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冰湖轟然炸裂。
原本就已經滿是裂紋的冰面高高隆起,一個高聳的龐然大物從冰湖中緩緩升了起來!冰湖中的水被向四周擠開,沖刷着周圍地面的冰雪。
原本在雪地上撒歡的咕咕,都已經把可憐兮兮的冰狐按在了爪子下,冰湖上的變故,讓它的身體爲之一僵,腦袋立馬轉向了那邊。
有這一愣神的功夫,咕咕的爪子爲之一鬆,小雪狐抓準機會,連滾帶爬地跑了老遠。
但咕咕早沒有了再抓它的心,此時的它,橙黃色的雙眸已經縮成了一條細縫,緊緊盯着湖中升起的那個巨獸,背部微微拱起,嘴裡發出了呼嚕呼嚕的威脅聲。
龍!一頭通體藍色的巨龍,忽然從這片冰湖中鑽了出來!那堪稱“龐然大物”的黑影,竟然只是它的龍頭,上面長滿嶙峋的龍角。而它身上散發出的隱隱威壓,讓咕咕感受到了極大的威脅感!
相比於咕咕的應激反應,伊利丹則顯然淡定了許多,扭頭看了幾眼冰湖的方向,便沒心沒肺地直接衝了過去。
喵!別過去!
咕咕低吼一聲,以示預警,但伊利丹頭也不回…
喵嗚~沒事的,這個大傢伙是卡南迪!
咕咕聞言一愣,疑惑地看了那個巨物兩眼,隨後便跟在伊利丹的身後,輕手輕腳地追了過去。
來到近前,咕咕這才能感受到這個巨獸的龐大,只見這個巨獸的身體表面,滿布着如同藍寶石般晶瑩細膩的鱗片,在日光的照耀下閃爍着華麗的光彩。而這隻巨獸搖晃了搖晃腦袋,發出了長吟聲,遠處松林中的樹葉,都被震得漱漱作響,上面的積雪嘩啦啦地向下掉落。
在長吟聲過後,這隻巨獸緩緩張開了幾乎遮天蔽日的雙翼,好像在舒展着筋骨,隨後,熟悉的聲音從它的嘴中傳了出來。
“啊…舒服了…”
——喵嗚?
巨獸低下了頭,看着伊利丹和咕咕,露出了一個足以讓人驚悚的笑容:“哦?是你們兩個啊?怎麼樣?是不是被嚇了一跳?”
這條巨龍,自然就是卡南迪了。
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恢復,再加上一直在沉睡的卡洛爾加快了藍龍精華的吸收過程,剛剛卡南迪身體的異常發熱,正是他即將變化成龍身的徵兆。
但卡南迪說完話之後,又歪頭看了看自己的翅膀和爪子,總感覺哪裡有些不對勁,這具龍形態的身體,好像並沒有他想象中那麼…有力?
“怎麼感覺哪裡…怪怪的?”卡南迪有些懵。
“不用感覺…確實如此。”卡洛爾的聲音響了起來。
“哎嘿?你終於醒盹了?”卡南迪輕笑一聲,調笑着道。
“嗯…算是醒了,原來我總是陷入沉睡,是爲了給恢復身體而積蓄力量…”卡洛爾的聲音中還是帶着些許睏倦。
“但這具身體…”
“還有些虛弱,但是”卡洛爾接口道,剛想解釋一下,就聽“嘭”得一聲,卡南迪的龍形態身軀開始急劇縮小,幾乎是在一瞬間,遮天蔽日的巨龍消失了,渾身赤身裸體的卡南迪從半空中掉進了冰湖裡…
“我靠,怎麼回事啊!”情急之下,卡南迪大灌了好幾口冰水,這才從冰湖中露出頭來。
“…就像你看到的,在這個形態下,咱們堅持不了太長時間。”卡洛爾的聲音中帶着些許無奈。
咕咕和伊利丹一臉奇怪地看着原本威武雄壯的卡南迪,瞬間變回了原來的樣子,而剛剛那股莫名的威壓與氣勢,也已經蕩然無存。
喵?
它感覺很奇怪,眼看着卡南迪像條死魚一樣,掙扎地游上岸,差點虛脫,隨後四仰八叉地躺在地面上,便和伊利丹一起跑到了他身邊,好奇地嗅來嗅去。
而卡南迪則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還在和卡洛爾抱怨着。
“所以說,剛剛我們的那個形態,實際上只是個花架子?”
“不…嚴格來說,龍威是貨真價實的…”
“說白了,我們也只有一個龍威啊!”卡南迪一針見血地吐槽道,“那不還是花架子嘛!不!就連花架子都保持不了五分鐘…”
卡洛爾一時語塞,半天沒說話,再然後…呼嚕聲傳了出來。
“得,睡覺竟然還能上癮。”卡南迪嘆了口氣,一擡頭髮現伊利丹和咕咕,正一左一右地圍着他,尤其是咕咕,此時正由上倒下地聞着他,已經來到了腰部附近…
“好了可以了!”卡南迪只覺胯下一涼,連忙坐了起來,隨手一劃,從摺疊的奧術空間中掏出一身衣服穿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只聽“叮咚”一聲傳來,卡南迪微微一愣,照着一旁的積雪堆裡一頓掏,拿出了鬧鐘,一看上面的時間:“呀?又到飯點兒了?”
這幾天,由於或這或那的原因,卡南迪暫時放棄了點外賣的想法,但總是吃魔法麪包,嘴裡真的會淡出鳥來,於是他便委託了科爾森,讓神盾局時不時送來點食物之類的東西。
之前幾天因爲記者的緣故,他們來送東西的時間都選在了深夜。這幾天,記者們已經散了個差不多,於是他們這次挑了個早晨就來了。
卡南迪連忙邁出了奧術空間,一路走到了大門前,扒着窗戶縫看了看外面的情形。只見外面清晨的街上,行人極少,只有一輛黑色的小皮卡停在路邊,一個頭戴着鴨舌帽,戴着墨鏡,身穿簡單休閒服的特工站在車門前,打量着卡南迪的屋子。
嘩啦啦的聲音響起,卡南迪家的車庫門緩緩升起。
“把車開進來!”
站在車門旁邊的特工愣了愣,趕忙竄上了車,穩穩當當地把皮卡倒進了車庫裡,隨着車庫門緩緩放下,周圍的光線立刻暗了下來,只剩下車庫裡昏暗的燈光,所以這個特工把順手便墨鏡摘了下來。
“哎?”剛走進車庫的卡南迪看到特工的臉後微微一愣,隨後驚訝地叫了起來,“他們怎麼會把你放出來啊?”
站在他對面的男人把墨鏡揣進了兜裡,臉上掛着無奈的微笑:“聽你這說法,就好像我是個犯人似的,再說了,我都已經被關了七十多年,也該放我出來透透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