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國所謂的上流社會當中,加入基督教的確能夠增加不少好感度,所以艾瑞達雙子在身上掛個十字架也無可厚非。
只不過想到曾身爲燃燒軍團高階成員的她們,今後一口一個上帝保佑,的確是讓人感到很怪異的事情。畢竟在過去的無盡歲月當中,不知道有多少個被當成上帝膜拜的生物,倒在了軍團的征途之下。
可是現在更怪異的是,她們居然還像模像樣地收了一個教女,這入戲未免也太深了吧?
而同時埃文森也對這個小姑娘的身份非常的好奇,要知道別看艾瑞達雙子平時待人接物比較平和的,但那是因爲她們根本對這些人看不上眼,就像是誰也不會和螻蟻置氣一樣。她們自視甚高,大部分人在他們眼中純粹是下等生物,只有極個別的人能夠得到她們的認同。
所以他們根本不可能隨隨便便的當這個小女孩兒的乾媽,只有可能因爲這個小女孩的家世非常特殊,有利用的價值,又或者是這個小女孩本身比較特殊。
可是當埃文森先問這個小女孩的情況之後,艾瑞達雙子並沒有回答,只是擡起眼來看了他一下,接着又繼續揉着這個小女孩兒的頭髮,親暱的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親愛的?”
這小女孩有些掙扎的從奧蕾塞絲的手中逃開,本來一頭整齊黑色頭髮,這時候已經被揉得有些凌亂了,她奶聲奶氣的說道“我聽說你們在這裡,所以就讓愛麗絲阿姨帶我過來向你們問好。”
“真乖。”這次又是薩洛拉斯把這個小女孩拉到懷裡,使勁揉着她的頭髮。
埃文森在一旁看得直翻白眼,你這是把這個小女孩當成獅子狗揉了呀?怎麼能這樣啊?快放開她…讓我來。
“實在抱歉兩位女士,我實在是拗不過她。”這時候一個穿着女僕裝的俏麗身影出現在了門口,對着雙子微微彎腰。
“沒關係,愛麗絲。”奧蕾塞絲朝那個女人微笑了一下,安慰似的說道“我不在意。”
那個叫愛麗絲的女人,聽到這句話之後又朝雙子微微彎了一下腰。這時埃文森也觀察着愛麗絲,發現這個女人無論是站立的姿勢,還是鞠躬,眼神,說話的語氣,甚至是身上的每一個動作,都非常的有規矩,這應該是經過專門培訓的女僕吧。
這是當然的了,人家可是曾經任職於空軍一號上面的領班空姐,連續五年被評爲優秀員工。艾瑞達雙子還點名讓她服務。可是沒想到那次飛行當中,基裡安穿着鋼鐵盔甲上空軍一號搗亂,害得飛機差點墜機,她本人也差點喪命。
那次的突發事件可是把她嚇壞了,她實在是沒想到被譽爲世界上最安全的機的空軍一號,居然也會碰到這種事情,差點害她患上恐飛症,於是她思來想去,就辭掉了這份既體面又有豐厚收入的工作。而這個時候,艾瑞達雙子對她的侍奉非常的滿意,於是就把她聘到身邊來做她的生活助理,而現在則是這個小女孩的保姆。
至於說這一切會不會太巧合了,她會不會是美國政府派到公司的眼線,關於這一點雙子絲毫都不擔心,因爲,我們讓她是誰的人,她就是誰的人。
“這位叔叔是誰呀?”好不容易逃脫了薩洛拉絲魔掌的小女孩,俏生生的朝埃文森一指。
埃文森立刻堆起自認爲最爲慈祥的笑容,舉起手來準備打個招呼,可是他一時之間又不知道該怎麼介紹自己,因爲從雙子這裡論關係的話,那自己應該能算是她教爹吧?可自己沒入基督教,也沒和艾瑞達雙子舉行過基督教式的婚禮,所以自己應該算是…乾爹?哎呀,乾爹和小蘿莉,想想還有點小激動啊。
“那有人嗎?沒人吧。”誰知道奧蕾塞絲眼都不擡一下,笑盈盈對小姑娘說道“你直接無視他就可以了。”
小姑娘似懂非懂的,看了一眼整個人都僵在那裡的埃文森,哦了一聲,捂着雙眼把頭轉了過去。
“好了,親愛的。”奧蕾塞絲捏了捏小姑娘的小臉蛋,親暱的說道“讓愛麗絲阿姨帶你去吃飯,我在這邊還有些工作要做。”
“好的。”小姑娘點了點頭,就轉身向愛麗絲考了過去,到了門口還轉過身來,十分有教養的對雙子說道“再見,大教母二教母。”
“這個小姑娘到底是誰?”在小姑娘和愛麗絲離開這裡之後,又舊話重提,同時還猜測到“莫非是副總統的那個小女兒?看年紀的話到差不多,可是…”
可是埃文森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個小女孩的腿,這純粹是爲了印證自己的想法沒有其他的絲毫雜念。他發現這個小女孩的腿是完好的,也沒有裝機械義肢。而他記得副總統的那個小女兒有一隻腿是殘疾的。
“當然不是了。”薩洛拉絲聳了聳肩膀“像他那種身份的政治人物,恐怕孩子還沒出生,教母的位置早就已經安排好了,哪裡輪得到我們?”
