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大人!”幾個高手上前見禮,其中爲首之人扯開蒙臉布,露出一張詭異的臉。那張臉之所以詭異,是因爲臉上畫着一個怒容滿面的紅色臉譜,絲毫看不出原本的長相,然而那位左少卿一看卻是恭敬有加。
“竟然是怒大人,大殿下可好?”
這人正是喜怒哀樂中的怒,大皇子傅無銘最貼身最信任的人之一。左少卿自然是不敢怠慢於他。
怒點點頭道:“你做得很好,雖然這次案子或許會讓人懷疑你的身份,不過大殿下說了,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不過他也不會讓大人平白被人猜疑,將來大人只要坐上大理寺卿的位置,自然不會再有人敢於懷疑大人了。”
“嘿嘿!下官也想是如此。那麼,就請各位現在處置吧!豔奴小姐已經等很久了!”
左少卿得到保證,一顆心放下了大半。當年他能夠進入刑部,就是大皇子在背後用力,不過他不是那種平步青雲的類型,而是那種老老實實升級的,這些年來大皇子多方護持,但是做得非常隱蔽,並沒有讓人發現他是傅無銘的人。
而左少卿在任何時候也都保持着跟傅無銘的距離,和其他人也不甚親近。
“只有這樣,父皇纔會真正的信任你!皇帝不會信任屬於任何其他人其他勢力的人,他們會用不偏不倚辦事的人!”
果然這次他就成了被皇帝選中來依蘭縣的欽差,當然大皇子有做一些手腳,但是根據二人平時不親近的情況,自然沒人懷疑他左少卿早就已經是大皇子的屬下了。
見左少卿放心的樣子,怒那繪製過的顏料下的臉上微微有些譏諷之意,然而他沒表現出來,只是讓隨從將肩上揹着的黑色口袋放了下來。
那黑色口袋中是一個身材跟崔心怡極爲接近的女子,那女子大概被用了藥,人渾渾噩噩地坐在地上。怒將崔心怡叫到跟前,從懷中倒出幾條蟲子,放在崔心怡的臉上。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之前易容時也讓這些蟲子爬過臉,但是崔心怡還是不能適應,喉嚨裡拼命地忍着尖叫的慾望。
那些蟲子似乎馬上就對崔心怡的髮際有了興趣,爬過去細細地啃咬起來,不多一會兒,一張人面皮就從崔心怡臉上落下,那臉皮的背面竟然是粉嫩的肌肉,並沒有任何腐壞的跡象,怒把麪皮貼在女子的臉上,那幾條蟲子又爬了上去,不過這次似乎是在分泌某種唾液粘合那張臉的邊緣。沒多大一會兒,那張水煙的臉就長在了這個女子臉上。
“左大人將這個女子扔到牢中去,這裡有一丸藥,等到王妃單獨來過之後再對她下手。”怒如是說道。
左大人連連點頭,怒命人用黑口袋將崔心怡整個罩了起來,按原路離開了衙門。
左大人帶着已經變成水煙的女子,以審訊結束爲名將她送回了牢中,而崔心怡則被悄無聲息地運入了大皇子傅無銘的產業。
“主子,終於又見到主子了!”從黑口袋中倒出來,崔心怡一看見傅無銘就欣喜若狂地剖過去抱住傅無銘的腿。
傅無銘笑道:“這次讓你辛苦了,”說完卻是當着其他下屬的面,勾起崔心怡的下巴,別有意味地按了按她的紅脣。
“不辛苦,豔奴爲主子做事是心甘情願的!”崔心怡哪裡敢有別的表示,含羞帶怯地說着,順着傅無銘的大腿爬上去,傅無銘看得有趣,將她一把拉過來坐到自己大腿上。
“不要裝了,你喜歡的分明是我那七弟,怎麼樣,這次可爽了你?每天都能見到我那弟弟,一定覺得很高興吧!”傅無銘爽朗地笑着,崔心怡心中卻怕得要死。
她搖頭道:“一點都不好,那個楚玉自以爲是,處處給我小鞋穿。”
“就是要她給你小鞋穿纔有機會陷害她呀!不過等你復仇之後再到我七弟身邊,你會不會忘記本殿下呢?”
“怎麼會呢?只有在殿下身邊的時候,豔奴最是開心了!”說着崔心怡的目光朝傅無銘的身下看了一下,傅無銘自然知道她說的是男女之事,又是一陣大笑。
“哼,那羣傢伙,明日就知道厲害!”傅無銘笑呵呵地對屬下們說道,“從老虎嘴裡掏東西,也得看有沒有這種本事。不小心的話,說不定會被老虎咬斷胳膊。你們都記住了?”
