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做個普通人可能有點難

但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卡南迪闖入這個世界時,遇到了一股莫名的阻力。這股阻力十分強大,雖然卡南迪最終從這股‘阻力’中鑽了進來,但過程中產生的震盪,也影響了卡南迪的靈魂,使他暫時地失去了記憶。

但這樣一來,也讓他重新開始,擁有了一段全新的人生。

和其他的孩子相比,失去了記憶的卡南迪表現得並沒有什麼不同——除了看起來早慧一點,還有腦子裡時不時閃過的奇怪想法。

卡南迪這輩子的父母都是警察,雖然平時工作忙碌,但依舊對家庭和小卡南迪相當重視,這讓他擁有了一個美好的童年…但這份美好,只持續到了他十六歲的生日那天。

這天晚上是卡南迪的生日,父母兩個人特意提前了一個月的時間,去協調自己的工作時間,終於把這天的時間擠了出來,共同爲卡南迪慶祝生日。

但悲劇也在這個晚上發生了。

這天的深夜,他們的家被人暴力闖入,那是一夥喪心病狂的墨西哥毒販,因爲卡南迪父母曾與他們有過交集,所以他們一直懷恨在心,策劃了這場報復。

具體發生的事情,卡南迪已經不想再去回憶了,當看到從小到大都對他呵護備至,疼愛有加的父母倒在面前之後,他的精神徹底崩潰了。

也正是這一刻,他那暫時失去的記憶迴歸了。

原本灰色的眸子,此時已經被血紅色所充斥,在黑暗中就如同兩團燃燒的火焰,但這火焰慢慢由紅轉藍,在黑暗中看上去異常詭異。但毒販們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還互相商量着,打算斬草除根,連卡南迪一併幹掉。

但他們之中的某個人剛一靠近卡南迪,就只覺自己的右手掌心有些癢,於是揚起手來想看看是什麼東西。

這一看不要緊,差點把他的魂給嚇飛,只見他的手心中,莫名地跳動着一團幽藍色的火焰。說是火焰,但他一點都感受不到溫度,不但如此,透過這團火焰,他甚至發現自己掌心竟然破開了一個血肉模糊的洞,他甚至能通過這個大洞看到自己那慘白色的臂骨。但他卻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也絲毫沒有血液流出。

…等等,這火焰爲什麼在往裡鑽!

“喂!吉列爾莫,你在搞什麼?快把那個小鬼幹掉!”

“不…我…我…”

被叫做吉列爾莫的那個大漢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在他生命的最後一秒,他終於注意到了,他面前這個小鬼的臉上,那散發着無盡殺意的藍色眼眸…

“在無聲的痛苦中,下地獄吧,王八蛋!”清脆的童聲,卻說着寒意森森的話語。

他的話音剛落,這個被叫做吉列爾莫男人便忽然渾身燃起了幽藍色的火焰,火光頓時照亮了他那因痛苦而變得扭曲的臉。

但無論他怎麼張嘴,都發不出一點聲音。當然,即便能發出聲音,他也叫不了多久了,因爲轉瞬之間,這幽藍色的火焰就擴張到了他的全身,他的整個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瞬間燒成了灰燼!

“他媽的!這是什麼情況!”看着眼前這一幕,這夥毒販都震驚了起來,其中領頭的人還算是比較冷靜,他想起了剛剛卡南迪張嘴說的話,於是把目光轉向了他。

“臭小鬼,你做的?”

盛怒灼心的卡南迪嘴角泛起冷笑:“你們,都得死!”

他張開了小嘴,無盡的霜火吐息頓時吞噬了在場的大部分毒販,在一瞬間他們便被燒成了灰燼。

剩下的毒販見勢不妙,想要逃跑,卻赫然發現整棟屋子的所有門窗,都已經被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堅冰所阻擋…

“我說了,你們…都得死!”

這句話,還有那恐懼的哭喊聲,成爲了這羣毒販們這輩子最後的記憶。

在用無比殘酷的手段,將剩下的人統統抹殺成灰以後,卡南迪七竅流血地跌坐在了地上。

過度動用藍龍之力,記憶與記憶之間的衝突碰撞,種種的一切都讓他痛苦不已,無數的複雜情感如同打翻了調味料一般,一齊涌上了心頭。

他看着倒在地上的父母,淚流滿面,腦海中不斷浮現着這十六年來的生活畫面。

就在卡南迪感覺自己的腦袋即將要被撐爆的時候,一段感覺遙遠又熟悉的記憶飄了出來。

那段記憶中,記載了一種魔法的使用方法。

沒錯,這種魔法便是卡南迪前世中,在綠龍那裡取經學來的,用來管理心靈與認知的魔法。

雖然此時的他,情況與當初又有所不同,但除此之外,卡南迪顯然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於是他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毅然決然發動了這個魔法。

霎時間,卡南迪只覺得眼中的一切事物都猛得一震,而他的身體卻恍然一輕,慢慢飄了起來。但實際上他的身體還留在原地,只是他的視角早已經脫離了身體的束縛,浮在了半空之中。

