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衆裡尋他

烏季尼,作爲保羅皇朝的首府,它具備了作爲首都的所有條件,它是一個商業中心、政治中心、軍事中心和宗教中心。它是保羅神教、光明教廷、衆神神殿的宗教信仰發源地,爲了宗教信仰不知道爆發過多少次大規模的戰役。但是這都沒有讓烏季尼的發展速度稍稍放慢,它依舊如太陽一般閃耀。

烏季尼共分爲五個城區,外城區是平民區,靠裡的是商業區,然後就是宗教區、軍事政治區和最裡面的就是象徵着保羅皇朝權利中心的保羅皇宮了。

在軍事政治區中,到處都是高聳入雲的城樓,尤其是東、西、南、北各一處的城堡,僅僅低於皇宮而已。

正北的那處城樓上,一個身着玄色大衣的俊美少年對着剛剛升起的紅日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他舉起一旁陽臺護攔上放着的一杯精靈香精,水晶制的高腳杯在他手上輕微晃動着,漾出一圈圈妖冶的淡藍色波紋。

輕輕抿了一口,放下酒杯,他又拿起一疊紙片來,他的眼中已閃現着可怕的洞察光芒,一改剛纔的庸懶,彷彿他現在就是一隻鷹,一條已經鎖定獵物隨時準備發動致命一擊的惡狼。

這些紙條是從保羅皇朝全國四處彙集來的情報,他的工作就是一一過目加以分析,進行精確的解讀然後將重要的情報上遞給家族和皇庭。

他是誰?玄色大衣左胸口上圍繞一圈的五隻金色的眼睛已經說明了他的身份——他就是保羅皇朝情報司國內部部長,梅麗斯·杜德芳。

梅麗斯飛快的瀏覽着這些情報,突然,他“咦”了一聲,目光停在了一條有趣的情報上:德里克接受榮耀之錘商會閣老哈察爾委託,遣忒特博卡劍宗與十三名五級武士前往克米特里地區伏擊,任務失敗。八名武士死亡,對手爲十二名蠻村的僱傭兵。

“薔薇,調出榮耀之錘閣老哈察爾給德里克的任務!”梅麗斯一副很有興趣的樣子,放下了其它的紙張,走到了他的辦公室裡,辦公室裡只有兩張桌子和兩把椅子,另外就只有牆上的一張精確的世界地圖了。如果荒洪在這裡看到這幅地圖一定會大吃一驚,因爲連蠻村也能在這張地圖上被發現。

一個年紀不過二十三、四歲的金髮女郎沿着書櫃走了兩步,抽出一本記事來,翻了翻,用充滿職業的語氣說道:“部長,哈察爾的姐姐伊莎貝拉患有先天性的心臟病,只有一個叫做富金斗的商人的傳家之寶纔可以治癒,正好富金斗將這件東西進獻給了他的會首詩瑪瑞亞,所以哈察爾以三艘“綠洲”級補給艦爲代價請了德里克少爺幫忙。”

“啊哈,我這個哥哥可真是夠膽大的,進獻給詩瑪瑞亞的東西也敢動麼?他就不怕小哈齊來給他上一堂一個月時間的思想課麼?”梅麗斯在辦公室前坐下,拿過一張白紙來,在上面大致畫出了一幅地形圖,正是車隊出事的那段路段的地圖。

“恩...應該是在這裡,會怎麼辦呢?稅務官還是山賊?抑或是妓女?以忒特博卡的性格來看,應該是...山賊,首先迷惑商衛隊,然後忒特博卡發動突襲,再然後退至這裡,不對,是這裡,這小子是個比較小心的傢伙...”

看着梅麗斯如小孩子一般興奮的再紙上比畫着,薔薇莞爾一笑,眼前這個平時迷迷糊糊一出狀況就會變成天才的少年正是杜德芳家族宗家的驕傲,自己身爲杜德芳分家的人,自出生始就註定是劍、是盾。劍,爲宗家掃清一切前進道路上的阻礙;盾,保護宗家哪怕是一分一毫的利益。分家之人的一生是可悲的,尤其是像自己在暗處工作的人,連自己的真實名字也給捨棄了。

可是,自從自己被梅麗斯指名成爲他的副手後,這一切都變了,自己能清楚的感覺到,即使是自己獨立面對海量的情報,也能有條有理的分門別類。自己的成績家族的當主看在眼裡,已經在考慮將自己劃歸到宗家的大家庭裡了,這怎麼能讓自己不高興?

