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崔先生的話有些好笑,這個世界是沒有後悔藥吃的,不過話說回來,如果當初他沒有那樣做的話,或許我還會一直當他是那個德高望重的崔先生。
只不過,作爲血榜組織的當家人,他怎麼可能放過上次威爾遜將軍號的那筆財富?
自作孽,不可活,不是嗎?
“或許吧!”我平靜的說了一句。
“不坐會?”崔先生指了指他對面的一個沙發,詢問我的意思。
我點點頭,很坦然的坐在了他的對面,八叔跟楊念慈第一時間站在我的身後,很明顯,這種距離,崔先生如果想要動手,那麼,勢必會率先遭到八叔跟楊念慈的攻擊。
“喝杯酒?”
崔先生問我。
我笑了笑,“不了,我喝水!”
說完,我朝着旁邊揮了揮手,有個安保人員給我遞過來一瓶礦泉水,我擰開蓋子,喝了一口,然後放在了茶几上。
我看着崔先生,他還是那副面孔,半張臉覆蓋着面具,顯得神秘無比,可我很清楚,一旦他將面具拿開,那麼,呈現在我們面前的,就是猙獰跟恐怖了。
此時此刻,殘影跟人屠也走了出來,唐小北跟楊戰兩人都是輕身上陣,我看見兩人都從後腰抽出了匕首,跟楊戰不同的是,唐小北使用的,是雙匕首。
而殘影跟人屠呢,一個從腰上抽出了尼泊爾狗腿,一個,則是從自己的袖子裡面拿出了袖刀。
槍,始終無法理解高手的寂寞。
而只有刀刀見血的冷兵器,才能詮釋誰真的棋高一着。
四人緩緩的走到了宴會廳的中間,從我跟崔先生的這個位置望過去,剛剛好,確切的來說,這個位置,是最佳觀戰的地方。
我看見崔先生再次端起了酒杯,喝了一口紅酒,而我,也是輕輕的抿了一口礦泉水,大戰,似乎一觸即發。
“你覺得他們誰能贏?”崔先生問我。
我望向了楊戰跟唐小北,一字一句,“當然是我的兄弟,高手對決,講究一個實力跟心境,實力不用說了,他們四個人不相上下,可是,你的人,會輸在心境上,你看殘影,現在就已經心神不一,至於人屠,哼,都是表面上裝出來的冷靜,而我的兄弟,無時無刻不在保持一個最好的狀態,所以,我的兄弟,必贏!”
“分析的很透徹,只不過,不到最後,誰都不知道哪個會勝出,當然了,你的人用槍在後面頂着,即便我的人贏了,恐怕,你也不會讓他們得手吧?”
崔先生盯着我,一陣冷笑。
我擺擺手,一陣不屑,“崔先生,都這個時候了,你對我使用什麼計策都沒用,現在,我們已經掌控了局面,讓我的兄弟跟你的人對決,那是我看在他們都是高手的面子上,至於最後的結果,不好意思,如果你的人真的要贏了,而我的兄弟有危險的話,我當然會下令開槍,有槍不用,你真以爲我也是高手?”
“蕭揚,你很聰明!”
崔先生,不怒反笑。
我搖搖頭,“我不是聰明,我只是習慣冷靜的去處理事情,說我無恥也好,說我陰險也罷,在我看來,人的命,只有一條,如果能保住我或者我身邊關心我而我也關心他們的那些人的生命的話,我願意將無恥進行到底,你說呢?”
我死死的盯着崔先生,孃的,這個時候,別跟我說
這些冠冕堂皇的東西,我現在是真正的油鹽不進不動如山。
說白了,唐小北跟楊戰,憑自己的實力能幹掉殘影和人屠,那當然是最好,如果他們出現任何的危險,不好意思,我將會不顧任何遊戲規則讓人毫不猶豫的開槍。
高手對戰,公平最重要,不是嗎?是個屁,這年頭,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公平可言,崔先生今天來到我的主場,來找我的麻煩,我們之間就公平了嗎?難道因爲不公平,我就放過他?
笑話,我可不是大慈大悲的佛祖,我只知道,凡是威脅到我以及我身邊親人朋友的傢伙,我都會不擇手段的剷除。
崔先生有一種無言以對的表情,他最後,只能是撇撇嘴,然後對我點點頭。
是陰謀沒有得逞,還是說,這個傢伙又在心裡想着其他的對付我的方法?