在他的眼中,此時他的身體彷彿陷入了一個紛繁雜亂的巨大線團之中,而他的靈魂則被推離了身體,平靜而冷漠地將整個線團都映入眼中。

線團的一側,是一個正在引頸咆哮的藍色巨龍,它的脖頸纖細而修長,藍寶石般的龍鱗反射着溢彩流光。

而另一側,則是一個掩面哭泣的孩子,他面朝着倒在地上的父母的方向,瘦弱的肩膀在不停地抽動着,彷彿隨便再來一陣風就能把他吹倒一般。

作爲第三者的卡南迪靜靜地看着這個場面,隨即,一股莫名的疲累感如潮水般襲來,頃刻間便將他徹底吞噬,在這股疲累感中,卡南迪再也支撐不住,默默地閉上了雙眼。

……

當他醒來後,一切都已經恢復了正常,除了…除了他自己。

因爲卡南迪發現,自己的精神…好像分裂成了兩個,而他自己,只是是其中之一…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一個軀殼之中,產生了兩個獨立的意識。但無論是哪個意識,都沒有感到任何驚慌和對立之感,好像他們天生就是一個人,只不過暫時分開了而已。

“卡南迪。”

“卡洛爾。”

兩個獨立的意識這樣自我介紹道,好像是老友見面一般,融洽自然。

當然,兩股意識共享同一份的記憶,在對綠龍的魔法經過一系列的研究之後,他們得出了一個結論——卡南迪,是他們的靈魂中,代表人類那一部分的自我認知,而卡洛爾,則是他們的靈魂中,代表龍的那一部分自我認知。

原本的自我認知只是一種行爲,一種感知自我的行爲,但在綠龍魔法的影響下,兩種相差甚遠的認知主體相對獨立了出來,並且形成了各自的意識。

但歸根結底,他們合在一起,纔是一個完整的靈魂。

“所以,我們現在算是什麼?超凡雙生?”卡南迪皺眉問道。

“我覺得你不需要把‘精神分裂’形容地那麼中二…”卡洛爾則默默地吐起槽來。

源於自身的認同感,讓他們很容易就接受了彼此的存在,也讓剛剛經歷過悲痛的他們得到了一些慰藉——至少現在,他們並非孤單一人。

……

之後,在卡南迪的堅持和努力下,他沒有被任何其他的家庭收養,而是開始自食其力地活着。由於父母是死於被毒販的報復,所以除了保險以外,他還得到了紐約警局的一大筆補助,靠着這些補助金,他得以按部就班地高中畢業,甚至還考入了紐約州立大學。

之後的幾年裡,他努力地修滿了足夠的學分,並讓自己的績點達到了2.0以後,便毅然決然向紐約警局遞交了申請。

在經歷一些列背景調查、面試、筆試、體測以及一段實習生涯後,卡南迪如願成爲了紐約警察局第64分局的一員,編號NYPD-KD0211-卡南迪·卡洛爾警員。

這樣的生活軌跡,源自於他們兩個討論的結果。

——“那麼,接下來我們要怎麼辦?”

——“我不知道…”

——“要把他們復活嗎?”

——“你能做到嗎?”

——“…抱歉,不能,哪怕是紅龍,也不能拉回完全失去的生命。”

——“…繼承他們。”

——“你說什麼?”

——“我想繼承他們,我想和他們一樣,我要成爲警察。”

——“……”

——“啊,對不起,我忘了…如果你不願意的話…”

——“沒關係。”

——“什麼?”

——“沒關係,我能理解你的想法,如果要我做選擇的話…不,這就是‘我’的選擇,不是嗎?”

……

就這樣,在兩個靈魂的共同努力下,卡南迪·卡洛爾這個名字漸漸傳開,成爲了紐約警察局第九十六分局中一名優秀的警界新人。

說真的,如果這個世界真的只是一個普通世界的話,卡南迪和卡洛爾真的有可能會循規蹈矩地過完這一生,成爲一名好警察,爲打擊犯罪、保護民衆財產安全獻出自己的青春,然後在一定的時間過後,想個辦法換個身份,重新開始一段截然不同的新人生。

但很可惜,這個世界,可絲毫算不上‘普通’。

兩個獨立人格形成的同時,原本卡南迪被封存起來的一些記憶也在慢慢解凍,而這些解凍的記憶,則在不斷挑戰着卡南迪對這個世界的原本認知。

比如…二戰博物館裡,那個身穿着藍白相間的星條旗緊身衣的男人是什麼鬼?美國隊長?斯塔克工業集團又是什麼?自己的世界裡有這個公司嗎?這不是電影裡的東西嗎?

“所以,這裡…是漫威的世界?”在看了幾個月的有關於託尼·斯塔克的花邊新聞,又看到了許多熟悉的名字之後,卡南迪最終接受了這個現實,畢竟上輩子連艾澤拉斯他都去了,甚至連種族都換了,相比這下這件事也不算太難接受。

但問題是…這個世界比起艾澤拉斯來,兇險程度也是半斤八兩。

要知道,艾澤拉斯世界中最危險的敵人是誰?莫過於燃燒軍團以及古神一流的存在了吧?

而漫威世界…先別說某個總想着來地球打響指的紫薯,黑暗空間的君王多瑪姆,以及阿斯加德那些被稱爲“神”的傢伙們,單說這個地球上的某些力量,就已經十分強大了。

在這樣的世界裡呆着,卡南迪真的能老實本分地做好一個普通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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