政治人物總免不了政治聯姻和裙帶關係,埃文森點了點頭,然後又同時問道“那她是…”
“我們撿來的。”奧蕾塞絲隨意的說道。
“啥?”埃文森目瞪口呆,簡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艾瑞達雙子再度表示確定就是撿回來的,他才接受了這個震驚的事實,但是他實在是不能理解“你們居然會撿個小女孩回來當女兒養?”
這一定是打理搞錯了吧?埃文森摸着下巴有些打趣的說道“我說,就算你們突然母性大發想要有個孩子,也用不着收養啊,我再努點力就行了…”
“你就算了吧!”薩洛拉絲冷哼一聲,那意思簡直就像是在說你辦不到一樣。埃文森當場臉都氣紅了,什麼就我就算了?我憑什麼就這麼算了呀?爲什麼就算了我?!
“是我們的原因。”艾瑞達雙子揮了揮手,房間中的其他人立刻以百米衝刺的速度離開了,畢竟這是大老闆們在討論私人問題,而且還是討論這方面的私人問題,聽多了實在是沒好處啊。
見其他人都走光了,艾瑞達雙子才解釋的“你要明白,艾瑞達人即便是在長生種裡也是出類拔萃的了,而我們成了惡魔之後都能算是永生種了,所以我們的生理週期非常長。”
“因此,對人類這種短生的生物來說…”奧蕾塞絲似笑非笑的看着埃文森“我們的生理週期還沒有循環到合適的階段,他們的生命週期就已經結束了。”
“哦…這可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埃文森心說自己幸好是一個術士,可以把自己的生命值無限的往上苟。可是想和艾瑞達雙子有孩子,這可能要比等中國足球出線都要漫長。
“那這個孩子原來的家人…”雖然說這個小女孩是被雙子撿來收養的。但她是走丟了,還是被誘拐了,又或者是因爲…
“死光了。”薩洛拉絲嘴角一勾說道“我看着他們死光的。”
“別這麼看着我,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把人家家人都殺光,再把人家撿回來養,這種變態的事情惡魔是做得出來的。所以埃文森聽說了這個小女孩的家人是在雙子面前死光的之後,就一副見了鬼的表情。可是奧蕾塞絲卻擺了擺手說道“不是我們殺的,和我們也沒有關係。”
“那是因爲…”埃文森問道。
“這事要從前幾天說起了,那天風和日麗,於是我們就決定去中央公園…散步。”奧蕾塞絲說到最後的時候時遲疑了一下。
“說實話,到底是去幹什麼了。”散步?你說你們兩個去酒吧鬧一整晚我心,你說你們會去公園那種平靜祥和的地方散步,這根本就不符合你的人設呀!
