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下獄

“讓開!”

毛海峰揮舞着倭刀當頭力劈斬下。

李晉邁步上前,手中無歸刀擦着倭刀直刺對方臉龐,他的刀可比對方長了一寸有餘。

毛海峰驚出一身冷汗,連忙閃躲,驚疑不定地看向對手,明軍之中怎麼會有精通東瀛刀法之人!

東瀛刀法和華夏刀法最大的不同之處在於,華夏刀法即使在兇猛也會留有一線之地,給敵人留一線也給自己留一線,而東瀛刀法更多是要把別人逼上死路,就得先把自己逼上死路。

東瀛刀法的宗旨就是在被敵人斬殺之前先斬殺敵人,一個崇尚極端進攻的流派,倭刀術也繼承了這一特點。

“毛海峰,身爲明人假扮倭寇侵擾大明百姓,不覺得羞愧嗎?”

李晉一邊說着,一邊揮刀上前,無歸刀斬出一輪明月。

叮!

毛海峰勉強擋下這一擊,還沒來得及調整姿勢動作,就見眼前又是一刀斬來,嚇得他趕忙擡手舉刀格擋。

李晉使出一氣七刀震雷斬,當斬出第五刀的時候,毛海峰手中的倭刀就已經承受不住斷成了兩截,本人更是被他一刀斬破了肩胛胸腹,慘叫一聲踉蹌倒地。

李晉大步上前,一刀刺下,結果了他的性命。

“完成支線任務一,成功殺死倭寇主將一名,目前共殺死兩名倭寇主將。”

毛海峰一死,剩下的倭寇都喪失了繼續抵抗的勇氣,紛紛轉身逃跑。

“追!”

戚繼光正要帶人追了上去。

李晉攔住對方:“小心有詐!如果倭寇在前方埋伏火銃,等我們追擊至近處突然發動襲擊,我軍必定會損失慘重!”

戚繼光聞言,喊停了追擊的明軍士卒,之前他沒聽李晉的提醒,中了毛海峰的圈套,這次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上屋頂。”戚繼光環顧四周後,下令道。

敗退逃跑的倭寇跑着跑着卻發現身後沒有跟來追擊的明軍,頓時放緩了腳步,猶豫着是不是回去看看什麼情況。

前方不遠處的街口,留下斷後的大野和少主山川正指揮鐵炮隊列隊瞄準,準備給追擊的明軍一個驚喜。

“不對,回來的只有浪人倭寇,沒有明軍再追擊!”

“明軍居然不追擊?戚繼光的軍隊不會連逃跑的倭寇都害怕吧!”

山川和大野對視了一眼,心中疑惑。

卻不知他們的行動已經被不遠處房屋上的戚繼光等人看得一清二楚。

“果然跟你說的一樣,倭寇還真的埋伏了一隊火銃手。”戚繼光認真打量着那隊鐵炮隊,“這些倭寇看上去不一般,他們手中的火銃我還從來沒見過。”

“這種火銃倭國稱之爲大筒或鐵炮,能發射更大的彈丸,威力比之一般火銃強好幾倍。”李晉說道。

戚繼光對弟弟戚繼美吩咐道:“去調弓箭手上來,倭寇既然能埋伏我們,我們也要還以顏色!”

“是!”戚繼美領命而去。

大野等了一會兒也不見明軍追至,沉思片刻後,說道:“少主,我看明軍是不會來了,說不定還在撿銀子,既然如此,我們就先撤退吧!”

“好,鐵炮隊,收隊!”山川大聲道。

“撤退!前後交替,注意掩護!”大野高聲道。

松浦藩的士卒排着隊伍小跑撤退,有章有法,毫不慌亂。相比起旁邊亂糟糟的浪人倭寇,更是突顯了松浦藩士卒嚴明的軍紀。

戚繼光看在眼裡,暗暗感嘆自己麾下這一批新軍都做不到這樣,面對這種敵人,自己的新軍真能打贏倭寇嗎!

等到戚繼美率領弓箭手趕來時,殿後的倭寇早已經走遠了。

“哥,要不要追擊?”

“不了,倭寇詭計多端,此處地勢險要奇峻,一旦中了埋伏後果不堪設想。”戚繼光從屋頂下來,“而且胡大人要來,我們先解救寨中百姓吧。”

一番安排下來,戚繼光才摘了頭盔,找到俞大猷聊起倭寇的情況。

“賊兵當中,大部分都是因爲海禁而投靠王直的漢人。”俞大猷抗倭多年,很多事情都已經看明白了。

戚繼光剛從山東調來不到一年,其中有一半時間在練兵,對其中內情並不清楚:“你是說我們打的不是倭寇?”

“有浪人,但最有戰鬥力的還是一羣備配精良的倭兵。”

“倭兵?”戚繼光詫異,“難怪我之前見到的倭寇竟然有如此嚴明的軍紀。”

“我們就是碰到他們,平時很少見的。”

兩人正聊着,胡宗憲一行人走過來打斷了他們。

不過胡宗憲來可不是爲了給兩人攻破倭寇山寨慶功,而是帶着錦衣衛來捉拿剿倭不利的俞大猷,連帶着戚繼光也一起收到了牽連,被暫時停職查辦。

“侍中羅嘉賓幾個人正要上書彈劾你,說你放走倭寇,指你通敵!”

“我沒通敵啊!”戚繼光一臉愕然。

“我當然知道,我已經上報朝廷報捷了,在朝廷尚未收到捷報之前,你先要留在家裡聽候發落。”胡宗憲一邊說一邊取了黃酒自飲一口,然後遞給俞大猷,“我會盡力周旋。”

“朝廷有命,俞將軍出師不利,縱寇南逃,需暫交錦衣衛收押!”

看着出生入死竭力剿倭的俞大猷被錦衣衛押走,戚繼光心中百感交集。

李晉見胡宗憲等人都走後,才走過來對戚繼光說道:“戚將軍,抗倭可是個連打勝仗也有可能被殺頭的差事。”

戚繼光扭頭看他:“即便如此,倭寇還是要繼續剿,不然沿海百姓就會一直受苦。如果死一個戚繼光能讓倭患平息百姓安居,那這個買賣很划算!”

“倭寇殺是殺不盡的,其實想要平息倭寇之亂很簡單,朝中諸公心中都知道,只是沒人敢提,畢竟祖宗之法不可廢。”李晉說道。

“我不管他人怎麼想怎麼做,我戚繼光只知道一心剿滅倭寇就行了,有些事情不是我們能夠決定的。”戚繼光說完,大步離開。

“收兵回營!”

芩港之戰結束,倭寇乘船南逃福建。

俞大猷被停職入獄,戚繼光禁足在家聽候發落。

不過即便不能出門,戚繼光也沒有閒着,而是叫來戚繼美、樓楠和副總兵盧鏜,一同研究倭寇的兵器火銃,尋找破敵之法。

李晉也因爲講過包鋼和夾鋼的刀劍鍛造法,而被戚繼美邀請來一同研究。

戚繼美對於戚家軍兵刃的革新和改造有着很大的貢獻,如果說戚繼光是提出設計理念,那麼戚繼美就是將理念轉化爲實物的重要一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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