“都記住了!”整齊劃一的迴應讓傅無銘來了興致,不管當着別人的面,撈起崔心怡碾住她的嘴脣,旋即將她直接抱進了後室。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本來就將睡未睡的古小香一聽到婉婉叫她的聲音,一骨碌就翻身跳了起來。古小香自己梳妝打點,便讓婉婉過去找傅無眠,見到十五拼命打呵欠,才知道傅無眠原來也是差不多一夜未睡。
兩個人一看對方都眼睛下面烏青,不由相視而笑起來,然而彼此並沒有多餘的空閒,直接驅車去了縣衙大牢。
所幸這次大牢並未出事,那個水煙也沒有像秦縣令一樣被弄死,倒是好端端的,不過新上任的牢頭卻是十分不好意思地對他們道:“王爺,王妃!不是我不讓你們進去,只是這是大理石少卿左大人的意思,說是避免人犯產生什麼意外,而且左大人說王妃可能牽扯到這個案子裡面,需要避嫌,小的不敢違抗啊!”
古小香與傅無眠對視一眼,他們自然不好在牢頭面前說什麼,古小香只是點頭道:“你去忙吧!我們知道你的難處,看管好人犯就是!”
一行人出來之後找了個僻靜之所,古小香方纔皺着眉頭對傅無眠道:“看來真的有些問題,如果不去看看我怕是不能安心的。”
“要不然我讓初一十五去看看?”傅無眠提議道,他也覺得奇怪了,這個左大人雖然以秉公執法聞名,但對一個王爺跟王妃如此認真,到有些不近情理之處。
“那到不必,我只是看一眼,確定這個女子沒事就好,其他審理我倒也不怕了。”沒有做過的事自然不怕,古小香眯起眼,微微思索後道:“我輕功好,我跟婉婉偷偷進去看看就出來,你們就帶着馬車走,裝作我已經回去的樣子,不要讓他們起疑心。”
“這樣也好!”傅無眠一時也想不出別的法子,蘇默飛在的時候,他總是會想到傅無天,因爲傅無天對古小香有某種想法,傅無眠連帶對蘇默飛也不怎麼想見,眼下卻是十分希望蘇默飛在,這樣就不必讓古小香去冒險。
不過傅無眠卻還是道:“但是你不能一個人去,要去一起去。你我是夫妻,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去冒險。”
古小香心頭一暖,看看傅無眠的表情十分堅決,知道不能勸服他,於是點頭同意了下來。讓初一十五和婉婉先行帶着馬車離開,古小香拿出慕容因給自己的迷藥“夢魂香”,悄然地到牢門上風處施放。時間很早,況且牢房十分偏僻沒有外人經過,守門的牢頭等人聞到夢魂香的味道悄然睡去。
古小香略微點頭,和傅無眠迅速上前,將牢頭等人放到椅上趴好,然後小聲在他們耳邊道:“你們只是困了稍微睡了一會兒,你們什麼事都沒發生,也沒有人來過。”
“這樣就行了?”傅無眠對古小香的手段很是好奇。
“這樣就行了,古小香推開牢門和傅無眠溜了進去,小聲道:“夢魂香不是簡單的迷藥,可以讓人心智渙散容易接受暗示,他們會混淆夢境和現實,想要讓他們夢到什麼就說什麼,他們醒來也不會發現有什麼異常!”
入是說着,古小香手指一彈,一顆夢魂香便飛到牢中巡視的差役臉上,那差役還以爲是蟲子,揮揮手就軟倒在地。古小香如前面那幾人一般炮製一番,這才和傅無眠朝牢房深處走去。
因爲陳縣令的死,大牢中的人犯極少,大部分轉移到了別處,古小香很輕鬆地就找到了水煙所在的牢房。拿牢頭身上找的鑰匙打開牢門,古小香走了進去,水煙坐在土炕上看着古小香,眼神有些茫然而沒有焦距。
“水煙。”古小香喊了一聲,卻沒有得到迴應,她又多叫了幾聲,那女子才恍恍惚惚開口道:“王爺王妃……王妃是我下的毒。我喜歡王爺……討厭王妃,我陷害王妃是她下毒……嘻嘻……”
“她這是怎麼了?”傅無眠不解,上前翻了一下水煙的眼皮,卻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之處。
“她好像瘋了。”古小香見過有精神分裂症的患者,有的人就是水煙這個樣子。
“啊——不要殺我,不要過來,你們不要過來,是我下的毒,不要殺我,對不起對不起……”水煙忽然鬧騰起來,整個人縮到了角落裡。
“看來是她經受不起良心自責所以才瘋了吧!”傅無眠嘆息一聲,對古小香道,“不過看來這樣也好,她估計是沒有辦法陷害香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