這一切都是梅麗斯帶給自己的,難得的是梅麗斯沒有一點架子,這麼多年來,兩人早就產生了一種工作上的默契。

“啪”!薔薇被這突然的響聲打斷了思緒,不解的望向拍案而起的梅麗斯。看着眼前的梅麗斯薔薇不禁嚇了一跳,此刻,梅麗斯早就失去了平日裡的鎮定從容,雙眸更是閃爍着興奮和悸動,臉上也是紅潮滿布。

“找到了,等到了,姐姐,幫我起草兩份辭呈,屬於我們的時代終於要到來了,我等了可有十年了罷?”梅麗斯興奮地嘶叫着。

“轟”,聽到梅麗斯的話,薔薇腦海中瞬間一片空白,辭呈?爲什麼?身爲情報司國內部部長的他可以說已經是某些人窮其一生也到達不了的高度,尤其是,現在上峰已經有意任命他爲情報司司長,這可是保羅皇朝歷史上唯一的一位啊!現在卻要辭職?爲什麼?還有自己今後怎麼辦?或許沒了他,自己也就不會被當主看的那麼重了!

“部長,我希望你去哪裡最好都能帶上我。”薔薇在賭,拿她自己的一生在豪賭。

“姐姐,真的麼?太好了,我正好還需要一名優秀的情報官。快點幫我寫辭呈吧!”處於興奮狀態的梅麗斯根本就沒注意到薔薇那決然的神情,實在是他爲了這一天等了太久了。十年,一個人能有多少個十年可以去等?

戰場上,任何一位名將都不願意去與擁有杜德芳這個姓氏的傢伙對陣,棋逢對手固然讓人熱血沸騰,可是萬一要是你一不小心戰敗了呢?損失兵力是小,丟失國土那就成了歷史的罪人了。面對他們,你必須小心,再小心,謹慎,再謹慎,因爲他們沒一個會是庸才。

造成這種現象的原因,是因爲杜德芳家族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想要統軍上陣,必須要接受當主的考驗。考驗分別爲小規模對戰、大規模對戰和謀略對戰,只要三項都能讓當主損失兵力五成、或者是其中隨機一項全滅當主即可勝利。

杜德芳當主子嗣中,從軍的有長子加爾克和二子菲利斯,長子十五歲通過考驗,現在二十七歲的他已經是北107集團軍的大將;二子十七歲通過考驗,現在二十二歲的他更是南方面第三軍的元帥。可是沒幾個人知道的是,作爲當主黑雲·杜德芳的四子,他在九歲時就已經三項完勝他的老子,更是連家族裡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殺過了一遍,甚至就連上代當主波力也被他殺的丟盔棄甲。

從軍,全方位的支持他,要錢給錢,要人給人!

這是軍事法庭下的命令,可以預見,一顆璀璨的將星已經出現了。他還這麼小,才九歲,他還可以成長,他的成就將載入史詩,他的名字更將會讓整個神眷大陸爲之顫抖。一位九歲的元帥!

不,我拒絕。

是的,他拒絕了。當軍事法庭的五位大佬站到他的面前時,他道出了他的理由:對不起,沒有我用的兵。

他要什麼兵?精銳老兵?不是!特種軍?不要!隱秘軍?也不要。

在一陣惋惜中,他開始從事情報部。從一個小小的情報解讀員成長到現在的一部之長,甚至軍事法庭在面對着他的成就已經決定將他提升爲司長。司長!什麼職務?這是和他老子兵馬大元帥一樣的特例:不可世襲,不可剝奪,死亡後就會被收回的最高榮耀。

不錯,這個人就是梅麗斯·杜德芳。他一直夢想着能帶領着自己的軍隊開疆拓土,建立不朽的功勳。可是,當軍事法庭直接開出讓他出任元帥的時候,他拒絕了。沒有我要的兵!看着那年的聖都防衛戰進入**,他狠下心拒絕了。爲了這個原因,他開始讓自己忘記自己的軍事才華,開始從事諜報業,開始在人海中苦苦的尋找......

就是他們,這麼多年從事諜報業讓他擁有能觸及對方靈魂的洞察力,他可以從一點點蛛絲馬跡中發掘出對方的本質。他們,堅韌、不屈,勝則傲、敗亦驕,沒有東西能讓他們停住腳步。

天生的戰士,這是他下的定義,他們具備一切優秀戰士所具備的優點,同時他們業具備一切優秀戰士所不具備的優點。他們雖然還略顯稚嫩,可是他們就是自己苦苦尋找的兵。他們就彷彿是一個人的魂,他們雖然人數不多,可是在自己眼裡足以媲美百萬雄師。

“我終於找到你了,朋友!”梅麗斯喃喃的道:“十年了,我們終於要團聚了!”

多麼的相似啊,當年聖主蚩尤在得到英雄莫問出去時也說過類似這種的話!

部長變了。薔薇驚訝的望着昔日裡平易近人的弟弟,如果說昔日的他是一塊犀利的堅冰,那麼現在就是一團狂霸的烈焰。一股火正在他的雙眼中燃燒,火越燒越大。在這之前她從不相信一個人能轉變的這麼快,剛剛還是一名文質彬彬的詩人,現在卻成了一位粗野狂暴的戰將,彷彿另一個弟弟正在覺醒。

她在這一刻,似乎預感道了自己今日的抉擇似乎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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