託尼站在土坡之上看着恢復了一些氣力的趙信重新提起他那隻兩米多長的長槍氣勢如龍的破開諾克薩斯陣線向着側方返回而去。
直至消失在人海之前,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了這裡,正確的說是看向了自己。
雖然不知道以前戰鬥是怎樣進行的,不過剛開始就有這樣的成名級英雄出現在戰場之上,按照樂芙蘭所說的成名級英雄如同戰略導彈一般,託尼知道剛開始便動用瞭如同戰略導彈一般的成名級英雄的戰爭一定將會非常殘酷。
果不其然在山坡上駐守了一下午,剛剛返回營地休息一晚之後,慘烈的戰爭便進一步升級。
又一次看見如此大量的殘肢和鮮血一夜沒睡好的託尼清晨天還不亮便被外面的叫嚷聲吵得無心休息。
隨意的披上了一件從地球拿過來的衣服,這裡的衣服上面帶着嚴重的皮革臭味並且十分粗糙厚實實在難以穿在身上更沒法穿戴裝甲,索性自己帶的衣服還有幾件足夠穿着的。
從先進的武器到什麼物種都有的開放的軍事態度還有各種各樣多到甚至有些奇怪的治療手段,但是就是缺少衣物哪怕飯菜也十分單一就可以看出諾克薩斯國家的土地十分貧瘠,難以耕種。
這或許就是國家瘋狂發動戰爭侵略他國的真正原因吧,不然的話以這樣貧瘠的土地又不加以合理的控制人口越窮生的孩子越多,形成惡性循環過不了多久甚至連什麼吃飯都是問題了。
披上一件大衣掀開粗布走出了帳篷的託尼便看着一隊隊士兵在隊伍的長官大吼聲指揮下慌忙但卻有序的帶着武器快步衝出營地,更不時有人擡着傷員從旁邊的小門直接前往營地後面的醫療營接受治療。
天才微微發亮戰爭卻早已經開始,託尼不由得走出了營地穿上一套裝甲之後緩緩升空,看着離營地只有百十里外便已經有雙方相互戰鬥的痕跡,再往前的幾個哨卡更是爭搶的你來我奪。
此時天空中一場風暴正在醞釀,還未全部亮起的天空被黑色一點點重新吞噬,幾處低矮的山峰根本遮擋不住烏雲的凝聚下方犬牙交錯在一起的雙方士兵,更加不可能注意到天空中的變化,哪怕有所注意也在拼命之中早已忘卻。
大雨頃刻而至,但是戰爭卻沒有因爲突如其來的大雨而停止,在雨水之中,泥濘的土地裡戰爭依然繼續,只是在雨夜之中血腥似乎得到了一些掩飾,獸性依舊在肆虐,殘肢斷臂依舊在橫飛,只是慘叫聲被雷聲所掩蓋,飛濺的血水被雨水所沖刷……
冰冷的雨水打在裝甲上,剛剛微亮的天空此時又已經黑了下去,裝甲上亮起的燈光可以讓託尼依舊十分清楚地看到下方發生的一切,再沒有那些成名級英雄干涉下自己本有能力阻止這場戰爭。
不過如同世仇一般的他們阻止得了一次也阻止不了一世,雖然不止一次地在心底告訴他們只是一些異界之人,但還是被這血腥的場面衝擊的有些難受,在雨水降下後不久託尼便直接轉身回到了營地之中,並暗下決定除非有需要到自己的地方,不然絕不再上這絲毫不把人命當人的戰場之上。
同時回到地球之後,要建立一整套完整的防禦措施,將所有的犯罪和戰爭扼殺在搖籃之中,並且給這個計劃的雛形代號“奧創全球聯動保障體系”。
大陸中部雨水本來稀少,不過這場詭異的大雨卻已經連續下了三天如同上天對這場近些年規模最大的戰爭感到悲哀一般直到現在雨水依舊未停,血腥的戰鬥也在雨水之中一刻不停地過了三天。
因爲大雨磅礴天空依舊昏暗無比,對於堅持在戰場上面的人來說,不管身體還是精神都是巨大的折磨,在這大雨的混戰之中幾個高大的身影此時卻貓着腰在戰場的邊緣並不是太茂密的灌木雜草中快速前行。
幾個德瑪西亞的精銳士兵的目標直指就在不遠處的一處諾克薩斯戰場指揮處,似乎是大雨給幾人提供了幫助,又或者是幾天來連續不斷的戰爭已經讓這裡的所有人都身心俱疲,幾個精銳幾乎沒費太多的力氣便摸到了指揮處的附近。
