瀋河也沒有想到,今天晚上不過出來逛逛,還會有意外收穫。
這下子已經把班納的位置泄漏出去了,再加上那個池田幸治說出去的信息,可以想象明天的時候,班納先生不會太好過。
至於那個疑是在鬧市槍狙班納的人,其實不用想也猜得到來自誰,九頭蛇都已經被欺壓成這個樣子,居然還是陰魂不散。
看來必須要實行那個計劃才行。
回到住所之後,等到零點鐘,照例是先去副本世界進行副本任務。
在活動副本中戰鬥的經驗收益還是非常高的,這段時間以來,瀋河的等級已經抵達三十六級,而其餘衆從者的等級也都有了十足的提高,除去幾位還沒有開始提升等級的從者,齊木、貞德、兩儀式他們的平均等級也已經抵達二十五級。
這都讓瀋河有些希望能夠晚一點結束活動副本了。
等回到漫威世界之後,索性懶得再睡,拉着貞德和薇爾莉特鬥地主到天亮。
而差不多凌晨六點多鐘的時候,終於收到消息,已經有勢力開始尋找班納。
“走吧,我們避開其餘人的視線。”
瀋河站起來,僅僅帶着貞德潛入到森林當中。
原本守在這裡的軍方應該要禁止任何人進入,但是瀋河注意到,只要遞上去一些金條,就可以被放行,進入的人越多,遞交的金條也就越多,差不多是在明目張膽的受賄。
“來,我們把長袍披上。”
瀋河的手腕中突兀的出現了兩件以黑色打底,用金絲繡着紋路的長袍,還附帶兜帽,右胸口上的迦勒底徽章標誌分外顯眼。
已經差不多該讓迦勒底漸漸出現在世人眼中了,組織形象還是要慢慢建立起來的,統一的服飾還只是第一步,其他人都有。
“總覺得,有些羞恥的樣子。”貞德抿着嘴脣,有些不情願的披上。
“你是沒有見過那些超級英雄的緊身衣啊,那種明顯更羞恥好不好。”
瀋河對羞恥這個評價很不滿,這個可是他從數十個設計中精挑細選出來的,又舒適又有逼格,可束身可寬鬆,還不會影響到戰鬥。
“好啦好啦。”貞德繫好了長袍後推着瀋河往前面走,“我剛剛‘看見’班納被圍起來了,我們還是快點過去吧。”
班納的確是被一羣人圍在中間,他在發現有人過來之後,第一反應是打算逃跑,但是身爲一個物理學家,又怎麼能在追蹤上比得了這些刀口上生活的戰鬥人員。
“你們最好不要用這種東西指着我。”班納看着四周的指着他的槍口,“能殺我的人應該還沒有出生,要是不小心走火了,你們就都要完蛋了。”
這樣的言論沒有絲毫的作用,所有人還是都繼續警惕的用槍口指着他。
哪怕電視上的畫面已經展現出這種武器的羸弱,但是火槍依舊比更加羸弱的人類強大太多了,握緊武器純粹是面對怪物時尋找安全感的下意識行爲。
“班納博士。”有一些清楚班納身份的人開口了,“只要你不反抗的跟我們走,我想我們能夠幫助你,提供資金,器材,人員,你想要的一切。”
“我想要的一切?”
班納從地上站起來,僅僅是這樣的動作就讓所有人都往後退了幾步。
“我現在最想要的,就是結束掉我這該死的生命,你們能做到嗎?不,你們只是一羣,根本就對力量沒有半點敬畏之心的混蛋,趁着我還沒有發怒之前,快點離開吧,幹掉你們可不會讓我有半點愧疚。”
這些人互相看了看,即便都是來自於不同的勢力,也都在這一刻達成共識。
那就是先控制住班納,然後再來彼此爭奪這個怪物的所有權。
砰——
一枚足以麻醉大象的麻醉針射出去,卻靜止在半空中。
然後在所有人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的武器全部都脫手飛了起來,扭曲擠壓成一大塊廢鐵.
廢鐵的旁邊還靜靜的懸浮着一個人,一個穿着黑色長袍,頭髮卻是粉紅色的男子。
這詭異的場景,讓全場陷入了莫名的沉默中。
足足愣了四五秒鐘,纔有失去了武器的人控制不住心中的恐懼,返身就跑,但是很快以更快的速度倒退回來,跌到班納的身邊,甚至直接昏迷。
幾個同樣穿着這種服飾的人緩緩走出,明明一共只有五個人,卻給人一種他們包圍了這裡數十個人的感覺。
“你們又是誰?”
