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留言的紙捲上,唐曉生並沒有其它特別的發現,查探小龍女的事於是沒有了新的線索,只能暫且擱置。實際上,他原本就覺得小龍女回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只是出於謹慎,才調查此事。或許那一句“過兒,謝謝你”,只是有人隨手一寫罷了,並非出自小龍女之手。
唐曉生覺得這應該是最合理的解釋,可是,不知爲什麼,他卻一直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覺得小龍女似乎一直在他身旁,他甚至能夠感受到她身上那熟悉的氣味。在就和龍小雪新婚之夜當晚,當唐曉生睡在龍小雪的房間時,也曾經聞到龍小雪身上淡淡的氣味。
正是因爲有了這種奇怪的感覺,唐曉生又有點懷疑小龍女可能真的回來了。
不過,日子一天接着一天過去,小龍女始終沒有出現。
由於每天都在琢磨有關小龍女的事,晚上睡覺時,唐曉生常常夢到小龍女,在夢中還會大聲叫着她的名字,然後從夢中驚醒。
看到唐曉生老是夢到小龍女後,白小小開始反覆請求讓唐曉生當他的娘子,以解他的相思之苦。而她的這些請求,自然都是被唐曉生一一否定了。
白小小也沒有就此放棄,每天還是會偷偷穿上小龍女的衣服和鞋襪,假扮小龍女來討好唐曉生。雖然唐曉生反覆叮囑她別再亂穿小龍女的衣服,但是白小小屢教不改。
無奈之下,唐曉生只好將家中所有衣櫃都鎖了起來,讓白小小都拿不到衣服,白小小這才終於消停了一點。
而經過這麼一折騰,時間已經來到了5月16日,農曆四月十五。
晚上十一點多,和往常一樣,唐曉生從功夫學校下班,前往學校的停車場取車,準備回家。由於已經是深夜。停車場一片安靜,幾乎沒什麼人。
不料,當他走到自己的奔馳車旁時,卻意外發現一名女子靜靜地站在車前,雙目正盯着他看。
女子一身雪白的衣着。裙帶飄飄。秀麗絕塵的容顏略顯蒼白,彷彿隱現於雲霧之中一般,看去黯淡而不可捉摸,實非塵世中人。美得不染半點塵埃,,宛若一朵聖潔的白色梨花,氣質脫俗,清逸如仙。令人不敢逼視。
看到這一幕,唐曉生臉色一驚,有點傻眼,因爲他已經看出來了,這名白衣女子分明是小龍女!
“難道我現在又在做夢?”
發現這一切後,唐曉生腦海裡情不自禁浮現出這樣念頭。過去半個月,他常常夢到小龍女,每次在夢裡時,他都以爲是真的。結果。第二天醒來後,才發現只是夢一場。
正是因爲這樣的經歷,當看到站在身前的小龍女時,唐曉生於是懷疑自己此刻恐怕又是在做夢。微微怔了一會,他還是走上前。來到小龍女身前,望着她絕美的臉,問道:“龍兒,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反穿越走了嗎?”
小龍女柳眉微動。柔聲道:“我已經回來了。”
唐曉生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在做夢,說道:“過去十幾天。我也一直懷疑你回來了,還老是夢到你。說實話,我甚至懷疑此刻也是一場夢。”
小龍女薄脣輕輕抿了抿,輕聲問:“過兒,你能陪我到山上一起賞月嗎?”
“賞月?”唐曉生不知道小龍女爲什麼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但還是點頭答應道,“好。”
於是,兩人便一起走出停車場,沿着學校後山的小路,爬上南風山。一路上,小龍女的情緒有點怪怪的,唐曉生總感覺她有些不對勁。只是仔細一想,他覺得自己此刻很可能是在做夢,夢裡和現實中有些差異,也是正常的。
無論是夢,還是現實,能和小龍女一起賞月,也是人生一大樂事,唐曉生沒有想太多,只是與她手牽着手,陪着她上山。即使這只是一個夢,他也不願意這麼快醒來。
不多時,兩人便來到了南風山山頂。
今晚是農曆四月十五,正是月圓之夜,整個山頂被皎潔月光籠罩着,呈現出一片柔和的金黃色。此時的南風山,圓月當空,夜色撩人,晚風輕拂,正是談情說愛的好時機。
藉着幽幽月光,唐曉生和龍小雪在山頂找到一塊乾淨的岩石,然後肩並肩地坐着,輕輕地依偎着,一起靜靜地欣賞的夜空中猶如玉盤明亮的圓月。
“過兒,你是不是很想我?”靜默片刻後,小龍女薄脣輕啓,忽然問道。
唐曉生道:“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小龍女眼波流轉,柔聲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如果你不是想我,爲什麼會老是夢見我呢?”
唐曉生微微一笑,沒有說話,心裡暗道:此時,又何嘗不是一場夢?