“好吧。”奧蕾塞絲無奈的搖搖頭“實情是我聽說那天有幾個幫派匯聚在公園裡進行一場展銷會,我們打算去湊湊熱鬧。”
幫派?展銷會?埃文森略一思索大概知道是什麼情況。
“不是我們發起的,我們也沒參與進去。只是聽說那次展銷會上會有一種口味特殊的新貨出現,於是我們打算過去看看。”
“而那個小姑娘正好和她的家人也在公園當中,還就在我們所在的花灘不遠的地方。”
“我不得不承認他是一個非常懂禮貌的孩子。”奧蕾塞絲說着說着嘴上還泛起了一絲微笑“我們就坐在花壇旁邊等着展銷會快點開始,可是你也知道那種事情世間一向很不準頭,我們在那裡坐了很久,都沒有等到展銷會開始,可能是見我們一直坐在那裡很無聊,那個小姑娘卻突然跑過來和我們聊天,還用自己的零花錢買了兩杯飲料遞給我們。”
埃文森撓了撓頭“然後你就覺得這個小姑娘很可愛,順手把她撿回來了?”
“然後…”薩洛拉絲表情有些發冷“然後的事情你應該知道,你難道沒聽說過公園屠殺?”
“公園大屠殺?哦,我的確聽說了。”埃文森表情也肅穆了起來,這事情就發生在幾天前,那個時候他雖然在國外,但是也在飛機上看新聞的時候聽說了。
幾個幫派聚集的公園裡面,不知道是因爲交易談崩了,還是本身就互有仇怨,突然火拼了起來,還誤殺了好些平民。
“這個小女孩的家人,都遇難了,她的母親最先中槍身亡,他的父親好像不是普通人,雖然極力想要保護自己的家人,但很快他的頭部也中了一槍,而這個小女孩年歲相仿的兄弟,幾乎被那些大口徑的子彈打成了…碎片。”
“或許這就是命運吧。”薩洛拉絲笑了一下說道“因爲這個小女孩離當時就在我們身邊,所以她很幸運的活了下來。”
“原來如此。”埃文森點了點頭“對付那些槍彈你們自然不在話下,所以你們就順手護小的那個小姑娘?”
“不。”奧蕾塞絲果斷的搖了搖頭“我們只保護了自己,那個小姑娘也中槍倒地了,他濺出來的鮮血都噴在了我們的身上,可是我們一點觸動都沒有。”
“那是因爲?”
“因爲在我們要走的時候,他的手還緊緊的抓着我的衣角。”奧蕾塞絲眼睛微微眯起說道“祈禱有人能拯救自己,這樣的人我不會去救,無辜者之血我們也可以視而不見,但如果是掙扎着想要自己活下去的人…這種人倒是一種樂趣。”
將掙扎之人的生命奪走,或者是拯救他,這的確是一種樂趣,艾瑞達雙子也非常享受這種樂趣,雖然她們通常只會做前者。
“所以我們讓她活了下來。”
“可我看他不像是經歷過如此大變的人。”埃文森覺得,即便是心智堅韌的成年人,經歷過這種事情,一家人在自己眼前被屠殺,自己也險些死亡,恐怕也會精神崩潰,當時他看剛纔那個小姑娘明媚的眼神,根本不像是經歷過這一切的人。
“應激性記憶障礙。”奧蕾塞絲笑了一笑說道“人類的神經系統非常的有意思,它們會選擇性讓人類遺忘自己不願回憶的事實。”
“是這樣啊,我還以爲是你們洗去了她的記憶。”埃文森說道。
“清洗記憶的法術,這或許對你有些難度,但對我們來說沒什麼。但是!”薩洛拉絲臉色猛然一變“我們就是要讓這段記憶存在,要讓他在某天恢復這段記憶。”
“憎恨,痛楚,迷茫,憤怒,這是一切的基石,這是一切的支柱!”
“真是久違的二重唱,雖然少了兩個詞。”埃文森翻了個白眼“那你們讓她保留着這些,有什麼打算?”
“目前還沒計劃好。”奧蕾塞絲陰惻惻的笑道“但這些基石和支柱,能支撐造就強大。”
“但也有可能把人毀掉。”埃文森提出了另一個可能“如果那個小女孩哪天覺醒了記憶,承受不住這一切怎麼辦?她崩潰了怎麼辦?”
“毀掉?那就毀掉吧。”艾瑞達雙子面無表情,毫無一絲感情波動的說道“身爲我們的教女,不可以是一個弱者,我們身邊不需要懦弱不可造就者,對她是如此,對你…也一樣!”
“啊,嚇死寶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