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十秒鐘後,胖子徹底忘記了懇求上天讓範小山醉個屁滾尿流的念頭,原因很簡單,酒吧裡太瘋狂了。
和貧民窟裡小酒吧純粹把自己灌個爛醉然後一通自嗨不同,“不在場證據”酒吧裡有更多符合它白塔區酒吧的高科技元素。雖然老爺子酒吧裡賣的納格蘭酒這裡也賣,不過酒牌上恐怖的三千信用點頓時讓胖子舌頭甩出來老長一截。
三十倍的價格差異,似乎在對胖子冷嘲熱諷,沒錢就別來這抖sāo!
剛解除全城戒嚴令,酒吧里人不算太多。
一個漂亮女招待走了過來,熟練cāo作手提式虹膜掃描結算儀,打算根據對方賬戶信用等級來推薦酒水,起初屏幕上跳出的那一長串九還把她嚇了一跳,當看清前面那個可愛的負號時,她當場懵住了。
看她笑容僵硬,胖子很無恥的笑着說,“羨慕吧,估計你這輩子都欠不了這麼多錢。”
“原來在你看來賺和欠是同義詞啊。”
範小山的聲音適時出現在身後,他走過來點了瓶緋橘星特產的紅蟻酒,這纔算給胖子解了圍。
不等胖子開口,他從身後拉過一個年輕女子來,介紹道,“艾悠,我女朋友;向宇,我學弟。”
王八蛋,原來是叫我來當電燈泡,胖子大怒,揮手讓女招待過來,一口氣點了一大桌子酒,然後才滿意的點頭說道,“我先去熱個身,待會再來找你拼酒。”
胖子的所謂熱身就是去場zhōng?yāng的舞臺上晃動全身的肥肉,衆人爲之側目,這貨卻樂在其中,絲毫不把旁人的厭惡目光放在眼裡,還不時飛幾個媚眼過去,那些被他看上的女人們個個如同見到瘟疫病患一般,很快胖子就佔據了舞臺正中的一個全息投影器。
這就是胖子的本意。
全息投影器,貧民窟裡可沒這種高檔娛樂品,生成的人體栩栩如生,表情惟妙惟肖不說,據說還能和人互動,配合你的動作,更配合你的“需求”,當你做出挺胯的動作,她會第一時間扭轉身子,用豐滿臀部來迎合你……
胖子搶佔了那個金髮美女的投影器後越發來勁,來者不拒的全息美人不會朝胖子翻白眼,即便他抖肉的動作看起來無比滑稽,可美人的表情依舊誘惑而熱烈,就好像跟她共舞的是永遠的邁克爾一樣。
“我倒是沒想到他喜歡金頭髮的。”範小山笑着和身邊的艾悠碰了下杯,看向胖子的眼神裡沒有一絲嘲笑,反而很專注很用心。
“我也沒想到你做的蛋炒飯會那麼好吃。”艾悠看了看不遠處一個人自得其樂的向宇,問道,“不過話說回來,看得久了,我覺得他跳得並不難看啊。”
範小山點頭,指着胖子說道,“如果去掉那身肉,這小子的動作其實非常協調,雖然一看就是沒有經過任何專業訓練的亂跳,可這樣反而更能看出他手腳乃至全身每個關節都配合得很完美。”
“完美的亂跳?”艾悠撲哧一聲笑出聲來,“你帶我來這不會就是爲了向我推薦你學弟的亂舞吧?”
範小山掏出一根菸在艾悠面前示意了一下,見她並無反對的意思,才悠悠然點着,深吸了一口。
“這小子跟我當年一樣被某個jiān滑似鬼的老狐狸坑了,而且比我那時更慘上十倍,所以我很同情他。”
艾悠想了想,很老實的回答,“沒聽懂。”
範小山笑着摸了摸艾悠光潔的臉頰說道,“要是我跟你聊一些你什麼都知道的事,不把你說睡着纔怪,當然要似懂非懂纔有意思。”
艾悠莞爾,撥開範小山的手,說道,“你一直是這樣追女孩子的嗎?”
範小山大笑,向後仰倒在沙發上,一臉神秘莫測的神情回答道,“這纔剛剛開始,有意思的還在後頭呢,你待會就知道我是怎麼追女孩子的了。”
十分鐘熱身完畢的胖子回到三人卡座,意猶未盡的仰頭幹了一杯紅蟻,也不坐下,朝身後的瘋狂人羣比劃了一下,問道,“你們打算在這坐一晚上,從頭到尾就只動動嘴巴?還是像我一樣,做個真正來泡吧的人。”
“我以爲你是來拜師的。”範小山丟了根菸過來。
“我好像沒這麼說。”胖子厚顏無恥的點着。
“可你還是來了。”
“有酒喝乾嘛不來。”
“只是喝酒?”範小山看透了胖子心思,給出致命一擊。
“我好像也沒這麼說。”反正胖子死活不承認拜師這碼事。
連一旁坐着的艾悠都看不下去了,她站起身來嘆道,“兩個男人能不能都爽快點,連我都看出你倆看對眼了,還繞來繞去幹嘛,算了,我去補個妝,你們繼續。”
等到艾悠一離開,胖子就說了句,“眼光不錯,知道替男人着想的好姑娘。”
一早就看出艾悠是素面朝天,補個毛線的妝啊。
“補妝是去衛生間的委婉說法好不好,不過我非常贊同你的說法。”範小山一點也不客氣。
“你們進來坐下到現在不過才十一分鐘,她喝的酒連我的指甲蓋都淹不過,衛生間……你欺負我讀書少啊!”
