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晚了！你就算現在趕過去，也只來得及給鳳驚瀾收屍了。”看着冥清雪停下的腳步，林初蕊不懷好意的笑道：“而且，只有她死了，你纔有機會接近墨殤。不是嗎？”
林初蕊也是最近才知道冥清雪和鳳驚瀾之間還有這樣一層關係的。
冥清雪緩緩轉身，她冷眼看着林初蕊，聲音清冷。
“你當年，就是這麼對鳳君邪的嗎？”看着林初蕊瞬間陰沉的臉，冥清雪心中升起一絲暢快。她盯着林初蕊，一字一句的說道：“可你依舊沒有得到他！”
“你閉嘴！”林初蕊怨毒的盯着冥清雪，眼中焚燒的火焰幾乎要焚盡世間萬物。
冥清雪冷笑一聲，看都沒有再看林初蕊一眼，以最快的速度往來時的方向趕去。
而此時，鳳驚瀾已經被人擋住了去路。
“你就是鳳驚瀾？”冥夜看着那張與滄月有着七八分相似的女子，冷然一笑。
“我等你很久了。”
鳳驚瀾神色凝重的看着冥夜，又看了眼站在他身邊的冥絕，心思急轉。
“怎麼樣？以爲自己已經逃出生天，結果卻發現是自投羅網，這種滋味，不好受吧？”看着神色戒備的鳳驚瀾，冥夜並沒有立刻動手，反而談笑風生起來。
在他看來，鳳驚瀾已經是甕中之鱉，早點動手和晚點動手，並沒有什麼區別。今天，鳳驚瀾插翅難逃！
“堂堂冥家家主，就是這麼利用自己女兒的嗎？”鳳驚瀾忽而一笑，冷眼看着冥夜。
被冥夜攔下，鳳驚瀾心裡不是不緊張。但即便如此，她也沒有懷疑過冥清雪。
原本，她就覺得這一路離開明水城，太過順利了些。直到被冥夜和冥絕攔下，她心中的困惑自然迎刃而解。
想必，冥夜早就懷疑是冥清雪庇護了她，至於冥夜爲什麼等到現在才動手。
一來，是不想爲了她和冥清雪起衝突，畢竟，對於這個失散多年的女兒，冥夜一直心懷愧疚。
二來，則是他不想在冥家動手。
再怎麼說，她鳳驚瀾畢竟是妖帝墨殤的女人，若她死在明水城，不管是不是冥夜動的手，墨殤都不會善罷甘休。
所以，當冥清雪帶着她離開明水城之時，冥夜便將計就計，看似放走了她，卻在城外，埋伏着。
鳳驚瀾眼中的諷刺讓冥夜臉色微沉，他盯着鳳驚瀾，眼神凌厲。
“不愧是鳳君邪的女兒，到了這個時候，還敢嘴硬！”冥夜冷笑一聲，道：“交出鳳靈石，我或許還可以留你一具全屍，否則……”
“否則如何？”鳳驚瀾眸光微閃，心中不斷謀算着。
冥夜沒有一上來就對她動手，鳳驚瀾就知道除了她的命之外，冥夜還有所圖。但她怎麼也沒想到，冥夜要的，居然是鳳靈石！
知道她身份的人不多，但鳳驚瀾沒有懷疑冥清雪，而是看向站在一旁的冥絕。
冥絕便是當年降臨傲天大陸的冥家中人，若不是冥清雪泄露了她的身份，那唯一的可能便只有冥絕了！
不過眼下這生死關頭，可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當務之急，是想辦法脫身。
“是不是隻要我把鳳靈石給你，你就會放我走？”鳳驚瀾沉思片刻之後，一咬牙，頗有些破釜沉舟的架勢。
“我要說是，你會信嗎？”冥夜冷笑一聲，沉道：“不要再拖延時間了，沒有人會來救你的。”
若鳳驚瀾不知道他和鳳君邪之間的仇恨，他倒是可以騙一騙鳳驚瀾，等拿到鳳靈石之後再斬草除根。
但是很可惜，當初在冥家，他發現鳳驚瀾留下的那一串腳印時，他和林初蕊就是在說當年算計鳳君邪和滄月的事情。
鳳驚瀾既然知道這些事情，便明白，無論如何，他是絕對不會放過鳳君邪的女兒的。所以，說這些，根本就沒有意義。
“既然交不交都是死，我又憑什麼把鳳靈石交給你呢？”鳳驚瀾身體緊繃，暗自警惕着。
看着警惕而鎮定的鳳驚瀾，冥夜眼中閃過一抹陰翳。她明知自己正處於生死關頭，幾乎沒有逃生的可能，但至始至終，她的眼神都十分冷靜。
這個年紀，這份心智，而且能夠臨危不懼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雖然不想承認，但鳳君邪這個女兒，的的確確沒有辱沒了鳳君邪當年的聲威。
可，越是如此，冥夜心中就越恨，也越想摧毀鳳驚瀾。
冥夜深深地看了鳳驚瀾一眼，忽然一揮手，一具衣衫襤褸的屍體躺在了鳳驚瀾的面前。
那屍體的面容被凌亂的髮絲掩蓋，除了能夠辨認出那是個女人之外，根本看不清容貌。
“什麼意思？”鳳驚瀾戒備的看着冥夜，心裡卻升起一絲不詳的預感。
“怎麼？連撫養你長大的人都不認識了嗎？”冥夜饒有興致的看着鳳驚瀾因爲他的這句話臉色大變。
雖然已經做好了準備，但當冥夜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鳳驚瀾還是被震得眼前一黑。
婆婆……
死了？
“這個奴婢，對你娘倒是忠心耿耿，不但獨自將你撫養長大，甚至爲了查探當年的真相，潛入冥家，試圖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可惜啊！她運氣不好，碰上了她的好妹妹，她只顧着欣喜於妹妹還活着，卻不知，她的好妹妹，已經投靠了她的敵人，並且出賣了她！”
耳邊傳來冥夜的聲音，鳳驚瀾卻好像什麼都沒有聽進去，她的腦海之中，不斷浮現出那些年與婆婆相依爲命的日子。
婆婆的慈愛、包容和寵溺一點點浮現在眼前，那些歡聲笑語，漸漸離她遠去，當她的眼神從恍惚變爲平靜，看到的，便是那一具衣衫襤褸、形容枯槁的屍體。
婆婆最愛乾淨，即便爲了躲避追殺，改頭換面，但也總是衣着整潔，頭髮更是梳的一絲不亂。可現在呢？
淚水模糊了視線，心中的憤怒與怨恨一瞬間升騰到了極點。
她從來，沒有這麼憎恨過一個人！
看着悲憤交加，恨得渾身發抖的鳳驚瀾，冥夜眼中閃過一絲暢快之色。
“你知道嗎？她被囚禁在地牢之中十多年，卻一直忍辱偷生，不肯自盡。”
冥夜盯着鳳驚瀾煞白的臉，一字一句的說道：“可那一天，她一得知你在明水城，得知碧月準備用她做餌，引你自投羅網的時候，她卻毫不猶豫的自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