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之下,安吉麗爾望着陳然,語氣中顯得幾分真誠,從她的語氣中可以感覺得到,這個問題困擾了她很久。
“團長大人,我也只是隨口一說,以你的劍術自然遠遠高出我許多,而我的看法,其實也正如很多人懂得品嚐美食自己卻不會製做一般,說出來恐怕讓團長你見笑。”
“無妨,”安吉麗爾搖了搖頭,微笑地一抹額頭的汗水,將手中的劍刃放下,“先生,你能看出我劍術的感覺,就證明你已經有着足夠的層次了。而我對於戰技上的理解僅限於現在的水平,多年以來,除了鬥氣的精進之外再無別的精進,這種感覺,讓我十分苦惱。”
黯淡的月光中,顯示着安吉麗爾惆悵的面容,那張中性般的臉龐輪廓,卻散發着一種異樣的美豔,讓人心動。
“即然團長不介意我說大話的話,我也不妨說說我的看法。”
陳然走上前,直言道:“團長大人,你的戰技在精妙程度上而言,大陸也罕有人及。但是,你對於力量的控制,也單單只是精神與力量之間,你的劍雖強,在只強於外表,雖然這足以讓你戰勝絕大多數的敵人,但仍然無法擺脫武器的實質。”
安吉麗爾眨了眨眼:“那又如何達到先生你說的那種境界呢?”
“那我問個問題……”陳然神秘地問道:“你是什麼時候喜歡上用劍的?”
“這個……”安吉麗爾猶豫了會:“我十會就開始習劍。這是家族傳統的技藝。無論是否男女都會習得我們家族代代相傳的奔雷劍氣,我最初練劍的時候老是被罵,直至我開始開竅,得到父輩的誇獎,我才突然發現,我已經離不開這樣的生活了。”
陳然點了點頭,繼續道:“那現在了,你還有那種感覺麼?”
“現在,我不是爲自己而活着,”安吉麗爾苦澀地搖了搖頭:“誰都知道。我父親爲了抵擋當初奧匈戰皇的侵略而戰死前線,而我做爲鬱金香唯一的血裔,自然也肩負這個崛起的使命,我做的一切一切。只是不想讓鬱金香的精神消失在這個國度。”
“當日,戰皇和我說過那一場刻骨銘心的戰鬥,”陳然悠然道:“戰皇撒凱對於鬱金香公爵多有讚詞,強如他自己也承認,當年一戰,公爵的戰技技巧要強於他,但唯一可惜的是,他對手的肩上所負擔的東西實在太多了,放不下的太多,無法真正發揮其最強的實力。唯一給人留下的,僅是一種看似美好的精神……”
“不,正是這種精神,纔是我們家族存在的意義!”聽到這番話語,安吉麗爾的語氣顯得有些激動,“我們鬱金香家族自開國之後就守護帝國安危,千百年毫不動搖,兢兢業業守護這方帝國……”
“但你們何時想過讓自己好好活過?”陳然強行打斷了女團長的道理:“我知道鬱金香的傳說,正是你們的精神,讓民衆安心。讓士兵振奮,一切的一切,你們爲的是讓這個國家更好,但從自私的方面來講,你又是否爲自己活過?”
望着安吉麗爾的沉默。陳然搖了搖頭,繼續道:“當初的那一戰。公爵實力比撒凱還要略強,但撒凱活出了自己,他明白自己需要的什麼,他也從不在意自己失去什麼,他雖是王,享有一切,但他骨子裡依然還是那個最初的平凡人。他講究天道順治,生死順命,但這並不意味着他能接受隨波逐流的命運,他一直在與天爭、與地爭、與自己的極限爭。即便是死前的那一刻,也活出了他的氣概,這點讓我萬分敬佩。”
這時,陳然注意到了安吉麗爾手中的劍,不是什麼平時常用的寶劍,那是一把很普通大劍,沒有一絲的血氣,散發着淡淡的質樸。
安吉麗爾注意到了陳然的目光,舉起了那把劍:“這把劍,是我父親在我十歲時送我的生日禮物,也是他送我的最後一件禮物,我一直用到現在。也唯有這把劍,我不會用在戰場中殺敵,平時的時候,我就用這把劍練劍,只有用這把劍時,我纔會最輕鬆。”
處於天人境界的陳然感受着安吉麗爾所發出的那種精神波動,發現此時的她,竟與環境十分融恰,氣息漸有隱入周圍環境的趨勢,這一刻,他似乎終於抓住了什麼要點。
“團人大人,其實你離你需要的那種力量,不過一步之遙,你已經很優秀了,但你卻執着於眼前的圈子,讓自己的眼界無形中變狹隘了,”陳然嘴角泛起一絲笑意,愈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你是一個女人,但你卻一人揹負起了整個家族的使命,你學會了很多,你也擔負了許多,不僅如此,你還要像一名男人一樣奮勇衝陷在軍隊前方,你隱藏自己的容貌,是爲了表決自己的決心,殊不知,這樣也隔斷了你對真正世界的探知。”
安吉麗爾問道:“那我該怎樣做?”
