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長青再次確認,魏歡一定是犯病了。
不止是犯病了,是病情已經更加嚴重,沒救了。
“押上去,明天送安定醫院!”
魏長青冷厲的聲音在屋子裡迴盪。
下人們一左一右將魏歡圍住了,正準備動手將她押到閣樓上去。
這時,樓梯口走上來的白髮老人,健步衝到了魏歡跟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師傅在上,受徒兒一拜!這半年徒兒找得好辛苦!沒想到,居然在這裡見到了!”
一時間,整個屋子裡鴉雀無聲。
所有人看着跪在魏歡跟前的崔神醫,連呼吸都停止了。
“小崔啊,低調。”
魏歡朝着崔神醫擺了擺手,身子微微往後一靠,語氣依舊漫不經心,
“我也沒想到,能在這碰見你,今日算是你撞上大運了。你起來吧。”
“徒弟能見師傅一面,那簡直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我記得上次見面,還在山上。您是不知道,半個月前,我又去山上找師傅了,誰知那山上的尼姑說,您不肯見我。”
“誤會,一定是誤會。”魏歡尷尬的笑了笑。
她很忙的好嗎?哪有時間見他?
不過,爲了不傷了徒兒的心,魏歡找了個蹩腳的理由,
“一定是傳話的尼姑聽錯了,我怎麼會不肯見你呢。”
“徒兒想來也是。”崔神醫八十多歲的高壽,心中的鬱悶接觸,兩手戳來戳去。
頂着一頭蒼蒼的白髮,竟是笑得像個孩子。
旁邊,一雙雙瞪得像銅鈴一般的眼睛,看着跟前的一幕幕,不敢相信。
崔神醫正半弓着身子,點頭哈腰地跟坐在椅子上的魏歡說話,滿臉恭敬。
魏歡坐得隨意,臉上並無半點不適,十分自然。
魏長青還是不敢相信,他走向去接崔神醫過來的管家,小聲地再三確認,
“這位真的是崔神醫?”
管家雖然自己也不敢相信,可是的確沒有錯啊,
“這位就是崔神醫。”
“咳咳。”
魏長青乾咳了兩聲,緩和了表情,迎着崔神醫走了上去,
“神醫,大半夜讓您過來一趟,實在是辛苦了。您坐,坐,我這就讓人給您奉茶。”
說完,他冷着臉,狠瞪了一眼魏歡,“你還不給我起來!”
“好大的膽子,你讓誰起來?”魏歡還沒起來,崔神醫扭頭逼視着魏長青。
“我,我的意思是……”魏長青額前冷汗直冒。
崔神醫行醫幾十年,人脈遍天下,很多權貴都是他的患者。
魏長青摸不着頭腦,只能改口,“那,您坐。”
“坐什麼坐!我師傅坐着,你讓我坐?哪有跟師傅平起平坐的道理?”
崔神醫冷冷地吩咐,眼睛緊緊跟隨着魏歡,“師傅,您坐,坐。”
魏長青看着坐在椅子上的魏歡,臉一陣紅,一陣白,說不出話來。
他僵直地站着,看得出了神。
崔神醫的聲音纔將喚過神來,“還站着幹什麼?想要我看病,還不趕緊給我師傅奉茶!”
“是。”魏長青卑微的點頭。
“罷了,我不喝茶。”魏歡擺了擺手,“既然是請你來看病的,你看病去吧。”
“也行。”崔神醫笑着打完,冷臉看向前去準備茶水的魏長青,
“回來,我師傅不想喝茶,免了。”
魏長青又卑微的回到了屋子裡。
他站在一旁,眼看着崔神醫走到牀邊,心底翻滾的怒火,熊熊燃燒。
趁着崔神醫不注意,他咬着牙,趕緊示意管家,把魏歡趕緊押到閣樓去。
管家不敢吭聲,默默地走到魏歡跟前,正準備扛人。
崔神醫餘光看見了,“你們這是幹什麼?好大的膽子!”
崔神醫放下手裡的銀針就走向魏歡,“師傅,這幫混蛋真是反了天了。”
“沒事,你治療吧。其餘的事不用管。”
魏歡不想崔神醫爲難,站起身問了一句,“這病,問題不大?”
“小意思。”崔神醫剛已經看過了,還是有些擔憂師傅,“師傅,您確認讓他們胡來?”
“怕什麼?誰還能動得了我?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那,那好。”崔神醫露出了笑容,突然反應過來。
的確,這屋子裡還沒有人能動得了他的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