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靜芝還以爲幻聽了,重新看了眼手機道:“你先說。”
明薩寧的聲音非常激動。
“媽,原來過嚴冬是‘精衛鎮’三軍統帥傅浩雲將軍的二兒子,是實打實的少帥啊,剛剛任參謀長親口和我說的。
我才從他那出來,第一時間就給我爸打電話了,但是他那邊關機,我就趕緊告訴你了,你趕快告訴我爸不要再攔着小妹和過嚴冬交往了,我告訴過嚴冬說小妹這幾天爲了他出事一直在哭,不吃飯,我想這會過嚴冬正在往家裡去呢,你勸勸我爸,千萬千萬不要再和過嚴冬發生衝突了。”
恩靜芝苦笑道:“兒子,你這個電話還是打晚了。”
對面的明薩寧愣道:“媽,你說什麼晚了,什麼意思?我爸和過嚴冬又……”
恩靜芝嘆道:“差一點,不過被你勁秋二叔給化解了,眼下他們三個正在會客室談話呢,也不知道會談成什麼樣子?”
“啊,怎麼會這樣,我馬上回家,千萬不要讓過嚴冬走啊媽。”
掛了電話,一向沉穩的明薩寧心中焦急,明致遠這些年的努力方向就是把自己安排進‘精衛鎮’,現在好不容易進來了,再因爲得罪少帥被踹出來,面子上可就不是難看那麼簡單了,那是會被人笑話一輩子的。
本來可以歡歡喜喜當慶家,世人羨慕,萬衆矚目,非要不長眼的自毀長城,生生把到手的一手好牌打了個稀爛,這就是明致遠現在面臨的最大窘境。
明致遠的私人會客室裡此刻只有他和明勁秋還有過嚴冬三個人圍坐在中間的茶桌旁。
三人誰也沒有先說話,都在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氣氛很是微妙,但這微妙中卻也透着些緊張。
過嚴冬靠坐在主位對面的沙發上,蹺着二郎腿,神態悠閒地低頭翻看着手機,絲毫沒有着急的情緒體現。
明致遠把明勁秋讓到主位,自己則坐在中間的橫條沙發上燒水、燙杯、沏頭茶、泡茶,這期間他一句話都沒說,只是專注的秀着茶藝。
明勁秋雖然坐在沙發上,但絲毫沒有享受的意思,坐姿挺直,面無表情地雙手交叉胸前,但眼神卻十分地複雜地一會看看過嚴冬,一會又看看明致遠,好似在等待這場沉默地角逐中誰先沉不住氣開口說話。
秀了差不多十分鐘茶藝,明致遠將兩盞酒盅大小的杯茶分別送到明勁秋和過嚴冬面前。
明勁秋端起杯,輕輕嗅了下茶香,臉上露出喜色,又淺嘗了一口,回味了半晌不滿道:“好你個明致遠,之前給我喝的都是下品茶,我家少帥來了你纔拿出上品茶給我們喝,你說你是什麼居心?”
明致遠苦笑道:“二哥你這麼說可就違心了,之前在客廳咱倆談的是公事,一切自然以低調簡約爲主,現在則不然,是家裡人的談話,對待親人朋友致遠怎敢怠慢,些許輕奢也更能貼合大家的身份。”
過嚴冬晃着腦袋偏着頭,眼皮上翻看着明致遠,歪着嘴角‘嗤’了一聲。
“身份?哼!這可能就是市長叔叔和我這個升斗小民的最大區別,我從沒覺得自己出身有多低下,但也並未覺你們這些大人物有多高貴。
就像這杯茶,勁秋軍主和你品的可能是等級,但在我眼中,它也只不過是一個用來解渴的飲品而已。”
說着,過嚴冬信手拿起茶杯將茶水一飲而盡。
將茶杯側翻着丟在茶几上,強忍口中的滾燙,過嚴冬面不改色的將之硬吞入喉,哈了口氣道:“味道一般,但並不解渴。”
將茶水一口飲盡,又將杯子側翻丟出的行爲是一種極爲不禮貌的行爲,是對主人的不尊重,也是挑釁,嚴格意義來說,過嚴冬的這種舉動極爲令人厭惡。
明致遠眉頭一挑,端茶的手頓在空中,眼神轉厲,猶如看待死人一般盯着過嚴冬。
過嚴冬分毫不讓,依然像個吊兒郎當的痞子一樣,嘴角斜挑,晃着腦袋,翻着眼睛回瞪着他。
“怎麼?市長叔叔生氣了,又想派人幹掉我?只是那些黑警黑幫都不給力啊,狙擊手,機械骨裝也不是我對手,可是,武裝直升機也炸不死我呢,市長叔叔難不成還有更加高端的手段,不妨給嚴冬透露透露……”
“小冬啊,你對明叔叔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就憑你和雯雯的關係,你認爲叔叔會做出那樣的事嗎?”
明致遠神情變得冷靜,輕輕品着杯中茶,微笑迴應。
過嚴冬坐直身子,眼睛在明致遠和明勁秋身上掃量了一下,搖了搖頭道:“市長叔叔,咱們還是開誠佈公點吧,在警察局的時候我就說過我知道你是誰,來回打太極猜啞迷就沒意思了,我爲赤虎做的都是有益社會有益百姓的實事,但你們卻將我視爲眼中釘肉中刺。
勁秋軍主,雖然你剛來赤虎,但他和你,你們和榮家,乃至從8月至今赤虎發生的所有事,哪一件又能和你們脫得開關係呢。”
明致遠瞳孔明顯收縮了一下,偷偷看了下明勁秋,後者臉上堆笑,從容道:“少帥這話是從何說起啊,難道這裡真有誤會,我敢保證在這之前我們可是從未見過。”
過嚴冬哼了哼:“勁秋軍主若是要殺一個人,見沒見過又有什麼區別。”
明勁秋淡然道:“少帥是不是在什麼地方聽到了些關於我的風言風語,以至令你對我產生了濃重的誤解。”
過嚴冬好整以瑕的靠在沙發上,用兩隻手指不停地轉動着手機道:“也是,警察破案還講究個證據確鑿呢,我也不能空口白牙和兩位在這磨洋工,也罷,那我就給二位點提示。”
將手機屏幕點開,過嚴冬掃了幾眼,又用不懷好意的眼神打量了兩人一番,才翻轉了屏幕扣在扶手上,悠然地從嘴裡吐出一個個令明致遠和明勁秋臉色大變的詞語。
“8月3號,虎躍龍騰。”
“龍虎道,漢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