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德森突然的表態讓內特都覺得有點吃驚。
看着自己的黑人夥計一臉敬佩的看着沉浸在數學模型中的小哈瑞,內特無奈的說道:“夥計,你這是怎麼了?
這幫孩子到底想要幹什麼?”
哈德森看了一眼尼克,他猶豫了一下,說道:“我也許在見證博彩業索羅斯的誕生。
雖然這間公司的合法性有待商榷,不過他們的經營思路沒有問題。”
內特好奇的湊過去站在小哈瑞的身後看了半天,這個以見多識廣著稱的傢伙有點頭暈的說道:“這是什麼?”
小哈瑞回頭看了一眼暈頭轉向的內特,他咧着嘴巴笑着說道:“這是博彩賠率變化數學模型。
有了它,我們就能有限度的控制博彩公司設置的賠率。
這是我昨天在看到的一本書上獲得的靈感,然後我研究了一下博彩公司的精算師使用的公式……”
作爲騙子中的MVP,內特大概理解了小哈瑞他們的想法,不過他依然無法想象,無法控制結果的賭博,如何才能割到博彩公司的韭菜。
看着自己的老大一臉無知的模樣,哈德森撇着嘴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尼克,然後有點羨慕的說道:“理論上來說博彩公司的賠率是可以控制的。
博彩公司玩的是零和遊戲,賠率是讓兩邊賭注對等的東西。
比如賭球,拉斯維加斯的大部分球賽,賭注是有個人投注上限的。
而我們都知道,只有高賠率纔有高收入。
如果能操控賠率,在最高賠率的時候下注,就能在結果有利的情況下,逼迫博彩公司爲兩邊的賭注不平衡埋單。
就算結果不利,損失也不是無法接受。
這種‘對衝套利策略’,能幫助他規避最大的風險,贏時大贏,輸的時候少輸一點。”
感興趣的帕克對着明迪做了一個鬼臉,然後湊到了哈德森的身邊看着電腦上覆雜的數學模型,她有點好奇的說道:“學好數學就能控制博彩的賠率?”
哈德森點頭說道:“雖然無法控制體育比賽的結果,不過博彩賠率顯然是可以控制的。
例如兩隊比賽之前,我可以在一場不受關注的比賽上,先投注5萬美金賭一支球隊贏,然後緊跟着投入8萬塊,賭同一只球隊贏。
這個時候另外一支球隊的賠率就會出現變化,而我會立刻投入25萬美元買另外一支球隊贏。
如果投資25萬的球隊贏了,雖然會先損失13萬美元,但是卻會贏得25萬投入的幾倍賭資。
就算輸了,之前投入的13萬賭資也能讓自己止損,甚至如果賠率合適的話,還會小有獲利。”
說着哈德森看着帕克驚訝的表情,他笑着說道:“當然,現實不是這樣,想要撬動賠率光靠一個人根本就沒有辦法,因爲一個人投入的賭資是有上限的。
那些不設上限的賭博通常都是非法的,而且比賽結果會被操縱,想要通過這種方法來盈利不現實。
但是正規的博彩,只要有人能追蹤到資金流量,就可以用這種辦法來實現對衝套利。
如果加上專業的情報分析,在最高賠率的時候壓中贏家,確實能從博彩公司割到韭菜。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都需要你有龐大的資金,還有足夠幫忙下注的人手,最重要的是還要擁有選中贏家的眼光。”
說着哈德森看了一眼尼克,他笑着說道:“這孩子很厲害,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那他手裡就會掌握拉斯維加斯所有的跑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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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真的能用‘代客投注’的辦法吸引全國賭客下注,只要簡單的分析整合,他就能利用賭客的賭資去撬動賠率。”
帕克看着尼克拿着一根巧克力棒充當雪茄,在小金妮面前充老大的樣子,她不可思議的說道:“這孩子這麼厲害?
我看他不像這麼聰明的人……”
理查德看着陷入了沉默的內特,他笑着說道:“尼克在乎的根本就不是贏錢,他要的是成就感。
你也可以理解成一種虛榮心……”
內特眯着眼睛看着理查德,語氣有點古怪的說道:“洗黑錢也在你們的計劃當中?
東海岸和西海岸黑幫的黑錢,最後都會流向拉斯維加斯的賭場,然後洗成合法的可以流通的財富。
你們不僅可以利用那些跑腿人代客下注撬動賠率,你們還能利用他們洗錢。
你們到底想要幹什麼?
這種做法是違法的!”
理查德無所謂的攤着手,說道:“暫時我們沒有考慮過洗錢的事情,我們對用戶的資料不感興趣,對他們的資金來源也不感興趣。
我手裡只有100萬美元,這些錢只夠投資一家帶有資質的酒吧,這還是因爲阿爾文校長收購了大都會酒店纔能有的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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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起步需要的資金很龐大,但是我們不想向家裡人求助。”
說着理查德看着內特擔憂的表情,他猶豫了一下,說道:“尼克關注的點不在那些錢上面。
他想做點事情,想要幫助一些人……
但是我諮詢了一些專家,所有人都在告訴我,這是一件燒錢的事情。
就算僅僅是在拉斯維加斯建立一個跑腿人網絡,每年也需要幾千萬的運營費用。
我們肯定沒錢,不過既然都是燒錢,爲什麼我們不去燒那些黑錢,還有那些從賭場賺來的錢?”
