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良久,小諾突然問道:“青青,你猜小諾到底幹嘛去了?”
“也許有什麼急事或者另外有約吧!”
“她父母都不在身邊,能有什麼急事?今天是她的生日啊……”
“這學期,琛兒有異常的行爲嗎?”青青略一思索問道。
“異常行爲?”小諾仔細回想了一會兒,才說道,“奶奶去世以後,她平時根本不回家。這學期專業課訓練特別多,我們在學校雖然每天都能遇見,但是說不上幾句話就急匆匆分開了。她說過壓力很大,神色比以前憔悴了許多,但高三了,大家也都這樣的,稱不上異常吧!”
“只有這些嗎?”青青擰眉道,琛兒爸媽在她很小的時候就一直在外地,據說在做生意,後來有了些積蓄,反而離婚了。沒過多久,她爸爸再婚,又有了個兒子。她自小跟奶奶相依爲命,奶奶在去年冬天去世了。爸爸每月都會寄些生活費給她,也僅此而已。
“琛兒不會被綁架了吧?”小諾驚恐道。
“琛兒是自己主動離開的,這點很多人都可以證明,再說綁架琛兒爲了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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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許是知道她爸爸有錢,要贖金!對!肯定是這樣的!我們趕緊報警吧!”小諾越說越激動,拉着青青就走。
“先等等,等等!小諾現在跟爸媽關係這麼冷淡,誰會用她當人質啊?要綁也是綁她那個弟弟纔對啊!”青青有些佩服起小諾的思考方式。
“那怎麼辦啊?”小諾急道。
“能找到小諾爸媽的聯繫方式嗎?”青青不得不承認,琛兒在生日這天突然悄悄離開,是很不正常的,最好確認一下是不是真的與父母有關。
“對了!班主任那裡有父母的聯繫方式,週末辦公室裡沒人,運氣好的話可以找到!”小諾一拍腦袋興奮道。
半小時後,小諾順利的抄取了兩個手機號碼。
兩人來到學校門口的公共電話亭,撥出第一個號碼是琛兒媽媽的,她似乎日子過得並不是很舒心,聽完青青說明原因,立馬不耐煩的吼了起來,說很久不跟琛兒聯繫了,不要再打電話過來,那丫頭生死都與她無關!說完電話就掛斷了。
青青聽着話筒傳來的“嘟嘟”,雖然早知道琛兒媽媽向來不關心她,沒想到冷淡至此,不由遍體生寒,替琛兒感到悲哀,她無奈的撥了下一個號碼。
她爸爸的電話是響了許久,被一個女人接通的,她先是一口斷定,琛兒這次的離開與他們沒有任何關係,接着委婉的表達了,給琛兒生活費已經仁至義盡,不想再多出一份力,有什麼事都別打擾他們的意思,然後客氣的道別,利落的掛斷電話。
“怎麼樣?”守在電話亭外面的小諾探頭過來。
青青重複了剛纔的通話內容,拉着憤怒的小諾回到校園裡。
昏暗的路燈把影子拉的老長,道路兩邊的綠植上還覆蓋着一層積雪,冬風吹過響起簌簌的落雪聲,月亮從雲縫裡偷偷窺視着地面上發生的一切。
“琛兒……真的太可憐了!”小諾仰頭望天。
“嗯。”青青也沒想到,骨肉至親竟然可以冷漠如斯,怪不得琛兒從來不提及父母的事情。
“我們接下來怎麼辦?”小諾低頭眼淚順着臉頰滑落,她急忙轉頭看向旁邊,偷偷拭去。
青青鼻子也酸酸的,她佯裝沒看見,竭盡全力平靜下來,思考了一會兒,說道:“我明天回村裡一趟,看看琛兒有沒有回去,如果找到她,我會和她馬上趕回學校。”
深深吸了一口氣,她接着說道:“如果中午十二點還沒有回來,就找到她班主任說明情況報警!”
小諾重重點頭。
校園裡鈴聲響起來了,表明還有十分鐘宿舍就要熄燈了,兩人匆匆趕回宿舍,簡單洗漱了一下,剛擠到牀上躺好,燈就滅了,噪雜的宿舍也漸漸平靜了下來。
“好好睡覺吧,別亂想。”青青壓低聲音對小諾說道。
“嗯,你也是。”小諾同樣低聲道。
沒多一會兒,宿舍裡響起了打呼聲,身邊也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青青小心翼翼的側過身體,強迫自己入睡,但一閉上眼,琛兒的影子就出現在眼前。
夜深了,宿舍裡響起磨牙聲,呼嚕聲夾雜着一兩句囈語,青青漸漸也有了睡意……
青青做了一個夢,她夢見自己回到了小時候,她迷失了方向在森林中無助的哭泣,醒來之後發現天還沒亮,只覺得心情很悲傷很壓抑!她藉着從外面透進來的燈光看了一下手錶,清晨四點。
正想再眯一會兒,睡在旁邊的小諾突然直楞楞坐起身來,她渾身發抖,大口大口急促的呼吸着。
“怎麼了?”青青急忙跟着爬起身。
“我做了一個噩夢”小諾渾身止不住的顫抖着。
青青輕聲安慰着,用手順着她的脊背。
知道已經很難再入睡了,兩人穿好衣服,悄悄離開宿舍。
黎明前,寒氣最是逼人,操場上積雪融化後的泥濘地面,已經凍成冰泥,變的凹凸不平,硬邦邦的。她們尋到一處避風的角落坐下。
青青沒有開口問,她等着小諾平復心情。
過了一會兒。
“我夢見琛兒了!”小諾說道,她聲音止不住的顫抖。
青青心頭咯噔一聲,她攏緊了身上的棉衣,緊張的望着小諾。
小諾接着說道:“夜裡我醒了,突然特別想去小解。這時候,我發現有人正朝着宿舍門走着,我以爲有同學也想去廁所,就喊她等等我。
她並不理我,自顧自的走着,步伐很僵硬,不只爲何,一剎那,我心裡認定她就是琛兒!
