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威脅老子?我呸,皇帝?皇帝老子有什麼拉不起?他不在北面被靼子圍得死死地嘛!佔領了蘇州?你做夢!”軍官根本不信。
張由鬆相信,一定是魯王或者馬士英之流,向部下灌輸了虛假的消息。這些可憐的叛軍,真不知道情況。
“唉,將軍,你看看,我們什麼人?窮人麼?不是,就因爲蘇州城大戰,都躲避到了鄉下了!要不,誰在大清晨躲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兜寒風啊?”他將自己所知的情況講了一遍。
所有的官兵都愣了,眼睛盯得張由鬆死死的,最後,三個軍官商議了一陣,又問其他人,海大富等人,也都保證真實,其他人知道的也講了。
“那,多謝了!”一名軍官心有餘悸地對張由鬆道:“幸好你給我們提前告知,否則,我們撞進人家的圈子裡可慘了!那好,兄弟們,我們趕緊走!”
其他的官兵,再也顧不上女人,也都恐慌起來,紛紛要求趕緊撤退。
“大哥,咱們不能亂撤啊,咱們奉魯王命來增援,不打一仗就走,王爺那兒如何交代?”一個軍官猶豫道。
他這一說,讓其他官兵都不敢撤了。
“也好,我們五千大軍,怎麼也都得打一下!好!打!”
官兵要走了,卻不想放過到嘴的肥肉,於是,有人建議,將這些女人,大約十四五個都帶走。
“將軍何必呢,您又不是沒有見過女人,這些鄉姑野婦有什麼好留戀的?再說,打仗之前動女人,于軍不吉!”張由鬆說。
“那好,來人,你們,對,留下來,帶着三艘船,就在這兒看守她們,不光是女人,所有男人也都留下來,如果蘇州沒有皇上的兵,他們撒謊,哼,回來再修理他們!”軍官惡狠狠地說。
“爲什麼不把她們帶到蘇州?”有士兵問。
“要是皇上的兵到了,我們辛辛苦苦弄到的好東西白扔了?”軍官聰明地說。
敵軍的大隊上了船走了,直奔蘇州城爲去,薄薄的煙霧,迅速地遮掩了他們的痕跡,三艘大船,數艘小舟,八十多名官兵,留在原地看守。
爲首的一個小頭目,該是個千總的小官兒,連長級別的吧?現在牛皮叉叉的,放眼人羣中的女人,蒼蠅似的盯個不停。
張由鬆暫時鬆了一口氣,八十多個敵兵,總比剛纔呼啦啦一大羣好對付得多。馮可宗要是一來,肯定什麼事情都解決了。
“多謝兄臺機智!”白姑娘對着張由鬆招了招手,低聲道。
張由鬆見她眉清目秀,宛然如畫,俊俏又是一番模樣,不由得癡迷了。拋棄了書生裝束,她一顯示女子身份,確實令人驚豔。若是在宮廷之中,也該是上上之選吧?比起李香君來說,毫不遜色。
這麼一看,心裡一想,身上的氣血都向下面走去,一時間居然劍拔弩張,躍躍欲試!
這女子看起來,年齡該有二十多歲,成熟的風韻,顧盼流轉的嬌媚滋味,舉手投足之間,都令人感到美的享受。只是還穿着棉衣男袍,若是完全一套女裝,該有如何的美豔?
圈子裡的女人,都依靠在一起。陳子龍的兩名紅衣侍女,機房主的小妾等等,也都姿色不錯,還有白姑娘的隨從小“書童”,也很清秀呢。
其實世界上美女真心不多,按照比例,能有一半人長相耐看些,四分之一各有姿態顏色之美,一成者比較誘人,三五十分之一者,或許能有驚豔之貌,可是,有的時候,有的地方,縱然成百上千,也未必有令人稱心者。好在蘇州杭州,自古爲美人窩窩兒,在張由鬆的眼裡,這些女子,都能入法眼,若在宮廷之中,自己都會有興趣的。
“來了,都捆綁了!捆綁了!免得咱們不小心,給他們逃了!”幾個官兵帶了繩子,要來給大家捆綁!