“我都已經離開三個月了,爲什麼你還單身?”這時,小龍女又問。
“我沒有單身,我和你已經結婚了。”唐曉生道。
“可是,我們已經不可能在一起了,結婚又有什麼意義?”小龍女轉過頭,凝視着他,緩緩說道,“過兒,我今天來找你,是想告訴你,把我忘了吧!另外找個女人陪你,照顧你。”
唐曉生淡淡一笑:“龍兒,別爲我擔心,我會照顧好自己。”
小龍女認真地說道:“答應我,你必須再找個女人結婚。”
唐曉生想了想,點頭答應道:“好。”
小龍女美眸閃了閃,補充道:“我要你發誓。如果你沒有再找第二個女人結婚,就讓我粉身碎骨,萬劫不復,永不超生!”
唐曉生眉頭一緊,心裡有點納悶了:溫柔如水的龍兒怎麼會說出如此狠毒的毒誓?看來此刻真是在做夢,否則,龍兒不可能會說這麼離譜的話。
“過兒,我想讓你馬上發誓,必須再結一次婚。”小龍女再次說道。
唐曉生還拒絕道:“龍兒,發誓就不用了吧!我肯定會再結婚的,你放心吧!”
小龍女質疑道:“如果你不發誓,說明你剛剛是在騙我。你根本不會再結婚。”說着說着,毫無徵兆地,她的雙眸竟已微微泛紅。
唐曉生心下一凜。完全看不懂小龍女的情緒,看着她,關切地問:“龍兒,怎麼了?”
小龍女小嘴一撇,嬌聲道:“你不發誓。我不開心。”說完。情緒似乎更加低落,淚水已經在眼圈裡打轉。
見狀,唐曉生問:“龍兒,你爲什麼非要我發這麼惡毒的誓言呢?”
小龍女威脅道:“反正你必須發誓。如果你不發誓,我就哭給你看。”
聽到這裡,唐曉生基本相信他此刻是在做夢了。因爲現實中的小龍女,不可能這麼無理取鬧的,此時肯定是在夢中。小龍女纔會這麼反常。
既然是在夢中,唐曉生也就不用顧慮太多,不必刻意僞裝,不必自我隱藏,於是坦白道:“龍兒,能與你結婚,對我來說已經足夠了。”
小龍女反駁道:“可是,我已經不在了,根本不能陪你過日子。你應該再結一次婚。再找個人照顧你。”
唐曉生淡淡道:“對我來說,結婚只可以有一次。”
“爲什麼?法律又沒規定人不能結兩次婚!”小龍女道。
唐曉生笑了笑,道:“法律也同樣沒有規定人必須得結婚,不是嗎?”
小龍女有點聽明白了,他顯然是沒打算再婚了。問:“你是打算一直單身,獨孤終老嗎?”
“我不是單身,我和你已經結婚了。”唐曉生再次糾正道。
小龍女道:“可是,我已經不能和你在一起了。更不能爲你生孩子了,你是準備斷子絕孫嗎?”
唐曉生笑道:“龍兒。你忘了,東方姑娘已經懷了我的孩子。”
小龍女怔了怔,薄脣輕抿,沉默片刻後,低聲問道:“如果你遇到一個比我還漂亮、比我還賢惠的女子,你也不會與她結婚嗎?”
“我已經結婚了。”
“就不能再結一次嗎?”
“不能。”
“爲什麼不能?”
“我已經結婚了。”
小龍女愣了愣,嬌美的臉上頓時黯然了下來,眉宇間掠過一絲失落,靜靜地坐着,沒有再說話,似乎在想着什麼。
沉默片刻後,她的右手忽然伸進懷裡,從中取出一封信,緩緩遞給唐曉生,說道:“這封信給你。”
唐曉生皺眉,接過信,不解地問:“這是什麼信?”
小龍女瓊鼻微動,柔聲道:“有關我的秘密,都已經寫在這封信裡了。”
聽她一說,唐曉生覺得這個夢越來越有趣了,竟然還有送信的情節,夢境的真實度挺高的。
這時,小龍女側過身子,雙手一張,忽然輕輕地抱住唐曉生,依偎在他懷裡。她抱的十分緊,似乎有點捨不得放開。
數分鐘後,小龍女才終於緩緩鬆開,擡起頭,含情脈脈地望着唐曉生,沉默了好一會後,輕聲說道:“過兒,我要離開一下。”說完,便站起身,準備離開。
“龍兒,你去哪?”
“去方便一下。”
“方便?”