眼看她已經走出宿舍門,我匆匆披上衣服追了出去,可是,路上已經不見她的影子!
我急忙朝那邊跑,在廁所門拐角那裡差點撞到一個長髮女生,當時沒有多想,心裡只想着一定追上琛兒,匆匆丟下一句對不起,就推門走進廁所!
廁所裡面沒人,這時,我突然想起,剛纔那女生在冬夜裡穿着短裙,還赤着雙腳。我連忙轉身快步走出來,那女生已經不見了!
那不是人!我心裡開始害怕起來。
這時,有“咕嘟咕嘟”的聲音傳了過來,我心驚膽戰的順着聲音望去,是從那座廢棄院裡傳出來的,平日一直緊封的院門,大開着!
我不受控制的走了進去,院子裡很整潔,對面並排着三個房間,其中一個房間窗戶反射出紅光,聲音就是從那裡傳來的!
我身體直接穿過房門進去了,裡面有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色斗篷裡的人,他身材幹瘦矮小,正在一個熔爐似得鍋子旁,鍋裡子裡翻滾沸騰着一些紅色液體,聲音就是從這裡傳來的。鍋子旁邊放着一隻黑色的陶瓷碗,他不時往裡加入一些乾枯的不認識的植物,然後用長柄的木勺不斷攪拌着。
突然,房門打開了,進來了一羣黑衣人,他們低着頭步伐僵硬,擡着一頂轎子進來了。
我一時嚇懵忘了躲避,眼睜睜的看着他們走近,穿越過我的身體,把轎子放下,又靜悄悄的退了出去。
看來他們發現不了我的存在,我心裡鬆了一口氣,開始四處走動觀察打量起來。
牆壁是用紅磚塊壘成的,上面掛着各類動物的頭骨,房間正中央放着一張大牀,靠近牀沿凹進去一道深深的槽道,把整張牀繞了一圈。牀上鋪着紅色的牀單,牀角豎立着四根木頭雕刻的掛杆,上面掛着紅色透明的綢帳。一張木製供桌靠東邊牆放着,供奉着一尊身體纏繞着三條蛇的怪異的神像!
黑色斗篷人還蹲在那裡調弄液體,過了一會兒,他開始口中唸唸有詞。
我聽不懂他在念叨什麼,便轉到剛剛被擡進來轎子跟前,它四四方方的,被紅色綢緞纏繞着,跟古時候結婚用的花轎很像,但是四個頂角掛着的幾個頭骨,生生破壞了喜慶,變得恐怖詭異!
我正想進去看看裡面有什麼,房門又被打開了,一隻碩大的貓走了進來!
它豎着身子,身體顯得有些縹緲不定,跟人一樣用兩條腿行走!它的眼神跟人一樣狡詐興奮!
看着它心裡,我有些害怕不安……
這時,黑斗篷人站起來,他跪在貓面前,似乎在彙報着什麼,我聽不清楚他們到底在說什麼。
不一會兒,他打開了轎門,攙出來一個動作僵硬身着紅色嫁衣的新娘。
他掀開蓋頭一角,喂新娘子喝了一碗,鍋子裡那種紅色液體,扶着她坐在牀上,然後,他把剩餘的液體倒在在牀的四周的凹槽裡,那隻貓也跳到牀上。
黑斗篷人給神龕上的神像上了香,開始跳起了奇怪的舞蹈,嘴裡唸唸有詞,似乎在舉行什麼儀式,牀上貓開始吸食新娘脖頸,手腕的血……
我害怕的要命,想要逃,腿腳卻不聽使喚釘在了那裡,我閉眼強迫自己忽略正在發生的一切!不知過了多久,嗡嗡的聲音停止了……
我睜開眼,看見貓心滿意足的從牀上跳了下去,身形褪去縹緲感變得真實起來。
黑斗篷人接着拜祭那尊神像……
新娘子臉上仍舊遮着紅蓋頭,衣衫襤褸一動不動的躺在牀上,身上佈滿了鮮紅的抓痕咬痕,我憐憫又無能爲力的看着她,忽然,我發現她裸露的左臂上有一塊熟悉的胎記!
我心一急,伸手就想掀開她的蓋頭,這時,耳邊猛然傳來刺耳的貓叫聲,就一下子驚醒過來了……”
青青震驚的看着小諾:“左臂?胎記!”
小諾淚流滿面:“青青,那新娘子是琛兒!”
青青急切道:“屋子是廢院裡面的其中一間?”
“我夢裡覺得就是那裡,面,現在想起來又有些不同……”小諾抱着腦袋拼命苦惱回想着。
“別怕!只是夢而已!”青青對小諾,也對自己說。
“這感覺太真實,就像真的目睹了一件真實發生的事情,不是在做夢!青青,我們去廢院裡面看看,好不好?”小諾眼淚汪汪,期待的望着青青。
青青知道不進廢院看看,小諾不會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