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張遼陳宮帶着陷陣營埋伏在城門外。
不多時,只見東北角火勢漫天,下邳城中敵襲戰鼓“咚咚”直響,打破寂靜的清晨。天已經開始朦朧起來。
車胄一身儒衫,登上城門觀看敵情。
只見一員滿臉絡腮,全身細鱗甲,一身剛猛之色的曹洪按劍矗立在城樓上,一排排士兵筆直的杵着長矛立在他身後,聽到腳步聲,曹洪頭也不會的說道:“車大人來晚了。”
車胄不敢怠慢,曹洪可是曹操身邊最親信的幾員大將,很長一段時間曹洪都擔任着曹操的貼身護衛,忙彎腰躬身道:“曹將軍,是何人攻打我部?”
車胄雖然纔是曹操欽點的下邳主將,曹洪執行任務剛好路過下邳打算北上追曹操大部,依然不敢有絲毫的不敬。
“恐怕是呂布餘部襲營。”
“如今敵情不明,如之奈何?”車胄身負曹操重託,不敢大意。
曹洪這才轉過頭死死的盯着車胄,冷聲說道:“你不打算出兵援救?”
“恐城外有埋伏。”
“你敢貽誤軍情?”曹洪一邊說道,一邊用手握住劍柄。
車胄見曹洪有害命奪權的意思,不敢退讓,一旦退讓曹洪更可能給他安上一個貽誤軍情的罪名就地斬殺。車胄從剛剛的屈膝轉變爲剛硬:“此時敵情不明,如果城外早有伏兵,我等一旦打開城門救援,敵軍順勢攻殺,下邳城一旦失守,本官如何向丞相交代?”
曹洪本想就地斬殺了車胄,又見車胄的親衛陸陸續續的趕來,自己一旦斬殺車胄,恐怕會人心浮動,萬一車胄舊部打開城門放城外敵軍入城,那時下邳才正真的危險了。
曹洪壓住心中的殺機,對車胄說道:“車大人謹守城門,某去擊潰這羣逆賊,丞相回來自有秉公。”
曹洪見搬出曹操,車胄依然不爲所動,下令本部人馬準備出城救援偏營。
下邳東城門緩緩打開。
只見遠處喊殺聲震天,火把晃動。
曹洪見了,藐視一笑:“弄巧成拙。”
城門上的車胄見遠處果真有伏兵,待曹洪率領的三千人出城,急忙下令緊閉城門。
曹洪見後路被封,毫不擔心,對樓上的車胄說道:“匹夫不足以成大器。”
倒是曹洪本部人馬見車胄關了城門,堵了他們的退路,頓時士氣大跌,曹洪高聲安撫:“此來疑兵,如果真是伏兵爲何在我等剛剛出城就露出身形,讓我等有了防備,而不是痛頭一擊。”
遠處的張遼陳宮暗暗焦急,見不但沒有唬退下邳守軍,對方反而列好陣勢,一步步的壓來。對方每邁出一步,張遼的心就跳一下,每一步都好像踏在他心上一樣,胯下戰馬不安的來回躁動。
眼見短兵相接再所難免,張遼反而鎮定了下來,背水一戰。
長刀高舉:“有死無生。”
二十三名陷陣營士兵毫無懼色,他們裝備的清一色呂布給他們的環首刀和生鐵甲,手中是前幾日潛回路上臨時趕製的圓木盾,刀身敲打木盾,高呼:“有死無生。”
說完,他們率先從馬背上跳了下來,馬戰不是他們的長處。張遼見了,也從馬背上跳了
下來,然後對滿臉密佈細汗的陳宮說道:“先生速速離去。”
陳宮被張遼這樣一說,感覺臉上無光,勃然大怒:“吾豈能當逃兵。”
張遼搖了搖頭說道:“主公可以沒有我張遼,但是不能沒有先生。”
陳宮厲聲說道:“如果今日不能阻止曹軍,何來保全主公。吾意已決,有死無生。”
眼見曹軍越來越近,張遼看不清對方大纛,不知來的是誰,不敢妄動,把戰馬留在前面,火把卡在馬頭上誤導敵軍,帶領着陷陣營往後退了二十多步,敵軍一旦用弓箭射擊,率先射中的必定是這些戰馬。這些黃驃馬一來他不知道呂布是如何收放自如,他也以爲是呂布召喚來的戰死的戰馬,二來可以吸引對方的弓箭。
果然,距離一箭之地,只見對方一聲令下:“射擊、。”
數百支弓箭鋪天蓋地的朝前方的黃驃馬拋射而來,偶爾有幾支箭支落向張遼處,都被他揮刀格擋開。箭雨過後,黃驃馬化成陣陣白光。
“殺。”張遼一聲令下。
陷陣營二十餘人加上陳宮組成一個簡單的圓陣,緩緩的朝着曹兵推去。
“嗬...嗬...嗬。”陷陣營一邊前行,一邊刀拍盾牌,嘴中發出嗬嗬的吶喊聲。
曹洪見對方果然不出所料,只有一小佐人擠在一起,朝己方殺來,大纛一揮,下令掩殺。此時再用弓箭射擊已經來不及了,還有很大的可能傷到自己人。
“殺。”張遼一身令下,高舉大刀的陷陣營士兵,大刀猛砍,動作整齊劃一。張遼雖然從來沒有帶領過陷陣營,但是也知道高順是如何帶着他們戰鬥的。
數把長刀瞬間卷下,剛剛刺出的長矛被陷陣營士兵手中的木盾擋住,還來不及用力,就被陷陣營揮下的大刀從肩膀斜斜砍爲兩段。
