的身軀,而那個被他按進牆裡的渣滓,頭已經幾乎被巨大的臂力壓扁了,死相非常難看。
“那麼接下來……不知道你們中有沒有人認識我呢,毛頭小子們。”
格魯特的壓迫感隨着他一步一步地走進而變得愈發強烈,一些感覺不對勁的人已經轉頭打算跑路了,可是他們卻一頭撞在了格魯特不知道什麼時候佈下的結界上,撞得臉上一陣生疼。
他一邊緩慢走着,一邊擡起手摘掉了連着斗篷的兜帽和麪罩,露出了那張讓人光是看上一眼就已經心生恐懼的臉。與艾爾波尼亞相同,他也有着黑色的瞳孔,以及一頭黑色的直短髮。
而不同的是,他的雙眼眼角處各有一個黑色的月牙形印記,順着這兩個印記向周圍看去,一些同樣是黑色的捲雲紋路印記幾乎蔓延佔滿了他整張略顯寬闊的臉。
很顯然,那些已經因爲恐懼瞳孔放大,雙腿發抖,甚至就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的渣滓們沒有人認識他,如果其中有人認識他的話,絕對不會是這樣的反應。
“怕……怕什麼!他就一個人,大家一起上!”
“就……就是!怕什麼!喝啊啊啊!”
也不知道是誰起了個頭,先前被嚇住的這羣人反而又有了些鬥志,一個個全都舉着手裡的武器,大吼着衝向格魯特。
“砰!咚!咣噹!”隨着一連串雜亂的打鬥聲傳出來,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格魯特已經將衝在最前面的幾個人打死了,與現在大部分的人不同,他戰鬥從來不使用武器,只依靠自己那雙拳頭,可以說,他就是一個鬥士,無論什麼樣的對手,向來都是依靠格鬥戰鬥。
很快,這場單方面碾壓的戰鬥在一陣求饒聲和骨頭被打碎的聲音中結束,當格魯特解除掉結界,朝着巷子外面走去時,那一羣找茬的渣滓們都已經被他殺得一個不剩了,而其他在巷子裡沒過去找茬的倒是逃過了一劫。
“呵呵呵呵……真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魔眼鬥士啊。”
在距離巷口沒有幾步距離的地方,格魯特擡起雙手重新戴好兜帽和麪罩,當他繼續邁開步子即將走出去時,卻有一個老者認出了他,從魔力反應來看,這個老者也不是一般人。
“老先生,您有什麼事嗎?如果是委託的話我很樂意和您談談。”
“委託?我都一把老骨頭了無牽無掛的還能有什麼委託?”他用骨瘦如柴的右手拿下嘴裡的菸斗,然後吐了一個菸圈出來:“我只想知道,是什麼讓如今的你隱藏起自己的樣子的呢?是有事情放不下,是懼怕什麼,還是另有隱情?”
“聽起來,您似乎見過還沒有戴上面罩時的我,原因?很簡單,因爲我有個妹妹,我有個無論如何都要拼死保護的,最重要的妹妹。”
“親情啊……真難得呢,你這樣的大人物居然還能有擺脫泥沼的一天,或許這個世界真的在改變吧,只可惜,我這個老骨頭是看不到咯~”
“不過是一個新的時代而已,舊時代的我們,也早就該退出了。”
說完,格魯特重新邁開步子走出去,在那個老者的眼中消失在了明媚的陽光與密集的人流中。
說實話,格魯特,艾爾波尼亞兄妹兩人對這自由的的未來沒有任何的規劃,他們現在唯一的目標只是想回曾經的家去看看,現在,那個地方也已經不遠了,而這之後該做些什麼,該怎樣生活,他們根本不知道,有的時候,格魯特會對這未知的未來感到一絲絲的恐懼。
轉天,兄妹兩人很早就起了,他們離開這座小鎮,順着一條蜿蜒延伸在森林中的小路離開了,按理說從大路走的話會更近一些,但是這前方就是血月的覆蓋範圍了,無論有沒有爆發獸潮,都會有或多或少一些怪物在路上游蕩,他們不想過多戰鬥。
現在是早上7:00整,兄妹兩人一前一後在這條蜿蜒的道路上走着,很明顯,這條路並不是人爲修築的,而是一些獵人常年從這裡進入森林,踩出來的。
這裡還處於森林的外圍區域,能聽到的聲音只有一些鳥啼聲夾雜着風吹落葉的聲音,唯有一些比較特殊的地方纔能隱約聽到一點點深處溪流和瀑布那“嘩嘩”的水聲,這條路除了難走一點,遠了一點,也沒有什麼其他的缺點了,爲了避開血月的怪物,他們不得不走這裡。
“哥哥,對於未來,你有什麼打算嗎?我們是找個地方隱居下去還是去做別的?”
“不知道,我們這樣的,除了接着去做刺客還能做什麼?這幾個月的旅費不也都是靠黑市委託來的,如果可以的話,我倒是希望你能不再做這種事了,艾爾。”
“哥哥的意思是……要我像達裘拉那樣嗎?去做一個旅人?”
“當個旅人滿世界旅行也好,註冊當個冒險者搞個英雄的名分也好,只要你想,我都陪着你,而且……艾爾,你還沒嫁人呢,都34了。”
“我……我就算了吧,我這副樣子,哪裡嫁得出去?就算樣貌有人能接受,又有誰能接受我過去的身份呢?我可是和達裘拉一樣,暗地裡被一大羣人追殺的。”
“可你終究是一個女孩子啊艾爾,你的樣貌當然不用說,光是走出去就讓不少男人走不動路了,至於過去……如果能遇到真心愛你的人,那他是不會在意的吧,就像是達裘拉和藤原那樣。既然她能做到,爲什麼你不可以呢?”
“噗呲……那也得遇得到不是?哥哥總不可能想我隨隨便便找個誰嫁了當農婦去吧?”她俏皮地笑了一下,伸手拍了拍前面格魯特的肩膀:“還有多遠?”
“應該不是很遠了,如果我的記憶沒出錯的話……這前面應該有一塊空地。”
正如格魯特所說,當艾爾波尼亞跟着他跨過一從低矮的漿果叢後,有一塊被密不透光的樹葉完全遮擋住的空地,而在這塊空地上,有一棟由石塊和原木組成的小木屋。
遠遠看過去,那棟小木屋已經因爲年久失修破敗不堪了,石塊堆砌的煙囪完全塌了,屋頂破了一個大洞,曾經老舊的紙窗戶只剩下窗框,就連那扇木門都已經腐朽得不成樣子了。
“這裡就是……”
“嗯,這就是我們以前的家了,那個時候你應該還不記得這麼多,大概只有一些房子裡面的隱約印象吧?”
“嗯……只記得模糊的一點點,原來以前是住在森林裡的嗎……”
在艾爾波尼亞搬開那扇腐朽的木門走進木屋內部時,格魯特在空地上使用了一個未知的魔法,這個魔法讓他那雙被詛咒的眼睛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視野範圍內所有生物的靈魂,無論是屋內的艾爾波尼亞,樹上的鳥蟲,還是草叢中的其他生物。
“嗯,除我們以外沒有其他人,看來這裡那之後沒有別人來過。”他放心得出了一口氣,在房子門口放下手裡提着的一個行李袋,跟進房子內幫艾爾波尼亞收拾房間了,在開始着手進行修繕之前,至少要讓臥室能暖和起來好度過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