這個時候,我還是充滿了警惕,我很清楚,不到最後一刻,我就不能叫着贏。
不過,我實在想不到崔先生還有什麼其他的翻盤方法,現在,傾國傾城號已經全部都被圍攏了起來,而且,正朝着內港碼頭不斷的靠近,一旦到了內港碼頭,崔先生,就更加沒有生存的可能了。
我正這樣想着,唐小北四人已經纏鬥到了一起,楊戰對戰殘影,唐小北對戰人屠,正如我所言,殘影的狀態,一點都不好,或許是因爲現在已經走到了死路,或許他知道自己不是楊戰的對手,所以,出手出刀的時候,始終像被人給牽扯了一樣,而楊戰,完全沒有任何的羈絆,出手如電,狠辣無比,每一刀都直接逼近了殘影的要害。
唐小北跟人屠兩個人,有一種勢均力敵的感覺,跟我剛纔看到的有些不一樣,一開始,我以爲人屠臉上那種冷靜的表情是裝出來的,可現在看來,他好像抱着一種臨死大快人心的大戰一場的心態,出手毫不留情,絲毫沒有顧忌到我這裡的安保人員,而唐小北的實力我是知道的,這小子,幾乎沒怎麼遇到對手,只有人屠能夠跟他抗衡一下子,此時此刻,雙匕首出擊,左右手的攻擊完全都呈現了一種巔峰爆發的狀態,好幾次險些就將人屠逼到了死角,不過,人屠死命的反抗,兩人纏鬥了一會,慢慢的進入到了越戰越兇的境地。
我忍不住看向了唐小北跟人屠兩人,很明顯,楊戰這邊我不怎麼需要擔心,我感覺楊戰必勝,可是唐小北這邊,我真怕人屠這個變態來個狗急跳牆,到時候,萬一傷了唐小北的話……
我轉過頭,對着八叔使了一個眼色。
八叔會意,警惕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八叔的槍法我瞭解過,很不錯,這樣的距離,他絕對有信心一槍幹掉人屠。
我慢慢的將頭轉了回來,我發現崔先生又開始打量着我,可能剛纔我的舉動已經進入了他的視線當中,他對着我再次笑了笑,說道:“擔心你家小舅子?”
我點點頭,“當然,剛纔我的分析錯了,我認爲人屠是裝出來的冷靜跟淡定,可現在看來,現在的他,就像一條瘋狗,我不得不防。”
“蕭揚,你很小心。”
“跟你玩,不小心不行啊?”
我看着崔先生,試探的說道:“哦,對了,剛纔你不是說要解答我的一些疑惑嗎?我這人做人無恥,難道你也要學我?要知道,你在我心中,可一直是那個溫文爾雅的崔先生啊,你千萬不能破壞你自己在我心目中的形象。”
“
人都要死了,形象有什麼用?”崔先生看着我,再次端起了酒杯,喝了一口紅酒。
“話可不能這樣說,你剛纔都說了,如果你當初沒有那樣,或許咱們已經成了朋友,我說過,你在我心中的形象,一直都是那個溫文爾雅的崔先生,所以,我很期待你在我心中,會停留在朋友的那個位置,難道你不想?”
我看着崔先生,喃喃的說道。
崔先生哈哈一笑,點了點頭,“很好,蕭揚,你成功的說服我了,你說,你想知道什麼?”
我沒有想到崔先生這麼爽快,說道:“當然是想知道索林家族爲什麼跟你合作?”
“這很簡單啊!”崔先生看着我,“我跟索林家族共同的敵人,都是你,我主動找到老索林,讓他利用黛麗絲來澳門的機會,趁機將我們帶進來,這順理成章不是嗎?”
“她怎麼帶你們進來的?”我盯着崔先生。
崔先生笑了笑,“蕭揚,有些東西我不說,你還真想不到,想要讓黛麗絲帶我們進入澳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們很清楚,現在的澳門,黑白兩道,官方的跟民間的通道都給你堵死了,想要進入澳門,除非是公海,可公海也不容易,所以,爲了進入澳門,我們只能通過黛麗絲這個女人,而這個女人,只是一個幌子,想要進入澳門,我們還需要一些正規的手續。”
“什麼手續?”
我緊跟着問了一句。
崔先生似乎很爲自己的計劃得意,他微笑連連,“蕭揚,想要進入澳門,從你的偷渡碼頭,風險很大,一旦讓你發現,我們恐怕連登船的機會都沒有,所以,我們只能選擇從官方進入,而從官方,我們就必須搞定任志,所以,找一個人假扮任志,然後,冠冕堂皇的放我們過關,這就是我的辦法。”
“利用任志的身份直接進入澳門?”我看着崔先生,“這樣說,人屠,早就已經混入了澳門?”
“就是這樣!”
崔先生,再次的得意了起來。
我死死的盯着他,我努力的思索着,人屠想要進入澳門,不可能自己混進來,那麼,他肯定需要人帶,而帶他來的人,肯定就是黛麗絲,黛麗絲這一次只帶來了三個人,兩個保鏢,一個女助理,難道,難道……
我猛的看向了崔先生,“難道人屠就是黛麗絲的那個女助理?”
崔先生讚許的看着我,說道:“蕭揚,你真的很聰明,當時,爲了防備你看出破綻,我們想了很多方法,最後,我們乾脆讓黛麗絲假裝跟你親近,這樣一來,你就會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黛麗絲的身上,從而忽略了我們的存在,顯然,我們的目的達到了,你被黛麗絲纏的心煩意亂,開始懷疑她來澳門的真正目的,而我們,則是趁虛而入,在你出航的那天,我讓黛麗絲約了任志,然後直接將任志給換了,放我們進入澳門之後,消除痕跡,然後,再安排巡邏船,讓我們的人全部上去,至於人屠,則是依然以任志的身份登船,至於你船上的檢查,邀請函指紋什麼的,對於我們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不是嗎?”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孃的,還真是一個天衣無縫的計劃,這幫混蛋,其實所做的事情並不高明,可是,崔先生,將我的心思都給揣摩的一清二楚,就這樣漫天過海簡簡單單的完成了一切的計劃。
孃的,這傢伙,算是我最聰明的一個對手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