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暴力都可以不經鬥爭就使對方屈服,卻不能使對方順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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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高樓之上,戴夫蹲在了邊緣,俯瞰着夜色下的紐約。
那五顏六色的光佈滿了這個城市,讓它像是某種神秘的寶物,無人能掩蓋它的光輝。而戴夫深信,他讓這個寶物更加美好了。
或許這是那麼多年來的第一個晚上,紐約城裡不再有惡毒的語言,不再有人的慘叫,不再有無助的呼救聲。無面者大軍穿着銀白色的服飾,巡邏着整個城市,她們監視着每一個人,將發生衝突的人逮捕,將惡言相向的人逮捕,將盜竊搶劫的人當場格殺,用觸手吊於高空。
死屍與罪名,雖然是最原始的搭配和示威,但卻足以保證無人膽敢繼續違反戴夫所設置的“法律”,就算有,那也將成爲一條死屍。
這是宣言發佈之後的第六天,守望者聯盟爲這個世界帶來了新的變革,在戴夫的雷霆之勢下,所有的反對都在死亡中銷聲匿跡,真正的和平降臨了這個世界。
無窮無盡的無面者大軍通過根植於各個城市的克蘇恩軀體進行繁殖,她們毫無感情,她們令行禁止,她們強大而殘忍,因爲她們的存在,戴夫得以向這個世界宣佈他們聯盟討論之後的結果,也正是嚴苛的守望者條令。
第一,互相爭吵者監禁。
第二,互相爭鬥者監禁。
第三,偷竊搶劫者死。
第四,殺人者死。
第五,恐怖襲擊者死。
第六,強·奸者死。
第七,販毒者死。
……
第一百二十條,爲惡者即死。
彷彿用一盆冷水澆熄火苗,在一百一十八條的死亡威脅面前,所有人都噤若寒蟬,豎在各地的高大觸手用掛在上面的屍體警示着所有人,讓他們乖乖地生活。
但是,這樣還不夠!
“我的主人,你在憂慮什麼?”克蘇恩的本體依然很小,她漂浮在戴夫的身邊,問道。
“我在想,如果單單只是威脅,只是解決了表面上的問題,人類的社會還有很多根本上的問題,如果不去解決,那他們終有一天又會重新引起矛盾,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能源問題,人類社會不可能在供養他自己的同時還供養着無面者大軍,我們需要新的能……”戴夫的話沒有說完,但他已經在克蘇恩的提醒下扭過了頭。
在天台的入口處,站着一個一身黑衣,用黑色的布矇住了臉的男人。
“超膽俠,你來了。”戴夫打了個招呼。
超膽俠走到了戴夫的身邊,踩上了天台的邊緣,狂風吹動着他單薄的衣衫,但這個男人沒有絲毫的畏懼。
“這裡風景很好吧,守望者。”超膽俠開口了。
“是啊,可惜你看不見。”
“嗯,雖然我的眼睛是瞎的,但我沒有走錯路。”
“你今天是來重新加入我們的,還是來勸說我的?”戴夫側了側頭,最近的順利讓他的心情不錯。
“你知道我做不來勸說的工作,但是,我想說,守望者,你不能將你的意志強加到所有人的身上,你不能幫他們選擇道路。”
“所以就看着他們走向歧路,最後自取滅亡嗎?”戴夫反問了一句,“如果是那樣的話,我不如讓他們先死在我的手裡。超膽俠,或許正是因爲你看不見,所以你才能‘看’着他們墮入深淵而從不考慮做出絲毫的預防。”
“那或許不是一條歧路,而是一條自由的路,就算上面佈滿荊棘,他也……”
“你心裡清楚,超膽俠,看看這個世界,它變得多麼美好?你今晚有聽到什麼呼救聲嗎?辱罵聲?人們互相問好,其樂融融!這個世界不好嗎?”
“那是因爲你將自己放的太高了,守望者,你根本就看不見他們的生活,如果你失去所有能力,生活在你那毫無自由、充滿恐懼的烏托邦裡,你會感到快樂嗎?”
“哦,老兄,還不算,我的世界還不算毫無自由,而且,他們的感受我毫不關心,我只想問你,我的方法有效嗎?現在這個世界上還有罪行嗎?還有戰爭嗎?還有因爲所謂的俠義,所謂的英雄之舉而發生的傷害和殺害嗎?”
“當然有!守望者,你還不清楚嗎?你所犯下的就是最大的罪行,你所造就的就是新的戰爭,這個世界就在因爲你幼稚的英雄思想和俠義之舉而受到傷害!”超膽俠厲喝道,“醒醒吧!這世界不是你的玩具!”
“你知道嗎?我很認真,我知道這是個偉大的事業,我的心底清楚,而且我也知道,所有的革新都需要犧牲,當這些犧牲隨着時間遠去,人們也會漸漸習慣他們的生活,到那時,他們會忘卻愚蠢的自由和無聊的恐懼,只會感受到美好與安定,幸福與和平。”
“羊羣也是這麼覺得的,牧羊人!羊羣快樂嗎?”超膽俠被氣笑了,他反問道。
“你又怎麼知道他們不快樂呢?嘿,聽着,我不想和你爭論這種無趣的哲學問題,我現在只好奇,從空中飛來的那個傢伙是誰?”
“當然是超人!”
在“人”這個音節落下的時候,兩人的面前已經憑空站着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他穿着藍色的緊身衣,胸前印着大大的s,背後則舞動着紅色的披風。他有一張堅毅正直的面龐,讓人一見到就忍不住信任和親近,那就是受人愛戴的超人。
“你也是來勸阻我的嗎?”戴夫站了起來,讓他的視線和超人齊平,他透過鎧甲的鏡片,平靜地看着那位老好人。
超人露出了和善的笑容,“其實,我是來試着勸說你的!當然,在勢不可爲的時候,我會阻止你。”
“你勸說不了我,因爲我並沒有做錯。”
“守望者,每個人都會遇到這樣的時候,我們會遇到挫折,我們會覺得我們堅持的東西沒有意義,我們會爲了珍貴的東西而感到悲痛,但我們不能忘記我們一開始是爲了什麼而上路,我們不能忘記我們發下的誓言!”
“我記得,我在做!”戴夫堅定地說道。
“但我想,我的朋友,你可能走上了一條錯誤的道路,我們理解你,而且我們希望你能回來,回到我們的身邊!”超人張開了雙臂。
“那麼,爲什麼不是你來到我的身邊呢,超人!”戴夫也對着超人張開了雙臂,“我其實蠻好奇的,你難道也支持蝙蝠俠的想法嗎?嘿,美國隊長是殺人的,鋼鐵俠也是殺人的,甚至你也殺過人,爲什麼蝙蝠俠不殺人?”
“這個問題很愚蠢,永遠不要問一個人爲什麼要有一個堅持。”
“那讓我換一種說法,爲什麼我不能殺人?”
(晚上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