內特不可思議的看着理查德,說道:“你們難道一點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創意在互聯網時代的價值?
當你們的網絡被鋪開,公司只要融資上市,你們就能成爲最有錢的年輕人。
你們有的是正規方法來經營這家網站……”
理查德和不遠處的尼克對視了一眼,然後對着滿是好意的內特,說道:“你誤會了,我們想要搞這個網站的目的不是賺錢。
有精算師爲我們計算過,除非上市融資,不然這家網站在美利堅也不可能賺錢。
我們的想法是建立一條溝通雙方的渠道,而不是變成兩邊收割的鐮刀。
阿爾文校長不可能允許這樣的公司上市,因爲資本遲早會改變它的性質。”
說着理查德看着表情認真的尼克,他笑着說道:“如果真的發展成了這樣,我估計到時候尼克會忍不住親手打碎它!
現在這樣就挺好,我們暫時只會在拉斯維加斯、洛杉磯、紐約、底特律,幾個大城市嘗試鋪開。
過去地獄廚房的年輕人想要送外賣,還要有餐廳的老闆願意給他發薪水。
未來就不需要了,任何想要兼職的年輕人,都可以在我們的網站找到一條新路。
網站可以不盈利,甚至每年都燒掉幾億美元,但是這件事情的意義,對我們來說更加有價值。
我們是地獄廚房的人,違不違法對我們來說不重要,能不能真的幫到一部分人才重要。”
內特看着尼克蹦蹦跳跳的跟小金妮擊掌,同時爲理查德清晰的表述了自己的想法而鼓掌……
這位資深的騙子有點感慨了看了一眼還在忙碌的小哈瑞,他無奈的搖了搖頭……
現在他才意識到,哈德森所謂的高深數學模型,只是這幫孩子用來在賭場身上吸血維持自身運轉的東西。
他們放棄了真正掙大錢的機會,只是想要弄一個幫失業者混口飯吃的平臺。
這幫孩子比很多大人看的都清楚,他們要的不是擊鼓傳花式的資本膨脹,更不是培養消費習慣後的殘酷收割。
他們秉承着最樸實的想法,努力的實踐自己的理想,他們有這個資本去嘗試去冒險。
他們沒有抱着掙大錢的想法去做事,就算最後的結果不佳,他們也不會對世界造成任何危害。
現在內特在回過頭來想,尼克他們弄得這個公司,本質上就是一個大型的賭博經濟公司爲盈利核心的跑腿兼職平臺。
只是他這個見多識廣的成年人,一開始就把這個平臺想的太龐大,而且太有前景了。
這特別符合地獄廚房或者說阿爾文的一貫作風,我樂意幫忙,但是我只能給你一個機會,剩下的只能由你自己去努力。
就在內特考慮是不是應該說點什麼的時候,尼克擺弄了一下身上有點肥大的西裝,流裡流氣的走過來看着他說道:“夥計,這是我們的事業,我需要一點建議和幫助。”
內特聽了,笑着攤了攤手,說道:“我不覺得自己能給你們什麼幫助,實際上我個人覺得你們表現的比我還要成熟。
最少你們知道資本的危害,知道怎麼堅持自己的理想。”
尼克皺着眉頭看着內特,說道:“老兄,這些都是餐車聯盟的帕克斯頓幫我們規劃的路子,這跟資本有什麼關係?
我們這是在用賭場的錢,來幫助那些想要找活兒乾的窮人。”
說着尼克有點不耐煩的扯開了領帶,說道:“我們要去招聘足夠的跑腿人,你們幫我們想點辦法。
我得組建一個跑腿人幫派,然後去打垮那幾個混賬的幫派,讓他們把跑腿人的業務都交出來。”
內特不可思議的看着尼克,說道:“你叫我們來,只是想要我們幫你出主意搶地盤?”
尼克理所當然的點頭,說道:“不然呢?這種小事兒難道我還要回地獄廚房求助?”
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的內特,不爽的說道:“我們是騙子不是打手,你想讓我們怎麼辦?
拿着衝鋒槍去那些黑幫的老巢把他們都幹掉?”
尼克嫌棄的看着內特,說道:“阿爾文說的,我們地獄廚房講求以德服人。
我們要想辦法讓那些黑幫自己滾蛋,然後我纔好接手他們的代客投注業務。”
說着尼克看了一眼躍躍欲試的打手艾利奧特,他有點激動的說道:“你快點兒,我連幫派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地獄惡鬼幫’!”
內特看着小金妮坐着可愛的鬼臉,小摩根吐着舌頭用惡狠狠的表情看着自己……
他猶豫了一下,最後無奈的笑着說道:“好吧,你們看起來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