這裡還能保持鎮定的,也只有班納。
畢竟更詭異的事情都在他的身上發生了。
“迦勒底,我們組織的名字。”
瀋河一步步走過去,就站立在班納的面前,目光緊緊盯着他。
“所以,你們也是來把我關進籠子裡的?”班納的表情上帶着一絲嘲諷。
在他看來,新出現的這羣人也無非就是其餘人第一樣,窺視或者恐懼他。
“難道,你不應該被關進籠子裡嗎?”瀋河反問了一句,然後在班納發怒之前緊接着說道,“五百三十二人,這是截至目前爲止,在前天這場事故中死亡的平民,你發狂的地方恰好是在人口密集的貧民住宅區。”
“......”
班納剛剛涌起的怒意,被這個冰冷的數字打壓了下去。
“這真是場災難。”他喃喃自語,悲傷的掩住自己面龐。
任何一個道德水平正常的人,都會有種壓抑的悲傷,這些都是毫無罪孽的普通人,甚至不少都是人生纔剛剛的兒童,不知道有多少家庭在這一刻支離破碎。
“這的確是場災難。”瀋河的臉上看不出多少表情,“雖然真正的兇手是在鬧市之中對你開槍的人,但是你的存在纔給了他們機會,這是你不可推卸的責任,所以,想要避免災難再一次發生,籠子裡是你最好的去處。”
“你有什麼資格——”班納忽然抓住瀋河的肩膀大吼。
周圍的這些人被這樣的聲音嚇了一大跳,近乎同時大喊着分散逃竄,但是很快全部被無形的力量丟了回來。
即便被人抓住肩膀這樣吼叫,瀋河也沒有生氣,更沒有恐懼。
“迦勒底的宗旨......”瀋河看着班納的眼睛,“是守護人理,本應該不插手這樣的事情,但......我們都還有着身爲人類最基本的善良......你也有,但是你身體內的另一個你,他沒有,他只是一個被憤怒所吞噬的小孩。”
“別想騙我!”
班納依舊抓着瀋河的肩膀,滿臉憤怒的樣子。
“我已經一年多沒有變身了,都是因爲你們這樣的人找上來,爲什麼就不能夠放過我!”
這一年的時間苦苦壓制自己的憤怒,讓他一度認爲自己已經能夠控制住,不然他根本就不會跑到那樣的鬧市當中去。
“你可以問問他們爲什麼不能放過你。”瀋河輕輕擡手,幾個明顯是負責人的傢伙飛了過來,“你們應該聽過迦勒底的名號纔對,神盾局覆滅之後,我們接收了他們的部分責任,一直在警告所有人遠離班納,但是現在看起來,效果微乎其微。”
“放......我們走。”其中一個人艱難的發出聲音,“我們保證不會再來了。”
情況的詭異性已經超出了他們能夠承受的範圍,他們的確接到了自稱爲迦勒底的勢力警告,但是大多數人都沒有當一回事。
“他們保證了,班納。”瀋河轉過頭看着班納,“你會相信嗎?”
相信......怎麼可能會相信。
班納不是傻子,他無比的清楚,像這樣一個接着一個找上來的人不會停,即便這些人不來了,還會有新的人來,甚至美國軍方也不可能會放過他。
他以爲自己能夠躲下去,但終究還是會像這樣一直被找到。
“看起來你不相信?”瀋河伸出手把班納握住他肩膀的手挪開,“我也不相信,不把我們的警告當一回事,現在鬧出了事情就想轉身一走了之,哪裡會有這麼容易的事情,讓我看看你們,目黑組、三合會、意大利黑手黨、十誡幫、馬利克家族、俄羅斯軍......以色列情報部門都有?”
伴隨着一個接着一個的勢力名稱從瀋河的口中說出,這些人表情上的震驚之色越來越重。
他們中的很多都是隱藏身份過來的,秘密組織,甚至是各國的情報部門,現在卻被一個接着一個的揭穿身份。
這裡沒有人能夠抵抗齊木楠雄的心靈感應。
“嘖嘖。”瀋河把所有勢力的名字都念了一圈,嘖了兩聲,“在這裡的人所屬的勢力範圍,近乎覆蓋了全球的每一處地方,班納,你現在還覺得你能過逃得掉?”
班納的臉已經黑的不像話。
他雖然早就知道有一羣人一直在打他的注意,但是會到了這個地步也是從未想過。
正如瀋河所說的那樣,這已經是全世界的人都在找他,這一年來的安寧,恐怕真的是因爲神盾局在暗中的緣故,所以神盾局覆滅之後,他的安寧生活一下子就消失了,他已經可以預料到接下來將會迎來無休止的騷擾。
“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你的容身之處了,班納。”瀋河最後輕拍了下班納的肩膀,“不如跟我們回到籠子裡去,雖然失去了自由,好歹不會傷害其餘無辜的人。”
“......”班納沉默不語。
籠子這個稱呼,其實並非是他的禁忌。
他所恐懼或者說所厭惡的並非是失去自由,而是被人看作怪物,但是,他現在不得不承認,他確實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怪物,這讓他的心中涌現出濃濃的悲哀。
這份悲哀似乎不僅僅是他的,同樣也是浩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