看着前方不遠處略高一些的地方,一處用石塊和沙石壘起的簡易房屋裡,在昏暗的雨水中泛起一點點亮光,裡面的幾個正在激烈爭吵的前線指揮人員的身影被亮光折出通過側邊通氣的僅僅只有兩指寬的縫隙中投放的十分清晰。
小隊的隊長揮了揮手一行人繼續前行,不久就來到的指揮處的外面甚至在雨夜之中都能看到牆壁上石頭的條紋。
兩個人在隊長手勢的指引下突然暴起解決掉了半縮在旁邊帳篷中避雨的衛兵,將兩個屍體拖進到帳篷之中加以掩蓋之後,在雨中一行人便立刻鑽進了帳篷之中。
身爲精英面對屍體的人,也沒有新兵的那種害怕作爲這個隊伍當中最新進入的新人柯利福這次是第一次正式跟着這支隊伍行動心中難免有些激動。
一想着拔除掉侵略者的一個重要據點爲國家貢獻出自己的力量,即使是冰冷的雨水將全身淋了個浸透也熄滅不了心中的火熱。
隊長還試了一圈全員無損的六人在狹小的帳篷中,低聲說道。
“最外圈的十五人巡邏小隊已經解決掉三分鐘了,他們每次輪班是五分鐘,只剩下兩分鐘時間了,我們撤退至少還需要30秒以上,我就長話短說了。
裡面的具體情況不可能做到萬分準確,我們的目標便是他這個還是可以保證,他一定就在裡面的。
不是信不過兄弟們,幹我們這一行保密措施必須做的,這也不是第一次了,哦,對了對於剛剛從實部調來的柯利福可能還不太熟悉……”
火熱的心早已不再關注於這些歉意,畢竟這些東西在調入本部的時候也已經有所瞭解,柯利福和周圍的同伴一樣盯着隊長從胸膛內襯口袋中拿出的油布速寫畫。
一個粗獷的正面顴骨上有一道長長的傷疤,尖銳的眼角顯得格外兇狠,下方絡腮的胡茬還有這線條粗硬的方形臉十分符合諾克薩斯人的長相。
“這人是第二軍團騎兵支援部的少校中士,所以七個月前修爲已經是二級戰士的水平,我們當中正面快速能夠擊殺他的只有你了,柯利福,衝進去之後我們幫你架住其他人務必以最快的速度解決掉他,然後我們趕緊撤離,時間很寬裕,放心好了,你也不需要太過緊張。
要是都準備好的話,那麼現在就開始行動了。”
看着照片,隊長在旁邊說完必要的信息之後,便將都冒領了一把雨水,沾滿水的手在屍體的衣袖上擦了兩下,拔出腰間無光的短刃,將都冒重新扣在頭上,掀開帳篷的一角,看着外面的情況,轉頭看了一眼,準備好的,手下重點看了一下,年僅21歲就已經到達三級戰士的柯利福,看着他興奮同時火熱的目光,略微有些皺了皺眉頭,這樣的情緒並不符合他們所從事的行業。
“或許他更適合回到軍部當中做一個衝鋒陷陣的士兵吧。”
不過緊接着便搖了搖頭,江湖關於本次任務的一切想法全部拋出腦海之中,恢復到如打在身上的雨水般冰冷的神情帶領着自己的隊員向着已經不足五米處的指揮所而去。
柯利福貓着腰跟在隊伍的靠前位置,手中抓着兩把自己還用不太慣的短刃,畢竟以前自己抓的都是劍盾或者兩手重劍,如今換上了這樣輕飄飄的武器,總覺得有點不太踏實,目光在冰冷的雨水中四處打量着,突然目光變雨,漆黑中的另一處目光對上一處眼睛,足有拳頭般大小,在昏暗的環境下閃着,淡淡雅光的古怪生物,緊接着便從雨水中看清了它的樣貌。
“只是只沙漠龍蜥蜴啊,這麼膽小的生活,怎麼會在這兒?嚇了我一跳。”
柯利福便收回了心思,專心致志的看着已經在撬房門的兩人握緊雙刃準備衝進去,絲毫沒有提及自己所看到的那隻膽小的蜥蜴,也在絲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犯了一個大忌,所有的情報必須和對所有的人共享。
房門撬開的一瞬間,隊長和另一位隊中的老人便直接極其短刃向着正在一個剛剛搭建好的木桌上指着沙盤的兩個大鬍子諾克薩斯軍官殺去,柯利福目光匆匆從還泛着溼意的木桌上移到了坐在後面木凳上端着盤子向嘴裡扒着肉塊的一個洪武有力的壯漢身上。
“他就是本次的目標!”
