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隊長,這可是價值六根小黃魚的買賣,這根小黃魚是給你的定金,事成之後,我會再給你五根小黃魚。”李晉從口袋裡取出一根小黃魚丟給對方。
胡一彪接過試了試成色,十足真金。他這才擡起頭,一副見錢眼開的模樣,換上猥瑣狡黠的笑臉道:“老弟,怎麼稱呼?”
“許文強。”
“不知道許先生找我胡某要做什麼大買賣?”
“綁架的買賣,胡隊長敢不敢做?”
“開玩笑,這有什麼不敢做的,綁架,我是專業的。”胡一彪一本正經地對自己豎起大拇指,“不知道許先生想讓我綁架什麼人啊?”
“澳門商貿團……”
“咳咳……”胡一彪聞言,頓時被煙氣嗆得咳嗽不止,瞪大了眼睛吃驚道,“許先生,那可是武藤領事的貴客,你要我綁架他們?”
這傢伙該不會是地下黨或者軍統吧?要不喊人進來把他抓住算了?不過可惜了那還沒到手的五根小黃魚!
李晉說道:“胡隊長,你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我是要你綁架澳門商貿團黃老闆的妻子。”
胡一彪聞言立刻不再糾結,只要不是綁架澳門商貿團成員就行,不過他還是好奇地問道:“許先生爲什麼要綁架黃老闆的妻子?”
“黃老闆現在的妻子根本不是原配,拋妻棄子,橫刀奪愛,他在澳門也有仇人的。”李晉說出早已想好的藉口。
哪怕是花錢找胡一彪辦事,能不讓他起疑心當然最好。人一旦有了疑慮,做起事情來就不那麼牢靠了。
胡一彪露出一副領悟的猥瑣笑容:“我懂了,許先生就是專門給黃老闆找不痛快的。我胡一彪也是最討厭這種用情不專的男人,放心,綁架黃夫人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
李晉拿出一個打火機遞給對方:“這是信物,只要你給黃夫人看了這個打火機,再說幾句故人相見的話,保證她乖乖跟你走,到時候你找個地方綁了她,這種事情就不用我教你了吧?綁完人帶到後門的街道上,有輛車等着你,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明白了嗎?”
胡一彪重複了一遍,點頭道:“明白,明白了。”
李晉笑道:“能不能賺到剩下的五根小黃魚,就要看胡隊長的辦事能力了。好了,話已經送到,我先告辭了。”
“許先生慢走。”胡一彪掂量了一下手裡的那根小黃魚,眼中露出狡黠的神色。
呵呵,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當然,不過這可不是五根小黃魚的貨。既然讓我胡一彪知道了這件事情,不敲詐個十幾二十根金條都說不過去。
這黃夫人可真是搶手貨啊!
一想到自己綁架了黃夫人後左右逢源大賺一筆的場景,胡一彪臉上的笑容就越發燦爛。
搞定了胡一彪,李晉又去見了黃老闆等人一面,這回是光明正大的去飯店吃飯,他點了一道特色鳳爪,黃老闆就知道事情已經辦妥。
黃夫人本就是黃老闆家裡的傭人,自己的生死都交給了黃老闆,所以對於計劃並不反對。
一切就緒,時間很快就來到了晚上。
大上海夜總會,整個夜總會都被日軍士兵所包圍,大廳裡金碧輝煌,歌舞昇平。
舞臺上樂隊正在演奏歡快的樂曲,幕布上方掛着“東亞和平之花”幾個大字牌。
在武藤志雄的邀請下,來了不少上海灘的上流社會的人士,或是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談笑風生,或是成雙成對的伴着樂曲在舞池裡跳交誼舞。
“領事好。”
“武藤領事大駕光臨,歡迎歡迎。”
武藤志雄帶着肖途一同前來,不少人紛紛上前問好。
徐晉林正在和澳門商貿團的人聊天,見狀便帶着衆人前來問好。
武藤志雄微笑道:“感謝徐先生爲我們提供晚宴的場所,爲東亞共榮的盛景出力。”
徐晉林隨口一句官腔太極話圓滑的接過話頭,然後給武藤志雄介紹澳門商貿團的成員。
儘管自己早就對澳門商貿團的成員瞭若指掌,但武藤領事還是認真的聽了他的介紹。
雙方稍作交談後,武藤志雄就先和徐晉林到一旁談事,而黃老闆等人也遇到了上海灘商界的熟人,去到旁邊聊起天來。
沒事做的肖途只好來到吧檯點了一杯酒,卻正好看到西裝革履的李晉和一身大紅晚禮服的莊曉曼,那兩人正用饒有興致的目光看着自己,就像是在等着看一出好戲一樣。
“李先生,莊小姐,你們也來了。”肖途迎着兩人的目光,上前打招呼。
“我去給你調杯雞尾酒,讓你嚐嚐我的手藝,肖先生要不要也來一杯?”莊曉曼知道肖途肯定有話要跟李晉說,於是藉故離開。
“不用了,謝謝。”肖途看着莊曉曼離開後,轉頭壓低聲音問道,“李先生,你來這裡究竟是爲了什麼?孫祖明的事情,還是澳門商貿團的事情?”
“肖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來這裡只是因爲興榮幫的徐先生邀請我爲今晚的晚宴彈奏幾首鋼琴曲。”李晉面帶微笑道。
“……”面對不承認的李晉,肖途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愣了一會兒,才自顧自地喝了口酒,“李先生難道不想救下這些愛國商人嗎,爲民族抗戰事業貢獻出自己一份力量。”
“我跟澳門商貿團的黃老闆談過了,他告訴我沒有任何問題,他會解決麻煩的。”
肖途看向李晉,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已經跟黃老闆商量好了應對方法了?
沒等他將自己的疑惑問出口,莊曉曼就端着兩杯酒過來了:“在聊些什麼?”
肖途話到嘴邊改口道:“我在問李先生他什麼時候寫新歌曲。”
這話倒不是胡扯,他確實有些期待李晉寫的新歌,先不說顧君如演唱的那幾首歌曲他很喜歡,當他聽到從延安傳來的兩首祖國之歌,並知道了是李晉作曲之後,就更期待對方的新歌了,說他是李晉的粉絲也不爲過。
“他這人是真的懶散慣了,你期待他恐怕有得等了。”莊曉曼放下酒杯,調侃道。
她跟李晉接觸的時間和次數比肖途多,自然是清楚去年一整年李晉的狀態,那就是一條鹹魚。
雖然不清楚莊曉曼的真實身份,但肖途並不太想和這個女人過多的接觸,對方給他的壓力不小,雙眼中的目光彷彿能看穿他的心思。
很快,肖途就找了個藉口溜了。
此時,音樂響起,幾對男女走進舞池開始新一輪的跳舞。
李晉放下酒杯,對莊曉曼伸出手:“可否要求你跳支舞?”
莊曉曼嘴角一翹:“當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