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巖融:“……”
李荔的兩連問把張巖融直接問懵了,都什麼時候了,竟然還不忘裝逼?
其實李荔發在頻道中的那兩句問話語氣並不怎麼惡劣,遠遠比不上他以前的那些輝煌戰績,但不知道爲什麼,讓人看了氣不打一處來。
還什麼“你眼中的神殿”,“我眼中的神殿”,好嘛,咱倆的眼睛長得不一樣是怎麼着?
但戰場如火場,片刻耽誤不得,目前的情況顯然對張巖融更危險,他來不及想自己爲何會暈眩,只能竭盡全力地操控角色,試圖去躲避攻擊。
只不過他的努力註定是徒勞無功的了。
而李荔似乎要把剛剛受到的那些委屈連本帶利地歸還過來。先前還是八分守兩分攻,現在卻是攻強於守,局勢完全顛倒過來了。
“你規劃的戰術真的適合你嗎”,流光喃喃,帶了分尷尬的不忍,“李荔大神這話問得,就跟是張巖融選手的老師一樣,拿這種訓新人的語氣,難道……”
他突然間若有所悟,求證似的看向謝挺,“李荔大神是成心的?爲了打破對手的心理防線?”
“戰鬥時任何交流都有目的,李荔說這話肯定不是閒聊天,”謝挺說,“但這話能起作用主要也是因爲形勢反轉,李荔開始佔優了。”
“可是爲什麼呢?爲什麼張巖融突然間就暈眩了呢?”流光百思不得其解,“一點徵兆也沒有啊。”
“李荔給張巖融下了個套,”謝挺解釋道,“不知不覺地,等到張巖融察覺已經太遲了。”
“哦?”
“李荔的節奏控制得極好,表面上看上去他一直在被動防守,似乎很快就會潰不成軍,其實他遠遠沒有那麼狼狽,只是讓張巖融覺得,只要攻擊得再快一些,再猛一點,就可以擊破他的防線。”
謝挺說着,調出了後臺數據,上面顯示張巖融的手速呈直線上升,開始是坡度陡峭,說明瞬間提速,後來坡度大大減緩,但依然在上升。
“張巖融沒有察覺,一點點地在提升手速,致使他漸漸無法駕馭流動的硅酸鹽移動的範圍,迫不得已地擴大了閃避的幅度,”謝挺說,“看來暈眩的觸發跟躲閃的幅度有關係。”
“倒是……很合理,”流光思索着說,“躲避幅度越大越容易暈嗎?”
“不可能是這麼簡單的,”謝挺斷言,“否則李荔一早就摸索出來了,應該是一定幅度連續不斷的晃動,具體數值……”
謝挺兩手一攤,“有待研究。”
“可一次暈眩而已,並不表示李荔大神就會建立不可逆轉的優勢吧。”流光遲疑着問。
“確實,但李荔的防守做得比張巖融要強,一方面和張巖融本身的風格有關——他一直以來都秉持着‘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的原則;另一方面,李荔對劍俠的理解更深刻全面。”
謝挺笑道,“優勢都是點滴建立的,更不用提張巖融在李荔的誘導下,過早地奔放了手速,現在想收,沒那麼容易。”
“收放自如,是每個選手一直需要努力的功課啊。”流光嘆道。
解說和嘉賓一唱一和,宣判着這場比賽的結果。
而比賽的走勢,在天狼體育館比賽賽場的那些職業選手們也早一步就看清了。
“被騙了。”
屈長風說,語氣中有不加掩飾的驚愕,“沒想到李荔也學會‘示弱’了。”
“我竟不知是該開心還是該難過,”範揚頗有感慨,“親眼目睹‘英雄遲暮’。”
“說什麼呢?”
郎拓不以爲然,“什麼遲暮,李荔還輪不到我們去可憐,他變得更狡猾,更拉得下臉面了,也就更難對付了。”
作爲對手,郎拓一貫主張高看李荔幾眼,這是他的性格導致的。
“他改用左手是有些不便,可那點不靈便,遠遠比不過我們因此產生的麻痹大意,”郎拓說着,看着周圍的隊友,“不要被他的外表騙了。”
……
11%。
這是李荔戰勝張巖融後剩下的生命。一成的血量在單挑的賽場上絕對不算是懸殊的後果,似乎比不上上一場範揚取得的優勢。
對於李荔而言,這場比賽即便勝利也不是一個漂亮的、大快人心的勝利,換個情景、換個時間、換個對手,或許結果就會不一樣了。
但職業選手不能把指望放在“如果”兩個字上,他們更信賴的,永遠是自己能控制的那些因素。
“單人戰第二場結束,現在比分2:2打平。”流光說,他開始分析接下來最後一場單人戰雙方可能派上的選手,做出了種種的猜測。
會是誰呢?
天狼這邊,幾乎可以斷定是郎拓和屈長風中的一個,至於說幻海那邊……
“是那個新人!”
在看到李櫟從幻海選手區起身時,流光煞是驚喜,他轉向謝挺,“大神,你覺得李櫟選手的水平怎麼樣?”
“當然是很好。”謝挺毫不猶豫地說。
“怎麼個‘很好’法?”流光繼續追問,這個問題被反反覆覆提及,不管聽到多少次“很好”的答案,似乎都無法被滿足,“多介紹介紹吧。”
“他不是上過場嗎?你應該看過他的表現啊。”謝挺說。
“我是看過,但我覺得我看到的不是他的全部實力。”流光說。
謝挺汗:這一點你倒是沒說錯,最大的大招還沒放呢。
“而且李櫟選手本人實在是太低調了,不管受到多少非議從來沒回應過半句,相當沉得住氣了,”流光想了想,補充道,“有股不爲名不爲利的淡泊氣質。”
“……”
謝挺嘴角直抽抽,這是多麼大的誤會啊。
說他不爲名利也就罷了,淡泊從何說起啊?明明是嘲諷滿點。
“你看,”流光看向上場的李櫟,“他在幹什麼?”
走向場中的李櫟突然停步回頭,轉身衝着觀衆席的某個位置揮了揮手,像是在打招呼。
而後又指了指天狼那邊。
然後雙臂相交,比劃了一個“×”。
“???”
“他在幹什麼?”觀衆席上,接收到訊號的張漢問林原。
“動感光波?”林原也不明白。
“動感光波是十字交叉,你個假粉。”張漢“鄙視”。