這一點兒,是張由鬆沒有想到的。
如果真給徹底地捆綁了,還能有好嗎?
官兵也很邪惡,先去捆綁女人,趁機揩油佔便宜,一些女人尖叫,卻被毫不猶豫地捆了結實,背後捆了雙手,又連接着勾了捆着的雙腿,整個捆得沒有一點兒活氣。
“住手,別捆人,能不能溫柔點兒?這是美女兵啊,多嬌媚的東西,你捨得下這麼狠的手啊?”張由鬆對那個小軍官說。
“哼,你孃的,待會兒輪到你了!”軍官滿不在乎。
“嗯扯呀,你把她們捆成這,待會兒半死不活的,你以爲將軍們回來了能高興啊?”張由鬆緊張地看着海大富,謀劃着要不要立刻襲擊敵人,撒腿逃了。“要不,捆了我們男人吧。”
“嗯?”小軍官一聽有道理,立刻吩咐放人,只是,用繩索將沒個女人都勾着,只拴了腰間,全部連接在一起。
本來,就要捆綁到了白美人兒,現在,張由鬆一句話,使她不再受全身捆綁恥辱,她感激地朝着張由鬆笑笑。
女人們被困,男人們也走不得,每一個人的心裡都沉甸甸的,想到未來,一陣陣恐懼。
幾個官兵來捆男人們,張由鬆對海大富眨眨眼睛,,然後喊:“大哥,你來,我有這東西給你。”
張由鬆的手裡,搖晃着一枚金光閃閃的東西,那是皇帝的扳指,普通用處就是射箭保護手指的,清朝皇帝纔有,明朝皇帝一般沒有,可是,之前,在宮廷之中反覆練習武藝,走馬射箭什麼的,張由鬆也弄了這個,皇宮裡弄的,自然珠寶玉石之類,不會差的。
那軍官漫不經心,忽然一瞧見,頓時欣喜若狂,快走走了過來。
“大哥,這個給您,您別綁我了,難受啊,是不是?”張由鬆將扳指一晃,塞到了軍官手中。
此時,陽光已經明媚地升起,陰涼地傾灑在薄薄的煙霧之上,有種奇異的美麗。陽光鮮豔紅潤,薄霧繚繞乳白,相互輝映着。那扳指閃光,已經晃花了軍官的眼睛,他接在手裡,仔細地看了。又在嘴裡咬了一咬,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隙。“好!答應你!”
陳子龍本來是叉到人羣外可以走的,但是,他不走,現在,又被官兵拉到了這兒當人質。看着被困的女人,看着周圍的叛軍,他連連嘆息。
“大哥,你們一個月關餉多少啊?”張由鬆問。
“媽比的,一個月三錢兒!有時候,還三個月不發!”一提起軍餉,小軍官就憤怒起來了。得了寶貝,小軍官對張由鬆格外熱情,訴起苦來,他們原就是浙江一帶的官軍,可是屬於地方軍,待遇很差,明朝後期,軍隊戰力之所以很微弱,跟軍隊的待遇關係極大,衛所制度崩潰以後,那是招募的職業軍隊,大家全指望着軍餉過日子,真正是賣命,可惜,財政困難,一直不發,軍官貪污剋扣,搞得很多官兵,不戰自潰,戰則一窩蜂而逃,軍餉太少,很多時候一拖就是半年!這賣命的價錢,誰肯真使勁?
“啊呀,太苦了!”張由鬆眼睛珠子一轉:“兄弟啊,哥說句話不知道你愛聽不愛啊。”
“嗯?說,大哥!”這小軍官將扳指小心地放到了兜裡,外面捏了捏,笑嘻嘻地。
張由鬆在他的耳表,小身地嘀咕了半天。
“真的假的啊?”
“我騙你有意思嗎?再說,你覺得哥是個騙子麼?你瞧瞧哥穿的這衣裳,是不是窮人?”張由鬆鄙視着這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