張遼在圓陣的最前面,最先接觸曹兵,大刀翻飛,普通士兵如何能擋住他的攻擊。
一時間,帶領着陷陣營從缺口直接往曹軍深處殺去,陷陣營以張遼爲中心向前衝殺。
曹洪見對方沒有打出帥旗,普天之下,能把步兵的戰力發揮到如此程度只有呂布手下的高順,曹洪緊忙揮動大纛,命令士兵圍攻殺進重圍的敵軍。如果是陷陣營整營在此,曹洪或許會退避三舍,如今只有區區二十餘人,曹洪何懼之有。
曹洪一邊有序的組織士兵圍攻張遼,一邊提刀朝陷陣營殺來。曹洪也是一員悍將,想當年,曹洪面對董卓的騎兵追擊,儼然不畏的把馬讓給曹操乘騎,他自己在馬下護衛曹操殺出一條血路,這樣小打小鬧的場面見多了。
眼見張遼帶領的陷陣營悍不畏死,把己方大陣殺了個通透,又折返殺了回來,自己手下這羣堪稱勇武的士兵被殺得節節敗退,曹洪不再漠視對方,收起小覷地心思,把指揮權交給副將,親自提起大刀朝陷陣營殺來。
曹洪追上陷陣營,手中大刀居高領下劈了下來,陷陣營士兵急忙舉起木盾抵擋。
“碰”一聲巨響,士兵被連人帶盾砍成了兩半。旁邊的陷陣營士兵毫不畏懼,移動身體往剛剛被曹洪打開的缺口填補。
曹洪再次舉刀。
身邊一個個士兵倒下,從開始的二十
三人,殺個通透時還能站着廝殺的士兵只有十四人,見對方大將騎着戰馬追了過來,只一回合就折了己方一人,張遼大怒,這羣士兵死一個少一個,想要培養出來一個這樣的士兵是非常不容易,高順從幷州開始,輾轉花了十多年時間才訓練出七百人。
“轉。”張遼大喝一聲。剩下的十三人刀口平舉在胸前,用殘缺的木盾抵擋着曹兵的攻擊,圓陣緩緩轉動。
圓陣緩緩轉動絞殺,當張遼對上曹洪時,曹洪又結果了兩個陷陣營士兵。
“喝。”張遼大喝一聲,脫離圓陣,用力猛踏,身體拔起,長刀斬向馬背上的曹洪。
一旦脫離圓陣,身邊失去了陷陣營士兵的相互照應,非常危險,這裡可是曹兵的中心,四面八方都是密佈的曹兵。
曹洪策動戰馬,舉刀格擋張遼用盡全力砍下的一刀,趁機朝張遼當頭撩來。
張遼把大刀舞得滴水不透,一邊砍斷四周刺來的長矛,一邊抵擋曹洪的攻擊。曹洪在馬背上來去自如,輕易的躲開張遼的反擊,時而居高臨下,給張遼致命一擊。
張遼抵擋曹洪攻擊時,來不及回刀格擋從身後刺來的長矛,肩背上一陣劇痛。張遼順勢前撲,盪開曹洪的大刀,整個身體朝馬腹下竄,長刀太長,在狹小的馬腹下施展不開,張遼手臂用力,用腋下生生夾斷馬腿。
曹洪一時不備,從馬上摔了下來。張遼不顧安慰,直撲摔倒在地上的曹洪。
曹洪何時受到這樣的侮辱,三千人馬被二十多個殘兵敗將殺得幾進幾齣,更被對方大將打下馬來,不等張遼撲近身,曹洪就被親衛護衛在中心。
曹洪拖着長刀分開人羣朝張遼走來,邊走邊問:“你是何人?某曹洪手下不殺無名之輩。”
張遼見曹洪一副要和自己步站單挑的架勢,長刀杵地:“某乃溫候麾下大將,張遼張文遠是也,曹洪小兒可敢與某決一死戰!”
張遼聽對方說是曹洪,知道今天是走不了了,曹洪此時在曹營中名聲卓著,個人戰力不如夏侯敦,用兵比夏侯敦更加勇武,曹洪之前就帶兵和呂布陣營數次對壘,各有勝負。難怪下坯城中敢出援軍,看來主公和陳宮小看了曹操。他哪裡知道曹洪只是過路的,還以爲曹洪是曹操安排在下邳防衛的。
張遼看了一眼正在苦苦支撐,指揮剩下幾個陷陣營士兵的陳宮,狼狽不堪,披頭散髮,鬍鬚上血水一滴滴往下掉。真是難爲這個書生了,本該運籌帷幄,此時確手握短劍上陣拼殺。陳宮若不是陷陣營士兵捨身相救,以他的武力死得不能再死了:“公臺,這裡就交給你了。我去手撕了賊將。”
即便陷陣營士兵悍勇異常,此時失去猛將帶領,被圍困在中心無法前進半步,陳宮指揮得度也只能減緩全軍覆滅的時間罷了。
張遼亡命拼殺,曹洪被打得節節敗退,兩人相鬥十多回合之後,被張遼一刀砍在胳膊上,如果不是有厚厚的鎧甲,他整支胳膊都被張遼卸了下來。
曹洪不敵張遼,指揮曹兵一同圍攻。
“殺啊!”眼看張遼血流如注,力氣漸漸不支,曹軍後方突然殺來大隊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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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