唐曉生有點無語,這個夢真是夠離譜的。不過,既然小龍女說要去方便,他總不能攔着。於是,小龍女便獨自走開,朝附近的一片草叢走去,最終躲藏到草叢之中。
唐曉生則繼續坐在岩石上,耐心地等着。乾坐着,難免有點無聊,他於是拿起小龍女剛剛給他的信看了看,只見白色信封上寫着四個字——唐曉生收。
雖然他覺得此時只是一場夢,但是心裡還是十分好奇這封信寫着什麼。反正小龍女現在剛好不在,他決定趁這個機會把信拆開,一探究竟。
“嘶——”
唐曉生利索地撕開信封的口,取出信紙,攤開一看,映入眼簾的文字是:
“官人:
對不起,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應該已經離開了。剛剛你是不是和龍小雪見了一面?其實,她並不是龍小雪,而是我用變身術幻化出來的。
或許你會覺得很奇怪,爲什麼地球上沒有靈氣,我卻能夠施展變身幻術。原因很簡單。因爲我是以消耗自己的靈魂之力來施展這個變身幻術的,施展完之後,我的靈魂將受到重創,其結果便是我會被打回原形。
不過,官人不必擔心。我只是重新變成一條白蛇而已。並沒有死。只要重新修煉兩個月,我就可以重新變回人形了。
官人,一直以來,我都想取代龍小雪。成爲你的娘子。可是,龍小雪是龍,而我是蛇,蛇是比不上龍的,官人於是一直都不喜歡我。不肯讓我當你的娘子。
但是,官人你曾經答應過我的,只要我能夠證明自己是白娘子,你就讓我當你的娘子,你可不能食言。現在,我已經變成白蛇了,已經證明自己是白娘子了,官人必須遵守諾言。
官人,我大約需要修煉兩個月才能夠修復受損的靈魂。重新蛻變成人形。我知道官人很怕蛇,因此,在這兩個月裡,我會一直呆在南風山潛心修煉,不會去騷擾你的。官人請放心。等我修復好受損的魂體,重新幻化成人形後,再去你家找你。到時,官人可不放耍賴。記得要讓我當你的娘子。
官人,兩個月後見!嘻嘻!
-----你未來的娘子:白小小
——————————XX年5月16日於佳緣小區”
看完信上的文字。唐曉生頓時有點懵。他本來還以爲自己是做夢,只是看完信上的文字,才忽然意識到,難道今晚的這一切並非夢?剛剛的小龍女是白小小變幻出來的?
想到這裡,唐曉生馬上站起身,朝“小龍女”躲藏的草叢奔去,高聲喊道:“龍兒!你還在嗎?龍兒?”
叫喚了數聲後,也聽不到任何迴應。
事情有些蹊蹺,唐曉生於是朝草叢深處走去,發現草叢裡早已沒有小龍女的身影。之後,他又在附近一帶尋找了整整兩個多小時,一直找到凌晨兩點多。
可惜,什麼也沒有發現。
直到此時,他才確定自己看來不是在做夢,因爲夢不可能這麼長,也不可能如此真實。今晚他所遇到的小龍女,是白小小變幻出來的。她之所以會這麼做,恐怕是看到唐曉生老夢到小龍女,於是就變成小龍女的模樣,以解他的相思之苦。
只是地球上沒有靈氣,白小小無法按常規的方式施展變身術,只能以損耗自己的靈魂之力爲代價,強行變身,導致她被打回蛇形,需要修煉兩個月纔可能恢復過來。
想到白小小隻是爲了讓他和龍小雪見一面,竟然願意會出如此巨大的代價,唐曉生也是內疚不已,心裡不由擔憂起她的安危,於是繼續在草叢周圍尋找白小小的下落。
“白小小!白小小!你聽見了嗎?聽見就出來!你變成蛇身了,我也不怕你,你出來吧!白小小!出來見我,我不怕你了!”
唐曉生一邊尋找,一邊不停地高聲喊着。雖然嘴上說不怕白小小的蛇身,但是心裡還是有點忐忑的。白小小曾經說過,她可以一口吞下八個人。如果這是真的,那麼她的蛇身究竟有多大,真的難以想象。
不過,唐曉生和白小小已經相處一個多月的時間,知道她品性單純、善良,是個聰明可人、極計人喜歡的女孩,應該不會隨便傷害人,於是他纔有勇氣與她見面。
可惜,白小小始終沒有現身。
唐曉生從凌晨二兩點一直找到第二天早上九點,始終沒有看到白小小的身影或蛇影。尋找無果後,唐曉生便先下了南風山,到附近的一家小店買了五十斤的雞蛋,然後帶着雞蛋重新回到山頂。
白小小是白蛇,是吃葷的,而南風山上除了松樹和草木外,根本沒多少小動物,唐曉生擔心白小小會找不到食物吃,於是買了五十斤雞蛋上山,並放到他昨晚和白小小約會的地方。如果白小小有路過這裡,肯定會看得見。
唐曉生原本準備買些其它的肉類上山,只是一回想,發覺白小小最喜歡吃的是雞蛋羹,於是才決定買五十斤雞蛋。
“白小小,我把雞蛋放在這裡了,如果你餓了,就出來吃。我已經不怕你的了,出來吧!”唐曉生運起內功,藉着內力之勢,朝四周高聲吼道,聲音異常洪亮,震耳欲聾,方圓數百米內的人應該都可以聽得見。
吼完之後,唐曉生停留在原地耐心地等着,希望白小小可以現身,可惜,等了一個多小時後,依然沒有等到任何人或蛇的出現。
唐曉生覺得白小小恐怕是暫時不會出來見他了,於是又吼道:“白小小,我現在要先下山了。雞蛋我依然放在草叢邊上,你餓了的話,記得出來吃。記得照顧好自己,知道嗎?如果有什麼需要,記得想辦法告訴我。今天晚上,我會再到這裡找你的。”
吼完這些話後,唐曉生在原地等了十幾分鍾,只是白小小依然沒有出現。他今天還得到功夫學校上班,只能先行離開,於是匆匆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