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蜀香樓時,蘇媽媽跟梅兒都迎了過來,將洛安安好一番查看,惹得洛安安哭笑不得,“我是去給太子解毒的,又不是去下毒的,你們這麼緊張做什麼?”
蘇媽媽跟梅兒這才鬆了口氣,“夫人沒事就好,太子怎麼樣了?”
“自然也是沒事的,不然我哪能回得來。”洛安安笑說着,刻意隱瞞了百里玄燁說要娶她的事,只衝着院子裡望了一眼,“阿布呢?”
“睡了。”蘇媽媽答道,順着往院子的角落一指,就見角落哪兒有一團黑紫色。
不就是阿布嘛!
想到阿布如今體內帶着毒,連唾液都是劇毒,洛安安忍不住嘆了口氣。
一旁梅兒也跟着一聲嘆息,“從前只聽說書的說過有人會將所有的毒蟲放一塊兒,用來煉製蠱毒,沒想到阿布自個兒把自個兒煉成蠱毒了。”
“事已至此,聽天由命吧。”如今阿布已然成了毒王,那日後是好是壞,都不是她們所能控制的了。
梅兒跟蘇媽媽也都跟着點了點頭。
日子便是這麼一天天的過下去,小肉球們在梅兒的悉心照料下,已經能在院子裡撒歡的跑了。
一個個小短腿,跑一會兒就會翻個跟頭,別提有多可愛了。
梅兒心靈手巧,爲阿布縫製了一個口罩,將阿布的口鼻包裹住,如此,阿布也能放心的跟小肉球們玩耍,不必擔心自己不留神留下的唾液會毒死小肉球們。
而洛安安也將蜀香樓的人手重新安排了一下,增加了暗衛的數量,以保證不會再有刺客輕易闖入,傷及蜀香樓內的任何人。
十幾日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麟王的賑災隊伍回京,百姓們夾道歡迎,洛安安想着,百里玄燁也快來娶她了。
哪知,未能迎來百里玄燁,反倒先迎來了麟王府的請柬。
麟王妃爲了給麟王接風洗塵,特意設宴,便是連宮裡那三位都會來參加,而麟王府給洛安安的請柬,是請洛安安去表演的。
而且,請柬上標明瞭,是請‘安夫人’前往。
也就是說,洛安安想讓蜀香樓隨便去兩個姑娘唱個曲兒跳個舞就回來,是不可能的。
梅兒看着洛安安手裡的請柬,氣鼓鼓的,“那個女人到底是想耍什麼花招,他麟王府設宴,關我們蜀香樓什麼事!讓我們這些青樓女子去給皇上表演,也不怕辱了他們的身份!”
那羣人,不是一直自視高貴嗎!
梅兒語帶嘲諷,憤憤不平。
那個洛家大小姐特意發了請柬來,還特別標明瞭是請洛安安去,分明就是耍花招。
“這是讓我去,又不是讓你去,你氣什麼!”洛安安將那請柬隨意的丟在了一旁,笑意盈盈。
蘇媽媽忍不住皺眉,“夫人,此去定有蹊蹺……”
“我知道啊。”洛安安往一旁的搖椅上一坐,甚是悠閒,“可這請柬都拿了,若是不去,反倒會落人把柄,咱們蜀香樓,惹得起誰?”
洛安安這話一出,蘇媽媽跟梅兒都不說話了。
只聽洛安安道,“去,是肯定要去的,哪怕那洛家大小姐在麟王府準備了一個刀山火海給我,我這趟也必須得去,倒是這表演……”
洛安安撇了撇嘴。
她不似若君那般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歌聲舞姿優美動人。
從小到大,她就是五音不全,唯一會跳的,也就是廣播體操了。
難不成,她去了麟王府,上臺之後就給衆人跳上一段廣播體操?
聞言,梅兒跟蘇媽媽也愁了。
但蘇媽媽畢竟是人精,在蜀香樓這麼多年頭,什麼陣仗沒見過,想了會兒便道,“其實,有一種舞,倒是簡單,夫人聰穎,定是一學就會。”
“哦?”洛安安挑了挑眉,“什麼舞?”
“倒也沒什麼名頭,不過這舞,只需會一點就成了。”蘇媽媽說到這兒,輕咳了一聲,仿若有些尷尬,這才接着道,“就是,脫衣服。”
“……”洛安安很是無語的看着蘇媽媽。
合着,蘇媽媽讓她去麟王府,跳上一段‘脫、衣、舞’?
洛安安腦補了一段她在臺上揮灑着衣衫的模樣,簡直不忍直視!