話已說開,胖子也不再跟範小山囉嗦,舉起酒杯示意了一下,兩人你一杯我一杯的開始拼酒。
酒過三巡成知己,話過千杯掏心窩。
喝多了的男人有三種狀態,一種是把你當幾十年的知心朋友,推心置腹什麼苦都找你訴;第二種是上輩子的鐵哥們轉世,豪氣干雲勾肩膀拍胸脯,什麼困難都願意幫你解決;第三種就是當你是親爹了,只要你開口他就敢掏刀子往耳朵上劃拉。
不過胖子和範小山都是異類,一瓶紅蟻已經見底,兩人嗝都沒打一個,整個過程連話也沒一句,只是最後看向對方的眼神裡各自多了一絲驚訝和佩服。
返轉來的艾悠看着兩個空酒瓶半晌才說出一句話來,“你倆別太誇張了,這可是紅蟻酒啊。”
紅蟻酒,就跟古代的猴兒酒一樣,源質取自荒原中的蟻丘,是聯邦有名的烈酒,更有“一杯紅火蟻,軟妹變成女漢子”的說法,在酒吧裡甚至有“見紅酒”的諢名,意思就是說喝這種酒男人會站着見紅,女人會躺着見紅,可見酒xìng之猛。
範小山擺擺手示意沒關係,扭頭問胖子,“現在有興趣學我那招了不?”
腦中回憶起鳴雷動若脫兔靜若處子的一擊,胖子習慣xìng扁扁嘴,“如果很麻煩就不用說了。”
範小山呵呵笑了。
胖子又說:“如果你肯把當年陸伯言教你的東西告訴我,我倒是能騰出點時間。”
範小山像是早料到胖子會有這麼一說,好看的眉毛再度揚起,“當真?”
胖子點頭。
範小山並不囉嗦,也絲毫不顧忌一旁的艾悠,指了指酒吧裡嬉鬧人羣,“現在這間酒吧的客人七成是休假的聯邦軍官和士兵,大部分都是看夜班十五個漂亮女招待來的,你有十秒鐘時間挑出十五人裡最受歡迎的那個,然後從她那買兩瓶紅蟻酒回來,如果做得到,我就考慮教你。”
不等胖子說話,範小山又補了一句,“如果做不到,剛纔的紅蟻算我請你的,你可以自己回去了。”
範小山急轉而下的態度讓艾悠都忍不住偷偷扯了扯他的衣服,胖子盯着範小山的俊臉看了半天,確定他不是在開玩笑,這才冷哼了一聲,“就這麼簡單?”
範小山聳聳肩,看了眼手腕的表,“你還剩下七秒。”
胖子轉身離開。
艾悠有些不明白,小聲問範小山,“他既然是你學弟,幹嘛這樣刁難他,又不是不知道他沒錢,你要教他什麼直接教就是了。”
範小山溫柔的笑了,將艾悠鬢角的一絲軟發拂到耳後,挑挑眉說道,“我已經在教他了啊,你以爲我是讓他學怎麼在酒吧把妹?他已經擁有聯邦男人最昂貴的玩具,要讓這玩具發揮它本來的威力,好像也只有陸伯言夠資格,至少他眼光不錯。”
不知道最昂貴的玩具是指價值上億的原型機甲,聽得半懂不懂的艾悠很擔心的看了一眼正穿過人羣的胖子,“可他看起來還是個半大孩子啊。”
範小山被艾悠突然發作的母xìng打敗了,大笑道,“按古地球24小時一天計算,他現在已經二十多歲,足夠當爹了,半大孩子?”
“萬一他……”
“放心,這傢伙眼睛很毒的,剛纔搶全息跳舞女郎時我就知道,我只是很好奇他會想出什麼辦法和小彌套近乎。”
“小彌?看來你們很熟啊。”艾悠的話有些酸酸的。
順着範小山的視線看去,吧檯邊一個正在端酒的年輕少女落入艾悠的眼簾。
不在場證據酒吧的員工服是通用的背心短褲,能露的都露出來,可腰間卻偏偏還多了一條挑織了緋橘蠶絲的各sè紗巾,燈光下泛着微光,行走間隨風飄飛,平添了三分誘惑。
所有女招待都很漂亮,笑顏如花,唯獨小彌不苟言笑。
“怎麼她好像不是很高興的樣子。”艾悠不解的問。
範小山目光不離胖子左右,見他果然是左右張望了一陣後就毫不猶豫走向小彌,大笑着說道,“只有真正的sè狼纔會透過外在看到本質,這小子不賴!”
艾悠笑着說,“你這是繞着彎誇自己吧。”
範小山正sè答道,“其實我是誇你,你不覺得嗎?”
“可能你們男人看女人和我們女人角度不一樣”,一向不喜歡化妝總是素面朝天的艾悠聽懂了範小山這句話,笑着搖頭。
“誰都知道女招待的薪水跟銷售酒水掛鉤,可越是受歡迎,就越是要面對客人邀請喝一杯的應酬,如果你笑得比誰都開心,酒量卻不行的話,那後果自然可想而知。”範小山耐心解釋。
艾悠似乎開竅了,接茬說道,“關鍵是男人身體裡都有根賤骨頭,越是難吃到的果子越是搶手,那小姑娘也很聰明。”
範小山眉毛一挑,說孺子可教啊,艾悠回了個鬼臉。
“不過他應該馬上就會知道小彌的厲害,或者說是她的與衆不同。”範小山嘴角泛起一絲微笑。
“怎麼不同法?”聽範小山這樣一說,艾悠更發好奇了。
“我來這裡很多次,從沒見過小彌跟陌生酒客喝酒,似乎她只賣熟悉的朋友面子。”
艾悠想了想才猛然醒悟,嘆了口氣說道,“如今的小女孩心計真深。”
……
……
PS:誰想得到我讀書少你莫欺負我這話居然李小龍說過,欺負他,豈不是一聲啊達~~就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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