聽着陳然循循善誘的話語,安吉麗爾的眼神中漸漸泛起幾絲神彩,陳然說出這番話的語氣,可不僅僅只是空口白話這麼簡單。
“很簡單,我沒要求你解脫現在的一切,但人總要在某些嘗試輕鬆一些,爲何不褪去一切的僞裝,以自己最輕鬆地形態好好享受一次,即便,只是一個短暫的片刻……”
“真的可以麼?”
“不試怎麼知道?”陳然帶着幾分信心:“人用自己的一生去學習很多很多的東西,但有時候,卻只用幾個瞬間去成長。嘗試了不一定獲得什麼,但不嘗試,又怎麼改變得了眼前的一切?”
望着陳然鼓勵的眼神,安吉麗爾猶豫了一下,做出一個讓陳然覺得驚豔的咬脣動作,但見她開口道:“先生,我明白了,請等我一下。”
隨後,安吉麗爾跑出了演武場。
一時間,夜晚再次寂靜,陳然獨站着月空下。他擡起頭,看向那漫天繁星……
一陣冷風吹來,吹得陳然一個激靈,方纔發現,自己就穿着一身睡衣站在光天化日之下,想起自己之前這般和一個不太熟的女人聊了這麼久……
他正在考慮,自己是不是也去換一身,現在這身裝備,實在太有失體統了,不過,一陣輕曼的腳步聲正漸漸駛進,一聽,就是女人的聲音。
軍營中,那些五大三粗的男人沒有會走這麼有節奏。然後,一具窈窕的身影果真出現在了訓練營的圓拱門處。
“先生,久等了。”
一身女裝的安吉麗爾向着陳然走了過來,散發着一種別樣的吸引力,讓人移不開視線。
此時的安吉麗爾,不再似之前一身中性的便裝,除了一件適合行動的女式白色襯衣外,腰間披及了一單海藍色的女式訓練裙,因爲高挑的長腿,那完美的比例映襯下,她的身姿在月色籠罩下透着一分驚心動魄的美麗……
陳然習慣性地望向女人的臉,這才發現,那張一直戴着的面具,不知何時,早已經消失。
已經超脫了說鼻子怎麼怎麼好看,眼睛怎麼怎麼好看,有些女人儘管長得很美,讓總會讓男人忽視她們外表的美麗,而這種女人,世間卻十分罕見。
就拿當初見過的聖女,她長得並不漂亮,比起妮可等女孩而言只能說姿色一般,讓她們依然能讓別人感受到一分別致的美麗,那種美,並不會因外貌而褪色。
眼前的女人也一樣,不過,她的硬資本不下陳然見過的任何女人。
這是一個長得必分妖冶的女人,那種嫵媚散發着豔麗的光彩。雖然陳然更喜歡長髮,但他的這分及頸的短髮卻有着另一分研麗的色彩,讓人的審美不知不覺改變,也不知不覺也喜歡上這種氣質,即便,她長髮的時候絕對會更美。
她有着完美小三般絕對吸引力的面孔,讓人心中火熱,而她的氣質又格外超脫,讓人不敢褻瀆……
一份讓人糾結的美麗……
不過,並沒讓陳然失望。
陳然注意到女團長望來的眼神,知道色狼本心突然發作多瞧了幾眼,一陣激靈,巧妙地開始掩飾道:“恩,很漂亮,不知不覺就看呆了……”
這份語氣帶着幾分真誠,讓人心頭舒服。不一樣的男人誇出,效果也不一樣。
陳然知道,自己現在多少也算一個小白臉了,外加也闖出了幾分名氣,實力更是顯露了一些,話語中自然有幾分份量,給人一定的好感。但陳然毫不懷疑,如果曾經一無所有的自己,自己這麼誇,女人不罵自己一句絲就不錯了。
一樣的話,在不一樣的人口中,是兩種境界……
或許因女裝的緣故,安吉麗爾恢復了幾分女孩的姿態,羞澀地低下了頭,並順勢以貴族的禮儀向着陳然鞠了一躬,盡顯豪門大小姐氣質,與埃拉般小家碧玉的家族小姐相比,自然多了幾分無形的端重。
“先生,我這打扮,沒問題吧?”安吉麗爾顯然也不是很適應現在的模樣,顯得幾分扭捏:“不知多少年沒穿過女裝了,這身衣服一直放着,不曾穿過。”
“挺好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