“夫人,這是最快的,總好過您上臺乾站着,更何況,咱們蜀香樓本就是豔俗之地,那洛家大小姐這般邀你去也該料到的,到時就算是皇上怪罪下來,也怪不到咱們頭上。”
蘇媽媽這話倒是在理的,洛安安沒什麼才藝,跳那種舞總好過上臺去對着臺下乾瞪眼。
若是惹惱了皇上,到時皇上怪罪的也會是那請她去表演的洛家大小姐,而不是她這個本就‘低俗’的青樓女子。
只是,她的觀念雖說是比古代人開放了許多,但當衆跳脫,衣,舞,還是讓人有些無法接受。
於是乎擺了擺手,“哎呀,到時再說吧!指不定還未等我上臺去表演,人洛家大小姐已經給我治了個死罪了呢!”
畢竟,請她去麟王府,表演,自然不是重頭戲。
第二日,洛安安好一番梳妝打扮之後,坐着馬車,來到了麟王府。
只是連王府的大門都還沒跨進去,就被兩名侍衛攔在了門外。
“你是何人?”
“蜀香樓,安夫人。”
“可有請柬?”
“弄丟了。”
“沒有請柬不得進入。”
“好的呢。”洛安安輕巧應聲,轉身就走。
還是這兩名侍衛有原則,不枉費她刻意將請柬留在蜀香樓裡,到時候問起來,她可就有未能來赴宴的理由了。
熟料這人還未上馬車,身後便傳來了一名女子的聲音,“喲,這不是安夫人嘛!”
洛安安不由的翻了個白眼,這才帶着微笑,轉身看去。
是個丫鬟,看穿着打扮,比一般的丫鬟要位份高些,想來應是那洛家大小姐的親信。
能在這麼巧合的時間點出來叫住她,也真是不容易。
只見那丫鬟瞪了一旁那兩名侍衛一眼,這才怒罵,“你們兩個瞎了眼了嗎?這位安夫人乃是王妃的貴客,豈容你們怠慢!”
兩名侍衛被一個丫鬟這般怒喝,竟也是乖乖的垂了腦袋,“屬下知錯。”
那丫鬟這才衝着洛安安一笑,“安夫人切莫見怪,這二人乃是新來的,不懂規矩,怠慢夫人了。”
洛安安冷冷一笑,並未與那丫鬟搭腔,就聽那丫鬟道,“咱們王妃已在府裡等候夫人多時了,夫人,請隨我來。”
那丫鬟說着,便領着洛安安往府外走。
見狀,洛安安卻是有些疑惑,“不是說,王妃在府裡等我多時?”那這會兒往府外走又是爲何?
聞言,那丫鬟停了腳步,回頭看向洛安安,露出一抹故作尷尬的笑,“哦,是這樣的夫人,您身份特殊,王妃特意吩咐了,讓夫人從後門走。”
從後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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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給她的下馬威嗎?
洛安安不由的笑出聲來,“我倒是好奇,這是你們王妃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
那丫鬟聞言,倒是面不改色,“自然是咱們王妃的意思。”
“可你方纔說,王妃待我如貴客。”這世上,哪有讓貴客走後門的道理。
丫鬟這才凝了眉,但嘴角依舊是帶着笑的,“夫人,咱們王妃拿您當貴客,可您自己是何等身份,您自己不明白嗎?”
區區一個蜀香樓的女子,居然還指望從正門進王府,說出去,也不怕旁人笑話!
哪知洛安安挑了挑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風情萬種,“不如這位妹妹告訴我,我是何身爲,又爲何會成爲王妃的貴客?”
她身份低賤,那將她當做貴客的洛家大小姐,能高貴到哪裡去?
“你!”那丫鬟終究不是洛安安的對手,當下便要動怒,卻在這時,府裡走出來一人。
“何事如此喧譁。”聲音低沉冷漠,不帶絲毫情緒。
那丫鬟見到來人慌忙行了禮,“韓大人,這,這青樓女子是王妃請來爲宴會助興的,王妃有令,命她從後門進府,哪知她卻不識好歹,非要從正門進。”
等丫鬟高完了狀,洛安安才轉過身來看向韓越。
豔麗的紅脣勾起嬌媚輕笑,“好久不見啊,韓大人。”
韓越冷着的臉,有那麼一瞬間僵硬,卻很快就恢復了過來。
他早就料到這女人就是洛安安,可當他看到她如今這一副妖嬈豔麗的妝容打扮時,仍是有些觸動的。
如若,當初他執意將他送進王府。
如若,他早些知道王爺的安排,或許,她就不必經受這麼多。
至少,不必親眼看着若君跟清兒的死。
看着韓越,洛安安不屑的冷笑着。
他方纔那一瞬間的動容,使得洛安安相信,那是他心虛的表現。
在她看來,韓越就是百里墨宸的跟屁蟲,百里墨宸所有的決定,韓越都是該心知肚明的。
他們,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而韓越卻忽視了洛安安臉上的不屑,只衝着那丫鬟道,“王爺這纔回府,少給我惹些事端出來,左右不過就是一道門而已。”說罷,這纔看向洛安安,依舊是冷漠的表情,“進去吧。”
“民女遵命!”洛安安衝着韓越欠身行禮,這才衝着那丫鬟挑眉一笑,帶着自己那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大步進了麟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