立刻如同兩個前輩一樣拔起雙刃趁他現在沒有防備向着他極快的衝去,蘊含三級戰士的力量的雙臂橫貫而下,臉上不由地勾起了一絲成功的喜悅。
不過就在這時,一聲巨大的槍響從自己的左方傳來,緊接着腰間便是一個劇痛,目光有些模糊,“轟”的一聲便撞在了凹凸不平的石牆上,看着腰間已經破出的大洞,鮮血和內臟從自己的指縫中不停地向外流出,知道自己第一次任務就要葬身於此了不由得勾起一絲苦笑。
“沒想到沒死在十幾人圍攻戰場之上,反而死在了這樣一個幾個人的狹小房間之中。”
已經有些模糊的視線隨着抑制不住上翻的眼珠看到就在自己的前方一個頭帶氈帽,渾身長毛的小矮人正吹着一柄冒着白煙的短筒雙管槍。
“就是他殺的自己吧,爲什麼這裡有熱愛和平的約德爾人?爲什麼他要向自己開槍?”
“你以爲我沒聽見你在笑嗎?我告訴你,你會聽見兩個聲音,一個是我打中你,一個是‘啊!’。
“在你們面前的是第二軍團騎兵支援部上校準將,不對!少校上校百夫長克烈大王!哈哈哈……”
完全不同於書中描繪的約德爾人輕靈的聲音,如同吃了十幾年劣質煙的老煙嗓一般低沉卻又透露着無盡的瘋狂的話語在這個小屋中迴盪將外面狂亂的雨聲都壓了下去。
緊接着模糊的目光中便看着他邁動着短腿抽出一把總有他一半大小的大砍刀便向着剩下幾個人的腳踝而去,雖然特別想讓同伴們趕緊跑,但是隻能從口中吐出一團團血沬半句話也說來。
眼角呲裂的看着,剩下的幾人從小腿處齊齊斷成兩截,緊接着中午落地的聲音,還有悶哼聲,便連成了一片那個渾身毛髮,如同堅持一般次拉的約德爾人克烈用他的馬靴踩在了領頭的隊長臉上。
“荒涼的天空會打開一道口子,降下黏稠的血雨和光輝的暴力!”癲狂的話語如同銀遊詩人一般擺出仰頭雙手上舉的姿勢緩緩吟唱着。
突然克烈的將頭低下看着腳下的幾人甚至直接擡開腳半趴在地上湊近有些哆嗦的格林頓,他是隊伍中的傳遞員,加入這個小隊的五個月中經常帶到他帶各種精緻的小點心,長的比許多女人都要白皙,甚至會經常開玩笑說,他要是在軍中的話和他同營的隊友每天都要像軟腳蝦一樣了。
極其愛乾淨聽說還是個小貴族的他此時不僅被骯髒的馬靴踩在太陽穴上而且還被這個一點都不像約德爾人的克烈啐了一臉。
“俏皮話?等我先殺掉你再說。我要拿你的骨頭來撓癢癢。因爲我背上癢,非常癢!”
柯利福已經連這些天狂的足以震耳的話都聽不清了,隨後便看到一抹血色揚便眼前一片漆黑徹底斷絕了最後一絲生機。
傾盆大雨依舊嘩嘩的下着直上下一身踢開木門的聲音,還有一句癲狂的煙嗓大聲喊着。
“斯嘠爾!別這樣!斯嘠爾你可真是一個膽小鬼,連我自己的槍聲都怕,那今天晚上的這些零食,你可就吃不到新鮮的了,可憐的膽小鬼,真是可憐!”
這一件事情如同戰爭中的一朵小小的浪花一般沒有掀起一絲更大的波瀾,第二天雨後初晴的戰場上浮屍千里但是這場戰爭依舊沒有停止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